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适合家养
住院第三天，顾凛没来看他。
郁摇光望眼欲穿，悲伤的多吃了一碗米饭，夜里做梦把天菜顾大哥狠狠啃了一遍出气。
住院第四天，顾凛依旧没来看他。
郁摇光唉声叹气，晚上不尊医嘱，点了一份麻辣小龙虾外卖，在医生不赞同的目光和保镖们默默凝视的眼神中吃的只剩壳。
小龙虾真好吃！
吃饱喝足，郁摇光撑的话都懒得说，垂着眼睛挥挥手道晚安，拉上小被子就睡觉了。
孙铭……郁少看着很消沉，很不开心。
孙铭对王叔打了小报告，回头王叔的电话就打到顾凛那里。
“大少爷，郁少爷今天很难过，吃了一大份麻辣小龙虾！”
顾凛一头黑线：“这么能吃你从哪看出他难过？”
王叔：“大少爷你不懂，有些人吃的越多就表示越难过，郁少爷之前都是吃一碗米饭，昨天居然吃了两碗，今天又吃了一大份小龙虾，他在暴饮暴食！”
“不至于。”两碗米饭一份小龙虾而已，何至于到暴饮暴食的地步。
“王叔，他吃的多证明身体好，需要的能量增加了，你别想太多。”
王叔就是容易想太多了。
“不。”王叔坚持自己的见解：“海鲜是发物，还是麻辣的，吃了对骨头愈合不利，医生都说了不能吃，郁少爷都不在乎，连自己身体都不顾及了，该多难过。”
顾凛……
“那你去劝劝他，告诉他在这样乱吃东西，以后骨头会长歪变成瘸子。”
王叔叹气：“大少爷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郁少爷是想你去看他啊，小孩子为了引起大人的关注就会故意做一些不应该的事情，就像以前，郁少爷总找大少爷吵架，只是想引起大少爷的关注一样。”
说完王叔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感情丰沛道：“郁少爷很爱大少爷你啊。”
顾凛手一抖把手机摔了。
另一边的王叔只听到“碰”的一声。
“喂，喂大少爷你还在吗大少爷？”呼叫了半天都没反应，拿下手机一看挂了……
立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看到滑到脚边的手机，弯腰捡起来看了一眼：“顾董，手机屏幕碎了。”
顾凛看都不看，扶着额头声音沉闷闷的无力：“放那吧。”
“张经理。”
张经理神色一正放好手机：“顾董有什么吩咐？”
“你有弟弟吗？”
张经理一愣，懵懵的点头：“倒是有一个。”
顾凛抬起眼看着他：“你弟弟对你怎么样？”
“这个……”张经理想到他们平常的相处，迟疑的说：“还行吧。”一年到头总会聚几回喝一杯，只要不谈钱还算兄友弟恭。
“会对你撒娇，给你做饭吃，还很爱你吗？”
一个三联问句空投到张经理脑袋上，砸的他后腿了一步，光洁的脑门上落下一滴名叫尴尬的汗珠。
这确定说的是弟弟不是女儿或者老婆吗？
张经理思量了半响，迎着老总威严的目光，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弟弟他今年45了。”
一个脑袋比他秃的都厉害的弟弟，有什么脸对他撒娇，想想那个画面鸡皮疙瘩都掉了。
他要是敢这样做，他肯定忍不住揍他！
顾凛表情一怔，目光扫到张经理半秃的光亮脑袋瓜，似乎才忽然意识到面前的是个中年男人。
问错对象了。
顾凛坐直身体挥挥手：“你下去吧，你说的项目回去拟好计划书送过来。”
张经理离开了，顾凛想起之前搁置的事情打开电脑邮件，认真查看里面的调查内容。
夏安琦李安硕周斌……这些都是围绕在郁摇光身边的人，还有邱晨周旋，这些可以踢出去。
只是从头看到尾，也没发现一个和郁摇光长期接触的不明人士。
顾凛靠在椅背上手指抵在下巴上摩擦思考，难道郁摇光是自己忽然变聪明了？还是真的改过自新了？
顾凛想到以前的郁摇光，眼睛总带着显而易见的凶狠贪婪，现在却是干干净净的温和带着灵动，让人觉得他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如果真是做戏，那他未免也太手段高超了，还有那些行为……
等赵靖进来，话没出口就被老总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你很讨厌一个人，讨厌到恨不得弄死他，那你会为了做戏刻意亲近他吗？”
赵靖不明白老总为什么忽然问了这么一个深刻的问题，不过为老总排忧解难是下属应该做的事情。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做不到，真的厌恶一个人到恨不得弄死他，行为和神态上很难隐藏，只要认真观察就会发现，当然除非他是个演戏高手，把自己都骗了。”
赵靖说完看着老总沉默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难题，半响后才抬起眼睛：“什么事情？”
赵靖就上前一步，把手里的文件放到顾凛面前：“这是华氏那边传过来的材料文件……”
“郁少爷，你别怪大少爷，别看他嘴上硬其实心里很关心你。”
郁摇光吃着饭抬头冲王叔理解的笑了笑：“我知道啊，顾大哥他嘴硬心软。”
王叔颔首：“对对对，大少爷从小就这样，明明心里喜欢的很，表面上还非要做出嫌弃的样子，好像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他心思似的，其实我和老先生都明白着呢，假装不知道而已。”
郁摇光目光锃的一下亮起来：“顾大哥原来是这么别扭的性子啊，真可爱。”真是个大可爱。
“对啊，小时候更可爱，说着不要不要，晚上却一个人偷偷玩。”
王叔叹了一声目光看着远处，似乎在回忆：“现在大少爷大了，不像小时候是个小话痨，半天都不说一句话，不过自从郁少爷搬过来住后大少爷话明显变多了。”
郁摇光瞪着好奇的眼睛：“顾大哥小时候是个话痨？”看他现在冷漠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他有话痨的潜质，难道是物极必反？
“是啊，三四岁的时候小嘴整天呱呱呱，有问不完的奇怪问题，老先生整天被他问的一个头两个大。”
郁摇光：“问什么？”
“问自己怎么生出来的，为什么小宝宝会进到妈妈的肚子里而不是爸爸肚子里，他为什么会长小鸡鸡，别的小朋友为什么没有，他是不是生病了，要割掉……这些。”
郁摇光：“噗！哈哈哈哈……”
“割掉？！”
顾大哥真是个狠人，对自己都这么残忍。
门外的顾凛……
他是不是应该转身走？
王叔是不是在报复他上午挂他电话？
大黑二黑看推门到一半就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不动的大少爷，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机密，会不会丢掉饭碗？
要怎么做才能挽救一个他们兄弟的前途？
半响后，作为哥哥的大黑硬着头皮开口：“大少爷，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顾凛：“……”横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二黑……也许他们应该一直保持沉默。
“大少爷来了？”王叔惊喜的回头看到顾凛，对郁摇光说：“看吧，我就说大少爷是关心郁少爷的，之前没来肯定是太忙了，你说是不是大少爷？”
郁摇光眼神含着小心翼翼的光望着顾凛：“顾大哥是真的吗？”
顾凛：“……”
当然是假的。
静默了十秒钟后，郁摇光抽了一个鼻子，失落的低下头：“我明白了顾大哥，都是我不惹人喜欢，还笨到自己摔断了腿，花了很多钱，还要人照顾，不怪顾大哥……”
挤眼挤眼，还是挤不出来眼泪，郁摇光只能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在抬起来就露出一双兔子般红通通的双眼。
带上委屈下撇的嘴角，暗淡的目光，幽幽的望着你像一朵被残忍的风吹雨打过的小白花。
顾凛嘴唇颤了颤，握着门把手的手微紧，最终似乎放弃了什么，松手走进来，大黑二黑飞快的关上门，就怕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秘闻。
被关在里面的孙铭……兄弟，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同类？
顾凛绷着脸走到床边：“别作了。”
郁摇光身体一僵，表情差点绷不住，他看出来了？
“表演太拙劣，你没有演戏的天赋。”
这么一个哭戏都表演不好的家伙，说他之前都是在演戏谁信。
郁摇光扭动僵硬的腰，抿嘴腼腆一笑：“顾大哥你眼神真好。”
顾凛看到他这副做作的害羞表情就眉眼一阵抽搐：“好好说话。”
他挪到一边的陪床上坐下，看着表情恢复正常的郁摇光，觉得眼睛舒服多了，开始认真观察他的双眼。
确实没了之前的贪婪凶光，只有温和灵动的色彩，趁的他那张昳丽到刺目的漂亮脸蛋都柔和了几分。
眼尾轻挑时会流露几分似笑非笑的明媚，诱人却又不过分张扬的美。
没有之前那么高傲具有攻击力，也没了让人想揍的欠揍表情。
就像是被净化过的20升级版。
要说以前的郁摇光是罂粟花，那现在的郁摇光就是暖阳下尽情舒展的柔软蔷薇，鲜艳夺目却适合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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