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
沈冉冉知道沈萧御是绝对不会拿金翅鸟族的存亡撒谎的,她瘫坐在地上心痛不已:“我恨你这么多年你却告诉我恨错了人报错了仇?是沈温他告诉我的,我恨了你这么久,你告诉我是他的母亲害死了我的母亲。”
沈萧御多少是有些痛心的:“沈冉冉,他怎样对你的我和大哥哥怎样对你的,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吗?他的三言两语就让你对我起杀心你就那么信他的?沈温,我告诉你多少次,他没安好心,他想利用你来对付我和大哥哥,大哥哥对你不是真心还有谁对你真心?父亲当年要将你许给一个毫无权势地位的纨绔子弟,我当时不在是大哥哥跪在雪地里跪了五天五夜将你留下,是我是亏欠你,大哥哥呢?你生病喝药,是大哥哥衣不解带的亲自照料你,当时你那么小,我求父亲要了你在身边,我粗人一个,难免照顾不周,大哥哥生怕养不活你,到处求人求药,想将你养活养大,沈温想要的是帝位,他继位会饶了你?沈冉冉你以为你多重要?他想拿你来威胁的是我和大哥哥,你失踪了大哥哥急了几宿未合眼,每日都在找你,大哥哥身子弱,还撑着身体寻你,你就真的全然视若无睹?”
沈九歌对她大抵是失望透顶了:“关起来吧再也不许放出来,弟妹....今日你们大婚....真是抱歉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未能教养好兄弟姐妹。”
初墨只担心沈萧御的伤势:“杀了!这样的人养在身边养不熟,只会养虎为患,没有半点感恩之心,留下她等于留下了敌人。”
垂下眸子的沈萧御怎忍心杀了她:“听大哥哥的吧,关起来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她。”
捏住裙摆的沈冉冉眼里噙着泪望着他,捡起匕首的沈萧御挑起一缕长发划断落到她面前十分痛心不已:“你我日后.....不再是兄妹,今日婚约也作罢算不得数了,断青丝断你我情谊,死生不复相见,你好自为之。”
“将她....带回金翅鸟族关起来,没有我命令任何人不许见。”沈九歌再是不忍也得这样做。
再能忍痛的沈萧御又怎么能比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所伤更疼,他看着沈冉冉被带走一时疼的晕死过去。
初墨抱住他哭红了眼:“萧御!萧御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萧御!”
范旭泽查看之后松了口气:“暂无大碍,还好是没有伤及到要害之处,不然就糟了。”
坐在床边的初墨给他掖掖被子:“多谢。”
“我....对不起你....如果你好那也够了。”范旭泽转身走向苏锦澈,靠在门框上的苏锦澈站直了身子就打算走的,初墨看向范旭泽的背影:“从前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句话对不起,我无数次告诉过自己,我想要你的一句对的起就那么难吗没有你的岁月是很难熬,幸好萧御一直都在,我发现我可以没有你,可是我离不开他了,我不知道心中是否爱他,我以为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直到那日你离去,我为你大病一场,梦里的人不是你我才知道,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
愧疚的范旭泽没有转身:“那就祝愿你得偿所愿与他生死与共,初墨我对你有亏却不悔。”
院子里的沈冉冉一身白衣洁白无瑕,沈九歌踏进院里时心中悲痛凄凉,坐在凳子上的沈冉冉也没有起身:“他....还好吗?”
沈九歌平缓着情绪:“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过问他是否安好?他为你求来的侧妃,为你求来了自由,而你是怎样对他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对沈萧御来说多重要又是怎样的存在。”
掉着眼泪的沈冉冉这一身白衣可谓是极其的讽刺了:“知道,昨日之后全知道了,大哥哥我只想知道他还活着吗?”
“拖你的福他尚且有命,再深一点怕是难以救回来了。”沈九歌恨铁不成钢的说,忽然又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自他出生以来,萧御就活的并不自在,他是为金翅鸟族所生亦得为金翅鸟族而死,原本他认命了,可是你出生后,他第一次将你带到我面前,我就知道他待你不同,四妹妹是我嫡亲的妹妹,我知道她不喜欢你,萧御也知道,他求我照顾好你,他说看到你他就觉得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萧御说不想你这辈子活的和他一样,被禁锢自由一生都为了族人的荣辱,你是他的救赎,没有弟妹时,他几乎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你,三妹妹和四妹妹他看都不看一眼,他怕你被人欺辱,他拼了命的出众往上爬,萧御对我说他只有成为了帝君,才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伤害,亦能让我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心心念念满心欢喜都是为你,你以为他是生下来就有这份荣光的吗?他做了多少努力你全然不知。”
沈冉冉抬起头不想让眼泪再掉下来:“我回不了头了,他没死我就安心了,是我做错了事情让我们变成这样,都回不来。”
痛心疾首的沈九歌不愿再多看她:“你真叫我们太失望了,但凡你有点脑子怎么会听信沈温的谗言佞语,萧御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却固执的要伤了他的心。”
“放她走吧。”初墨突然出现,沈九歌错愕的回过头看着她:“弟妹?”
初墨走到沈冉冉面前表情平静没有半点的波澜起伏:“萧御说让她走,对外宣称六公主暴毙身亡,以后是死是活都和皇室无关。”
看过去的沈冉冉站了起来:“他真的就不会再原谅我了啊,我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你没有资格再见他,萧御说了与你死生不复相见的你忘记了?”初墨厌恶的盯着她,抓住她胳膊的沈冉冉哭的撕心裂肺:“我求你,让我再见他一眼就一眼,哪怕远远瞧上也好,我不会再打扰他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我只想再见见他,是我误信他人负了二哥哥,翼君我求你我求你了。”跪下来的沈冉冉不住磕头,额头都磕破流了血。
将匕首扔到地上的初墨背过身去:“把脸刮花我可以留你在他身边做个侍女,喝了这瓶药你的声音会变得不同,愿不愿意在你。”
捡起匕首的沈冉冉毫不犹豫的将脸刮花,顿时血肉模糊一片,沈九歌看的干呕起来,接过药瓶的沈冉冉忍着剧痛喝了下去嗓子变得沙哑,像火灼烧一般的刺骨疼。
沈九歌心都揪起来了:“二弟弟没有说过要让....让沈氏做侍女。”
“让她走太便宜她了,犯了错就不该为此付出代价吗?原本好好的惬意生活她不要,自作自受怨得了谁?我敬你是萧御的大哥,给你几分薄面不代表我就会听你的。”初墨一挥手沈冉冉的脸上多了道面纱,衣裙也换了身灰色的侍女装。
后来那个娇弱无能的六公主消失了,翼族宫里多了位相貌丑陋的冉娘。
城墙上沈萧御病好的七七八八,初墨身边跟着冉娘一起过来,沈萧御见到冉娘的第一眼想起的就是沈冉冉:“这侍女为何面纱示人?她的身形倒和....”
“她相貌丑陋可是却心细体贴,我想留她在身边伺候,萧御明日你继位为翼族帝君,等你继位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初墨转移开话题走向他。
沈萧御拥住她微微一笑:“我是妖你是神你真的要让我做翼族帝君吗?”
初墨靠在他怀中笑的温柔:“是,我不介意你是妖,萧御不做翼族帝君也会做金翅鸟族的帝君,我先下手为强岂不是更好,金翅鸟族子民配不上你的温柔和拯救,他们弃过你,我不会。”
心一动的沈萧御主动吻上她的唇,曾几何时沈萧御也想凭一己之力挽救金翅鸟族,他的子民也曾经视他为神,因一次战败被子民唾弃,伤了沈萧御的心,后他自愿入妖族做探子受尽冷眼欺辱,若不是他父亲力保他,或许沈萧御早就被那些子民的流言蜚语硬生生逼死。
感动的沈萧御红了眼眶:“如果没有遇到你我这一生该是多可悲,谢谢你初墨。”
如果说沈冉冉的出现是让沈萧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是救赎,那么初墨的出行就是沈萧御的光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是双向救赎而不是一厢情愿了。
浴池里的沈萧御背后全是一道道伤疤,冉娘端着他的衣裳挽起袖子想要给他擦背,睁开金色眸子的沈萧御握住她的手,沈冉冉惊吓的垂下眸子声音沙哑:“少君.....”
松开她手的沈萧御往深处走了些:“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你叫冉娘?”
“奴婢....是叫冉娘。”沈冉冉从未仔细的看过他现在才觉得他竟如此的好看,一头银发安静的搭在腰后,额间的印记衬的他不凡,一双金色的眸子深邃神秘,沈萧御离她有些远:“冉娘,她的名字也有冉字。”
沈冉冉心一痛强颜欢笑:“奴婢冒昧的多嘴一句了,那位姑娘是?”
沈萧御眸子闪烁了几下又合上:“金翅鸟族逝去的六公主,封号新城公主沈冉冉,是位娇弱可人的姑娘.....我的六妹妹.....罢了,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
苏怀锦着急的去抓苏寒,下一步白珊堂领先他一步抓住了昏睡的苏寒:“好巧。”
“你找死!”苏怀锦唤出剑就想动手,白珊堂匕首抵在苏寒脖子上:“你说这一刀下去她还能活命吗?”
从天而降的沈萧御一掌拍在他后背,吃痛的白珊堂手一松苏怀锦瞅准机会接住苏寒:“四妹妹醒醒!白珊堂!”
白珊堂受了内伤看向来人:“是你?”捂着胸口的白珊堂匆匆逃走。
追上来的乐言提着裙摆喘着气:“怎么样了白珊堂呢?”“跑了,四妹妹!”苏怀锦跪坐在地上掀开她衣领看到她脖子安然无恙没有半点划痕算是松了口气。
沈萧御看到苏怀锦这样就想起了沈冉冉,此刻沈冉冉就站在他身边。
紧惕的苏怀锦握着剑盯着沈萧御:“你是什么人?有何目的!乐言站我身后去。”
看着沈萧御的乐言起身微微行礼:“多谢二公子出手相助,乐言在此谢过。”
“公主客气,我本来就是要找白珊堂的,竟被他跑掉了,那位公子我并没有恶意,所以不会伤害你们的。”沈萧御想靠近苏寒给她看看。
抱着苏寒后退了两步的苏怀锦不信他:“不需要,赶紧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乐言!给我回来,他是妖,说不定是和白珊堂一伙的,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犹豫了几秒的乐言还是站到了苏怀锦的身边轻声说:“他是金翅鸟族的二殿下沈萧御,不是和白珊堂一伙的,怀锦二公子才帮了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四妹妹昏睡不醒刚走一个白珊堂,又来个什么沈萧御,妖就不可信。”苏怀锦一只手抱着苏寒一手持剑满是敌意,沈萧御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谁也不信。
沈萧御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只是稍看了几眼说道:“你妹妹应该只是吃了什么昏睡的药,没有性命之危的,你无需担心。”
苏怀锦摸摸她额头冷漠的说:“你胆敢再靠近半步我必然会对你动手,乐言我们走。”
“等等,你是苏铭安吧?我和你父亲还有范二爷相识,白珊堂不知道是否走远了,现在还不是很安全的。”沈萧御没有再靠近他们。
别过脸去的苏怀锦冷眼嘲讽:“不需要,若他不使诈拿四妹妹威胁,他岂是我对手,这样卑鄙的人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他碎尸万段。”
“怀锦!”苏铭安姗姗来迟,沈萧御这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苏怀锦将怀中的苏寒递给苏铭安抱着胳膊高傲的说:“自己的嫡亲妹妹也不看好一些,出了事情倒是知道急起来了,若不是恰好我在白珊堂早把她带走了。”
苏铭安赔笑着回答:“辛苦怀锦和乐言小姐跑一趟了,这位是?”
沈萧御双手背在身后仔细打量他,说实话苏怀锦的性格更像苏锦澈一些:“原来这位不是瑞王的儿子,那公子是谁?”
“我是谁?跟你有关系吗?”苏怀锦忽然出手逼退了他好几步,沈萧御不由提高紧惕,因为苏怀锦的身手很好,好到让沈萧御意外。
沈冉冉急着去拦:“主!”
乐言一咬牙挡在沈萧御面前,苏怀锦的拳头离她就只有一步之遥:“怀锦!”
捏紧拳头的苏怀锦指着沈萧御说:“你帮一只妖?你喜欢他?那你跟着我做什么?你去跟着他啊。”
委屈的乐言红着眼去拽他衣衫:“我没有。”
推开她的苏怀锦冷着脸道:“你要帮他就是喜欢他,你喜欢他就别跟着我,滚!”
扶稳她的沈萧御很是抱歉,苏怀锦抢过苏铭安怀中的苏寒大步离去,苏铭安无奈的看着沈萧御和乐言:“怀锦只是一时生气,乐言小姐不要太放心上了,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会道歉。”
“二公子真是对不住,怀锦他只是紧惕心强了些并无恶意的,我替怀锦二公子道歉。”乐言给他行了一礼后跟着苏铭安离去。
院子里的苏怀锦怀中抱着美人喝着酒,乐言小心翼翼的端着茶进来:“夜深了,怀锦喝了太多酒了,喝点茶吧。”
苏怀锦当着她的面亲吻着怀中美人的脖子惹的美人咯咯笑:“公子真是讨厌。”
“没看见我忙着?滚!你既喜欢那只妖就随他去何必惺惺作态。”苏怀锦一向性子高傲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喜欢的人向着外人的。
乐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透着无辜和委屈双手搭在小腹上:“那位不是别人,正是翼君的新婚夫君得罪不得,乐言年幼时见过几面,沈公子不是坏人,他人极好的。”
越听越气的苏怀锦摔了酒杯推开怀中的美人大声说:“他人极好?想必纳你为妾也会好生相待的是吗?放着正妻之位你不做,非要跑去给人家做妾?就因为他长得有几分好看,你就这样替他说话是吗?那这样算来岂不是青梅竹马,合着是我碍着你的事了?”
委屈极了的乐言就只会哭了:“我不是,我真的没有,怀锦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弄的跟谁欺负了你似的,哭哭哭一遇到事就只会哭,看见你就烦,还不快滚。”苏怀锦显然是醋意大发了。
苏铭安有些可怜乐言:“好了怀锦,乐言小姐不是都道歉了嘛,何必再生气呢?乐言小姐在你身边都待了这么多年,对你怎样你不知?”
苏怀锦不耐烦的说:“铭安既然觉得好,那就给你了,我们反正是兄弟,一个女人而已。”
他起身就想走,苏铭安担心的说:“这么晚了怀锦你还要去哪里?我是你哥哥,乐言小姐又和你是生死之交,我怎么会和乐言小姐有什么你岂不是胡闹呢?”
“你不想见我,那我走便是了。”乐言捂着鼻子轻声抽泣。
一皱眉的苏怀锦很快淡定下来:“不用你走我走!免得说我欺负了你。”大步离去的苏怀锦还是没能忍心放她离开。
乐言哭哭啼啼的就想跟上去,苏铭安不放心她一个人只好一同前往。
两人发现苏怀锦大半夜的居然离开了冥界来到若水湖畔,江婉婉一袭白衣似雪走进水中,苏怀锦的酒意醒了不少上前拽住江婉婉的胳膊拉到岸上:“你干什么?要不是陈天告诉我,你大半夜来了这里,是不是你就真的要寻短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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