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浅临相之死
浅临相哑口无言。
“浅百梅死前身中剧毒？”我出声问道。
西域圣女一顿，点头。
“那他确实死了，”我言道：“我在浅家的密道见过一具身中剧毒的骸骨，骸骨的旁边还有另一骨白骨，是一个叫眉霜的女子。”
杜衍与西域圣女同时失声喊道：“眉霜？！”
我看着他们，“怎么？”
“叶眉霜是浅百梅的结发妻子。”西域圣女似哭似笑，“到最后，他们果然还是团聚了……”
杜衍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仰头大喊，“百梅！眉霜！”
“小姐啊……”杜衍双眼流下血泪，“浅百梅与叶眉霜才是你的生身父母啊！”
身躯一颤，却听他接下去道：“十多年前我与百梅、眉霜本是挚友，那双玉本是眉霜所有，她与浅梅结为夫妇之后将月小满赠给百梅，夫妻举案齐眉行走江湖。十二年前你已经四岁，眉霜与百梅带你回浅家之后我便与你们三人分开，但时常有书信来往，但一段时间后两人就再无音讯。我曾在浅府周围打听，的确有人见到他们夫妻回去过，我也看到你在院子里玩耍，但是却始终找不到他们夫妻二人，这两个人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样。我四处寻了一年，再回到浅家，才发现天资聪颖的你竟然被人破了气门，头似乎也受过伤，根本记不得眉霜与百梅！”
“见你在浅家受苦，我曾想带你远走高飞，但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他们，便自毁容颜在浅家做了马夫。浅家上下对他们绝口不提，我无从查起……没想到他们竟然死在浅家的密道里！”
我舒了口气，走过去扶他起来，“杜衍，你受苦了。”
杜衍看着她，颤抖着手抚向她的头顶，“只剩你了，只剩你了……”
听罢杜衍的话，西域圣女欣慰地看着浅涟漪，“好在，百梅后继有人了。”
“涟漪，为你父母报仇，杀了浅临相！”杜衍怒指浅临相道。
“叶眉霜与浅百梅为什么会死在密道我根本不清楚！”浅临相大退一步高声道：“我承认浅百梅身上的毒是我下的，无字琴谱也是我拿的，但是浅百梅掉落悬崖是意外，叶眉霜为什么会死在密道我更不清楚！一年后我也根本没有见过浅百梅！”
我忆起之前銭潆泓的态度，道：“叶……我娘可能是被銭潆泓推入密道里的。”
銭潆泓憎恨叶眉霜，将她推入密道，叶眉霜在临死前给浅百梅留下书信一封，并将玄息内经藏在经书中，恐怕是料到了我的天赋会引来銭潆泓的憎恶，用来防破气门这一手。同时，銭潆泓恐怕没想到的是，浅百相竟然对花百梅的无字琴谱起了贪念，对其下毒后又将他打落悬崖，却不料他被西域圣女所救，之后浅百梅悄悄潜回花府，却在密道里发现已死的叶眉霜，万念俱灰，自杀而亡。銭潆泓与浅临相已死，西域圣女一心想为浅百梅报仇，便用月小满引来浅临相，玉一直佩戴在浅百梅身上，浅临相一定是知道的……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她对浅百梅与叶眉霜没有感情，但脑中时常浮现的那些破碎的片段，她总算知道来源了。
这一刻，心中的空缺仿佛也找到了填补的东西，她举步走向浅临相，“你放心，你死后，銭潆泓也会下去陪你，到时候，你们就一起跟我父母道歉吧！”
浅临相见浅涟漪眼中杀意顿现，大骇，举目四望，想逃，但他又能往哪儿逃？！
慌不择路，他冲出侍女的包围圈，打开石门跑了出去。我并不着急，红衣微拂，恍若信步闲庭般走出石室。
西域圣女领着众侍女跟了出去，众人随后。
看着前方那个仓皇逃窜的身影，我直直跟出了山洞才动了动脖子，足下力劲一跺，红影如箭，片刻便追上了浅临相，只见她双手一抬，一声脆响，浅临相的脸便以扭曲的姿态无力瘫软在肩膀上，人也扑滚在地上。
冷风过隙，吹动浅涟漪绯红的衣裙，长长的裙摆曳地一丈，三千青丝垂在腰际，她回眸，面容冷清。
广袖随风而动，她道：“杜衍，将浅临相的头割下找人送去浅家，尸身……就扔在沙漠里喂鹰吧。”
姬天衣双眸微敛，眼前这个凭风而立的女子，明明穿着火热的红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度，冷的就像这山上的千年寒冰一样，顾自存在。寒冰不冻人，只是人要去寒山而已。浅家杀她双亲，破她气门，欺凌她十余年，这口恶气，分尸也不足以泄愤！
我拿出月小满，对西域圣女道：“这是家父当年赠你的，现在我可以拿回吗？”
西域圣女点点头，“事隔十年，也该物归原主，只是没想到上天如此有眼，不但替百梅报了仇，竟然还让我见到了她的女儿，更甚者，她的女儿，就是我要等的天命者。”
“天命者，究竟是什么？”我不禁问道。
“天子是上天之子，为上天管束天下万民，而天命者则是上天的意愿，子在外，已不为所控，天命者的出现，就代表了上天意愿有变，天命所向，才是上天所向。”西域圣女注视着她，“五国，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过天命者了。”
天命所向，则是上天所向，这句神圣的话语背后，我却听出了另一种含义，天意有变，那就意味着天下也要大变……
“圣女！”扎依突然出现，满脸惊慌地喊道：“可可多亚部族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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