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太子府书斋，太子全神贯注提笔急书，会议所提的要点用一张一尺宽的纸写了长长一条。
“燕子，看看还有什么补充的，如果没有我马上进宫呈上。”
太子在写小雨一直在看，太子问起她立刻回应着：“唐宁，目前后果如何你我都还不能确定，如果都是大臣、将军以及高官的家眷躲避，对京城的百姓是不是太残酷了。”
小雨说的是事实太子无法反驳，问道：“依你的看法我们该怎么做？”
“我有个主意。商户的灯油跟蜡烛已经到了京城门口不让进，不仅浪费人力，商户的损失一定不小，时间一长必定会有怨言。既要让商户不亏损又能让百姓玩的尽兴，我们可以在城门口的空地上举办灯会，所有的人都会引到城外，一但城内起火这下人命就可以保住，你看怎么样？”
“妙、妙计。你说什么时候开始？”
“正月初一。不过有一点，绝对不让百姓偷偷的把灯油跟蜡烛带进城内。”
“好，我重新写一份。”
“把前面的涂掉，后面再往下写，不然你父皇可等急了。”
“也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紫云殿朝堂上，正常的朝会后三品以上的官员都留了下来。
太子还没回到宫中，下一步的计划连皇帝都不知道后面该做什么，他向下看了一圈一双双的眼睛都看自己，脑子一转有了主意-打瞌睡。
皇帝眼睛一闭打盹儿，这下让大臣不知所措。
所有的太监跟侍卫都已经退出大殿，皇帝究竟把他们留下为了何事大臣也两眼一摸黑，可是谁都没这个胆量去吵醒皇帝。
皇帝虽然眼睛闭着，可还时不时的眯着眼睛偷看在下面大臣的情况。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皇帝还真的睡过去了。
此刻在紫云殿内的大臣中，有几个明白人，其中丞相、申书览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的朝会军方的大人物一个都没出现，这反常的现象他们都已经察觉，知道一定有大事要发生。
‘难道边境出事了？’
丞相跟申大人内心都猜测着同一个问题。
比丞相大五岁的太师康卫青实在站不住了，无奈之下只好向丞相走了几步，道：“丞相，皇上让我等留下来究竟为了何事？”
“康大人，我跟一样，别问我。”
丞相一句话回绝，康太师只好退回原处。
这些朝廷大员年纪最大的要属太傅鲁商顺，再过半月就六十八岁了，他两腿都在打颤可是又不能坐在地上，不好意思的走到丞相面前，道：“丞相，劳驾，能不能问一声？”
‘都想让我出头，想的真美。’丞相心里腹诽着，眼皮微微抬了一下道：“鲁大人，要不我们两人一起上前？”
太傅脸色有些尴尬。
丞相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太傅不得不点头，：“行。丞相，我们一同上去。”
“好啊。”
丞相心里暗笑着。
实际上白丞相也已经快吃不消了，可还是强撑着。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太傅上前搭话真中他下怀。
两人内心忐忑的走到龙椅前，太傅硬着头皮轻轻的喊着：“皇上，皇上。”
皇帝被太傅叫醒，一时间也没回过神来。：“这是在哪？”
白丞相跟太傅双双看了一眼，丞相回应着：“皇上，您在紫云殿内啊。”
“哦。”
这下皇帝彻底清醒过来，连打了两个哈气才开口问道：“太子还没进宫。”
丞相跟太傅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糊涂着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此刻外面太监的声音响起。
“太子到！”
两人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所有大臣纷纷行稽首行四拜礼，：“太子殿下。”
“免礼。”
拜完太子苦了大臣。
上了年纪的大臣两只脚已经不听使唤，勉强的还能自己站起来，太傅还是被边上的大臣搀扶着才能起身。
唐宁上前，：“给父皇请安。”
“免礼，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太子递上厚厚的一叠纸，道：“父皇，都写在上面。”
皇帝眨了几下模糊的眼睛，好在太子写的字不小他也能看的清楚。纸头一点点的往桌子下面滑落，纸条长的都快拖到地面上了，所有的大臣都奇怪的看着父子俩。
皇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问着：“谷侍卫有多大的把握？”
“回父皇，九成。”
皇帝一听太子解释没丝毫的怀疑，因为小雨的能力他清楚的。说道：“好，这里就交给你处理。年纪不饶人啊，朕还真的累了。”
“恭送父皇。”
太子把皇帝搀扶着走出侧门，才缓缓的坐上龙椅。
此刻大臣才清楚皇帝为何要留下他们几个，看来真的又有事情要发生。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太子的身上。
“众大臣，说事之前本太子想问大家一个问题，还记得诡异的幽灵船吗？”
太子开头一句就让大臣心惊肉跳，一双双眼睛都注视在太子微微点头。
“郭庄的暗探在京城发现一名跟幽灵船相关的人员，却把人跟丢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幽灵船的事件并未结束才刚刚开始！”
太子说话的语气有轻到重，所有大臣寂静无声的听着。太子又继续说着：“这次他们会使什么阴招我们不得而知，万幸的是我们能提前防范，这就是天意所为。只要我们做好周密的防护，一定能击再一次败他们的阴谋。幽灵船能破，还有什么破不了的。此刻驻军已经实施相应的措施，众位大臣不必太过恐惧，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你们的家眷出京暂避一时父皇已经准许。出京什么名目都可以，唯一就是不要泄露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封锁消息确保民心稳定，众志成城才能打好这场保卫战。御史大夫。”
程万起上一不步回应着：“微臣在。”
“本太子口述一遍文稿，由你部照抄几份明日向百姓宣布。”
“是！”
“天干物燥，水火无情。为了过一个祥和的新年，从明天开始市场上的灯油、蜡烛都会严格控制数量，烟花鞭炮的数量减少六成。皇上体恤爱民，为了不影响商户生计，从初一开始京城四大城门外举办灯会。小商小贩也可以经营，但必须持有衙门颁发的临时税务证明方可。城外销售的蜡烛、灯油、烟花一律不准带入京城，违者每根缴纳十两白银的罚银，情节严重的按照律法刑狱一年。”
“微臣遵旨。”
太子长长的一段话说完，大臣有着不同的想法。
“众大臣，还有何疑问？”
丞相迟疑了片刻上前一步问：“太子殿下，这番措施实行到何时才结束。”
“目前暂时安排到元宵节。不过情况瞬息万变，还要根据魏将军每日上报的军情才能终结。”
“是！”
太子看了一圈，见大臣没一个出来说话，：“好，今日的朝会就到这里。”
“太子万安，臣告退。”
大臣纷纷向外退去，申大人心思重重不知道怎么安排家人。丞相快走了几步问着：“申大人，有何心事？”
申书览回避着家事，回着：“丞相，也不算什么心事。这诡异的事情才结束没几月，现在又出现异样，真不知道哪天是个头。”
“是啊，好在有所察觉，不然一点准备都没有，那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是啊，是啊，”申书览应付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分叉点。
“丞相，告辞。”
“告辞。”
丞相呼应着，看着申书览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才走向自己的地盘。
太子府内，小雨已经写好了一封信，然后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喊着：“来人。”
“奴才在。”门外一太监回应着。
“把钱队叫来。”
“是！”
随着三声敲门声，钱赞快速进来，：“太子妃吉祥。”
“免礼。派人把这封信送去金莲寺庙。让手下快去快回，我在等方丈是回信。”
“是！”
《览月轩》，雅兰看着小雨出现在她的面前，眼泪汪汪的激动着：“奴婢见过小姐。”
小雨替她高兴，道：“雅兰，现在你已经不是奴婢了，怎么还不改口。”
“小姐，雅兰永远是您的奴婢。要是没有小姐您的搭救，女婢怕是活不到现在。”
“你啊。”
雅兰坚持让小雨心里暖暖的。两人多日不见这下有说不完的话。：“雅兰，展俊来过吗？”
雅兰脸上发烫小声的回话：“他偷偷来看我一次。”
“雅兰，说句真心话，你喜欢他吗？”
雅兰害羞的连手都没地方放微微点头。
小雨不解的问：“那为何他还不上门提亲？”
“小姐，你都还没成亲，奴婢让他等着。”
小雨又是感激又是不安，说道：“雅兰，我什么时候成亲还真的不知道。你们两明年开春就把事情办了，千万不要等我。”
这回轮到雅兰心里吃惊了，问：“小姐，你为何还要等，在等下去别人会说闲话的。”
“雅兰，有些事情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雅兰心里满是疑问，可是不好在详细问只好打住。
“申大人知道你们两的事情吗？”
“还没敢告诉他。”
“抽空可以告诉他，不然他再给你找一个我可不答应哦。”
“都听小姐的，改天有空我让他上门便是。”
“这还差不多。”
两人聊了不少时间，小雨看着天色不早站起身来，道：“雅兰，我也该走了。这份信你交给申大人，我就不等他了。”
雅兰接过信客气的挽留着：“小姐，大伯估计也快回来了，就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啊。”
“不了，晚上有安排。”
“哦。”
雅兰知道小雨很忙，也就不再挽留把客人送到大门口。
夕阳西下，大臣纷纷坐上自己的马车。宫外负责护送谷冰的侍卫章连跟马夫早早的等在这里。
章连禀告着：“少爷，天香楼已经订下雅座，小姐有事找您。”
“是吗，那快去，别让他久等了。”
《天香楼》的夜晚座无虚席，小雨手里转着一只碗碟心里盘算着申大人会不会采纳他的建议。
“小雨，等久了吧。”
“哥，我也才刚来。小二，上菜。”
“是，公子。”
一道道的精美的菜肴上了八道，谷冰忍不住问着：“怎么，还请了谁？”
“就我们两人啊。”
谷冰心里心疼着，：“那你还来这里，茶楼不就行了。”
“哥，钱挣来就是花的，否则挣钱有何用。”
“你啊，”
谷冰只好无奈的摇着头。
小二解释着：“公子，还有六个菜就给你的下人了。”
“行，他们要是不够吃再添，吃完一起算。不过酒只能一壶，不然连马车都回不去了。”
“是、是。”
伙计心里憋着笑退出，心里羡慕着二楼的四人。
天香楼的雅座有最低消费，为了谈事情方便，小雨把两名马夫跟侍卫只好安排在二楼吃饭。
小雨给谷冰斟满酒，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哥，我以茶带酒我们俩来一杯。”
谷冰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开着玩笑说道：“怎么，把你哥灌醉了在说事。”
“哥，你的酒量别人不知我能不知吗。喝完两杯再跟你慢慢说。”
谷冰心里着急，道：“喝一杯说事，不然我可回去了。”
“怪不得生女儿。”
“呵呵呵。”
小雨嘴里蹦出一句，谷冰被酒气呛到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异类的妹妹。
小雨无视谷冰的眼神，：“哥，说你急还不信，快吃点菜润润嘴。心急也没用，该来的总要来。”
“我算是服了你了。”
谷冰终于败给小雨，耐着性子陪着小雨慢慢的喝着。
“哥，初一满月酒过后，娘跟外祖父就可以团圆了，你后面有什么安排？”
“都听你的。”
小雨开着玩笑：“哥，你比我大，我听你的才对哎。”
谷冰开始反击着：“你说太子妃大还是侍郎大？”
“嘿嘿嘿，”小雨轻声的笑着，：“看来兔子急了也咬人，这句话还真的没说错。”
谷冰搬回一局开口说道：“还有闲情说笑，该说正事了。”
“行。事情会怎么发展如今谁都无法估算，稳妥起见初一办完满月酒，初二让他们都跟着外祖父回去，理由就是祭祖。让他们去华山派待上半年再动身回来，其他什么都别提。多余的银票让他们一路上兑换或者送礼都行。”
“妹妹，朝堂到底会出什么事，难道连你哥都不能说？”
“哥，有些事情跟你说你会信吗？”
“信！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一条火龙。”
“凭什么断言？”谷冰半信半疑追问着。
“皇帝的梦境。”
“什么！”谷冰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音，随后气愤的说道：“妹妹，就凭他做的梦也会相信。”
“哥，皇帝一连两个晚上都是同样的梦，我们不得不防。”
“谁没有连着做两次同样的梦，你哥也做过。”谷冰反驳着。
“哥，你是不是做梦娶媳妇了。”
“.…….”
谷冰无言以对表情有些尴尬。这下小雨低声的笑着，：“还真被我说中了。”
谷冰脸色微红连忙转移话题，道：“还有闲情说别的。妹妹，你知道今天朝堂上太子是怎么宣布的吗？”
“我都知道。”
“你知道也不劝阻。就凭一个人的梦境，损耗多少的财力不说，朝堂人人自危。一但泄露消息京城必将大乱。”
两人各执一词都想说服对方。
小雨知道今天如果说服不了谷冰，他是不会撤离京城的。无奈之下只好破釜沉舟，话题一转问着：“哥，你相信有鬼吗？”
“你怎么不说神仙。”谷冰不屑一顾的反问。
“阎王，给我出来。”
小雨一声喊，谷冰还以为小雨又搞笑给了他一个白眼。
此刻地板冒起一缕淡淡的青烟，阎王穿着朝服像陀螺一样出现在小雨的右手边。
“阎王，快说这次京城会死多少人？”
阎王用手捂住嘴巴不敢泄露，这下小雨急了，追问着：“那我问你，我身边的人谁会死？”
小雨跟着空气说话谷冰还是不信。他呆呆的看着小雨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了能让谷冰冰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小雨把自己的茶杯放在阎王的面前，道：“你可以不说，写一个字总行吧，不然我下去把所有的生死簿都烧了。”
阎王听了小雨的话很是无奈，只好蘸着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谷冰看不到阎王，可是桌上的茶水一点点的显现出一个字；“申。”
“0”
谷冰长大了嘴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雨可不干了，：“什么！申大人廉明公正，你们坏人不抓怎么能让申大人命丧黄泉。快说！用什么方法才能逃过此劫。”
阎王相当的无奈不敢吐露半字，小雨气得拎起半壶酒朝着阎王的头上倒去。
匪夷所思的事件就发生在谷冰的眼前，只见酒向下洒落却没一滴落在地板上，而是凭空消失了。
谷冰掐了一下大腿，想证实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大腿上的痛得差点让自己跳了起来。
酒壶倒得一滴不剩，阎王双脚又成陀螺开始旋转着。
‘佛气护身。’
阎王讲完一句已经钻入地下。
“佛气护身。”小雨呢喃着想着这句话的含义。
对面的谷冰亲眼目睹全过程已经吓得目瞪口呆，他想不通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怎么会跟阴间的鬼通灵。
包间内安静的几乎能听到到自己的心跳，最后谷冰才蹦出一句：“妹妹，你到底是人还是神？”
小雨抬起头看着谷冰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能相信皇帝的梦境是真的了吧。”
“信、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信。
谷冰随手拿起酒壶想给自己压惊，一摇才知道一壶酒已空。高喊着：“小二，再来一壶酒。”
“是，公子。”
门外的小厮回应着，片刻酒送了进来。
“吱。”
谷冰一口气喝了两杯酒才放下酒杯。缓过神后的谷冰才问着：“妹妹，你哥彻底相信了。可你怎么判断就会发生在新年？难道不会在这几天？”
“哥，我有种感觉，火龙会在元宵节出现。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或许就是天意如此吧。”
“如果真是这样，京城将是一片火海。”
“是啊，我就一人，只有守在皇宫边。京城哪里都有可能起火，所以能走一个是一个。”
“原来如此。城门外举办灯会也是你的主意。”谷冰终于明白了。
“是啊。将领部分家眷撤出京城已经有所安排，可是百姓也不能不管。只有把人引入城外，人员才能最大限度的保住。我现在还是担心申大人，他被我解救了两次，还真的会有第三次。”
谷冰担忧着道：“一二不过三，这句话还真的应验到然申大人的身上了。如果破解不了‘佛光护身’这四个字，申大人怕是真的过不去这道坎。”
“是啊，好在还有时间。等我回去立刻写一份书信去寺庙问问方丈大师，他们整天阿弥陀佛，总比我们在这里瞎猜来的实际。”
“可是、”谷冰问了两个字迟疑着。
“还有何事？”小雨问着。
“算了，我问了也是白问。”谷冰终于没问出口。
“行，那我们赶紧吃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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