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番外（03）
“这里是雷贝利欧港，这里是雷贝利欧港。来访舰队请通报身份，来访舰队请通报身份。”
“……晨星号驱逐舰，这里是晨星号驱逐舰！”
“雷贝利欧收到。你们是……晨星号……驱逐舰？去年前往那座岛的……”
“是我们！我们从恶魔之岛逃出来了！我们正在被追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等，等等……晨星号！请原地待命，请原地待命！”
“我们就要被追上了！请允许我们入港，请允许我们入港！”
“不……请原地待命，否则……我方将立刻开火！”
“……”
“听到了吗？晨星号？……晨星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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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放手了吗？代团长？”
“等我数到三……一、二、三！”
然而因为气流的干扰，飞艇又震了一下。这种程度的轻微震动虽然不至于让人彻底失去平衡，却让韩吉在莫布里特放手之后，没能及时用布条封住欧良果彭的嘴。
“啊，抱歉，抱歉！”在终于完成了全套捆绑后，韩吉忍不住向被她五花大绑的深肤色男子道歉。“谢谢你在我刚才失误的时候没有趁机呼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是因为认可我们的行为，还是觉得如果呼救的话会被直接干掉呢？又或者只是单纯吓傻了忘记呼救而已？”
“代团长！他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啊！”
“对哦，莫布里特……”韩吉尴尬地笑笑，又把脸转向欧良果彭，“总之，这也是为了帮你撇清嫌疑……我想他们不会让你保持这个样子很久的啦。”
说完，她最后检查了一下背后的降落伞包：“准备好飞了吗？莫布里特？”
“准备好了，代团长！”茶色头发的士兵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吗……”韩吉有些内疚地看着他，“一点也……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
“毕竟……我们只在地面上练习过啊……”
“没问题的！调查兵团最擅长的，不就是飞翔吗？”
“可是我都不知道我们会飞去哪里呐……”
“无论去哪里，都会跟着您的。”
砰！
驾驶舱外传来了一声不祥的巨响。
砰！砰！
紧接着又是两声。
“那是枪声吗？”韩吉问。
“听起来像。”
“没想到有人比我们先动手呢……”
咚咚咚，有人敲响了驾驶舱的门，紧接着一个声音说：“是我，韩吉团长。”
莫布里特把门打开一条缝，阿尔敏探头进来，看了看被捆住躺在地上的欧良果彭，露出了抱歉的表情，但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发生了一点意外，”他转身关上门后，才轻声说，“有两个小孩也上了飞艇，还开枪打中了萨莎……”
“什么？”
“不过没关系，情况还可以补救。”阿尔敏冷静地说，“但计划可能需要做些改变了。”
“什么改变？”
“总体还是按原定步骤进行——但是要带上萨莎，可以吗？她伤得很重，只有巨人之力可以救她了。”
“明白了。”韩吉点点头，“就由你负责吧，莫布里特。”
“好的，代团长。”
“这是抢来的巨人化药水。”阿尔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注射器，现场将药水吸进去，然后把它交给莫布里特。“那我去处理一下，你们等我信号。”
说完，他退了出去，随手在身后关上了门。韩吉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只听见他在外面喊：“让，科尼，把萨莎抬到前舱来吧！后面人太多了……”
“萨莎！”是三笠在喊，“流了这么多血……”
“她会死吗？”必须很仔细分辨，才能听出那是科尼的声音——音色完全变了，“她会死吗！”
“科尼……”让好像想出言安慰，但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有人在笑。
韩吉听出来了，是艾伦……
这种情形，有什么好笑的呢？
“她不会死。”在一片混乱中，阿尔敏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镇定，于是不出意外地立刻就安抚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前提是，无论我接下来做什么，你们都不要出手，知道吗？”
没有人回应他。韩吉可以想象门外前舱里，众人脸上困惑的神情。
“包括你，三笠。”阿尔敏接着说，“请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可以麻烦你把守好通往后舱的门，不要放一个人进来吗？”阿尔敏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要一分钟，就可以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想必是三笠的。“好了，阿尔敏。现在怎么办？”
“韩吉团长。”阿尔敏说。
韩吉打开驾驶舱的门，和莫布里特一起走了出去。
萨莎躺在前舱中央的地板上，如阿尔敏所说，腹部中枪，血流满地。
科尼和让跪在她两侧。
三笠如阿尔敏吩咐的那样，守在对面的门口。
被砍去了手脚的吉克背靠驾驶舱方向的墙，坐在地上，那个叫耶莲娜的女人在他身边警戒。
在耶莲娜的另一侧，披头散发的艾伦坐在长椅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哟，艾伦！”韩吉和他打招呼。
砰！在她身后，戴好了风镜的莫布里特掏出□□，准确地将耶莲娜的右手和紧贴着的大腿一起射穿。
几乎就在同时，韩吉弯腰揪住吉克的领带，将他拖出了耶莲娜的控制范围。
砰！
然后一枪打在他的小腹上。
“记住，不要出手。”阿尔敏快速对着让、三笠和科尼各一颔首。
众人这才看见，他也已经用□□对准了艾伦的头。
艾伦缓缓抬起目光。
绿色的眼睛对上蓝色的。谁也没有说什么。
下一秒钟，莫布里特踢开了通往舱外的侧门，高空的狂风瞬间从门外灌了进来，吹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不！！！！！！”在耶莲娜绝望的惨叫声中，韩吉就那样拽着吉克，消失在了夜色里。
莫布里特一手用枪指着耶莲娜，一手从身后环抱起萨莎，拖着走到舱门口，紧随其后也跳了出去。
“为什么？”说话的是三笠。她替在场所有人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给你看那本书的时候，”阿尔敏仍紧盯着艾伦，“可不是为了让你把一切都毁掉的。”
他边朝舱门方向后退，边脱下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斗篷。众人这才发现，他背上的立体机动装置，不知何时已被换成了一个降落伞包。
“舱门坏了，最好飞慢一点。”这是他留给朋友们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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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该开伞了，代团长！”
“我没问题，莫布里特。但你那边……”
“开伞的瞬间，我拉不住她！必须在那之前，把她扔下去！”莫布里特冲她大声喊。“接下来会怎样，只能看她自己的运气了……”
“知道了。我想阿尔敏也会理解的！”韩吉也喊道，“就这样吧！”
莫布里特仍保持单手抱着萨莎的姿势，另一只手掏出之前准备好的针剂，干净利落地扎进了她的脖子里。
几秒钟后，他松开了手，同时拉动缆绳，打开了自己的降落伞。
在他脚下无尽的黑暗里，很快亮起了一团闪光。
借着那光芒，韩吉看清楚了。
“太好了，我们离岸边不远！底下应该还是浅海！”她欢快地喊，“那么，该说再见了，吉克先生。谢谢你的红酒！”
她尽力把已经因为疼痛和窒息而昏迷的吉克朝刚才闪光亮起的方向丢过去。
“希望萨莎冲向食物的速度一如既往地可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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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多国政要陆续乘船来到雷贝利欧，所以对港口的管制有所放松，这才让晨星号以及尾随而来的船只得以接近到安全范围之内……”
莱纳正和皮克、波尔克，还有柯尔特一起参加由马加特队长——不，现在是马加特元帅了——所主持的雷贝利欧事件综合汇报会。他自己刚刚在一片鄙夷的目光中结结巴巴地报告了自己在艾伦·耶格尔突袭会场前后毫不光彩的表现，现在正面红耳赤地低头倾听海军代表的检讨。
“就在我方通过无线电命令晨星号停船待命的时候，对方已经发射了鱼雷，击中我方旗舰荷洛斯号。然后在我方还击之前，对方自行炸沉了晨星号以及尾随而来的大小船只十余艘——应该都是这几年间被帕拉迪岛扣押的调查船。当然，所谓‘被追击’只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已，真实目的是用沉船封锁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主力舰队现在连港口都出不去了？”马加特元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暂时恐怕……是这样的。我们正在确认沉船的位置——为了确保没有遗漏，需要花上一些时间，否则万一舰队经过的时候发生碰撞，会有损坏甚至倾覆的风险。而之后的打捞清障也需要时间和预算……”
“知道了。具体细节会后再单独和你们确认吧！”马加特摆摆手让海军代表坐下，又示意陆军开始发言。
“根据我们刚刚接到的消息，通往雷贝利欧附近两座港口——欧迪哈和埃拉尼——的铁路在前天和昨天分别遭到破坏……”
“破坏？谁干的？”
“这个……还不是很清楚……”
“怎么会连这都不清楚？”
“因为都是趁夜晚在无人值守的野外路段进行的……”
“用炸药炸断的吗？”
“不，没有人听到爆炸声……遭到破坏的铁轨也没有断掉，而是整根被掀起扭曲——这种破坏的隐蔽性相当高，在火车出轨之前，都没有人发现……”
“火车出轨了？”
“是的，在两条线路上都发生了。我们正在尽全力移除出轨的车厢和货物，但是所需要的时间比单纯抢修轨道要多得多……而且，”陆军代表为难地挠挠头，“很难保证类似的事件不会再次发生……”
“所以现在连铁轨为什么会损坏的原因都不清楚吗？”马加特元帅的脸色不能更难看了。
“倒也……不是毫无头绪。”陆军代表快速撇了莱纳他们一眼，“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很像是……巨人干的。”
“那么，你怎么看？布朗？”马加特元帅也再次将目光投向莱纳。
我吗？莱纳感到些许错愕。当然不可能是我干的……也不可能是皮克和波尔克。
“据我所见……”但他还是努力组织语言，“始祖巨人，野兽巨人，还有女巨人现在都掌握在帕拉迪岛的恶魔手中，如果此事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为，也并不奇怪……”
“还有至今为止下落不明的超大型巨人……”陆军代表提醒他。
“那个……是的。”会是你吗？贝尔托特？他忍不住再次想起了那张纸条上的字。
我不会妨碍你的行动。
“但我认为，超大型巨人的继承者就算诞生在帕拉迪岛，现在也过于年幼，无法承担如此复杂的任务……”
“但他们可以在找到超大型巨人后，再让成年人继承，不是吗？”马加特元帅若有所思，“毕竟，是恶魔啊……”
“总之，是帕拉迪岛的巨人做的，追究具体是哪一个意义不大。”莱纳不希望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了。
“不，我是问，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马加特面无表情地说。
那就祝他们幸福吧！那个因他一再一意孤行而再也没能回到故乡的女孩的话语又在莱纳耳边响起。
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将决定是否会有更多人有去无回……
“我认为……他们是在有意挑衅，希望引诱我们进攻，然后在岛上将我们集中歼灭。”
“哦？你这样想吗？”
“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对方现在拥有了吉克·耶格尔，可以将大规模操控无垢巨人的战术反过来用在我们身上。更何况，”莱纳咬咬牙，说出了另一个令他心痛的可能性，“综合之前得到的信息，岛上很可能已经具备了发动地鸣的客观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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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祖巨人突袭雷贝利欧！重创马莱军政高层！》
《万岁！艾尔迪亚帝国！》
《调查兵团内讧！团长韩吉叛逃马莱！》
《军港瘫痪，大军犯境，马来帝国首尾难顾》
“这都是什么啊？啧啧啧……”刀疤镇集市上，奥斯卡爷爷的古董摊位旁边，一个红头发的少妇边看报纸边咂舌，“我怎么看不明白呢？”
“阿尔敏和艾伦……闹翻了吗？”
“阿尔敏和艾伦唉！你能相信吗？”
“所以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啊？贝特你搞得清楚吗？”
“所以现在调查兵团的团长是谁？佛洛克吗？”
“那艾尔文团长算什么呀？”
“啊，欢迎光临！要买勺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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