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九月初一厚厚的云层漂浮在半空中,时不时的露出一丝阳光,潮湿的空气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金家堡失去了往日的笑闹声,因为今天是族长、金泰雨出殡的日子。堡内色彩变得格外的单调,烟灰色、白色、黑色。
人流纷纷涌向着一个方向《安泰殿》。
金家堡《安泰殿》是金家族人最大的一座建筑物。四四方方的大殿气势雄伟,整个构造风格独一无二。
屋檐四个方位分别雕刻四种奇怪的雕像,古老的树藤、海浪的造型、火炬、堆积的泥土,屋顶的中心点上,一颗金光闪闪的大圆珠很远都能看见。
这种风格外行的不得而知,内行人可是一目了然。最大的珠子代表的金,四周代表在木、水、火、土。
安泰殿前是一个广场,地面平整光滑,三面用石头围栏着,左右两面分别有六根高大的石柱,石柱雕刻着十二种动物,鼠、…….猪。也就是十二生肖的对应动物。
《安泰殿》是金家族人议事的场所,不过有资格才能进入,有专门的人守护,打扫以及维护。
刚到辰时,原本空旷的场地已经变得十分的拥挤,挤满了男女老少身穿孝服的送灵人。
灵堂上披麻戴孝的金泰雨站在最中间,两边是他的两位金氏长辈,三叔金广商、四叔金广平。
“一拜、再拜、三拜。”
一名六十左右的和尚主持着金家的葬礼。
“啪。”
孝子金泰雨将一个瓦盆往地上一摔,出殡正式开始。
“起灵!”
“爹啊,~~~~”
伴随着众人的哭声,两口棺木被杠夫抬起。
金泰雨大儿子金昌国披麻戴孝手执‘引魂幡’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两口棺材分别放在马车上。两边道士、和尚一路念经,数不清的纸钱飘散在空中。
一路上滴滴哒哒的吹打声好不热闹,震聋欲耳的哭声半里外路都能听见。送葬队伍浩浩荡荡见头不见尾,哭的最起劲的就是二房金广毅的子孙。其他几房都做了一下表面样子在后面跟着。
“轰隆,唰拉”
远处明显的雷鸣声入耳,划过几道闪电,云层越来越厚让所有的人提心吊胆。一行人往山里走,眼看着太空乌云密布金泰雨心里直打鼓。
“管家,让大家快点。”
“是!”
管家连忙小跑着向后面的人传达指令。
后面的人哪怕金泰雨不说也都在加快步伐。因为棺木淋雨可是犯了大忌,对金氏家族来说可是不吉利的象征。
金家墓地离城堡不足十里,快马加鞭总算到了山脚下。两口棺材从马车上抬下,几十名杠夫轮流向着上山艰难的行走着。
半山腰上,两处墓穴并排着就等着棺木抬到马上入土。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身穿道袍正焦急的等着,还有两名徒弟等在边上。
“怎么还不来。”
道士心里着急。一会看看天空,一会向着山下张望着。
“滴滴哒哒,”
随着唢呐声,道士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快快快,准备。”
“是!”
两口棺木总算顺利的放入墓穴中,金泰雨总算松了一口气。
“滴答,滴答。”
还没等盖上土,雨开始往下滴。
“快点。”
道士惊恐的喊着。
十几名杠夫全力以赴的把土往棺木上盖,金泰雨跟着两个儿子,侄子甚至用自己的手掌帮忙,无奈还是快不过老天,转眼间两口棺木湿漉漉就像泡在水里。
年过七旬的金广商双脚颤抖一屁股坐在地上,金广平也是老泪纵横吓得魂不附体,所有金氏家族成员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想的是同一个念头。“完了,金家难道真的要倒霉吗。”
“啪~”
天空一道闪电霹过雨更大了。
金氏家族的祠堂内,金泰雨泪流满面的把两块灵位安放好。
“爹,二哥,你们也看到了,我已经尽力了。爹,您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们金氏一脉,我给您磕头了。”
“老祖宗,保佑金氏一脉吧,我们给您磕头了。”所有的金氏直系亲属纷纷跪到了祠堂内的灵位前。
葬礼的不祥之兆笼罩着整个金氏家族,祠堂内祭拜的族人个个失魂落魄,带着一颗忐忑的心纷纷离去。
金泰雨原本准备了三十多桌饭菜,如此一来就剩下不到十桌人匆匆填了一下肚子,纷纷告辞离去。
金泰雨送走所有的客人,望着天空的濛濛细雨心里嘀咕着:‘嗨,怎么会这样。’
“爹,你快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二少爷金昌宜安慰着自己的父亲。
“行,我真累了。”
金泰雨回应着,然后转头向后方的一名皮肤黝黑的男子说道:“泰灵,这里的事情你弄一下。”
“是,三哥。”
金广毅一共有一妻三妾,一妻一妾先后娶进门相差大约半年。妻子是父母指定,妾室是一见钟情。
妻子杨氏贤惠,结婚不久肚子争气没多就怀有身孕。乘着公婆开心金广毅过了半年又把陈氏娶了进来。
陈氏人长得漂亮且心思缜密,做事让人挑不出毛病,没多久就把公婆长辈哄得人人称赞。
杨氏进门没多久就把家里的大权览在手里,正妻杨氏身怀六甲哪里是她的对手。快临盆的时候碰上冰天雪地,也不知怎么的自己摔了一跤,这下动了胎气。还没等产婆赶到妻子杨氏就一命呜呼,一尸两命。
所有人都认为是杨氏命薄,可谁知道背后真正黑手正是妾室陈氏。
陈氏做的天衣无缝,金广毅也很快从妻子死亡的阴影中走出,因为此刻陈氏的肚子也已经有了如今的金泰安。金泰安出生陈氏立刻顶替了杨氏,成为金家的女主人。
金广毅生性风流,十年间陈氏给是生了三个儿子还到处沾花惹草,王氏就是他的外室。
王氏带着五儿子金泰灵进了金家,此刻陈氏才知道金广毅还有这么一招。木已成舟陈氏也无可奈何。
王氏比金广毅小十九岁,表面上唯唯诺诺可也不是省油的灯,陈氏的阴险她从容应对,可毕竟是妾室的身份。
妾室的地位相当的低下,好在金广毅也是个有情人,让金泰灵管理着家里的田产。
金家族田产很广,每家派一人管理一片区域。金泰灵清楚自己的身份,每天兢兢业业的跑在田地间不敢有半丝的懈怠。人晒的黝黑发亮可也练出一身好体魄。
转眼到了金广毅的五七。五七是头等大事,一大早金泰雨就抬头看天气。
‘还好,今天应该不会下雨。’
一看天气晴朗,金泰雨心里一颗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
金家堡内居住的人,除了金家的下人,护卫,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早饭吃过,分了家的金氏三支血脉的主要人员陆陆续续的来到《安泰殿》。
忙碌的家丁井然有序,到了天黑一座高高的望乡台已经搭建完毕,就等着子时召唤族长的鬼魂。
忙碌的人群中都是大人,看不到一个孩子。原因有两个,一个怕惊扰亡灵,另外一个就是孩子容易被亡灵附身,就连成年女人也就占一成的比例。
灵堂上摆着一桌菜,倒上酒倒上茶。金广毅跟金泰雨的卧房内,摆好洗脸水、洗脚水,床上放着一件锦缎衣袍。
一盏盏灯笼亮起,时间慢慢的过去。火盆上纸钱接连不断,广场外围的两边,金广毅跟金泰胜身前衣物等用品正燃烧着,时不时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和尚的念经声,木鱼声一波接着一波。
“笃笃笃~”
木鱼声明显比前面紧促起来,金泰雨拿着灯笼爬到灵堂的屋顶上,掀起三张瓦片向着夜空大叫着:“爹爹,你回来啊,哥,来看看你的亲人跟儿子吧。”
金泰雨喊完顺着梯子爬下屋檐跪在最中间的位置,左边是他的三叔金广商,右边四叔金广平,三人并列跪在第一排。
“爹~”
“爷爷
随着众人的喊叫声哭泣声,所有的人都跪下叩拜。
主持法事的是一个近六十的老和尚,他一手转着佛珠,一手拿起一张画着符咒的黄纸向灵牌贴了一下。
也许是好奇,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和尚。一下、两下。
前两下很自然的飘落在供桌上,可是当老和尚第三次往灵牌上放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黄纸可没有用任何粘性的东西,黄纸跟灵牌却能神奇般贴住,楞是没掉。
“爹~”
金广毅一脉的晚辈哭喊着,同时心头也是一颤。哪怕是亲人,毕竟人鬼之间总是两个世界的人。
其他三家联合起来把家分了心里有鬼,因此比任何人都害怕。看着诡异的现象不知道该说什么。
“.……”
黄纸贴在灵牌上的同时,老和尚嘴里急速的在念经,其他十二名和尚正绕着烧纸的大锅转圈。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真的有鬼,一名和尚手里的佛珠突然断裂,不偏不倚正掉落在大锅内。
“噼啪。”
佛珠每天在和尚的手里转着,估计是佛珠有油脂,佛珠掉进大锅内突然传出了噼啪声立刻爆裂,于此同时不少纸钱带着火苗飞出锅外。,
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诡异,七旬的金广商行动哪能利索,烧纸溅到他身上的麻衣。
麻布可是又是最容易烧起来的布料,就听到金广商一声惨叫:“啊~”
“快救火。”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金泰雨跪在最中间,通红的烧纸飞出锅,他急中生智往地上一滚。虽然这一滚被他及时躲开,可是额头狠狠的撞在石头上。
“呯。”
金泰雨被撞的眼冒金星,额头上的血立刻流了下来。
谁都不曾料到会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金广商的儿子连忙给父亲扑火的,不少人已经吓得拔腿就跑。
金泰雨的儿子跪在第二排,也是自顾不暇连父亲都不管跟着人群逃离,这下场面极为混乱。
金家的护卫慌而不乱,连忙跑着把金泰雨背了出来。
“呼呼呼。”
一阵风吹过,飘起不少的纸钱。安排在周围的护卫手忙脚乱的连忙拍打着,唯恐把房子都引燃了。
老和尚法事做完也是心有余悸,“阿弥陀佛。施主,我等告辞了。”
惊恐过后的金广商被抬出去救治,管家曾有田冷静了一下,拿出银票交个和尚。“大师,辛苦了。”
“多谢,老衲告辞。”
老和尚带着十二名和尚离开,护卫清理着场地。此刻广场上的祭拜的人群已经寥寥无几,跑的不知所踪。
出殡不顺连五七都见血,金泰雨心头发颤。
‘完了。金家真的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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