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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9章


殷柏舟失控了,彻彻底底。

        他也和秦青一样,用双手撑住门框,只不过他撑在更高一些的地方,于是两个人便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过高的体温穿透了薄薄的作训服,像燃烧的火炭一般凶猛地传递给秦青,令秦青愕然抬头。

        “军长,您怎么了?”秦青张口询问。

        而同一时刻,一滴热汗顺着殷柏舟的鼻尖缓缓滑落,恰好落在秦青微微泛红,饱满圆润的唇珠上。

        汗液挥发出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浓烈得宛如一捧硝烟。秦青的薄唇吐出的却是花儿一般馥郁、蜜果一般甘甜的浓香。

        两种气味结合在一起,比世上最诱惑的信息素还要令人无法抗拒。

        秦青脸红了,他似乎也闻到了这种过于旖旎的气味。他的雪腮爬满艳艳的红晕,在殷柏舟的记忆里,竟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之比拟。

        天边的云霞,亦没有这样的斑斓瑰丽。

        更要命的是,秦青竟然伸出粉嫩的舌尖,把那滴蕴藏着无尽热欲的汗液,轻轻地舔进他馨香满溢的口中去了。

        他此刻品尝到的会是什么滋味?

        是难以克制的腥,即将喷薄的烫,还是想要将他这个人全部吞噬的贪婪火辣?殷柏舟狂暴的大脑无法忍耐地臆想着这些足以让他化为野兽的东西。

        他的眼睛红了。

        倘若最后一丝理智断裂,他真的会变成一头野兽。

        秦青完全不知道他自己正面临怎样的危险。明明没有信息素,他却让一个alpha,为他变成了一头疯兽。

        996目瞪口呆地看着。

        “秦青,你刚才舔掉的是殷柏舟的汗水啊!快吐出来,太脏了!”

        秦青依然仰望着殷柏舟,双手撑住门框,与这个人滚烫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就像无意中长在了一根柄上的两片树叶,不得不紧紧相拥。

        他脸上是全然的担忧和不解,心里却漫漫地,懒懒地笑着,“我知道那是他的汗水。我是一朵花啊,花儿需要这样的灌溉。”

        这人分泌出的汗珠,他曾无数次地舔舐过,在最疯狂的时候。

        996:“……好吧,难怪我总是和你格格不入,原来是我不够变态。”

        996叼着酱香猪蹄,眼不见为净地跑开了。

        “好咸啊,是什么东西?”秦青假装懵懂地舔舐着自己饱满的唇珠。

        他困惑的柔软呢喃,他濡湿的娇艳唇瓣,以及他雪白脸蛋上纯真的表情,对殷柏舟来说都是最强效的信息素。

        热汗像雨滴,顺着殷柏舟的鼻尖、额头、发尾,点点洒落。落在秦青仰着的小脸上。

        秦青眨了眨眼,终于明白自己刚才舔掉的液体是什么,然后雪白的腮就染上了更为艳丽的色泽。

        殷柏舟赤红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看着这张晚霞般瑰丽的脸,在如此难耐的时刻,在即将狂暴的边缘,他竟莫名联想到了一朵蔷薇。

        秦青承接着自己的汗滴,像微曦里盛开的一朵蔷薇,挂满了浓雾中凝结的露水。

        但他本人却比沾满露水的蔷薇更娇艳。他的香气,仿佛浓雾里融化的大自然的味道,无处不在。

        殷柏舟的理智已经在崩断的边缘,额角鼓鼓胀胀地跳动着几条粗壮的血管。如果血管爆开,会有比熔岩更灼热的血液迸射出来。

        然而,即使已如此难耐,他竟可以伸出手,极轻柔也极缓慢地把秦青脸上的汗滴全部擦去。

        “对不起,我去处理一些小事,稍后就来。”他咬紧牙关说出这句话,然后绕过秦青大步离开。

        这一次,秦青没有阻拦,而是一边抚着滚烫的薄唇,一边轻轻柔柔地笑开了。

        “世界上最难以隐藏的秘密是什么?”他看着殷柏舟仓促离开的背影呢喃自问,然后又轻笑着呢喃自答:“是爱啊。”

        ---

        殷柏舟很久都不曾回来,但秦青一点儿也不着急。他知道,他的神祇绝不会失信。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殷柏舟回来了。他洗了个澡,还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他穿军装的样子很好看。笔挺的身姿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军帽下藏着一双极致锐利的黑瞳,一步一步缓缓走来,宛如野兽在无处可逃的荒原中迫近。

        斜倚着试验台的秦青立刻站直身体,迎了上去。

        “走吧,去做测试。”殷柏舟沉声说道。

        “好的军长。”秦青立刻把人带到后面的体检区。

        “军长,我在研究安抚精神力的药剂。如果我成功了,所有alpha都将获得生命的保障,所有omega都将获得婚姻的自由。”秦青一边把感应器贴在殷柏舟的太阳穴,一边状若无意地说道。

        殷柏舟垂眸看他,目光很专注。

        “你一定会成功的。”他用冷淡的语气说着笃信的话。

        他不懂得怎样表达爱,外冷内热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个词汇吧?秦青暗笑着思忖。

        “好了,可以测试了。”秦青退开两步。

        殷柏舟看向摆放在身前的精神力测试仪。它长得很像一面鼓,薄薄的鼓皮可以吸收精神力,圆圆的肚子可以容纳精神力,然后进行精密地测算,从而得出精神力的数值和稳定性。

        如果数值和稳定性均出现异常,这面鼓就会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殷柏舟把手掌贴在鼓面上,停滞了一两分钟都没有释放精神力。

        秦青看着测试仪上显现的两个空白数据,困惑地问道:“军长,有什么问题吗?”

        “对不起,我可能要唐突你了。”殷柏舟一边沉声道歉,一边伸出手把秦青抱入怀里。

        秦青愣住了,却还是习惯性地搂住他劲瘦的腰,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

        随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台精神力测试仪竟然只是被殷柏舟的手掌轻轻贴了一下就爆炸了。它可以测试出能量级高达数百万的精神力,却只是一瞬间就被殷柏舟的一丝精神力摧毁。

        那么殷柏舟真正的精神力达到了多恐怖的程度?

        难怪别人都说他是人形兵器。难怪网络上有人传言,说他即使不操控雷霆之眼,也能徒手斩杀虫皇。

        秦青抬起头,惊讶万分地看着殷柏舟。

        殷柏舟将他牢牢保护在怀里,用精神力形成的能量罩,为他挡下了机器爆炸后产生的强烈冲击波和箭矢般四射的金属碎片。

        烟尘在两人周围蔓延,而他们拥抱着彼此,交换着灼热的体温和呼吸,宛如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秦青还在愣神,殷柏舟已极为克制地将他放开。

        “对不起,唐突了。”他再次道歉。

        明明是锋利如刃的兵器,在秦青面前却像风一般坦荡,水一般柔软。

        他伸出手,想拂去落在秦青肩头的灰,漆黑的眼眸却忽然凝住,一丝恐惧的微光在他的瞳仁里轻颤。

        他是一件兵器,可他正在害怕。

        秦青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袖被利刃划破,小臂上烙着一条细细的口子,正慢慢渗出鲜红的血珠。

        划伤他的东西太过锋利,竟叫他半点也没感觉到疼痛。

        他挽起衣袖,抬起小臂,不以为意地看了看。

        “没事的,这种程度的血口子,喷一点药剂马上就能好。”

        观察伤口的时候,秦青不曾发现,殷柏舟正慢慢后退,英挺的脸庞被难以排解的恐惧和自责笼罩。

        他知道这伤口是什么造成的。不是测试仪的金属碎片,是他瞬间失控的精神力。

        他以为只要把秦青抱在怀里,就能为对方挡下所有危险。然而回过头来他才发现,对秦青最大的威胁竟是他自己。

        一把开了刃的刀,如何去触碰一朵娇嫩的花?锋利的刃口总会在轻触的一瞬间把鲜活的花切断。

        这就是他和秦青的宿命。这就是一个无法控制精神力的alpha最无能为力的事。

        殷柏舟僵直地站在离秦青最远的地方,眸光瞬息万变,复杂至极。一种无形的压力沉沉地落在他肩头,叫他几乎支撑不住。

        “去上药。”他哑声催促。

        其实他更想走上前,握住秦青纤细的手腕,带对方去上药。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从身体里迸发出的精神力,是无形的利刃,会把秦青割得遍体鳞伤。

        不,它们甚至会把秦青搅碎!

        “我还有事,先走了。”殷柏舟大步朝外面走去,态度彻底变得疏离。

        秦青愣了一愣,然后才追出去,有些生气地问道:“你是不是故意弄坏了测试仪?你作弊。”

        “你吹我的眼睛,你也作弊。”殷柏舟头也不回地说道。

        秦青哑口无言,只能快步追到门口,目送殷柏舟。

        “你回去上药。”殷柏舟跨出医务室,走到五米开外,语气严厉地说道。

        “这点小伤不用——”

        殷柏舟打断了这句满不在乎的话:“快去上药!”语气又严厉了几分,就像对待他的那些士兵。

        他漆黑眼瞳里翻滚着一股暗潮,若是不遵循他的命令,这暗潮就会变成狂猛的,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风暴。

        秦青预感到了危险,连忙跑回医务室,冲伤口喷了一些药剂。短短几秒钟,在药剂的黏合下,细线一般的伤口愈合了,用消毒棉片擦掉血液,皮肤光滑白皙,完好如初。

        殷柏舟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

        “好了。”秦青举起手臂晃了晃。

        殷柏舟点点头,这才转过身,大步离开。

        他的背影像一座巨塔,巍峨又坚固。可是秦青看着这渐行渐远的背影,却觉得他有些不堪重负。

        “是精神力暴动了吗?”秦青用指腹来回抚摸小臂上早已不存在的伤口,忧心忡忡地呢喃。

        ---

        殷柏舟进入了封闭室。

        士兵们看见封闭室的红灯亮起,全都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只有精神领域即将崩溃,又得不到适配信息素抚慰的alpha,才需要进入这种由超强合金打造的密闭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像野兽一般失控的alpha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他们的精神力,从而获得一定程度的宣泄。

        倘若这宣泄发生在外界,那么一个顶级alpha外放的精神力有可能把周围的人切割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像殷柏舟这样的sss级alpha若彻底失控,他的精神力大概会把整个军部的士兵都烧成灰。

        没有人能够阻止他,除非是他亲自驾驶的雷霆之眼。说他是人形兵器一点儿也不夸张。

        “要不要把秦甘棠接过来?”一名士兵担忧地问。

        “军长没有命令,谁敢去接?”另一名士兵脸色苍白地说道。

        “军长的精神力怕是会把封闭室彻底毁掉吧?”

        一群士兵等在封闭室外,如临大敌。

        然而他们想象中的疯狂宣泄并没有发生。

        殷柏舟的精神力的确失控了,一条条无形的利刃萦绕在他周身,相互摩擦时迸发出紫色的电弧,震荡着鞭鸣一般的巨响。

        他被雷霆包裹,强大的宛如神祇,也狂暴得像是一只怪兽。

        但他掌心却托着一朵鲜红的蔷薇,试图在精神力的□□中也让那些无形利刃避开这小小的一朵花。

        但他失败了,蔷薇花被利刃割碎,散成纷纷扬扬的花瓣,还来不及落到地上就被紫色电弧烧成灰烬。

        殷柏舟垂头看着这些灰烬,漆黑眼瞳里竟然溢出一丝绝望。

        如果无法控制这些杀人于无形的精神力,他就永远都不能碰触开在自己心里的那朵花。

        “给我一朵花。”他抬起头看向封闭室顶部的控制面板,一双眼瞳已被焦虑、狂躁、愤怒和绝望,烧得通红。

        然而这些狂乱的情绪,很快就变成了一往无前的坚毅。

        他要让不可能变成可能。他要让一柄利刃,在碰触自己的小花时变成最柔软的一双手。

        天花板上探下一只机械手,手里握着一朵开得正艳的玫瑰。

        殷柏舟想要接过这朵玫瑰,却又忽然停住了动作。

        他舍不得把这朵花搅碎,就像他舍不得伤害秦青。花瓣凋零的场景一定会让秦青变得很伤感。

        “给我一个气泡。”他哑声说道。

        机械手收回那朵玫瑰,指尖吐出一个气泡。

        殷柏舟用狂暴的精神力裹住这个气泡,却又要确保它不会被击碎。这比保护一朵花难上千万倍。可是如果不这样训练自己,那么他永远都不可能接近自己的小花。

        要怎样的小心翼翼才能靠近秦青?殷柏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他明白了。

        要用全部的心力,全部的意志,铺成一条最平坦又最柔软的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个气泡碎了,殷柏舟马上会用精神力裹住另一个气泡。他可以训练一百万次,也可以训练一百亿次……

        ---

        夜已经深了,任则淮从修复舱里爬出来,没看见秦青,只好穿上衣服先行离开。

        秦青没有守着他醒过来,可见对他虽有几分爱慕,感情却还不够深。应该来一个猛招了,否则拖得太久容易发生变故。

        秦甘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和他的守护者结婚。必须尽快拿下秦青,刺激刺激对方。这样想着,任则淮的脚步都变得急促了很多。

        他刚离开没多久,燕于飞就到了。看见医务室里没人,他打开冷藏库的门,想做一个生物实验。

        “你怎么还不回家?”看见穿着保温服待在冷藏库里的秦青,燕于飞颇感惊讶。

        “我有几个药物实验要做,今天晚上熬通宵。”秦青晃动着一根试管。

        燕于飞点点头,也穿上了保温服。

        “苏酥有没有联系你?”他假装不经意地问。

        “我给他打过电话,他回家了。”秦青放下试管,往智脑里输入一串数据。

        “他没事吧?”燕于飞戴上护目镜,遮住自己焦虑的眼睛。

        “他没事,警察局的确是口头教育了他一个小时就把他放走了。”

        这些情况燕于飞自然也知道。他在帝国颇具影响力,这点情况稍微一查就很清楚。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总想从别人口中佐证苏酥的安全。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秦青的智脑忽然响了,是苏酥打来的视讯电话。

        秦青立刻接通电话,苏酥的全息影像随之投射到空中。他穿着一件高领毛衣,正软软地笑着,发尾有些湿,皮肤有些红,像刚洗过澡。

        燕于飞立刻朝这虚幻的影像看去,眼里全是再也无法压抑的贪恋。

        “秦青,我身体不舒服,要请很长的假。我办公桌上的小盆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每天浇三次水,每次十毫升就可以啦。还有哦,我藏在柜子里的零食你也帮我吃完吧。总是放着就坏掉了。任则淮是个坏蛋,我没骗你。我求求你不要喜欢他,更不要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不放心你。”

        说着说着,苏酥柔软的笑容就消失了,微红的眼眸里溢出一丝泪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深深凝望着秦青,目光眷恋又温柔,好像只是这么一眼,今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秦青原本还认真听着,到了后面整颗心都在发颤。

        苏酥的表情不对,状态不对,语气也不对!这不是闲聊,而是诀别!他怎么了?

        秦青立刻站起身,脱掉保温服,急促说道:“苏酥,你在家吗?我马上来找你。”

        燕于飞也脸色苍白地摘掉护目镜,用颤抖的手去拉冷藏库的门。

        门把手好像涂了润滑油,竟叫他握不住。他拉了一次,两次,三次,都没能把门拉开。

        秦青挤开他,飞快打开门跑出去。智脑投射的苏酥的全息影像始终悬浮在他眼前,就好像他一直奔跑,一直奔跑,就能触到这个人。

        但那是不可能的。

        苏酥永远都离秦青三米远,这个距离看似很短,却永远都无法拉近。

        “再见秦青,我要走了。”苏酥笑着摆摆手,却流下两行泪。

        “苏酥,你怎么了?你不要走,我马上就到!”秦青急红了眼。

        “答应我,不要和任则淮在一起,我不想你受伤害。”苏酥哭着说道。

        “我不答应!我要你面对面亲口和我说!”秦青知道自己决不能在这个时候答应苏酥的任何要求。

        如果满足了他,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但是这样的策略已经不起作用了。苏酥无能为力地摇摇头,关掉了视讯电话。全息影像消失了,只有漆黑夜幕笼罩着仓皇无措的秦青。

        当他茫然四顾,快要掉泪时,燕于飞开着一辆飞车疾驰而来,在空中就打开了车门:“快上来!”

        秦青立刻跳上飞车,朝夜幕深处冲去。

        ---

        两人还是来得太晚了。

        苏酥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和一条牛仔裤,躺在浴缸里,衣袖挽起,露出狠狠割开一条血口子的手腕。鲜红的热水不断溢出,散布着死亡的气味。

        那股甜甜的焦糖炼乳味,永远地消失了。

        “苏酥!”秦青跪倒在浴缸边,把苏酥的身体搂入怀中。

        水流掀开苏酥的衣摆,露出他伤痕累累的腹部。青青紫紫的掐痕、斑斑驳驳的咬痕,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肤!

        这是什么时候造成的?又是谁干的?

        秦青把苏酥从浴缸里抱出来,放到床上,用被子好好盖住,然后才开始在屋里翻找。

        一张和解书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摁着苏酥鲜红的指印。

        原来他被带去帝国警察局后,并没有警察对他进行口头教育,而是把他关进了一个拘留室,说是过一小时就把他放出去。然而数分钟后,几个喝醉了的alpha竟然也被关了进去。

        一群失去理智的alpha与一个娇弱的omega被关押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会发生什么?

        秦青闭了闭眼,几乎不敢去看和解书上有关于这一段的记载。

        站在浴室门口几乎僵硬成一块石头的燕于飞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瞳,死死盯着这张和解书。

        秦青不敢看的内容,他完完整整地看了下去。

        那群畜生把苏酥欺辱了!用最下流,最卑鄙,最残忍的手段!

        omega一定要单独关押,这是铁律。然而帝国警察局却没有遵循这条铁律!

        祸事发生后,那群警察没有为苏酥声张正义,反倒强迫他签署了和解书,然后放了那几个畜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他们的失职,保住他们的官位!他们不再是维护法理的勇士,而是皇家豢养的一群鹰犬。

        他们给苏酥打了一笔巨款当做赔偿,以为这样就可以买走苏酥的一切。

        苏酥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能力反抗这些鹰犬。

        当别人摧毁了他之后,他也选择了毁灭自己。

        秦青睁开眼,咬着牙把这份和解书看完,然后把它狠狠砸在燕于飞脸上。

        “我要留下他,而你开口让他去!你知道,他最听你的话!你还对他说不会有事。这就是你口中的不会有事?你杀了他,燕于飞!你亲手杀了他!”秦青从未用如此仇恨的语气对别人说过话。

        可是他也非常清楚,真正杀死苏酥的人不是燕于飞,是秦甘棠!

        警察局怎么可能发生如此大的纰漏!那群alpha行凶的时候,看守所的警察难道听不见吗?没有人在背后安排,这种荒谬的事绝不可能发生!

        燕于飞没有躲开砸在脸上的和解书。他默默承受了秦青的怒火,然后走进卧室,把身体冰凉的苏酥抱进怀里,寂静无声地哭起来。

        爱这个字藏在心里很久很久,却直到最后都没能说出口。

        “苏酥,我爱你。”燕于飞把颤抖的嘴唇贴在苏酥冰冷的耳边,一字一字缓慢低语。

        然后,他把苏酥的耳朵捂住,仿佛害怕弄脏了苏酥,用粘着血的,切齿仇恨的语气,狠戾无比地念出一个名字:“秦甘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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