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世界意识自诉
自她出生起，我便一直注视着她，明明是主世界支柱，却走上了那样的道路，我一直都知道死亡对于她来讲是最好的解脱，却利用自己的权柄强硬的将她留了下来。
我做下的事情未来有一天要是被她知道了，她一定会恨我的。
但我不后悔。
人类的爱是什么？
不知道，但可能，或者也许，我爱她，我想被她吞噬，与她融为一体。
哪怕她恨我，只要我永远留在她身边就行了。
——————————————————世界意识——
我是世界意识，不知从何处诞生，也不知何处结束，从有自己的思维的开始，我便在各个时间线上，看着各种世界支柱的发展。
那些支柱的人生，在我的眼里就像人类看电视上的话剧一般，或喜或悲，有大爱有小爱，他们的旅程是我打发时间的一大乐趣。
至于结果，对我来讲，无甚差别，因为大多大同小异。
即使偶尔有我感兴趣的支柱，她/他的结局我不满意，大不了等死了之后，再到别的时间线多看两遍就行了，总会有我满意的结局的。
我看过许多世界，也大致了解了这些世界是什么样的。
初生的懵懂，在看了这么多世界，过了这么多万年后，已被磨灭了全部的好奇，有时我也在想，我为何存在？
我几乎不插手这些里世界的人类发展，一旦插手，那人的生活就会发展出天翻地覆的变化。
无意义，无聊。
一日，我偶然发现，一个主世界的阴阳师时代结束了，发展出新的名叫咒术的时代。
开始，我没什么感觉，这些世界的发展就像是换了个能力名字和怪物的名字，重新由支柱带领，从繁荣到昌盛，最后直到时代覆灭，再出现新的名字的力量体系和怪物名字，再又新的支柱带领。
周而复始。
六眼真的很好看，哪怕我作为世界意识，在这么多世界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眼睛，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挖下了第一代六眼的双目作为收藏。
那个家伙说什么诅咒我，最后肯定会被五条家人所杀。
我理都没理他，直接杀掉了他，拿着这双好看的眼睛，我一直在虚空之中欣赏着，这双眼睛直到现在还在我的体内。
虚空之中的时间过的非常快，等我勉强玩够了这双好看的眼睛，下面的世界已经是几千年后的现代社会了。
又出现了新的六眼。
由于我手中已经有了样品，我就放过了那个人，新的六眼是个女性，长的和被我杀掉的六眼挺像的。
看着那个女人明明是世界支柱，却发展的狗血戏码。
我笑了。
杀死爱人，又被死后占据尸体的爱人杀死，不得不说，这真是人类世界里三流狗血小说的戏码，而且那个女人还有遗腹子。
肚子里的那个居然没死，还是下一个世界支柱。
带着嘲笑，我亲眼看着据说是那个女人好友的医生解刨那个女人，看看所谓新的世界支柱是什么样的。
我亲眼看着那孩子出生，小小的一团，被包在完整的胎膜里。
后来那个医生和一个黑头发的男生，他们把胎膜剥离下来，包进医用消毒白布里。
这是个女孩子，她皱巴巴的，浑身黏糊糊的，头上稀疏的几根白毛能看出是和她母亲是一样的，说实话，有点丑。
而且她比正常的婴儿要虚弱多了，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一定。
她被黑头发的那个男生送到医院了，在那个男生去交钱的时候，我飘到她的上方，伸出一根触手逗她。
这虚弱的小家伙真的可以做世界支柱吗？
瞧瞧她和旁边的婴儿比，足足的小了一圈，精神气都没人家足，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省的将来做支柱受苦。
直到她——伸出软软皱皱的小短手抓住我的触手。
我能清晰的看到她嫩到几乎透明的皮肤，只要我轻轻地一用力，几乎划出一个大口子，流出和第一代六眼一样的血红的鲜血。
随后她睁眼了，那双眼睛和在我体内那被挖下的六眼是一样的。
她两只手抓住我的触手，发出焉焉的呜呜声，样子可爱极了，不过，仅仅抓住我的触手，她便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即使是这样，她依然没有松开我的手。
她喜欢我耶。
那好吧，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我就让你活下去吧。
我割下了这一截触手化作力量融进她的身体，稍微增加了一下她的体质，起码未来不会病死了。
跟她玩了一会，那个黑头发的男生就来了，我便回到虚空继续看着小家伙。
隔着玻璃窗，那个男生看到她的眼睛后，吓的将手里的收费单都掉到地上了，整个人不可置信的趴在玻璃窗上死死的看着小家伙。
小家伙感到被人注视后，也费力的去看向那个男生。
然后那个男生赶紧拿出手机，颤抖的打着电话，把那个女医生叫来了，那个医生来的时候又带来了另一个男生。
三个人在这讨论要带她逃命去。
他们还没离开医院，就和一群咒术师打起来了，这个小家伙被很多人想占为己有呢，真是一个小可怜啊，爸爸妈妈死那么早又那些狗血，接下来你可怎么办哦。
我像是看笑话一般。
那个拿着刀的男生咒术师和女医生带着小家伙先走了，留下那个召唤式神的咒术师和一大群各种各样的咒术师血战。
原本这个召唤式神的家伙要死了，最后被一个粉头发的男生救了，我一看，哦豁，这个粉头发的和小家伙在抢世界支柱的位置呢。
我很喜欢看着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便不看那双被挖的六眼了，一直站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看着她的六眼。
可恶的是她的那个医生监护人老是拿绷带给她把眼睛缠起来，这样子我就看不到了。
于是我每天把人看的更加紧了，就为了看到她大大的漂亮的蓝色眼睛。
她好像很穷耶，只能跟那三个没用的监护人住在下水道天桥这种地方，而且吃的也很少，这小家伙明明没吃饱，偏偏对她叔叔阿姨说吃饱了。
她那没用的叔叔阿姨也只能给她买白砂糖这种玩意，只有她生日的时候才会买小蛋糕。
看的我气死了！
等等，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里世界人物，我关心那么多做什么？
意识到过分的关注后，我便回到了虚空，伸出一只触手玩弄着那双六眼，继续像以前看别的世界一样看戏。
不知不觉，小家伙已经六岁了，这天她的三个监护人难得愿意放她一个人出来玩，那个召唤师咒术师已经提前扫荡过一遍周围了，确认安全才放心的。
因为那个和小家伙抢世界支柱位置的粉头发死了。
据说他突然出现在了他们咒术师学校，然后在一大群咒术师面前自杀了。
这三个人在哀悼，他们不想让小家伙知道这种事。
小家伙脸上绑着绷带，就这么兴冲冲的跑到了街上的孩子群里，原本漂亮的小家伙还是很受欢迎的，直到这些孩子们看到她脸上的绷带。
“快滚。”
“离我们远点，你是不是有传染病。”
“我妈妈说只有有病的人才会这样子，她还是奇怪的白头发耶。”
“下次我再见到你就不止拿石头砸你了。”
“快点滚啊，真吓人。”
这可恶的人类小孩拿着地上的石头和泥巴块砸她，她一动不动，白色的头发上全是尘土灰，甚至有一个石头砸到了她脑门上，很快就肿成一个大包。
这些人类小孩见她不动，砸的更狠了，他们龇牙咧嘴，脸上全是凶恶之气，一群人一起砸，石头落在她的衣服上，肩膀上，手上。
在看不见的地方，她全身都是青青紫紫。
最后她抿着嘴，跑了，她没有敢立即回家，她跑到河边，看着自己全身脏兮兮的她怕监护人会生气。
她大致清理了一下身上污渍，再次跑回了街上。
她就躲在角落偷偷摸摸的看着那些人一起踢球，一起做游戏。
这时候我真的很想下去陪她玩，但我也知道，我是世界意识，不应该插手世界的发展。
上次只是看她可怜而已。
她身上的伤被那女监护人发现了，她替小家伙治好了伤口，也意识到了什么，那个召唤师监护人经常召唤出小狗小兔子陪她玩。偶然还能看见一个特别丑的咒灵陪她玩。
这小家伙叫那个咒灵为里香阿姨。
就算有监护人的陪伴，她还是经常躲在那个角落看着那些孩子玩，哪怕是下雨天没有人，她也会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默默的看着，也许是幻想那群孩子在玩。
终于有一天，新来了三个孩子，他们发现了小家伙的身影。
他们一点也不介意小家伙脸上的绷带，邀请她一起玩。
那是我时隔多日，第一次看见她在外人面前露出笑容，小家伙玩的很开心，她和那三个孩子坐在沙子堆里，将沙子弄成各种各样的形状。还有踢足球，踢毽子。
这个世界对小家伙真是太不友好了，连我也是这么觉得。
跟那三个孩子玩了几天后，那群咒灵找了上来。那三个孩子连同家人，全部都被咒灵杀死了，就为了知道小家伙的下落。
小家伙意识到了，她便再也不和普通人类接触，只和监护人玩了。
换了新的地方，她还是会偷偷摸摸的站在角落看着新的一群孩子玩，即使有人不怕她，邀请她，她也会立刻跑掉。
换一天继续看着。
小家伙的那个医生监护人死了，是被咒灵杀死的。
我第一次看见她哭的那么伤心，那一刻，我差点就忍不住将人复活送到她身边了。
我克制住了。世界支柱有她自己的发展。
她13岁的时候，已经有很强的战斗力了，但还是没有学会反转术式，她妈会的，她肯定也有这个能力。
第二次，占据她亲爸尸体的咒灵又集结了很多人，来抓她。
她因为想知道妈妈的信息，被骗了导致被抓，两个叔叔还在来的路上，那些咒灵因为抓住了六眼，差点笑疯了，在她支撑不住无下限时，他们一边笑着，一边砍掉了她的左手和左手臂，又将三把武士刀插进她肚子里。
刚好这时候她的两个叔叔到了，这群咒灵又将一把武士刀插进她的脖子里。
那两个叔叔差点疯了。
此刻，这个小家伙也学会了所谓反转术式，一发茈逆转了局势。
她甚至都不用叔叔帮忙，自己拔掉了插在肚子上和脖子上的刀，然后朝他们露出一个我没事的笑容。
我当时看的心都纠起来了，真想下去帮她。
一直到17岁，她的那个常年带着武士刀的叔叔死了，她瞬移前往目标地，只看到大片的废墟，她就跪在那个废墟上面，不停的扒拉着下面的石块。
最后就找到她叔叔的一条手臂，从这时候起，我就感觉她精神不大稳定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她已经可以开领域了，她下定决心，要保护最后一个叔叔，她要终结这种生活。
六眼是此世最强，这也是被法则所承认的。
小家伙如她所愿的杀了所有的咒术师高层，面对这么多鲜血，她已经没有一丝表情了，就坐在这些人的座位上，翻看他们所掌握的资料。
一开始还很正常，直到看到一个叫夏油杰的。
她的精神情况愈发不好，她的那个叔叔将她看的很紧，几乎寸步不离，直到她亲爸的身体打过来。
最终决战开始了。
占据她亲爸的咒灵把她和她叔叔分开了，她在东京，那个叔叔在涉谷。
打她是一个幌子，一开始就是为了先杀死她的那个叔叔，削掉她所有的翅膀，要让她孤军奋战。
她最后一个叔叔死了，被斩首示众。
她的精神彻底不正常了，如同疯了一般，无差别攻击，最后成功杀了占据她亲爸的那个咒灵。
在杀死那个咒灵的时候，她回神了，她抱住了那个尸体喊了爸爸。
一只手拎着这具尸体，一只手拎着她叔叔的头，面无表情的向那个叫高专的学校走去。
等她到了的时候，已经有将近有9个墓碑了。
这些全是她和她的监护人一起安置的，而如今，她要一个人替最后一个亲人挖坟。
明明是大夏天，太阳正烈。
她没有咒具，身边是二人的尸身，她跪在地上，徒手挖坟，一下又一下的把土刨出来，刨了合适的大小将旁边的人放进去，又用手堆上。
她的指甲缝里全部扣不下来的泥土，整个人灰扑扑的。
没有眼泪。
只有麻木和空洞。
我做了很久的思想准备，真的好想要替她将那些个亲人复活啊。
我还是忍住了。我不应该插手世界发展。
从这孩子将最后一个坑堆上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已经疯了，谁也救不了她，这个世界支柱没用了。
我看着她精神不正常的杀了一个又一个人，她染上了一个执念，势要杀死所有含有咒术师血统的人类和咒灵。
终结这个时代。
我看着她杀了数万普通人，我看她被所有人唾弃，成为臭名昭著的疯子六眼。
也许她曾中途唤醒过神智，但已经回不了头了。
这一点和她那亲爸挺像的，我翻了翻历史，她亲爸也是一样的极端。
不眠不休的九天之后，这孩子成功做到了她想要的，现在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咒灵和咒术师了。
我看着她又回到了那所学校，看着她唤醒了眼中的神志。
眼神中的迷茫空洞，没有人可以救她。
她自杀了，死在自己最厉害的招式上。
死的透透的。
我难受吗？我不知道。
摸着手中的六眼，我想她，我想看到她的六眼，明明可以让她以别的时间线再生。但我没有怎么做。
我可是世界意识耶，给我喜欢的人开后门怎么了啦。
我将她身体数据复制了下来，送到隔壁比较安定的世界，让她正常出生。
随后在她12岁时，我将她带了回来，人类世界的电视上，女孩子就喜欢这种过家家的戏码。
我想让她开心，便把她送去了和她妈妈的同位体世界，只不过她妈妈是男孩子而已。
我让她玩拯救游戏，这样子她心里就会好受多了。
只不过最后的结果她好像更加难过了啊。
我不想她难过，这个虚空真是越来越无聊了，我突然想到我可以和她融合在一起。
这样子我们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放开了。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分裂出一半的本源给受伤的她疗伤。
结果这个笨蛋好了之后又把自己弄伤了，大笨蛋就仗着我惯着她，在我失去本源时不时陷入沉睡时动不动受伤了，然后我又分了一点给她。我现在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这个世界绝对不能让她留下去了。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在她完成过家家游戏后将她带回有她出生数据的那个世界了
但是她怎么感觉更加难过了啊，大笨蛋大笨蛋。
别死啊，我我那么喜欢你。虽然我知道强制留下你不好，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不行，我得要找借口让你活下去。
最后我成功让你多留几年啦，不过我也要陷入沉睡了，失去本源对我的伤害真的很大。
不过没关系，这几年够我修养了，等我出来，你想死也死不了。
你一定要等我哦，从你出生一起，我一直注视着你。
哪怕将来你恨我。
我也要留下你。
我爱你。
就像被我杀死的那个六眼说的一样，我被他诅咒了，未来，我会被五条家的人所杀。
我会被我心爱的人吞噬。
也许这就是你们人类常说的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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