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试江湖7
醒来的看守发现铁笼子中的异常，赶忙拿起身边的铜锣猛地敲起来，尖锐刺耳的锣声划破夜空，整座地下兵工厂都被吵醒了。
黑衣头领同样醒来，他还背着一柄细长的铁剑，看守们纷纷手持兵刃，全副武装站在头领身后。
顾明月拔出鸣凤剑，清亮的剑身反射出跳动的烛火，她高声喊道：“兄弟姐妹们，随我们一起杀出去！”
可是工囚中无一人起身响应。
明明他们手上的枷锁已被解开，铁笼子的大门也敞开着，可是他们却害怕得瑟瑟发抖，都躲在铁笼子里不肯出来，更没有人敢响应二人的号召。
手脚上的枷锁容易解开，心上的枷锁却最难破除。
头领见到铁笼子中众人的反应，心里颇有些得意，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噙着一丝冷笑。
工囚中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是黄权贵，他也走出了铁笼子，与笼子外的顾明月与李奇玉肩并肩，可是仅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还是远远不够。
头领缓步走下石阶，高耸的颧骨仿佛挡住了火光，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头领冷笑道：“只要不走出笼子，今晚的事便与你们无关。”
他这句话说完，那些躲在笼子里的苦工们，便更加不会走出来了。
李奇玉挺身上前，道：“看来我只有先杀了你。”
头领讥讽道：“就凭你，你可知我是谁？”
李奇玉摇摇头。
头领昂首傲然道：“我名叫韦乾，江湖人称残花剑客，既然你小子自寻死路，那我便成全了你！”
李奇玉右掌握紧微凉的白玉剑柄，玉龙剑仿佛给他服下一颗定心丸，他原本有些紧张出汗的手掌变得稳定而又干燥。
这是他踏入江湖以来，首次面对像韦乾这般的成名高手，局面之险恶，说此战是生死之战也毫不为过。
玉龙剑已然出鞘，场上的局势也越发紧张起来。
韦乾也不再多说话，他手上也多了一柄长剑，一柄如同细竹竿一般窄长的长剑。
“刀剑讲究一寸长一寸强，我手上这柄细柳剑，剑身长六尺一寸，是寻常长剑两倍多。”
韦乾的话，让李奇玉的神色再度紧张起来。
顾明月反驳道：“剑器是身外之物，最终谁赢谁输，只取决于用剑的人。”
韦乾也不辩驳，傲然道：“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李奇玉飞身向前，刹那间他们手中的剑器便在空中交击了五次，当二人身形错开时，顾明月清楚地看到李奇玉手臂上出现一道伤口，而韦乾的手臂跟前胸出现两道伤口。
顾明月拍掌叫好道：“刚才的交手你已经输了，还不乖乖放我们离开，再比下去，当心连命都丢了！”
韦乾骂道：“牙尖嘴利的臭丫头，闭上嘴你会死啊。”
顾明月道：“如果我真的闭上嘴，那说明你真的已经死了，毕竟活人又怎么会跟死人说话。”
韦乾不再跟顾明月斗嘴，他知道顾明月是在故意扰乱自己心神，经过刚才几招试探，他决定用出自己最强的剑招。
“残花败柳！”
韦乾心中一声暴喝，体内真气飞速运转，瞬间流遍周身经脉，只见细柳剑在韦乾手下快速旋转，剑身划破空气，不断传出尖啸，声势非常骇人，他的脚掌猛踏地面，身体如鹰隼般高高飞起，朝李奇玉扑击而去。
细柳剑即将靠近李奇玉时，突然幻形，好像那一刻突然出现了无数柄长剑，令人眼花缭乱。
“松风柔云。”
李奇玉也没怎么动作，一招轻飘飘的松风柔云，剑尖穿过韦乾重重叠叠的剑花，已送抵他的咽喉。
至于韦乾的剑，离李奇玉至少还有半个身位。
此刻的李奇玉，如同盖世剑仙，卓然出尘。
“我败了。”韦乾淡淡地道，闭目弃剑。
顾明月高兴地奔向李奇玉，为他的胜利喝彩，两人欢呼雀跃，紧紧抱在一起。
刚才还气度不凡的李奇玉，他的脸皮子比较薄，当他意识到两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搂在一起后，他居然脸红了。
趁二人心神松懈，韦乾眼疾手快，他的掌心不知从哪里摸出三颗烟雾弹，烟雾弹丢在地上，轰然炸响，冒起阵阵浓烟，场面再度变得混乱起来，借助浓烟的掩盖，韦乾施展身法，成功逃离地下兵工厂。
烟雾散尽后，只留下这些普通的黑衣看守面面相觑，至于笼子里的苦工们，他们被这群黑衣看守压迫得太久了，不等顾明月发话，便已怒吼着从笼子里冲出来。
他们没有兵器，便用石头砸，用牙齿咬，被打倒在地的黑衣看守连人都没看清，只觉得拳头腿脚如雨点般砸在自己身上。
众人合力将黑衣看守们全部关进铁笼子，他们的鬼面具统统被摘除，都是些陌生面孔。
工囚们用冷水泼醒那名告密者，将他从铁笼子里拖出来，他们商议着要将告密者活活打死，好替李奇玉出口气。
告密者跪在地上，求饶道：“我还有个六岁的女儿，我只是想好好活着这样说不定有一天能走出去，还能再看到我女儿。”
说完这些话，男人居然当众哭起来，声音呜咽凄惨，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动了悲悯之心。
李奇玉站在人群之中，赶忙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并没有怪罪他告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为求自保的可怜人，你们把他放了吧。”
既然当事人都发话了，躁动的工囚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众人将告密的男人松开后，转头问道：“两位恩公，多亏你们将那个韦乾赶跑，还找到钥匙把我们从笼子里放出来，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我们全听你们的。”
顾明月吩咐道：“你们将这些黑衣人看好，我们两个现在连夜赶回白鹿城，去衙门报官。”
黄权贵道：“恩公们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
于是顾明月二人离开地下兵工厂，连夜赶回城内报官，可是被吵醒的衙役告诉他们，即便是天大的案子，也须等到明天早上大人上衙才能审理。
二人吃瘪后，只能回到牛首山，等他们赶到山脚下，却发现猛烈的火光和滚滚浓烟从打开的石壁往外冲，兵工厂内时不时响起巨大的火药爆炸声。
他们冲进兵工厂，发现才重获自由的苦工们全部惨死，铁笼子大门洞开，本应该关在笼子里的黑衣人全部不翼而飞，兵工厂里那些已经做好的兵器盔甲火器也全部被人搬空，只剩下一些还未冶炼的铁矿石。
突然二人从死尸堆中听到微弱的呼救声，他们扒开尸体，发现是黄权贵，黄权贵还剩一口气，刚才的呼救声便是他发出来的。
李奇玉试图救下黄权贵，将自己宝贵的真气不要钱一般朝黄权贵体内输，顾明月见黄权贵血流不止，伤势如此之重，只怕已无力回天，便制止了李奇玉浪费自身真气的举动。
顾明月问黄权贵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两个离开兵工厂后，这里发生了什么？”
黄权贵奄奄一息地道：“二位恩公离开后过了一段时间之前逃走的头领带着十几名杀手重新赶回兵工厂他们轻易地将我们这些守在铁笼子前的人杀死后打开铁笼子将被捉住的黑衣人重新放出来被放出来的黑衣人与他们联手将我们剩下的人全部杀光我受重伤后装死躲在尸体下才没被他们当场杀死”说完这些话，本就虚弱的黄权贵一口气没上来，便一命呜呼。
兵工厂内的爆炸声还在持续，声音越来越响。
顾明月急忙道：“师兄，我们赶快离开此地。”
二人将黄权贵的尸体留在原地，朝石门方向冲，他们前脚刚迈出兵工厂，下一刻，整座牛首山都被火药炸塌，石门也被几块巨石封死。
顾明月拍了拍胸口，庆幸地道：“幸好我们跑得快，不然就被困死在里面了，如此剧烈的大爆炸，看来幕后黑手有意要毁灭兵工厂，销毁证据。”
人生中首次面对这么多的死人，李奇玉咬牙切齿地道：“我发誓，一定会揪出兵工厂幕后主谋，给所有被害者一个公道！”
二人今日一番折腾，非但没有完成两位老人的嘱托，还间接地把黄权贵害死，实在没有脸面去找老人们，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五福客栈的客房，倒在床上仰头便睡。
等到他们睡醒时，发现房里多了一人，正是慕容小小，此刻她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桌前，缓缓饮着茶水。
顾明月睁开双目，侧身问道：“你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慕容小小道：“还早，太阳都快下山了！”
李奇玉尴尬地道：“慕容姑娘，你能不能先到门口等会儿，我们要穿衣洗漱。”
慕容小小乖乖走到门口，将房门带拢，背转身子看向五福客栈大厅。
房内的顾明月问道：“你今日来找我们有何事？”
慕容小小背靠在门廊一根柱子上，反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查铁笔书生古清？”
“难道你有古清的下落？”慕容小小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顾明月探出头来问道。
慕容小小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道：“何止！我还找到了一些惊人的线索，古清其实只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实身份你们一定猜不到是谁！等我确认后，我再来找你们。”
顾明月本想继续追问，慕容小小却已像一阵风似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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