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校霸的冰糖葫芦（32）
五年后, N国。
【虞先生，梁甜甜要结婚了。】
听到系统提示声，虞为握着钢笔的手顿在纸边。
“最终任务要失败了吗？”
系统仔细查询后, 情绪复杂的摇摇头, 【最终任务还在进行中, 大概在梁甜甜婚礼的那一天会显示任务结果。】
虞为点点头，垂眸沉思着。
五年前, 他和系统就明白，这个最终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了。这个任务世界因为虞为主动更改支线剧情而导致世界差一点就要崩溃过，世界还处于脆弱期, 系统没有办法带着他强行脱离。
一人一系统就这样在这个世界多待了五年。
五年来, 从来没有关注过国内朋友们的事情，聊天头像永远都是灰色的。他想了想，既然梁甜甜要结婚了, 肯定会邀请他们这个曾经的小团体的六人的。
从抽屉里拿出另一部存放已久的旧手机，点开了几年没有看过的聊天群。果然，梁甜甜在系统提示的一分钟前已经发了婚礼邀请函，群里如今正在热闹的聊着天。
梁甜甜, 刘尚，方溪......没有戚商, 虞为下意识的看向左侧的聊天人员, 那里某人的头像显示的灰色。
虞为抿抿嘴, 微敛双眸, 眼里的情绪有着波动。
这时候，他看到梁甜甜在群里说着想在婚前来个朋友旅行, 已经确认了旅行地点, 还不知道高中时候的六个人小团体能不能参加, 群里除了虞为和戚商，其他人都有了肯定的回复。
此时，都在帮忙艾特着他们两人。
看着群里两个贴着的名字，虞为握着手机的手指小幅度地蜷了蜷，打了个“好”字便发送了出去。
没有看接下来的信息回复，他快速把手机关了机，脸色发热的打开另一张手机，订了张几天后的国内旅行地点的机票。
Y国的中心城市，办公大厦总部顶楼。
办公室里，桌上手机一直振动不停，女秘书马上停止汇报月季度总结报告。
戚商点开手机，面无表情的看着聊天群的最新消息，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温柔的动作隔着屏幕像是在抚摸着恋人的脸。
看着那条信息，他的眼眸明明冷到了极点，脸色却越发的温柔，嘴里轻轻呢喃着。
“找到你了呢。”
许久，他的情绪渐渐恢复正常，冷声吩咐秘书订了几天后回国的机票。
六天后，N国机场。
虞为排队进了经济舱，放好行李，坐下来闭眼休息。
为了能有个长点的假期，这几天加班加点完成了接下来半个月的工作内容，身体直到这一刻才彻底放松下来。
“系统，到了地点记得喊醒我。”
【好的，虞先生。】
听完系统回答，虞为调整一番坐姿，进入了深度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虞为被系统喊醒。
【虞先生，飞机已经停靠在中转站城市，你已经睡了六个小时，可以吃点东西再休息。】
虞为喊了空姐拿了一份飞机餐，饭餐味道普普通通，皱着眉头吃完了它。
飞机外面一片黑暗，陆陆续续有人落座在座位，虞为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虞为发现自己旁边靠窗户的座位已经有人落坐，他随意地瞥了一眼那人的脸，身体霎时僵在原地。
没想到两人阔别五年之久，他在这里见到了戚商。
想要挪动走开，脚步却怎么都动不了。
系统急声问道，【虞先生，你怎么样了？】
见他脸色忽然变得苍白，系统跟着也发现了虞为边上座位闭着眼睛的青年。
“我没事。”虞为低下头，身体动了动，小心地坐在了座位上。
落坐的动作极轻，像是怕惊醒了某个人，他用眼角余光悄悄观察着旁边某人。
戚商面容相貌变化不大，闭着眼睛的他完全没有了五年前的桀骜不驯，脸色像是没有休息好很是苍白，眉间更是添着一丝丝疲意和清愁。
系统观看到虞为的动作，心里顿时一紧。
【虞先生，这次回国参加完婚礼，我们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虞为听得皱眉，心间忽然浮现痛意。
【还有六个世界，虞先生就能回家了。】
“我知道，只是见到他我很难受。”
【虞先生，你要时刻记得，这只是个任务世界。】
虞为神色怔怔的，没有再继续回它的话，系统无声一叹，不再打扰他。
飞机大幅度起飞时，身边的人一直闭眼未动，虞为还是小声地向空姐要了个眼罩和一本杂志。
剩下的飞行时间里，他一直背靠座位，戴着眼罩，脸上盖着一本书，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却再也睡不着了。
“尊敬的各位旅客，华国G城已经抵达，感谢您的本次乘坐......”
飞机降落，空姐的通知声音响起后，虞为立马摘了眼罩，起身拿了行李就赶紧往出口行去。
等人离开后，飞机窗边几个小时都未动的戚商动了动已经麻木的肩膀，抬眼望着快要排到出口处的虞为，眼神晦暗，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不放。
虞为出了机场，坐出租车直接赶到了梁甜甜订好的一家酒店，收拾一番后，这才忙打开那部旧手机。
翻看到自己的回复下新添的回复内容，虞为心里一痛。
【戚商：阿虞去的话，我肯定不会迟到。】
【戚商：五年前的毕业旅行没有一起去，这次可以实现了呢。笑.jpg。】
虞为忍不住闭上眼睛，鼻尖传来热意，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变得越来越红。
和虞妈发了条回国的消息后，虞为便把手机收了起来，身体后仰，睁着一双眼睛，怔怔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第二天是大家约好的日子，虞为早早地收拾好，硬是快要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才不得不稳下跳动的心情，前往酒店大厅。
虞为一到大厅，梁甜甜一行人就发现了。
五年来，虞为也有了变化，身形更加削弱，一双眸子也更加的清冷。
“虞为哥，我们在这边。”梁甜甜笑着站起来，冲对面的人摇着手。
背对着他的方溪其余人也忙站起来，兴奋得与他打着招呼。
见到多年不见的她们，虞为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嘴角轻弯点头打了招呼，抬脚往他们坐的位置走去。
只是刚走了几步，他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在嘴角，肩膀上落下了一双坚硬有力的手臂。
他没有回头，只见对面的梁甜甜望着他的身后，又笑着打了声招呼，“戚商，好久不见。”
刘尚睁大眼睛，迫不及待得问道：“商哥，这么些年你和虞学神去哪儿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时间过去几秒钟，虞为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只听到耳边传出一声轻笑。
“大家好久不见。”
“我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至于阿虞去了哪里......”戚商低头看了下身体紧绷的虞为，嘴角微微勾起，“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也很好奇这五年他去了哪里。”
五年来，不是没有查过虞为的消息，最终的结果却都是一无所获，直到昨天戚商才见到虞为真人，他一直好奇着虞为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寻的国内最厉害的侦探公司都查询不到他的消息。
戚商并不知道这都是系统的功劳，当初按照虞为的吩咐把监控视频发给戚商父亲后，虞为就出了国。五年来他从没有联系过以前的朋友，也很少和虞妈联系，偶尔的联系也就是往虞妈账号里打款，这也是在系统的帮助下，彻底清除了他的位置痕迹。
作为领先于这个世界的高科技系统，戚商找的人当然寻不到虞为的蛛丝马迹。
“当时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在N国念书，毕业之后也就留在N国的城市工作了。”
虞为说着话，想不着痕迹得摆脱紧紧箍在肩膀上的手臂，但没有成功。
戚商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那怎么也不和我们这些老朋友聊聊天，叙叙旧情。”老朋友和旧情两个字说的尤其重。
这个时候，梁甜甜他们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当初虞为和戚商分手，他们并不知情，但看今天这个情况，显然也发现了两人之间复杂沉沉的氛围。
最终还是梁甜甜提了下车子快要出发了，氛围这才活动起来，渐渐不再那么沉闷。
几人要去的是G城一个著名的旅行地，那里风景极美但交通不太便利，需要坐汽车前往，只是行车时间很久，需要先吃点早饭垫垫胃口。
虞为趁着这个机会逃脱出了戚商手臂的包围，大踏步地跟着刘尚他们出了酒店门。
后面，顺力收回手臂的戚商双手插兜站着，微扬着嘴角，眼睛盯着门口的人。
很久，他听着外面的谈话声，双眸的冷漠情绪有了一丝波动，这才踏步跟了上去。
坐车时，虞为避开戚商意味不明的眼神，早早地坐在了最前面的座位，身边是性格依然大大咧咧的刘尚。
一路上，身边多了个嘴巴不停的人，成功了解了他们这五年的变化。
高考后，刘尚和王鑫成功被本地的体育学院录取，方溪因为成绩不太稳定，高考没有发挥好，选择了复读。
梁甜甜也去了海城上学，实现了上海城大学的梦想，这次的结婚对象便是大学四年的同学，两人实现了从校园走向了婚礼的梦想。
让虞为没有想到的是，因为留在了本地上学，王鑫和方溪经常有了联系，一年后两人确认了恋爱关系，直到今天，两人依然在恋爱。
虞为转身往斜后方瞧去，那两人此时正坐在一起，如胶似漆的样子仿佛还在热恋期。
收回视线时，骤然对上了一双泛着深深冷意的眸子，他脑海中顿时涌出一个猜测，戚商一直都在看着自己，只是因为他坐在前面没有发现而已。
时隔五年，实现了再次见面，那双总是含着绵绵爱意的眸子如今彻底结成了一层冰，结了五年的冷冰似是谁也不能融化它，虞为在心底苦涩一笑，缓缓转身。
够了，已经够了。
只要，你变得更好，你没有消失在这个世界，我不怕你恨我。
我只怕你不再......恨我。
虞为无力地阖上眼睛。
“系统，梁甜甜的婚礼结束后，我能离开这个世界吗？”
【女主和男主之外的人结婚，最终任务就会失败，之后虞先生可以选择在半小时内的任何时间进行脱离。】
虞为认真听着，默默记下这个时间。
大巴行了三个小时，颠簸了一路的一行人终于赶在中午饭前到了目的地，风雨山。
梁甜甜的婚礼时间是在五天后，所以几人只会在这个景地待两天。
稍作歇整，几人吃了饭后，便往著名的一座山走去，这里的山水自然存在，天然美好，上山的道路没有经过一点加工成了最容易爬的山路台阶。
窄路只能容下两人，虞为独自走在前边，默默数着台阶。
刘尚不知什么时候赶了上来，边瞧着风景边笑着吹嘘自己知道的事情，“我从网上查到这座山里有座桥，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网友们都说在这座桥上告白的话，不管另一方是否喜欢对方，最后总会在一起的，关系更是长长久久的。若是情侣告白的话，那效果就国内搞好了。”
其他人都不说话，傻乎乎的王鑫回头接了话，“那它有名字吗？”
刘尚故作高深道：“因为山名叫风雨山，老人们都把这座桥称作风雨桥。”
说着，冲着王鑫和方溪挑了挑眉，像是暗示着什么。
可喜的是，傻乎乎的王鑫根本没有接收到他的信息，一脸高兴得问方溪要不要去风雨桥看看。
“来都来了，肯定要去一趟的。”方溪扭身往后看了看，瞧着虞为和戚商隔了几个人的距离，不由暗暗着急着。
“甜甜，你要去吗？”
梁甜甜同样转头看了看后方，点头同意。
半小时后，几人爬到一座平山，梁甜甜他们正要继续往风雨桥的方向行去。
“你们去吧，我在这边等着你们。”
“我不上去了。”
虞为和戚商同时说话，听到对方的内容，脸色都变了色。
“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先下山了。”
虞为和戚商再一次的异口同声，梁甜甜他们脸上不由显出了笑意。
最后，戚商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风雨桥，而虞为则随着一个旅行团下了山。
直到晚上七点，在景区闲逛的虞为才等到他们回来。他们爬了一下午的山，身体都累极，一起吃过饭后早早就要回客栈。
如今正是旅游高峰月，作为G城景区的唯一一家客栈，房间狗血的只剩下三间房，梁甜甜四人仿佛商量好了似的都选择无视了虞为和戚商的意见，把他们的房间安排到了一起。
虞为僵硬的接过钥匙，在刘尚滑稽挑眉的笑意下和戚商进了房间。
两人都没有带多少行李，戚商进了门一直未说话，就坐在床边看着收拾东西的虞为，时不时地低头看下手机。
十分钟后，虞为还在侧对着他收拾着行李箱，那几件衣服硬是被他折叠了十几遍。
虞为眼角余光瞥着床边的戚商，见他拿了衣服进了浴室，动了动嘴角，快速收拾好行李箱。
随手拿了一件换洗衣服，去了刘尚和王鑫的房间。
他快速洗完澡，连头发都顾不上擦洗，随意用毛巾擦了擦，想要赶在戚商洗完澡之前回屋。
没想到刚打开门，里面浴室的正好打了开，戚商只穿着短短的下裤，正擦着头发出来了。
正关门的虞为身体顿住，视线停留在他那傲人的腹肌几秒，脸色渐渐发热，有点不适应地侧了侧头。
“......”
两人没有说话，戚商眼眸直视着他，瞧得虞为脸色白了一个度，他眼眸一眯，嘴里忽然嗤笑一声。
“阿虞，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不爱吹干头发呢？”眼神落在虞为那还在滴着水的发梢，眼神飘渺着，似乎是在回忆着两人的过往。
虞为出声打断了他的回忆，“没有来得及罢了。”
“不吹干睡觉的话，可是会头痛的。”
说着，戚商便从床头柜里面拿出吹风机，往虞为这个方向走来，模特般身骨均匀的高大身材离得越发的近，瞧着似乎是要来帮他吹干头发的意思。
虞为脚步仿佛被某种力量固定在原地，然后他抬眼瞧着戚商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身边，温柔地抬起了手。
戚商微弯身体，错过虞为的身子，把吹风机的插头插进了墙上，虞为身后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
“......”
虞为动了身体，没有再往后面瞧一眼，毛巾放在白色枕头上，拉了被子盖在身上，侧身躺了上去。
他没有瞧到，身后的戚商拿着吹风机的手根本就没有吹向头发。
任由吹风机对着地面吹着风，戚商望着床上那拱起的一个团子，眼神逐渐变得很深。
他深吸一口气，过了几分钟，关上嗡嗡嗡响的吹风机，走到床的另一侧躺了上去。
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半小时，眼睛逐渐变得干涩，听着耳边熟悉的轻浅呼吸，戚商拉过床上唯一一个被子的另一角，阖眼陷入睡眠。
第二天，一行人又在这个城市的其他风景区逛了逛，有留存几百年的古城区，博物馆，也有新建立的中心花园。
下午六个成年人还去了一趟游乐园，只是这次，没有戚商买的棉花糖，虞为也没有再跟着进一片黑暗的鬼屋。
早上因为睡得晚，没有饿意，虞为便没有吃早饭，他看见有小摊卖着冰糖葫芦，就买了一串纯粹裹着金黄色糖稀山楂的冰糖葫芦儿。
戚商几人出来时，他正好吃完，赶紧扔了串山楂的细木棍子，和他们汇合。
明天早上他们就要回去，之后再见面就是在梁甜甜的婚礼现场了，因此今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聚餐。
刘尚瞅瞅众人，笑道：“上一次我们几人聚餐还是商哥请的客，这次就有我来请。”
众人都无所谓谁请客，点点头同意。
包间里。
服务员上菜的间隙，刘尚大声说道：“商哥，这次你可就要喝酒了。”
说着他又对着虞为挤眉弄眼，笑着说，“虞学神，这次你可不能再拦着他了。”
虞为神情愣住，想到了自己上次为了防止出现戚商喝醉触发剧情，帮他挡酒的事情，结果没想到自己却一杯醉倒了。
戚商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然后又在虞为没反应过来之际，持着酒瓶往他的杯子里倒了进去。
倒完后，他抬起眉眼仔细瞧了瞧虞为，嘴里轻笑着道：“阿虞，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今晚我们可要喝个尽兴。”
酒是红的，不容易醉人，然而虞为曾经尝试过，不管什么酒，他喝了一杯就会醉倒。
这件事情戚商也是知道的。
虞为抬眼对上戚商的眼睛，没有灯光的映衬，那里是一片黑暗，只余眼眸里零零碎碎仿佛星光一样的东西在闪烁着。
虞为抿抿嘴巴，视线微微移动，对着他点点头。
菜上齐，没有什么感言，众人一起站起来，喝了第一杯酒。
刘尚举杯，“第一杯，敬过往——”重重的音量响斥在整个包间。
虞为跟着仰颈，一杯红酒全都进了喉咙，喝得有点着急，被酒水呛了下。
小声咳嗽两声，第二杯紧跟着来了。
方溪看着众人，笑着道：“第二杯我们都敬甜甜，恭喜她即将成婚。”
“第三杯......”本来站在方溪旁边的虞为正要按照顺序说，身边戚商忽然出了声打断。
“第三杯，我想敬给阿虞，感谢他让我在高中的最后一年感到不那么无趣，在我的纠缠之下同意和我交往。”
不管他们怎么想，戚商首先喝干净了酒。
趁着众人神色异常的喝着酒，戚商倾身附在虞为的耳边，呵笑着：“谢谢阿虞故意来到我身边，骗了我将近一年。”
“让我成功得爱上了你，然后再狠狠地抛弃了我整整五年。”
耳边是戚商轻飘飘的声音，带着笑意，“我真得很想恨你呢。”
虞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往后踉跄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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