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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梁帝看着面前的年轻臣子,万佳退堂私下请求觐见,便撂下奏折问道:“爱卿所谓何事,为何方才堂上不言?”

        “回皇上,臣与祝大人疑心胡家私藏祸心,与蛮疆勾结甚广。”

        梁帝厉眉望去,强忍下一声怒喝,又缓缓翻阅奏折,思忖道:“灵雪做事谨慎,既如此,你二人可有证据?”

        万佳跪道:“微臣不敢妄言。”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的金凤步摇示意高公公,高林接过呈给梁帝,万佳便道:“此金凤步摇是胡将军之女胡菱衣饰物,皇上若有疑问可寻问太后今年三月桃花宴一事,那胡菱衣不仅私藏东珠,还有此国母之物,胡家司马昭之心可见一斑。”

        梁帝一见那金凤样式骤然摔弃奏折怒道:“大胆!他胡家是要勾结蛮疆行谋逆之事不成!朕待他为上臣,他还嫌不足竟要谋图这万人之上的位置!?”

        万佳不卑不亢道:“皇上保重龙体,微臣是今年高中,桃花宴之时不曾入朝为官,与胡将军无冤无仇,必不敢随意诬陷。祝大人先前便有所怀疑,已经于昨日出发前往亲身察看,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因此前来禀告。”

        梁帝平息怒气,恕他平身,道:“你仔细说来!”

        万佳便将昨日与祝灵雪拟定的内容重述一遍。

        梁帝背手立于其身前,如此听来,因果缘由皆无漏洞,加上物证俱在,心里已经认定了八分,更何况万佳祝灵雪本就是梁帝培养给太子的,不免偏信一些。

        “既如此,你便同灵雪二人密探此案。若得消息,立刻来报。”梁帝沉声道。

        “是,微臣领命。”

        万佳告退,高林不敢留步也跟着出去,梁帝独坐御书房思虑重重,望着悬挂御书房内的字画出神。

        胡家与祝家不同,祝家唯恐功高盖主受梁帝忌惮,祝耿元虽为镇国公仍旧上朝,却隐隐有告老还乡之意,不过是因祝灵雪在朝便没有提明,更何况祝灵雪又是文臣。膝下只一幼子,待承父职,也已是太子即位。祝思柔盛宠不衰却是聪明人,多年不敢遇喜。

        胡家本就权倾朝野,先前丽妃一事看在胡家面上也只是草草处理,虽说打入冷宫却仍旧准其住在丽华轩,更像是闭门思过。未曾想胡家到底还是坐不住了,仗着祖孙三代手握兵权,便傲世轻物,胆生谋逆之心。

        梁帝目如深潭,摩挲扳指,而在祝灵雪回来之前,却并不打算动作。

        “高林?”

        “奴才在。”

        “摆驾寿康宫,今日便在太后那用膳。”

        “是。”

        蛮疆域内

        山脚一间小铺,一个身穿当地衣饰带着白纱的女子坐着吃面,桌上还有一碗,却无人落座。店小二和旁人用蛮文交谈,转身就发现那空座已经坐了另一女子。

        “小姐。”

        夕雾轻声唤了一句,却被祝灵雪制止。

        夕雾便不再说话,草草吃完水面,挎上包袱跟着自家小姐往城内赶去,趁着太阳未曾落山,早些把晚上歇脚的客栈厢房定下。

        进了客栈房间,夕雾左右探察了一番,才开口禀道:“小姐据夏兰姐姐说的,那蛊毒的来历就在城中。”

        “我方才一路上瞧见许多店铺明摆着做这些生意,想必这蛊毒在咱们京里是个奇物,在这蛮疆怕是寻常之物了。”

        祝灵雪摘了面纱,又轻叹道:“若是如此,倒是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小姐太过消极,即便是那京中桂花糕点,每家店铺还是不一样的口味了,这蛊毒说不定也有自个儿名号呢。”

        祝灵雪点头称是,夕雾见外头天色不好,便问道:“小姐今晚是个什么打算,我瞧着是要下雨。”

        祝灵雪闻言便转向窗外瞧了一眼,心里盘算着如何行事,冷不防叫下头吵闹声惊了神,便起身探出去察看。

        “我说姑娘,小店做生意向来规矩讲个先来后到,甭说您多给些银两,就是给了黄金,没有客房确实没法给您变出一间啊!”

        店小二和掌柜的拦住一黑衣女侠不住告饶。

        那女子哼声道:“半个时辰同我说好的,银子都收了一半,如今却说没房了,这个时辰让我去哪再寻一处?”

        祝灵雪听着声熟刚想着仔细打量一番她的身量,就见夕雾过来道:“起风了,小姐别站窗口了。”

        说着就要拿窗边短棍勾上木窗,祝灵雪点头,蓦地转身正好与夕雾撞了个巧,短棍直接被推了下去。

        夕雾惊呼一声,祝灵雪连忙回身看看是否伤人,夕雾自知鲁莽忙要下去告罪,却见那女子稳稳接住短棍,抬头看了上来。

        她也戴着面纱,祝灵雪拦了将要开口的夕雾,“姑娘可伤着?我失手了,实在惭愧。”

        哪知那黑衣女子一瞧见祝灵雪面容,喜上眉梢,低头与掌柜说了几句,便拿着短棍往客栈里面走。

        祝灵雪疑惑地与夕雾对视,索性开了房门迎了过去,那黑衣女子上楼看见她过来,直接携了她的手转而往客房走。

        夕雾忙上前急道:“姑娘这是做什么,莫要同我家姑娘拉拉扯扯的!”

        那黑衣女子爽声一笑,揭开面纱问道:“几日不见,祝大人怎么连我也认不出了?”

        “舒窈?”祝灵雪愣道。

        “今日不巧,舒窈可否叨扰祝大人一晚?”

        祝灵雪携住舒窈的手请至客房,笑道:“这话可生分了,是怪灵雪方才眼拙不成?”

        “祝大人多虑。”

        舒窈放下包袱,将手中短棍递与夕雾,夕雾接过勾上木窗。

        祝灵雪替她斟了一碗茶水,“在外多有不便,舒窈小姐不若唤我名讳?”

        “自然,姐姐也这般唤我就是,”舒窈接过茶水,疑惑道:“蛮疆界域,你只带个丫鬟来这怕不是游玩吧?”

        祝灵雪迟疑一瞬,笑道:“妹妹聪慧,只是此趟奉命而来,不好说呢。”

        舒窈便知是公事了,也不好再问,就听祝灵雪换了话头道:“上次一别,许久不见妹妹,怎么跑这来了?”

        舒窈闻言盖不住笑意,兴致勃勃道:“我可是真真切切游历而来,听闻蛮疆稀奇古怪的多着呢,难得有空便马不停蹄的过来了,玩了这一趟,明日便要回去了。”

        不等祝灵雪反应,舒窈便打开包袱,除了衣衫细软,满满当当的物件儿,还有三两个精致的脂盒。祝灵雪瞧着纹样雕刻稀奇,便想伸手触碰瞧瞧。哪知舒窈连忙握了她的手,惊慌失措道:“姐姐别碰,这里头可是蛮疆蛊毒!”

        祝灵雪吓了一跳,夕雾连忙凑上前喊了句“小姐”,祝灵雪意会,想着舒窈品性,开门见山道:“妹妹哪里弄的这些?”

        舒窈瞧她神情认真,便大致猜着几分来意,索性问道:“姐姐可有需要舒窈帮忙的地方?”

        祝灵雪刚要应答,忽然听见客房走廊处传来嚷动,夕雾连忙打开门瞧了瞧,“小姐,是醉汉失了神摔在隔壁门口,现下已经被搀扶回去了。”

        “这个时辰正是来往宾客用膳之时,不是说话的好时间,咱们也下去填填肚子吧。”祝灵雪叹道。

        京城,寿康宫内。

        太后听了前后长叹不已,捻着佛珠不住祈祷,皇帝见此不由道:“是儿子不孝,平白让母亲烦心。”

        太后瞪了一眼梁帝,怪道:“皇帝这是什么话,如此大事,哀家岂能置身事外。”

        梁帝便请道:“敢问母亲的意思?”

        太后摇头道:“皇帝心中自有对策,哀家不敢多问朝事,只能替皇帝操劳后宫一二。”

        梁帝明白太后说的是丽妃的事,沉吟片刻,道:“此事不宜此刻动手,若是寻个由头收了胡家一半兵权,才可动作啊。”

        太后点头道:“哀家如何不知,只是天下太平,上哪寻个由头才能收了兵权,处理不当市井街巷再说皇帝多疑岂不坏事。”

        梁帝蹙眉端起茶碗,太后担忧道:“此事须得祝家来做才好。”

        梁帝深以为然,掀了掀茶盖,笑道:“只是母后祝家一门为朝廷鞠躬尽瘁,朕不知事后还能如何封赏才能既免去心中忌惮不至成为第二个胡家,又能慰藉祝家。”

        太后不敢妄言朝中官员赏罚,又见梁帝等着她回答,便捻着珠子垂头不悦道:“皇帝若是担心不如一并收了镇国公兵权,许他致仕养老。灵雪那丫头便也省了封赏罢了,小儿家家又是姑娘怕也受不起那等福分,至于淑妃,哀家也不知还能赏些什么。”

        梁帝知是惹得太后不满,忙放下茶碗认真聆听,见话说得冷漠无情,心下几分惭愧,忙顺着挽道:“朕不过是玩笑而已,镇国公戎马一生必当让他体面致仕,灵雪那丫头跟着尧儿官途昌顺,思柔朕定增添荣宠,必不叫君臣离心。”

        “这才是,莫叫外人说着帝王家无情。”太后又忍不住叹道:“只是尧儿心性未定,也不知几时能担大任啊。”

        想到不争气的儿子,梁帝也是无可奈何,不由自主道:“若是当年皇后不发癔症,未必是如今的气性儿。”

        太后听了,佛珠一放,忍不住道:“既说到这,皇帝莫要怪哀家多嘴,”梁帝忙请太后直言,太后介怀道,“皇后确实德行欠佳,不适合国母之位。皇帝细想,若是尧儿即位,凡事不合她意便同疯妇一般干涉,尧儿如何行事才能两双其美?是维持孝顺的名声还是皇帝之威?”

        梁帝摇头:“皇后与朕少年夫妻,更何况朕曾允诺永不废后,君无戏言怎可毁约。”

        “既如此,皇帝觉得,这后宫之权是给淑妃还是未来的新后,哀家可不想揽这烫手山芋。”太后语气也沉了几分。

        皇后在位,给淑妃掌管凤印,易生口舌文官谏言。给新后,且不说新后人选未定,她必须是支持新帝的世家出身,才能给予新帝保障……

        梁帝下意识想到祝灵雪这丫头,诚然,她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

        只是……

        梁帝心里叹了口气,他觉得祝灵雪在朝中的价值比在后宫更大。

        “如此,便还需母后费神,替尧儿挑个好人选了。”

        太后不知他心里打得什么算盘,愣怔着瞧了眼桂嬷嬷,主仆二人皆不知作何回应。

        “那哀家便要问问皇帝了,这太子妃该以何标准筛选呢?”

        “自然是端庄大气,贤良淑德,能堪大任的。”

        太后自然不想听这个回答,继续道:“这品性儿方面一挑可是满把,到时是让尧儿自己择选还是哀家与皇帝私下议定?”

        梁帝未解深意,只道:“旁的就随他也罢,正妃必然是母后与朕指婚。”

        “如此哀家便明白了,”太后扶着桂嬷嬷起身走至宫门口,瞧着外面的雨水,终究还是忍不住试探道:“只是皇帝心中,好人选也只是那一个罢?”

        梁帝一愣,才明白太后其中深意,跟着走至宫门口,问道:“是尧儿的意思?”

        太后转头笑道:“皇帝多虑了,只是哀家看他二人般配得紧,老了便喜欢做媒了。”

        梁帝沉吟不决,并未表态,良久才模棱两可道:“朕平日里只瞧见那孩子,不似母后多留心着官家千金,尧儿确实也到年纪了,该拟几个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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