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七十二章微风
乔安娜被匆匆叫回了实验室，似乎是有什么数据出了问题。伯妮丝叹息着喝完自己的巧克力，推开咖啡店的门。风铃叮铃一响，让她的心情变好了一点。她打算开车再在哥谭的街道上转转。这边许多老派建筑别有风情，既然没事，不妨去看看博物馆什么的。
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伯妮丝：“我租的车呢？！”
原本停车的拐角现在空空如也。伯妮丝蹲下，但没有学过痕迹侦察的她即使看出了一点轮胎印，也没法循着找到什么东西。更别提这其中蕴藏着多大的危险了。
可我这是……租的车啊……如果丢了，似乎是要照价赔偿……伯妮丝的心在滴血，本着聊胜于无的心情还是去警局报了案。
警局的前台不出所料地无精打采，但在一名端着咖啡出来的棕发警官敲了他桌子之后倒是挺直了身子。“戈登警官，我真不是偷懒，我是太累了……”他冲那边辩解着，认真替伯妮丝做了记录。
这之后他的态度却很好，完全没有伯妮丝想象中案件高发区警察会有的那种对普通市民失窃案的不屑一顾。他认真听了案情，又详细询问了失窃的时间地点，在本子上记了几笔，抬头对伯妮丝说：“情况我了解了，目前最大的可能是最近东区流窜的青少年扒车团伙，他们之前有卸下过一些过路汽车的轮胎去卖，也有砸碎挡风玻璃抢车内物品的。”警官停顿了下，问道：“艾伦小姐，你车上有放其他东西吗？”
伯妮丝仔细回忆了下：“没有，我的东西全部随身带着。”
警官推了下眼镜：“如果找到了汽车，我们会及时联系你。购买了全保吗？”
伯妮丝：“……我不清楚，因为这不是我的车，是租的。”
“在外地租的车吧，大都会？”得到伯妮丝点头的警察耸了耸肩，“这边的车行租车赔偿什么的条款都写得很清楚，租客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一周内我们没有联系你，我个人是建议你直接和车行商量赔偿事宜。”
伯妮丝盘算着自己的现金，应该不至于倾家荡产……她心酸地对警官道了谢，改乘城际巴士回大都会。
她把耳机戴好，看着窗外流走的那些陌生的砖石、建筑和行人，感到一阵怅然。当巴士踏上那座城际大桥的时候，伯妮丝不禁回了头，看着大都会那阴郁、灰色的姐妹逐渐变小，沉默地注视着一切。
真是奇怪，比起给予，人好像会更记得失去。如果一座城市带走了你什么东西，你恐怕永远不会忘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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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滑地流逝，伯妮丝在课程、社团和艺术中平衡着耗掉自己的每一天，光景熟悉得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她只是白白度过了几年，改学了些别的东西而已。
只除了她现在很不耐烦听情歌。
她时不时会因为微风止步，在满是人的大街上回头，或是在静谧的小巷里伸手，因为她错觉这风中有什么她熟悉的东西。但风总是平凡地拂过指尖，正常地流走了。伯妮丝停在那里，想，或许她现在熟悉的是这一种风了。
之前的自己是怎么做的呢？好像是直接伸出手，问是你吗。可是现在，在这时时刻刻身边几乎都有人的大都市里，在因为错觉疑神疑鬼那么多次之后，伯妮丝已经问不出口了。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迈步，又抬头看着天空，那里的蓝正逐渐深邃下去，直到浓黑到衬出星星来。
这条路没有什么人，于是伯妮丝一边走，一边轻声哼唱起来：
“moonriver,widerthanamile
月亮河宽逾一哩
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
来日我将衣锦渡你
oh,dreammaker,youheartbreaker
噢造梦人，你也令人心碎”
whereveryou"regoingi"mgoingyourway
任你所向我将同行”
伯妮丝闭着眼睛，在凉风中慢慢地转了一个圈。慵懒温柔的曲调，随着歌词变动被增添了一分期望和希冀。
“twodriftersofftoseetheworld
两个漂泊者出发去探索世界
there"ssuchalotofworldtosee
有如此宽广的世界等待探寻
we"reafterthesamerainbow"send
我们向着同一弯彩虹末梢而去”
唱到这里，曲调像是从彩虹上缓缓滑下来，变回安静温柔的流水。伯妮丝忍不住露出微笑，她感到平静。
但，风又吹了起来，她眼角似乎看到一抹红色。
伯妮丝脚步迟疑了，但歌声没有停下，不会迟疑的晚风把探询和关怀一同带了过去。
“waiting"roundthebend
在河湾那里守望
myhuckleberryfriend
我亲爱的童年伙伴
moonriverandme
月亮河和我一起等待着你”
伯妮丝的脚步彻底停住了。她的面前有一双红色的靴子，微微飘在空中。靴子的主人抬了抬手，还没到一半又放了回去。他仿佛也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半晌才说：“这首歌真好听。”
“‘myhuckleberryfriend’。旧时伙伴。”伯妮丝仿佛叹息一般说。
“嗯。”风停住了，红色的披风垂落，挡住了被蓝色裹住小腿和捏紧的手。
“你……你今天饱和度很高啊？”伯妮丝没话找话。
“这是……妈之前织的，我之前一直没下定决心穿。”
伯妮丝吐了口气，暂时不去问是什么决心。她终于收拾好心情，能够问这个问题了：“那么，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这个回答非常简短有力。
伯妮丝又吐了口气，慢慢地说：“那么，你应该已经见过这个世界了……”她抬起眼，神色复杂难辨，“你现在有答案了吗？”没有我的陪伴和支持，你一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
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微微低了头，好像有点羞赧，又好像在展示他的眼神有多么诚恳似的说：“这个答案，我更希望能和你一起找，波妮。”
听到这个称呼，伯妮丝的眼眶一下红了。克拉克这个混球！想知道一个人怎么样就离开，想归队就，就这么一句话就想归队，这把她当什么，智能npc吗？
但还是改天再教训他吧，现在怕是声音不稳，不好。依赖是相互的，克拉克一直认为是自己在支撑他，但实际上……
伯妮丝恶狠狠地跳起来，把这个仿佛又高大了一点儿的、裹在外星布料里的、和她自己一样感到生疏而手足无措的、她的克拉克拉下来按进怀里。
她非常用力地抱了很久，直到手臂肌肉已经绷得有些酸了才稍微放开，抬眼就看到克拉克一直带着笑、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牙根有点痒。
伯妮丝磨了磨牙：“怎么了？”
克拉克还是那一副笑容，说实话，非常英俊：“没什么，我只是想多看看你。”
伯妮丝都想翻白眼了。当初要切断所有联系，独自跑掉的人是你自己哎。
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克拉克这套饱和度超高超紧身的衣服看了一遍。
“myclark（我的克拉克。）”
“嗯。”
“我的克拉克。”
“是的。”
“我的克拉克。”
“……是你的。”
“那我的克拉克的衣服也是我的。”
“（忍笑）嗯。”
“我的克拉克的嘴唇也是我的。”
“是……哎？”
也不知道谁先打的头，这对长久分离的恋人在紧紧拥抱之后，终于小心翼翼交换了久违的第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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