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哭泣
王一凡有一刻感觉自己的大脑在嗡嗡作响，她甚至都不大敢看牵着自己的那只手。
四周的风景一瞬间变得模糊，犹如走马灯一样徐徐而过。
他的手很热，王一凡觉得自己要被烫伤了。
张远新抹掉自己嘴角边上渗出的血迹，眼神狠厉地看向面前站着的男人。
他挣扎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刚刚被打的那一下让他重新回到了现实。他将口袋里的眼镜重新戴上，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黑，戴着帽子，眼神隐隐有些冷，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微微上扬，整个人散发着不容靠近的意味。
唯有那只骨骼分明的手在背后握住了她还稍稍残存了些许温柔。
男人没有多说话，冷声说道：“滚！”
张远新咬咬牙，他看着背后的女人，没有任何作态，不禁有些嘲讽。
刚想说什么，女人冷声说道：“没听到他说什么吗？”
张远新有些泄气，他扯了扯嘴角，拉开车门。
车在一瞬间离去，王一凡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想将手抽开，发现面前的男人紧紧攥住。
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疯……
李子阳转过身来，下巴紧紧绷着，唇抿成了一条线。
“那是你男朋友？”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
“关你什么事？”王一凡嘲讽出声。
“不关我的事话你刚刚就被他拉到车里去了！”李子阳竭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些冲。
“王一凡，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胆子这么大。”
面前的女人眼眶有些红，她刚刚才缓过神来，现在这个男人二话不说又闯入自己的视线，干什么？当自己拿他是个宝贝？以为回来了，自己又得像小狗一样哄他开心，再换回那点可有可无的奖励吗？
王一凡扯了扯嘴角，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上他车怎么了？我就算跟他打一/炮又关你什么事？”
“用你瞎操心。”
刚想走，男人的手在这一刻收紧，他不由分说，拉着王一凡就往小巷深处走去。
还是那个小巷，与之前没有任何分别，王一凡甚至都有些混沌，现在她是不是又穿越回了大学无忧无虑的那四年。
男人将她抵在墙上，周围寂静无声，唯剩二人交缠的呼吸声。
李子阳压下心中的不耐，和颜悦色地商量道：“王一凡，我不想跟你吵架，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女人咬着唇，撇过头，没有半分回音。
“王一凡，你说话，咱们才能解决问题。”
“解决什么问题？”女人的声线冷漠。
“是我和他的问题，还是我和你的问题？”
李子阳咽了咽口水，几年不见，女人原本青涩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明艳，眼神淡漠疏离，好像不曾认识自己一样。
他渐渐放开面前的女人，王一凡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挎上包就要走。
李子阳将她的去路挡住，王一凡不耐烦地调转方向，李子阳再堵住。
两个人来来回回好像不知疲倦一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女人声调微微上扬，气势汹汹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跟你聊聊。”李子阳尽力让语气变得温柔一些。
“妈的。”王一凡撩了下头发。
“李子阳，你他妈正常点跟我说话。”
男人将帽子摘下，露出寸头，王一凡顺着看了过去，啧了一声：“怎么，把头剃了，打算遁入佛门？”
李子阳有些哑然，偏偏自己现在还不敢惹怒她。
王一凡从包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动作熟练地点上烟，李子阳有些愣，等再想看清时，发现女人的脸被烟雾挡住，已是看不分明。
“趁我还有耐心，快点聊。”
“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一句话好像回到了当年，两个人都有些愣，王一凡不由得被烟呛了一下。
李子阳赶忙上前去给她拍背，王一凡推开她，冷声道：“咳咳，离我远点。”
男人的不由分说，走上前去，夺过她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李子阳，你是不是有病！”
男人的缓缓靠近他，在她耳边低哑说道：“烟是我离开时抽的，对吗？”
王一凡咽了咽口水。
“王一凡，你从小就爱学我，这一点怎么还没有变。”
女人冷哼一声，吼道：“李子阳，我是给你脸了对吗？”
“三年前你什么都没说就分手，分手了就跑，什么理由也没给我。”
女人仰了仰头，努力将自己的泪水逼回，咄咄逼人说道：“我的感情在你眼里就真得一文不值吗，你想要你就招招手，不想要就把我撇到一边，你当我是什么！”
“怎么，这次你又回心转意了，准备施舍施舍我了？”女人嘲讽说道。
“要不咱们再去宾馆开个房，一炮泯恩仇，怎么样？”王一凡挑了挑眉，挑衅一般说道。
说完，没等李子阳任何回话，径直要出小巷。
男人一把将她拽回，将她锁入怀中，他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出一句话，王一凡唔唔了两句，用手捶打着他的胸膛，李子阳攥紧她的两只手，将她压到墙上。
一开始比较猛烈，但随后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只敢轻啄，女人好似倒是有些发狠。
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李子阳才放开了王一凡，
“别动，有点累。”
女人没有说话，微微喘着气。
“王一凡？”
“说。”
李子阳无奈地笑了笑，摩挲着她精致的锁骨，他手指上的薄茧激得王一凡颤了一下。
男人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勾了勾唇，好似不知情地说道：“怎么了？”
“你怎么那么狗啊，李子阳……”女人夹着尾音，说话说得有些有气无力。
“王一凡。”
女人没有说话，她闭上了眼睛，等着他说话。
“对不起。”
王一凡愣了愣，道：“李子阳，你起来。”
怀里的男人没有说话，王一凡肩膀动了动，还是不动弹。
她尝试推他一把，男人立马钳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哑。
“你别动。”
王一凡有些不可置信，试探说道：“李子阳，你不会哭了吧。”
男人没说话。
女人觉得有些好笑，小时候李子阳有些孤僻，加上勤快，基本不怎么跟周边的小孩子一起完，闲余时间都是帮自家父母打理事情。
所以，周边的小朋友基本把他当怪胎。
而王一凡可能是因为太想和别人玩了，所以不管怪胎不怪胎的也不挑了。
况且，李子阳除了呛她，对她其实还挺好的。
但王一凡也能明白，有些时候李子阳很忙，自己也不会轻易打扰他。
直到有一天……
“李子阳，你为什么不理我？”王一凡走在夜路上，侧着身子看着旁边的小男孩，小男孩抿着唇，肉嘟嘟的脸有些紧绷。
李子阳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着，那速度就跟飞了一样。
女孩子一般要比男孩子发育早一点，虽然李子阳走得快，王一凡也不是跟不上，但是没有听到对方说话，她还是有点恼。
她赶忙拉住他的胳膊，李子阳被抓得踉跄了几步，但还是停了下来。
“李子阳，你哑巴了，我跟你说话呢！”
小男孩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很冷，也不看王一凡，只是看着旁边昏暗的路灯。
路灯下有一只飞蛾，刚靠近就被灼了一下，但还是不放弃，就又迎上前去。
“没什么好说的。”
“李子阳，你真矫情。”王一凡哼了一声。
小男孩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有些奶：“你还敢说我矫情，你跟别人玩的时候我说啥了吗？”
王一凡挑了挑眉，听出话外音，玩味说道：“怎么，你是因为我不跟你玩不开心的吗？”
小男孩的腮帮子被气得鼓鼓的，眼眶有些红，独自一人生着闷气。
女孩笑了一下，晃荡着胳膊，撒娇说道：“李子阳，我这不是看你跟阿姨忙，所以没打扰你嘛。”
“所以你就跟隔壁班的那个人玩？”
怎么还带着些哭腔。
“隔壁班……”王一凡回想了一下，突然道：“啊！你说赵老弟吗？”
李子阳听到这个称呼，啧了一声。
“我跟他不熟的，只是小美喜欢他，我撮合他俩呢。”王一凡走到小男孩面前，眨巴眨巴眼。
“你是哭了吗？李子阳。”
“这么舍不得我？”
李子阳抹了一把眼泪，逞强说道：“谁舍不得你。”
“那你哭什么？”
“我没哭！”
王一凡撅撅嘴，道：“李子阳，想跟我玩这句话说出来有那么难吗？”
小男孩又不说话了。
王一凡作势要走，李子阳赶忙挡住他的去路，有些犹豫道：“话还没说清楚呢。”
女孩看着李子阳发红的眼眶，嬉皮笑脸道：“说什么？”
李子阳抿了抿唇，道：“那如果我说你跟我玩你就跟我玩吗？”
“我可以考虑考虑。”
“你！”
王一凡笑了笑，女孩的笑容很阳光，在昏暗的路灯下也显得俏皮：“李子阳，下次我去找你玩，你可不许不答应！”
李子阳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破涕而笑，轻声说道：“好。”
……
“先生，要不要……”
张远新看着隐匿在小巷中的身影，哼笑一声，“不用，早晚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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