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邓家父子俩刚走, 关月问顾随:“张院长找我还能理解,李定邦找我做什么?”
顾随:“问你止血药粉?”
“不会吧,我这段时间可没少给他们。小马前几天不是还在说, 边境上最近比较安生, 止血药粉消耗得不多,他们还有空余的挪给其他军区用。”
顾随:“除了药,他找你还能有什么事?”
“也对,算了, 明天问问他就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 关月下山, 张院长和李定邦都等着她。
张院长先开口:“我要说的事情简单,用不了多少时间, 我先来。”
李定邦:“我的事情比较重要,我先。”
这时候, 小马跑过来:“部长,有北京的电话。”
“我马上来。”北京的电话耽误不得。
张院长得意地对李定邦说:“看来老天爷都帮我, 你快走吧, 关月先跟我去办公室。”
李定邦白了他一眼,转头跟关月说:“你先跟张院长去, 一会儿别着急走, 我马上过来, 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李定邦急急忙忙地走了, 关月跟张院长去办公室, 邓白术也跟上。
为了表示郑重,张院长今天叫她来, 就是给她颁发特聘医生的聘书, 还有她的工资待遇什么的都一一交代清楚。
张院长:“这个月还有三天就过完了, 刚好下个月一号,也就是正月初三,疗养院正式开始接待病人,你就从下个月开始领工资。”
关月惊讶:“张院长,李部长没有跟你说吗?我的工资已经给我了。”
当初说好的,她上班一日,大青山就租赁给她一日。
“我知道,李部长跟我说过了。不管怎么说,工资该给还是要给。你别往外面推,先听我说,我们单位待遇好,除了工资还会发各种票证,你买粮食、买布、买肉这些不要票?”张院长也是一心为关月考虑。
关月很想诚实地点点头,她真用不上这些。
你说粮食,周围几个大队换给她的粮食,她和顾随两个人都吃不完。再说肉,家里还有那么多腊肉和香肠,根本不缺肉吃。至于买布,她的衣裳根本穿都穿不过来。
张院长直接拍板:“行了,别推辞了,给你你就拿着。以后有什么事儿邓白术负责通知你,就这样。”
“哦,院长,那我先走了。”
“出去吧,估计李部长也要过来找你了。”
李定邦这个电话打得有点久,关月在医院办公室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李定邦都还没过来。
邓白术很有眼色,赶紧麻溜儿地去端了一张椅子过来:“老师,你这边坐,这里太阳照的到。”
关月坐过去:“谁是你老师,别乱叫。”
“嘿嘿,你不认我当徒弟,我认你当老师成不成?三人行必有我师,你给我答疑解惑,我叫你一声老师,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啧啧,这小伙子,脸皮厚这点,像他爹邓为民哈。
邓白术见关月没有反驳他,立马顺杆儿爬:“老师,你昨天说的我没太明白……”
关月心情好,一边晒太阳一边给他上课。
又等了十几分钟后,小马跑过来:“关大夫,李部长请你过去。”
关月站起来拍拍衣裳,扭头跟邓白术说:“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不要有点不懂就来问我,你自己的脑子呢?”
邓白术跟着关月走了两步,得,又被老师嫌弃了。
等关月走远了,邓白术高兴地蹦起来,赶紧跑回去找他爹,关月答应当他的老师了。
关月以为,李定邦找她,大概率是想和她商量药的事情,没想到,他们居然联系上了她师傅和章明锐。
关月不敢置信:“他们的身份那么敏感,你们怎么会联系上他们?”
李定邦:“你以为你和香港那边联系做得很隐秘?我们想查还能查不到?”
“那倒不是,我做得很明目张胆。但是我联系,和你们联系,这根本不是一个性质的事情。”
李定邦叹息一声:“所以,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李定邦就把他们计划的看病名额换物资的事情,给关月说了一遍,现在问她怎么想。
关月对这个其实挺无所谓,她并不在意她的病人是哪个地方来的,只要不是敌人就行。
敌人,也不可能略过李定邦他们,走到她的面前。
李定邦继续说:“我们现在农业生产太原始,现在的产量难以养活如此庞大的人口。还有工业,我们缺得太多了,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们都愿意去尝试。现在的情况再艰难,我们也要砥砺前进。我们会用找你看病的机会,去换取一些利益,这对你个人来说……”
关月打断他:“我无所谓。”
“李部长,不用铺垫那么多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去做吧。”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甚至她的语气听起来,就像小姑娘随手给出一根头绳一样随意,李定邦却忍不住喉头哽咽。
做出这个抉择的李定邦他们,在这样的时局之下,承担了多大的压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李定邦:“你有什么要求,你说出来,能做到的我们都尽量满足你。”
“还真有。”
关月想要病毒学方面的书籍,顾随爸妈都在找,但是还没找到。另外,研究病毒需要很先进的仪器,她手里一样东西都没有。
李定邦笑了笑:“你要的我们还真没有。但是你放心,我们没有无所谓,到时候自然有人把你要的东西送到你手里。”
关月答应后,所有的关节都打通了,大年三十早上,香港的徐华平和章明锐,接到了一个电话,以及一张清单。
两人挂掉电话后,大年三十中午都顾不得呆在家里,在章家碰了个头,两人当即找关系去办清单上的东西。
清单上最重要的两条生产线,章明锐早就准备好了。除了生产线之外,还有一些外国书籍,以及医学仪器,现在时间紧张,他找不到新的,就直接找关系去把香港几家私立医院以及化学研究所的仪器买下来。
徐华平那边,他的资产比不过章明锐,他想回内地看病,给不起生产线,但也需要提供另一些东西。
江芝说:“这些东西不便宜,但也不会让我们家伤筋动骨。”
徐华平:“章先生说,那边应该已经提前调查过我们。”
徐华安得意地翘起脚:“你忘了上次送过来的信?关月现在已经是疗养院的特聘医生,肯定很让他们重视。其他的事我不管,大哥你回去看病,我肯定要跟你一起回去看看我徒弟。”
每次都在信里听蔡国福说他的徒弟有多优秀,惹得他心痒痒。还有那个叫顾随的臭小子,他要回去看看,居然敢勾搭他的徒弟,他要打断他的腿。
“放心,肯定带你去。”
江芝:“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安不安全?”
“应该很安全。章先生说,他那边两天之内就能把东西准备齐全送过去,剩下的就是消息。”
江芝有些高兴:“等关月把你的老毛病治好了,咱们以后都顺顺遂遂的。”
“大嫂别担心,肯定可以!”徐华安对关月相当有信心。
去年的大年三十,徐家还是一片愁云惨雾,今年的大年三十,一家人脸上都带着笑,内心都是对未来的期许。
会越来越好吧。
清溪村这边,顾随从早上就开始给年夜饭做准备,到晚上七点多钟,蒸笼里的蒸菜、腊肉、香肠,散发出迷人的香味,随着水蒸气不停地往外面飘。
另外一个锅里,顾随洗干净大锅,准备做最后的炒菜。菜籽油炙锅,洒下一把干辣椒、大蒜、生姜、花椒,强烈的香味在空气里面扩散。
守在灶台前看火的关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顾随:“你去屋里等着,马上就做好了。”
“我不。”
关月离灶台远一点,蹲到墙角的火炉子前。火炉子上坐着一个砂锅,里面有她喜欢的红烧毛芋儿。
熟练地掏出一双筷子,揭开盖子,选了一个看起来最软烂的芋儿,三两下吹凉,嗷呜一口吃掉。
芋儿外面凉了,里面还是滚烫的,她仰着头,一边哈气一边吃。太好吃了,舍不得吐出去。
这一下午,顾随在厨房忙活准备年夜饭,关月就在厨房随时准备偷吃。
顾随正在炒菜,抽空看了她一眼:“你想吃就端个碗,别烫着自己。”
关月嘿嘿一笑,端碗没有意思,偷吃才香呢。
“顾大夫,关大夫,你们在不在,我们给你送菜来了。”
院子外面传来小马的声音,关月跳起来:“你把厨房的门关上,我出去。”
关月一出去,顾随就把厨房的门关上。
他们厨房里有好多菜,都不是这个地方和这个季节会有的菜。
关月:“小马,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来了?”
小马:“嘿嘿,咱们疗养院吃团年饭,请你们,你们又不来。这不,李部长叫我给你们送两个菜上来。”
“谢谢啦,大老远跑一趟,你等等,我给你两个菜带回去。”
小马连忙道:“不用不用,你们慢慢吃,我们就先走了。”
没等关月去厨房端菜,小马把菜篮子塞关月手里,转头就跑了。
关月关上大门,这次特地把门拴上。
厨房里,顾随已经把最后一个菜炒好,看到她手里的篮子:“里面装的菜?”
“嗯。”
顾随打开一看,一碗回锅肉,一碗土豆烧鸡,都是肉菜。
顾随:“一路上山,菜都凉了,先放锅里蒸一蒸,一会儿你想吃再过来端。”
“行。”
终于可以正式开始吃了,他们两个人,桌上放了八个菜。虽然每一样量都不多,但是看着特别丰富。
“开吃!”磨筷霍霍向美食。
开吃十分钟后,关月败下阵来:“啊,我吃得好饱啊!”
顾随慢条斯理地吃饭,微微翘起嘴角:“你偷吃了一下午,我还以为你饿得能吃下一头牛,这就败下阵来了?厨房里还有两个菜,我给你端出来?”
关月瘫椅子上揉肚子:“放着吧,我们明天吃。”
顾随给她盛了一碗汤:“你吃饱了,就陪我吃。”
关月端着汤喝了一口,和顾随说:“这是咱们一起过的第二个春节了。”
“嗯,以后我们还会一起度过好多个春节,直到……”直到我们死去的那一天。
关月:“直到什么?”
顾随:“直到地老天荒。”
关月哈哈大笑:“顾随,你好矫情呀。”
顾随也跟着她笑:“一会儿咱们守岁到十二点,再放鞭炮,你留在这里睡吗?”
关月想了想:“好吧,太晚了,我也不想回树屋。”
顾随嘴角翘得更高:“放心,这里一样安全,有我在呢!”
关月嫌弃了一句:“你能干啥,还是靠我吧,我保护你。”
“你保护我也行。”顾随一点都不怕嘴上承认自己弱,伤了男人的面子。
关月满意了,还给他夹菜:“你多吃点哦,都是你辛苦做的呀。”
两人有说有笑的,好像聊了很多东西,又好像没说什么,时间就过去了。
手表的时针和分针都指向十二点,关月捂住耳朵,顾随燃了一枝香,点燃鞭炮。
同时,山下面也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关月吓得跺脚,顾随抱着她,她也伸手搂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乐得脸都红了。
一阵轻轻扬扬的风吹过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关月抬头看他,顾随也垂眸看她。
六六年的夏天遇到他,现在已经是六八年了。
鞭炮的硝烟味儿,烘托出一种热闹的节日气氛,即使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丝毫不觉得冷清。
这一瞬间,是如此地心动。
关月踮起脚,手臂不自觉地爬上他的肩膀,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他!
顾随反应过来,收紧胳膊,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恨不得和她好成一个人。
天上的月亮啊,繁星啊,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地上这一双人,交织的呼吸,熏红了脸。
爱呀,就该是这样滚烫。
这一晚的一个吻,就像阳光驱散了冬日林间的雾气,两人之间的相处,变得更加清晰、笃定、坦荡起来。
就是那种亲亲抱抱的坦荡。
牵手和拥抱,都不足以表达内心的躁动和喜悦。
挨挨蹭蹭,搂搂抱抱,傻笑着,大年初一,大年初二,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
大年初三,邓白术上来通知他们,说下午病人要到了,他们两个都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是隔了三天不见,邓白术感觉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不一样了:“你们两个怎么了?”
关月:“什么怎么了?好了好了,你说的我知道了,下午我就下去,你走吧。”
邓白术的问题还没有答案呢,就直接被关月轰走。
顾随站在院子里笑:“抓紧时间,再抱一抱。”
“抱抱就抱抱。”
关月张开手臂扑到他怀里,顾随亲亲她白嫩的脸颊:“李部长说已经和你师傅联系上了,等你师傅过来,我就跟你师傅提亲。”
关月马上从他怀里蹦出来:“提亲干什么?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结婚。”
顾随脸黑了:“那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别说三十岁,不现实,我不同意。”
关月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那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嘛?”
“今年结婚。”
亲都亲了,还不结婚,这怎么可以?他爸妈知道了,得打死他。
关月撒开手:“今年不行,再等五年吧。”
关月大方地打个对折。
顾随哼笑一声:“今年下半年结婚。”
关月:“再等四年!”
顾随:“今年过年结婚,不能再晚了。”
关月:“再等三年,这是我的底线。”
顾随捧着她的小脸:“关月,你是不是看上谁了?你都亲我了,难道还想拖着我,再观察观察其他男人?”
关月跺脚:“不是,我没有吊着你!”
顾随:“那你说,今年结不结婚?”
关月咬牙:“再等两年,再过两年我们就结婚。”
“好!”顾随一口应下,估摸着这真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顾随随口问道:“为什么选两年后?”
“两年后就是七零年啊,整数啊,以后结婚纪念日好记。”
顾随无语了,关月哈哈哈大笑。
顾随牵着她的手去厨房:“从今以后,你给人介绍我,我不是你的对象,我是你的未婚夫,知道吗?”
关月嫌弃地瞅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计较,没结婚之前,是什么关系有什么区别?”
顾随:“有区别,未婚夫比对象关系更近一步。”
以前山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无所谓。现在山下来了那么多年轻的男医生,还有当兵的,他要提前抢占地盘。
关月懊恼:“失算了,原来你是个小心眼儿。”
顾随笑了:“我要和其他女医生、女护士每天亲亲热热地聊天,以后不给你做饭了,你能忍受?”
关月化身凶巴巴的母老虎:“你敢!”
“哈哈,我不敢,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关月心里舒坦了,她最喜欢听的就是这句话。
顾随还是很有分寸的人,两个人在家里打打闹闹不算什么,下山之后,他就很注意分寸,和关月的相处,让外人感觉亲昵,但是没什么身体接触。
看在别人眼里,都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
下午,大家都在办公室休息,张院长开玩笑道:“你们两个准备什么时候办喜酒呀?”
关月:“不着急,再等两年。”
张院长瞟了一眼正在给关月倒热水的顾随:“哟,咱们顾副院长这么精神的一个小伙儿,不赶紧抓牢,还要等两年?”
顾随:“不着急,都听她的。”
顿时,办公室里的众人都笑了起来,问顾随是不是在西南呆久了,变成了耙耳朵。
顾随笑了笑,没接话。
此时,一个小护士跑进来:“院长,人到了。”
张院长站起来:“走,先去看看我们的病人。”
第一批一共来了六十七个病人。按照张院长他们的分级,其中被列为一级的病人有十一个,他们都在一级住院部,等着关月。
顾随、邓为民带着手下的医生、护士走了。邓白术拿着一叠病历,跟在关月身边。
送到关月这里的病人,十一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是自己走进疗养院的,都是被抬进来的。
有些是腿动不了,有的是伤了腰,还有的人全程昏迷。
关月给病人把脉的时候,一旁的邓白术简单地提了一下病人的情况。旁边一个护士拿着关月装银针的盒子。
大多数病人,伤处很明显,而且都是非常适合针灸治疗的病人,关月一连扎了三个病人,银针不够用了。
护士赶紧拿过来两盒银针:“我们有备用的。”
关月点点头:“去看下一个。”
接连看了十个病人,对于关月来说,还是有点累,针灸的时候花了不少异能。
看到最后一个病人,关月坐下歇一歇:“是什么情况?”
这个人就跟睡着了一样。
邓白术翻开病历:“病历上面写的是,在丛林出任务的过程中,突然晕倒,被带回医院之后,医生说他睡着了,结果一睡就是五天,怎么都弄不醒。算上送到咱们这儿的时间,已经是第六天了。”
“让我看看。”
关月站到床边,拉着他的手把脉。
邓白术看关月面无表情,以为她没诊断出来,连忙说:“这个病肯定不是一般的病,军区医院那么多大夫都没诊断出来,肯定是疑难杂症。”
给关月拿着银针的小护士说了一句:“是不是伤到脑子了?”
“可能是哦。”
“那怎么办,脑子又不能打开看,这个怎么治?”
关月放下病人的手:“脑子是好的,他这是中毒了。”
邓白术惊呼:“中毒?”
中毒怎么没查出来?他大伯可是非常擅长治中毒的病人。
邓白术想试试,他绕到病人另外一边,给病人号脉。
半晌之后,他摇摇头:“我诊断不出来。”
关月在开药方,邓白术叫人跑了一趟,把他爹叫过来。
邓为民那边正忙着呢,快步跑过来:“小兔崽子,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儿。”
邓白术:“爹,你快来把脉,老师说这个人是中毒。”
“中毒?既然是中毒,你大伯怎么没看出来?”
邓为民和邓白术一个看法,如果是中毒,邓为家不能一点都没察觉。
邓为民仔细把脉之后,不得不承认,他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在他看来,这个病人就是睡着了。
关月开好药方,护士去药房领药,中药还要花时间熬。
药还没有熬好,腾出手的医生们,听说这里有个奇怪的病例,都过来看热闹。
邓为民带领的中医们,大家排队去把脉,啥也没把出来。
西医们动作更粗暴一些,扒眼皮,扣嘴巴,检查黏膜,最后还抽了一点血。所有能搞的办法都试了一个遍,没有结论。
顾随这样中医和西医都学的人,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大家都把目光落在关月身上:“关大夫,你是怎么发现的?”
关月老神在在地说:“把脉呀,把脉就知道了。”
西医们不自信了,人家中医把脉就能知道的事情,他们连病人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
邓白术安慰了一句:“自信一点,你们西医检查不出来,我们中医也没搞明白,不是每个中医都像我老师这么厉害。”
中医们沮丧了,他们确实不行。
邓白术又转头安慰中医们:“我爹年纪这么大了,号称行医几十年,也就这样了,你们别灰心。”
邓为民暴走,追着邓白术揍,邓白术边跑边求饶:“爹,我开玩笑的,你别揍我,哎哟,这么多人呢,我面子不要了。”
关月微微一笑,看着西医道:“通过西医的手段,这个毒其实能被检测出来。你们没检测出来,主要是因为现在的仪器太落后了。”
都不用等到一百年后,西医再发展几十年,人体内的毒素都能被查得明明白白。
顾随:“虽说是仪器的问题,这也说明,西医太依靠外在工具了。”
药熬好了,放到刚好能入口的程度,大家一起帮忙,把药灌进去。
药灌进去十分钟后,关月给他针灸,加快药效的吸收。
十五分钟后,她撤针,病床上的人,慢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被他爹揍得一头包的邓白术跑回来:“我艹,怎么醒了,我错过了什么?”
在场的中医、西医们:我们看完全场,同样啥也没看明白。
几个西医凑过去:“你怎么样?能说话吗?你是怎么中毒的?”
“中毒?”
那人嘴里蹦出两个字,眼睛陡然增大:“我就说,刚才一个什么东西咬了我后脑勺一下,我都还没来得及挠一挠就晕了。”
“你不是刚才晕的,你已经晕了六天了。”
他急了:“六天?!我现在在哪儿?我的战友们呢?”
“别激动,你战友们都挺好,就你倒霉……咳咳,你现在在清溪村疗养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我感觉有点累,身体就跟生锈了一样,我肚子还特别饿!”
“正常正常,晕了六天了,都是正常的。”
“那谁,去食堂给病人弄点饭菜来,记得弄清淡点。”
西医们还要去巡视病房,看他醒过来没什么问题,就先走了。中医们一脸敬仰地盯着关月看,心里面激动地吼出鸡叫。
啊啊啊,关大夫也太强了吧!
疑难杂症一副药就见效,牛啊!
邓白术站在关月身边,下巴都扬起来了:嘿嘿,这么厉害的人是我的老师。
关月瞅了邓白术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下巴脱臼了?”
旁边的人,扑哧笑出了声。
关月:“撤针会吧?还有两个病人没有撤针,你去。”
“哦。”邓白术扬起脑袋,又默默垂下来了。
关月看完病人,后面的事情就由邓白术接手。
顾随也忙完了,两人准备回家了。
张院长叫住他们:“时候也不早了,将就在食堂随便吃一点。”
顾随牵着关月的手:“谢谢张院长,饭就不吃了,我们先走了。”
等两人走后,邓为民端着一碗面条出来:“别管他们,关月吃东西挑嘴得很,要顾随做的她才吃。”
“顾随做饭就那么好吃?”
“哼,肯定比食堂做得好吃。”
张院长鄙夷:“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
说完张院长转身就走,都不给邓为民反驳的时间。
邓为民对着他的背影凶了一句:“这话有本事你对关月说去。”
第一批来的病人不多,关月手里有十一个人,除了当天就病愈的那位中毒的小哥,其他十个人,根据病情的程度不同,大部分都在一周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疗养院的所有人,见识了关月的厉害,心悦诚服四个字都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感受。
张院长跟李定邦说:“关月简直是我们疗养院的半壁江山。我现在感觉,任何不好治的病人分到她手里,我都更有信心一点。可惜,她每天最多来疗养院一两个小时。”
李定邦:“她手下的病人都治好了,她下来干嘛?病人有护士照顾着就行了。”
张院长就是感慨:“这么厉害的大夫,让她没事儿干,总觉得有点浪费。”
李定邦:“关月手里的事情多着呢,再次强调,你们别耽误她的时间。”
“知道,她还要制药是不是?我听说她在研究那种让人昏迷的毒药?”
不是在研究,而是已经研究出来了,他们实验过了,只要吸入了药粉,人当场昏迷,就跟第一天送来的那个士兵一样。
药已经送去前线了,李定邦肯定不会跟他说。
李定邦:“第二批病人明天下午到,你有个准备。第一批痊愈的人,后天坐车原路返回。”
“知道了。”
“还有,月底疗养院要来两个特殊的病人,你跟他们交代一下,别瞎打听。”
“什么特殊的病人?”
“让你别瞎打听你还问。”
张院长:“嘿,你这人,那么凶干什么?”
大半个月过去,徐华平和章明锐把谈好的诊费交给外交部那边,外交部也给了他们确切的时间,他们二十五号到北京,然后由外交部的人把他们送到清溪村。
因为不方便带太多人,徐华平身边跟着徐华安,江芝留在香港打理生意。章明锐带着妻子蔡锦。
他们一路坐火车过来,到青山县下火车的时候,徐华安激动起来:“我们今天就能到清溪村。”
章明锐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容:“我都迫不及待了。”
蔡锦担忧地看了眼丈夫:“是不是胸口不舒服?现在吃颗药?”
“嗯,吃一颗。”
关月给的药他已经快吃完了,这次要不来这一趟,他早就要开始找关月定下半年的药了。
负责带他们过来的外交部工作人员方霖,带着他们出站,外面有一辆越野车等着他们。
方霖开车,唯一的女士蔡锦坐副驾驶,方霖的同事跟徐华安他们在后座挤一挤。
从青山县去清溪村的路上,没有想象中的颠簸,路还挺好。
徐华安好奇地看了一眼:“哟,土路怎么变成水泥路了?”
方霖:“清溪村建了一个疗养院,为了运输病人方便,去年修了水泥路。”
“那挺好,那挺好。”很多重病的病人,都经不起颠簸。
路好,速度就快,中午之前就赶到了清溪村。
方霖把车停在山谷口外面的停车场,带他们去门口登记。
徐华安一边登记一边问门卫:“关月在哪儿?”
今天看门的是王铁军,他的脚虽然好了,但是肯定没办法上前线。他不想退伍,最后就调到这里来上班。
王铁军:“请问您是谁?找关大夫干什么?”
徐华安:“我是谁?我是她师傅,你说我找她干什么?”
王铁军激动起来:“原来您就是关大夫的师傅啊,您能教出关大夫这样的徒弟,简直太厉害了!”
被王铁军这么一夸,自己中医水平很一般的徐华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哪里哪里,都是她自己肯努力。”
“关大夫太厉害了,当时我昏迷不醒,关大夫拿一根老长的银针戳我脑子里,把我救醒了。”
王铁军一夸起人来,就打不住,现在天气还冷,他一点都不怕,扯了一下裤子,露出脚脖子:“我的脚也是,当时我的脚中了子弹,医生都说我的脚没救了,以后肯定是个跛子。你猜怎么着,关大夫用几根银针就把我治好了,我现在走路,人家都看不出我的脚有问题。哈哈哈。”
王铁军兴奋地走了几步:“你们看,我的脚看起来正不正常?”
章明锐夫妻倆排在徐华平后面,刚做完登记,看着王铁军走路,真看不出来脚上中过枪,还被判定以后是跛子的人。
蔡锦紧紧握住丈夫的手:“我们有希望。”
章明锐含笑点点头,望着山谷里面的房子,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因为他们身份,没让他们直接进去,他们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张院长和李定邦亲自到山谷口来接他们。
张院长带路,他们直接从山谷口的左边上山,治病的这段时间,他们都将住在山上的小房子里。
到了地方,张院长说:“一套房子里有三个房间,你看你们住一起还是分开住?现在山上的房子宽敞,你们想分开住也行。”
章明锐和徐华平商量了一下,跟张院长说:“我们住一起吧。”
张院长点点头:“治病期间,你们就住在小青山上,不要下山,到饭点我们的人会给你们把饭送上来,请你们理解配合。”
徐华平和章明锐表示理解。
他们刚才在山谷口听王铁军说话就发现了,这不是普通的疗养院,而是军队的疗养院,他们现在的身份,不适合知道太多。
尽量减少接触,这对双方都是一件好事儿。
徐华安等不及了:“我的徒弟呢?我能不能从这里去大青山?”
李定邦和方霖对视一眼,李定邦说:“抱歉,不能,木屋那里是关大夫的居所,里面有些东西不方便你们知道。”
“那关月什么时候过来?”
“关月就在山下,你们来的时候她正在给人看病,忙完就上来。”
徐华安站在那儿往山下看,树木影影绰绰地阻挡了视线,只听得见山下的人声,根本看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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