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挣扎（二）

　　上海市黄浦区公安局。
　　金正宇被警察带着回到局里，录了一些口供。
　　他双手捂住头，沉浸在先前那一场激烈的对峙当中。脑袋里嗡嗡一片。
　　这一次，他不知道受到刺激的劫匪会怎样对田雨。
　　录完口供。
　　他起身告别警察，推开玻璃门，门外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他沉重地走出去警察局大门，一步一步下了高高的台阶。他预计先去XX银行，把15亿汇给阿拉斯。并附上短文说明后期补给。短时间内，这是他能凑到的最大的数额。而圣甲虫集团内部运转的钱，金正宇决定不去动它。
　　但经过今天这样一闹，劫匪受了重创，又会衍生怎样的想法，还会按照原先约定好的时间交换人质么？
　　回到圣甲虫集团大厦，漂亮秘书递给金正宇一份同城快递，他瞢生疑虑，接过拆开来，果然是劫匪发来的信件:周三速速转钱，次日凌晨一点，不见不散，告吹撕票！
　　快递仍旧没有只写了城区名，上面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是空号。
　　号码八成是乱写的。
　　想必劫匪在上海有其他帮手。
　　漂亮秘书轻轻推门出去，合上门，过道上给金老爷子金正国按去了电话。
　　……
　　金正宇正准备去车库开车，亲自到银行进行超大额转账。
　　一个电话打进来。
　　金正宇按下了免提。
　　“快，快来，哮喘翻了，老爷子不行了。”
　　电话那头是老爸位于森林公园的别墅里管家拨过来的。
　　金正宇懵了。
　　如果此刻去看老爸，这钱什么时候能够转账给劫匪。如果把账户密码委托别人代转，谁会真正值得信任？
　　15个亿啊。却没有人可以轻信。
　　金正宇简单交接给秘书待会的会议一些内容，并电话委托上海大区总经理代开，自己匆匆驱车前往松山区佘山御景。
　　乔治巴顿战车一路狂奔。
　　金正宇心里百味杂陈。疑虑，恐慌，郁闷，厌烦。
　　到了佘山森林公园，他泊好车，径直上了老爸别墅的台阶，噔噔噔上到3楼老爸卧室。
　　豪华欧式实木大床上，老爸合衣而眠。
　　保姆一旁伺候，床头柜上，搁着一碗浓浓的深咖色中药汤。
　　老爸醒来，看到金正宇，勉强坐直了身板。
　　“爸！你怎么样？”
　　“刚刚哮喘发作，老爷子胀得一脸猪肝紫，差一点就……还好，缓过来了。”管家回复。
　　“现在呢？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金父咳嗽了两声。
　　管家:“刚白医生（私人医生）来看过，说暂时没有问题过了今晚就没事。”
　　“哦哦。”
　　金正宇有些疑惑。哮喘病急性发作，但不会一段时间内反复。但他没有过多思虑，还是决定留下来陪着老爸。这万一真如医生所言，自己不成了不孝么。
　　转账怎么办？
　　这个问题像猫抓一样，拼命地挠着金正宇。
　　手表上的秒针飞快地跳动。
　　时间一点一滴流过。
　　窗外已是红霞浸染，日暮西山。
　　“爸，我出去一趟，大概两个小时就回来。”
　　说完金正宇准备转身。
　　金正国咳嗽起来。
　　金正宇再次坐回他跟前。
　　金正国拉起儿子的手，开始讲述他小时候的事，他和他母亲的恋爱，一件事一件事地讲。
　　月钩斜斜地挂上天。
　　“爸，我打个电话。”金正宇把手从老爸手里抽出。
　　他拨通了电话给自己的秘书，让他去XX银行代自己转账15亿，并去电给银行交涉了委托人代转账此事。
　　金正国无力地望着天花板。
　　叹了口气。
　　自己设法百般阻挠。
　　儿子最终没有做到商人的心狠。
　　在金正国眼里，做大事，大格局的男人必须心狠，这一点，儿子远不如自己。
　　金正国很是失望。
　　那个女人，金正宇对她的宠爱让金正国极度反感。若不是她，儿子不必耗费这些天的精力和如此巨额的财产。
　　金正宇老爸床前一直守着，直到金父顿生困意，打着呵欠，郁闷地睡去。
　　他等待着秘书的回电。
　　电话响起。
　　金正宇按下接听键。
　　“老板，银行方面必须要你亲自来签字确认，才算生效。”
　　金正宇脑袋一嗡。
　　冲着电话大吼:“你怎么不早点告诉！”
　　那边声音畏畏缩缩:“银行之前下班了，我打电话过去再三请求并承诺以后集团好些部门资金储蓄都存这家银行，人家才同意晚间去银行办理……”
　　金正宇欲哭无泪。
　　已是午夜十点，距离和绑匪约好的凌晨一点不到三个小时。自己开车去那家银行总部要一个多小时。而转账15亿得分多次进行，每次转1000万，得分150次，起码1个多小时。这下还得每笔进行签字确认。然后再开车去绑匪提到的废旧工厂，又得花一个多小时。到了恐怕得凌晨三点。
　　时间超出不说。
　　这边医生叮嘱过老爸得平安度过今晚，作为儿子理应寸步不离。
　　苍天！
　　金正宇胸口一阵抽痛。
　　“对不起，小雨。对不起……”
　　他黯然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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