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封妃
听书的亲事定了下来,后宫众人的反应出奇的一致的复杂,宫妃们有的是不可思议,怎么也想不到范仪婷会替身边人求得这样的一门亲事,看着是高攀,实际上是彻底的舍弃;明面上和朝阳公主是亲近了,实则是走在了对立面。那些同为妃子近婢的宫女们也是一边羡慕一边怜悯着。听书自己却想开了,主子能替自己找上这亲事也是主子的好,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留在宫中,否则不定哪天,自己也会成为第二个扶柳。
听书被送出了宫,脱了奴籍,张世容赐了一座小宅子给她,还为她配了丰厚的嫁妆,和一些奴仆,听书的父母早就没了音讯,张世容替她求了自己一个远房无儿女的叔父,听书成了这个叔父唯一的女儿,改名张淑容。如今张世容这个叔父就安置在了这座小宅子中,这里就成了张淑容的娘家。原本对主子放弃自己伤心欲绝的张淑容见主子对自己这样上心,所有的怨恨没有了。张叔父一辈子无儿无女本是要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来的,但是自己没有什么家底,稍好点的孩子,都不愿意,如今过继了听书,见她良善,对自己更是周到体贴,也对张世容感恩不已。
杨婉秋听了后一瞬就反应了过来,几次下来,张世容为人处事真是高明,明明是最无情的,可仍是能让人感恩戴德。找了这么一门亲事,听书同处境的这些人肯定会想着她是重情义的,为了身边人的未来,不惜疏远朝阳公主。可除了听书自己,没有人会知道其实是主子真的要舍弃她了,皇上这些人还会对她高看一眼,真真的是一举多得。这些手段怕是自己一辈子也学不会了,她有些许的嫉妒,但更多的是不屑。
夏荷很是羡慕听书,从一个奴才到主子,这得是多好的运道啊!自己大概是没有那么一天的,自己主子并没有张主子得宠,最要紧的是,主子在这方面没有人家张主子豁达,这些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不忠。她知道很多人和她一样的心思,但是没有人敢表露出来。
刘玄每天一下朝第一件事就是来紫薇苑看皇长子,小家伙长得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只觉得天下再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的用心。范仪婷不知是不是生产的时候伤到了身子,一直躺在床上没好,刘玄见她都是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只得吩咐李文渊要尽心调理。
范仪婷的身子其实早好了,只是只要一闭眼,她就会想到扶柳,还有刘玄那句让人心寒的先救小。她理解他的立场,但是他能那样说出来,那么自己在他心里该是和这后宫众人一般的,只是他的消遣,并无多少不同。那么如果自己的儿子有机会成为储君,为了这大周的江山,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是否也会被他所舍弃?也许最初的冷淡是还带着期待的闹闹小性子,那么此刻的她是心死的。她没争宠的心,那个孩子,她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她不要他太过显眼,能健康平安就好,长大做个闲散王爷,她不想等他成年,为了成就他拼了自己和父母乃至全族人的性命。她终是有些后悔了,为什么没有早些定好亲事,来了这个没有温度的地方。
李文渊给范仪婷把完脉,见她身子终于好了起来,欣喜着正要道贺,范仪婷却开口支开了新来服侍她的侍女,只留了范嬷嬷,她幽幽的道:“李太医,我这个身子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吧?我这一生没有求过人,只求你帮我调好身子,能一直陪着皇长子,我这一生也是知足了的,至于皇上那边,宫中那么多出色的姐妹,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李文渊有些讶异,他想了想便也明白了范仪婷的意思,大概是伤心了吧。他知道一但帮了她就成了她的同谋,哪一天要是让圣上知道,那么他也就完了,他迟疑着并不答话。
范仪婷知道事关重大,见他不答又道:“李太医,没事的,我自个的身子自个知道,你只管放心用药,总比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胡乱用药来得好些,即使有天我不好了,我也是感恩你的,但凡你有何事,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报您今日相救之恩。”
李文渊从小就是师父养大的,后来师父没了,临终时说自己欠了人家的恩情,如今那人来讨,说是让他进宫,保皇后娘娘安康。自己上次就是受皇后之托,来保范仪婷平安生产,只待范仪婷生完孩子即当做还完恩情,便可找个由头离宫。如今范仪婷的要求他大可不应,可是一想她那句胡乱用药,知她主意已定,以为她只是为扶柳的原故,心下对她不由起了丝敬意,能对自己身边人如此用心,真心也是不可多得。可自己一旦帮她用药,离宫是再无可能,又想师父已故,自己离宫也无处可去,帮了她也算是成全她一片诚挚之心,便犹豫道:“如此奴才就不再隐瞒了,娘娘生产时伤了身子,一时半会儿可能还需静养,奴才这就下去开药了。”说完便躬身退下了。
范仪婷没想到她那么干脆的答应了,她还想着万一她不答应自己要如何应对来着。见他答应了,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闭着眼又睡了过去。范嬷嬷看着自己的主子,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替她掖好被子,守在旁边替小皇子做起小袜子来。
陈凝霜养的花死了,究其原因有些可笑,水浇得太勤了,涝死的。陈娘娘无论天晴还是下雨,不管心情好还是坏,没事做的时候就浇花。陈凝霜看着叶已落尽的枯枝,满是感伤,旁边的李文渊把范仪婷的事和她说了,并说了自己短时间内可能出不了宫了,以后娘娘有事尽管找他。
陈凝霜的眼神有些飘乎,话中却有一丝的怅然:“她倒是极聪明的一个人,要是我有她的豁达,如今一切该会有些不一样吧!”
李文渊没有接她的话,没有发生的事,一切皆有可能,他见陈凝霜没有多说,就退了出去。
陈凝霜对着身后的千水道:“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心善之人,可惜了,把他扯了进来,却没能守着他全身而退,又不能再对他有所帮助,终归还是我欠了他的。”
范仪婷产子后身子大伤,短期内无法痊愈的消息在后宫散了开来,那些原本盯着紫薇院的人慢慢的放下心来,生了大皇子又如何,不得圣宠以后怎样还远着呢。要是捱个三五年没了,剩下一个大皇子,能不能成年还两说呢!
大皇子的满月酒这天,范仪婷的册封仪式也在这天,她穿着藏蓝色三品宫服,头上的头饰复杂繁琐,却是更衬得肤若凝脂,面如白玉。所有的礼节下来已是晌午,众人都饿得头晕脑胀,加上炎热的天气,所有人都巴不得赶紧的散了,好让下人备些水来,擦洗一下,想来自己脸上的胭脂也是不成样了,幸亏底子都还不错,不会太明显,别人的好日子,自己却弄得儿狼狈不堪,想想都憋屈。
杨婉秋却并不憋屈,虽有些许的忌妒,但更多的是感恩。范仪婷孩子的出身夺走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她才可以如此安然的度过这三四个月,如今胎已做稳了,就算大家知道了,也因为有了大皇子,想来她也可以安全些了。她真心的祝福着范仪婷,这个人总是无意中让她在宫中的日子好了很多。她对自己疏远,更多的是自己讲话没有分寸,她从小就没有接受这方面的教导,所以也不能够怪别人。她拼着全力的撑着自己,表现着自己的喜悦,可是那过了头的喜悦就多了分刻意,换来了更多的不屑。杨婉秋是敏感的,只是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自己又错了,然后她的情绪低落了下来,而那些女子们现在就多数没注意她了,可是有人一看到她现在的神情,心中不屑更甚,只觉得这个人真是小家子气,连一点事都装不住,出身低的人真是不敢高看。
郑丽华最近很不顺,曾诗韵滑胎后就变了一个人,整日呆愣愣的,圣上初时还因为怜惜她,总是来看她,自己和苏筱筱就这样子得了几次圣宠,可是她总是这样,圣上就失了耐心,渐渐不来了。她和苏筱筱听说了范仪婷封妃后会搬离紫薇苑,想着要是能跟着她一起到春华宫该是有多好,即使不去春华宫,到时候能移到紫薇苑和张世容一起也能沾不少光。可是偏偏那个穷鬼占着紫薇苑,说不定还能和娴妃一同搬到春华宫,真心是不爽快。她看着杨婉秋那半死不活的样,心头更是一股火往上冲,直至咽喉:“哟,杨嫔姐姐,这是怎么了?范妃娘娘的大日子,你这样子还真是让人费解呀。”
如果杨婉秋是沙漠的中那只骆驼,那么这句话却好巧不巧的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她想张开嘴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觉得一阵炫晕袭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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