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当头一棒

　　“你们俩站着说什么呢！开会了。”幺幺过来叫他们。乐天便和脆脆拉拉扯扯出去了。大家的眼睛都落在她身上，乐天只能强装镇定。

　　她赶忙去把会议室的凳子拉开，对还站在客厅的其人道：“开会在这边，请吧！”

　　马志民原本是想在客厅和大家对一下明天的行程即可，见状便也跟着进了会议室。谷雨坐在方桌一头，马志民、脆脆和乐天坐一边，霍绮雯、幺幺和方方坐另外一边。

　　脆脆先把谷雨的行程简单说了一遍，《一江春水》剧组上午点开机发布会，中间两个小时的采访时间，之后便开始拍摄。

　　“雯总，你说一下媒体采访的安排？”马志问。

　　“除了发布会后群访之外，我定了三家电视台，三家视频网站，三家网络媒体，一家纸媒的专访。媒体是我们熟悉的，所有的采访问题都已经筛选过了。”霍绮雯道。

　　马志民停她说完皱眉道：“十家媒体专访？两个小时会不会太紧了？”

　　“时间和流程我都会控制的，如果有那个环节出了问题，纸媒的采访可以到化妆间去做。”霍绮雯答道。

　　她之所以一下安排这么媒体给专访，是考虑到谷雨已经休息快半年了。他最近一次的公开活动还是七月份。明天的开机发布会是谭苑秋死后的第一次真正露面，自然得有阵仗。霍绮雯为了这十家媒体，已经做了多次沟通和筛选。谷雨在和顶流小生徐阳的竞争中拿下亓元生这个角色，自然得好好宣传，要最大限度借这个戏把谷雨推到顶流。

　　既然霍绮雯这么肯定，马志民便相信她能做到。于是他说：“那行吧，乐天你第一次跟组，你是跟谷雨最紧的人，得机灵点。不知道的就问脆脆。脆脆一会儿你带着乐天去把所有剧组的事情都核对一下，也看看陈师傅和林朗到了没。”

　　“好。”脆脆和乐天同时点头答应。

　　“谷老板，你有什么问题吗？”马志民问谷雨。

　　“没有，那就到这里。”谷雨道。

　　就在大家都起身的时候，只有霍绮雯没动。她作出一幅深思熟虑的样子，忽然问道：“谷雨，我得跟你确认一件事。”

　　她很少直呼谷雨名字，在他们工作室，只有马志民会直接叫他谷雨，其他人都习惯性叫谷老板。谷老板这个称呼，还是谷雨自组工作室之后从霍绮雯开始这么叫的。

　　谷雨很久没听到霍绮雯这么直呼他姓名，他有不好的感觉，当下便说：“如果是工作的事请讲，私事的话就过了。”

　　“是公事，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会议室提私事的。”霍绮雯道。

　　谷雨做了个请讲的手势，刚起身的大家便都又回到座位上。

　　“你在谈恋爱吗？”霍绮雯语出惊人，很直接地问。

　　谷雨瞪大了眼睛，语气不悦地说：“雯姐，这是私事！”

　　霍绮雯比谷雨大三岁，是谷雨的第二个宣传。她一毕业就到了谷雨的工作室，她在大学期间便跟过圈内极厉害的宣传实习。一毕业就做事成熟作风强硬，自从她接手谷雨宣传后帮他摆平了不少媒体，便很得到谷雨的信任。雯姐便是从谷雨开始叫的，后来霍绮雯升任宣传总监，连马志民都仿着叫她雯总而不是霍总。雯姐这个称呼里面的信任和亲切，如今谷雨这么叫她，却是告诉她越界了。

　　然而霍绮雯不认为谈恋爱这是他个人的私事，给明星做宣传得考虑他所有的方方面面。人设并不是简单的给明星套上个标签，而是根据他的个人特质和生活状态提炼出来的。霍绮雯过去给谷雨的最重要标签是青年荷尔蒙和单身人设。但自从出了谭苑秋的事以及和李乐天的绯闻，他的形象便模糊起来了。如今复出，自然不能再简单重复以前的标签和人设。

　　于是她斩钉截铁说道：“这不是私事，如果发生的只是露水情缘那当然是私事，可一旦你认真了，那就是公事。”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谷雨转到乐天身上，乐天却去看谷雨，谷雨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这怎么就公事了？”

　　“谷大明星，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能正常谈个恋爱吧！”霍绮雯毫不相让。

　　“我为什么不能正常谈恋爱？你不干涉我不就能正常谈恋爱了吗？”谷雨很不解地说。

　　“可你现在的恋爱就是干涉的结果。”霍绮雯脱口而出。

　　她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连马志民也没预料到，他赶忙阻止，“雯总，这过了啊！这事就到这里。我们不管他们好吗？”

　　“干涉？这是什么意思？”谷雨追问道。

　　马志民一阻止，霍绮雯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从知道谷雨临时改签便在心里堵了一口气。今天原本是有粉丝要去送机的，可谷雨这一出放了粉丝鸽子，她花了不少时间安抚并且承诺和剧组商量之后会给粉丝探班时间，这才没让粉丝吵起来。

　　可今天进来见到偌大房间里面只有谷雨和李乐天在，两个人还一副毫无给别人添麻烦的自觉，尤其看到李乐天天真愉快的样子，她压下去的怒气值便又莫名升了起来。

　　然而话已经出口，她的劲也松了，口气便柔和下来。她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是个明星，你谈恋爱是受关注的，被过分关注这件事本就不正常。”

　　“我问的是你说的干涉是什么意思？”谷雨脾气虽好，却不容易被糊弄。他的好脾气不过是不愿意为难和麻烦别人而已。

　　马志民接口说道：“谷雨，这件事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我不过是没有把李乐天从你身边赶走，其他我也没干涉过任何事这你是知道的。”

　　“所以以前发生或这样的事吗？你们不喜欢的人会被清理出我的圈子。”谷雨原本是很放松的在听他们的安排，霍绮雯的话算是点火了，他现在整个人都绷紧了，说话也变得有攻击性起来。

　　“我当然会阻止不适合的人接近你，我们整个团队都会，别的明星团队也会，不然光私生饭都会让你出不了门的。我们今天讨论的只是明天的工作流程，为什么会去纠结约定俗成的事呢？”马志民不想在这个当口和谷雨起争执，便好言说道。

　　“可如果按照我谈恋爱是公事来论，是不是以后我谈个恋爱进展到哪一步都得跟你们汇报，给我的感觉是这很怪你们知道吗？这不好玩，很变态的。”

　　“你不需要汇报，到了该说的时候你再说好吗？我们只是不喜欢处理突发事件。”马志民说道。

　　话到这里，大家都不再说话，虽然屋里子暖气开得足，但乐天所有的快乐都飞走了，浑身如侵入寒窑一般。但她在这场争执中的尴尬让她一时间忘了该则呢去反应。

　　虽然所有的字她都听得懂，是知道的也能理解的事，却犹如隔着笼沙看世事，坐在这里的她简直可笑。明明其中的一个主角是她，她却没法参与，只是个在讨论中传达出来她是一个不应该在这里的角色。

　　脆脆看她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地坐着，便问道：“乐天，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觉得委屈，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没掉下来，她强撑出一个苦笑，问道：“我只是有个问题，按照刚才你们的意思，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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