第一百一十八章 过去未来仙
神秘的太玄门通道，不知名的古老修士，还有那个曾经出现在古修仙界的天魔门扉……
灵气之潮还在喷涌，林缘沉思着，没有马上踏入这处未知的地方。
“在镜幽他们的记忆里，古修仙界的天地屏障已经被天魔们攻破。即使是后来各派的大乘半仙冲杀上天，也无力挽回大势。”
高山破碎，河流腐化，苍生血流漂橹，无数的修士像流星一般陨落。
林缘依旧还记得自己从镜幽他们记忆中看到的景象。可以说，当时的古修仙界已经快沦落为了天魔的乐园。
但是如今，整个修仙界根本看不见一个天魔的影子，除了顶尖修士没有踪影，看起来无比地祥和。
“这场战争的最后，一定有比大乘更强的修士出手了。通道对面的古修士会是仙人吗？”
林缘盯着漩涡通道，目光像是要看到它的尽头。
修为到了他现在的地步，越是提升，越是能够感受到冥冥之中的那一道极限。就好像无限地割圆，只能逼近，却始终不能得到真正的圆。
太玄门的变故是意外，也是惊喜，让林缘触摸到了疑似仙人的存在。尽管只是惊鸿一瞥，但是那完全超越了凡人的本质，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平复下眼底的火热，林缘没有继续掩饰自己的身形，整个人出现在了其他人的感知之中。
如果说，太玄门的变故谁最了解，那么一定就是他的师尊，太玄门掌门孙洪元。
唯一的难题是，现在的他不知该怎么来面对这一位师尊。
空间波动，几位修士瞬移而来。
在看到通道前面站立的道人时，孙洪元等人瞳孔收缩，内心立刻紧张起来。
眼前的神秘道人目光苍远，一举一动都有道韵流转，透露着无法言说的玄妙。
看到他，几人就仿佛看到了一片天空，有了初次体悟天道的渺小感觉。
此人绝对是化神真君！
按捺住心头的震动，孙洪元上前一步，恭敬道：
“前辈，我是太玄门掌门孙洪元，不知前辈来我太玄门有何要事？”
林缘目露古怪地看着孙洪元朝自己行礼。
一朝登天，斩断了红尘。师徒、好友、敌人，都成为了陌生人。
对于太玄门而言，他不再是曾经的道子，而是一位修为恐怖的化神真君，是整个宗派都必须恭敬对待的修仙大能！
秘境一别，再见已不相识。
林缘压下内心的感慨，借鉴阴冥真君墨川的经验，开口道：
“本座是北极真君林缘，近日从一处上古秘境中苏醒，追查古修仙界往事，来到了贵宗。”
“此通道似乎通往了一处上古的战场，其中或许会有古修仙界最终凋零的线索。不知孙掌门，是否知道其中的一些情况？本座必有答谢。”
“原来是苏醒的古修。”
“是了。我们的太玄阵也是从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也许就是感应到了他身上的古老气息，才自主复苏！”
“他刚才说的这通道通向一处古战场？我们太玄门难道坐落在古战场之上？”
几位脉主神念在空中碰撞交流，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孙洪元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修士。
太玄门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其建立时期几乎可以追溯到古修仙界。
他作为太玄门的掌门，自然知道许多常人难以接触到的秘辛。
孙洪元知道古修仙界的凋零是因为天魔的入侵，而太玄门的根本职责也的确是看守某道“门”。
“真君请随我来。您想要的东西就在我们太玄大殿中。”孙洪元说道。
别看现在这位真君如此好说话，可一旦翻脸也只在片刻之间。
和他们这些新生代的修士不同，这些古修士从秘境蛰伏沉睡至今，道心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变质。
更不用说他们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浩劫，宗派灭亡、道侣陨落、门人弟子死亡等，若是再有人挡在他们的面前，必遭不测！
林缘点点头，随着孙洪元再次来到了太玄大殿中。
“也许，真君就是我们太玄门一直等待的人。”
孙洪元走到一汪水镜的旁边，面容严肃地说道。
“孙掌门此话是什么意思？”林缘好奇地问道。
太玄门一直在等待某个人？是我？师尊啊，以前我来太玄大殿，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缘内心纳闷，等待孙洪元的解释。
“真君既然是从古修仙界蛰伏苏醒，那么自然知道天魔入侵之事。”
“没错。域外天魔无穷无尽，魔性深种，连化神真君都陨落长空。当时的各派为保传承，都将最精华的弟子送入了秘境中彻底尘封保护起来。莫非，此通道的对面也是太玄门的秘境？”林缘说道。
“古修仙界的覆灭令人叹息。不过，我太玄门在浩劫之前并不存在，也没有秘境遗留下来。”
孙洪元目露憧憬道，
“天魔入侵的最后，世间已经没有了一片净土。但毫无疑问的是，我太玄门的开派祖师，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创立的我派宗门，也是唯一还行走在外界的门派。”
林缘内心触动。他见过那时的古修仙界，就连大乘半仙都只能自保。太玄门的开派祖师竟然还能创下宗门？
“贵宗祖师难不成是渡劫仙人？”
孙洪元摇了摇头，道：“祖师什么修为，是谁，没有任何的记录留下。不过，祖师曾经留下了一句话。”
“仙玄门开，坐忘未来。”
听到孙洪元的话，林缘体表的气息不由得波动，整间大殿中隐隐有风雷之声。
“届时，山月镜也会迎来它真正的主人。真君，收下它吧。”
孙洪元捏住水镜的一角，将这汪清水递给了林缘。
波光粼粼，清冽透明。
明明形体流动在眼前，却带着几分虚幻不真实的感觉。
林缘接过这面巴掌大的镜子，内心中有了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细细感受了一下后，林缘解下了腰间的水晶游龙剑，将山月镜放在了它的旁边。
呼。
风在轻轻地吹拂，本来只有剑脊的水晶剑上，一片片水光模样的剑刃浮现，虚幻而美丽。
“真像啊。”
林缘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了决断。
“多谢孙掌门解惑。此物聊表谢意。”
林缘诚挚地答谢道，留下了十三颗珠子，离开了太玄大殿。
“该谢的人是我。没想到，祖师所说之人，竟然会被我遇到。我太玄门要兴起了！”
孙洪元目露精光，在收起林缘留下的珠子时，心神一震，随后狂喜。
每一颗珠子赫然以大手段烙印了一道天道痕迹，只是触摸了片刻，困扰他多年的瓶颈就有了一丝松动。
“哈哈哈，宗门即将兴起，我孙洪元也有希望一窥化神真境！妙啊，妙啊！”
太玄大殿中，阵阵豪迈的大笑响起，搞得随后跟来的脉主们一头雾水。
漩涡通道前，林缘不再犹豫，迈进了通道中。
滋。
在这片道痕交错的虚空中，连天地灵气都无法存在。
若是元婴元君进来了，一个呼吸间就会浑身法力消散，血染虚空。唯有开始掌控道痕的化神真君才能勉强行走。
林缘刚进入这片虚空，身上浩瀚如海的法力就指数般加速流逝一空。难得的虚弱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难道这些骸骨都是化神真君？”
林缘随手抓过从他面前飘过的颅骨，稍稍分辨，就看到了上面模糊不清的道纹烙印。
这是只有掌控起码一道天道痕迹的化神真君，才能遗留下的道骨，而像这样的骨头还有许多许多。
“也许这里就是古修仙界的最终战场。一切的大修士都葬身在了这里。不过，那位古修士在哪呢？”
林缘环顾周围，发现只有紊乱的道痕、散乱的骸骨以及漆黑的虚空。
“仙玄门开，坐忘未来。太玄门祖师又为何留下这句话语？还有这片剑刃。”
林缘拿出山月镜，他不会认错，这个所谓的山月镜，其实就是他的水晶游龙剑的一片剑刃。尽管两者之间品质天差地别，但本质却是一样的。
无尽的虚空中，山月镜上忽然亮起了一抹清辉。
清辉从镜子上蔓延，笼罩住林缘的身形后，渐渐在虚空中淡化消失。
虚空本来是没有上下左右之分的，但因为两个特殊的存在，有了方向。
一轮漆黑带有红边的门扉屹立虚空，在它的对面，一位浑身染血的古修士盘膝而坐，万古不移。
漆黑与血色的不详气息充斥了整片虚空，无声的蠕动中，一头头奇形怪状的恐怖魔物从虚空中诞生。
但是也有无数微渺的金色符纹在虚空中升腾，与不详气息纠缠碰撞。刚刚诞生的魔物们瞬间又被撕扯成了碎末。
“仙玄道人！阻我母界八千年，此仇血海难洗！”
“死了都不安生！我会扯掉你的头颅，吞噬你的仙魄！”
“他真的已经死了吗？也许我们应该关闭魔门，寻找另一个目标。”
“髅烬魔神，母界的征途从不会停止。八千年了，他还能再撑多久？”
漆黑的门扉中，九个如神似魔、顶天立地的黑影仰天怒吼，刺红的目光划破虚空，开辟出一个个生灭的小世界。
尽管如此的愤怒，可它们依旧不敢走出门扉。
仙玄道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世间也从来没有过他修行的痕迹。
而他的仙玄法更是毫不讲道理！
它们知道，只要有一个魔神走出来，门扉前的道人就会多出一个。有2个走出来，道人就会多出两个。
八千年前，它们曾经一次走出了3位魔神，打算一击毙命。结果那一战变成了四位道人和三位魔神的混战，两方大世界都差点破碎！
幸好，这种逆天的仙法终究是有代价的。
堂堂真仙，竟会衰老？真是不可思议。
九大魔神隔着魔门，遥望着另一侧的古修士，感慨莫名。
“这是一位恐怖的大敌，或许有仙王之资。”
“哼，再惊艳，也寿命有缺！”
“两千年后再见，仙玄道人，不过尘土而已。”
“以其本源和此方世界，也够弥补母界损失了。”
“再有两千年……”
轻声的呢喃声中，九大魔神缓缓沉寂下来。
虚空中金色经文环绕道人静静流淌，像是一条无始无终的河流。
一千年后，一抹清辉穿透了虚空，来到了道人的面前。
“你来了。”
永恒如同石头的道人首次开口说话。
“你是谁？”
林缘心里虽然有了准备，但是看到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面庞的道人，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我是仙玄。”道人微笑着对林缘说道。
“坐忘呢？”林缘问道。
仙玄道人看着林缘的眼睛，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对面相坐，金色的经文无声无息中逆流运转。
两人的身影渐渐重合为一，林缘的意识溯游而上，消失在了这片虚空中。
……
邪异的黑红太阳占据了天空的四分之三，破碎的白金色罗网下，无数的天魔怪笑着，面目狰狞地袭击向众生。
“桀桀桀桀，吃，杀！”
“多么美味的食物。我要吸干他们的魂髓。”
秀美的福地草木枯萎，不计其数的天魔拖曳着黑烟尾巴，朝着最后的宗门殿堂冲去。
“快去后殿！那里有远距传送阵！”
“老祖！”
“快走！”
“老祖，这天下到处都是天魔。去哪都是死！不过一死！老祖，今日我们一起杀天魔！”
五六个修士满目悲愤，含着眼泪，抽出了法剑。
面色苍白如纸的中年修士，看了看弟子，又看了看漫天的魔头，叹息一声，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毅。
“好，好！就让这些天魔瞧瞧我们点星宗的厉害！点星宗所有人随我，杀！！！”
一道道虹光飞上天空，剑影交错，星光灿灿，魔血飘飞。
一刻钟后，万物死寂，天魔离去。枯萎的大地上，只有几把破碎的法剑深深插在了泥土中。
“天魔入侵，修仙浩劫。我竟然回到了上古年代！”
法剑之上，林缘看着纷乱的天地，终于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虽然没有身体，不过我的境界还在。这种情况下，又要做回老本行了。”
林缘回忆着诡异世界中成为规则生物的经历，意识勾动天道痕迹。
以道痕为骨架，风云为道体，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凭空诞生。
林缘花了一秒钟适应了全新的身体，拔出了泥土中的法剑。
一瞬间，无数破碎的剑刃汇聚而来，锋锐的剑光寒彻虚空，亦如林缘此刻的目光。
“过去是仙玄，现在是坐忘。杀完一个时代，埋葬一段历史。证我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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