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好好谈一谈

　　同贺冉西通过电话后的宋清染豁然开朗，等不及第二天，她便发了信息给顾浔川，希望两人接下来能够好好谈一次。

　　不再想那么多，发完信息后，她便回酒店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跑去睡觉了。

　　不管未来结果如何，顾浔川，她喜欢定了，也不管他会如何对她，这次回去，她任凭他处置，总之，她要给自己一个结果。

　　然而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她也没等来顾浔川的回信。

　　内心逐渐变得忐忑，在未知情况的影响下，宋清染踏上了返程的飞机，难道他真一点也不愿意理她了吗？

　　刚下飞机，莫泽明的电话就打来了，然而估计是手机刚开机没多久，反应还有一点迟钝，她想接通电话却没能够成功，最后等那边电话挂了，她才回拨过去。

　　电话一通，莫泽明清脆而又着急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清染，你和浔川到底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不想接我电话了。”

　　“出什么事了吗？我就出了一趟差，怎么了？”宋清染皱着眉头反问道。

　　“你出差了啊？我看浔川这段时间一到点就下班，比敲钟僧还准时，下班后人就消失，想找他也找不着，还以为是因为你呢？”

　　“不是。”

　　“那你们到底是咋回事？我之前问他，他也不肯多说，今天干脆一整天都没来上班，你们家又没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可这不应该啊，浔川那小子不像是会逃避的人。”

　　他确实不会，因为逃避的人是她。

　　此刻听见莫泽明的话，宋清染的心沉到了极点，他到底怎么了？

　　虽然莫泽明说他们家没人，可她却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她必须先回家去一趟，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他。

　　回家的出租车上，她不停地拨打他的电话，只可惜都没有人接。

　　终于到了家。

　　她连行李也顾不得管，就那样让它停放在过道里，然后急匆匆地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入目所及，一片黑暗，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浓厚的烟味，好像还有点儿酒精的味道，带着颓靡的气息。

　　“啪”的一声，她打开了灯。

　　接着，她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暮色中，他孤独地站在阳台上，周身烟雾弥漫。听见声音，他动作迟缓地转过了身，像只孤独的野兽，身形变得消瘦，胡茬满脸，发丝凌乱，看见她，他那只夹着烟的手顿在了嘴边，漆黑的眸子被凌乱的刘海挡住，看不清楚里面情绪，可却依旧能感受到从那儿射出来的强烈视线。

　　她静静地看着他，他久久地凝视着她。

　　“你瘦了。”她哽咽地出声后，快步走上前，从身前紧紧地拥抱住了他。她想好了，就算他会把她推开，她也不会再放手。

　　然而他并没有推开她，只是身子微微一僵，视线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感受到他的目光，她迎头看他，这回他眼里的情绪总算清晰可见，她看到他眼中是不敢置信和疑惑的目光，就像被抛弃的孩子重新又见到自己的亲人般，有期待却也有戒备。

　　顾浔川哪顾浔川！

　　宋清染自然知道就算没有自己，这个地球肯定也是照样转，顾浔川不会那么脆弱，可时至今日，她才彻底明白，如果她真的辜负了他，那便意味着他曾经的付出都没有了意义，那是他二十多年来一直埋藏于心底的温暖呀，而这对于他来说，将是多么残忍，她又怎可能忍心去那样做呢？

　　她心疼地将他越抱越紧，“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她没想过再次见到他会是这样，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他这样。

　　他声音低哑：“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你能摆脱开我吗？”宋清染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对着他心房的位置郑重道。

　　胸腔处引起的共鸣使他的灵魂就像受到激荡般，原本涣散的三魂六魄瞬间全都归了位。

　　“呵……”他的笑声从心底传了出来，转化成了慵懒的嗓音，丟掉烟头后，他用双手紧紧回抱住了她。

　　不知抱了多久，两人总算彼此从对方的怀抱里退出，手拉着手互相看着彼此。

　　“你不是说要和我好好谈一谈吗？”他问。

　　“你以为我要谈什么？”看着他逐渐恢复精气神的样子，她不禁促狭道。

　　他不答只笑，然后默默转头望向了外面的万家灯火。

　　见他身前阳台上还有半盒没有抽完的烟，宋清染上前一步，抽出一根烟，点燃了。烟雾缭绕中，她站在他身侧，倚身斜靠在阳台窗栏边。

　　“这烟味道还不错。”她说。

　　他没有让她不要抽，只是突然斜侧过身，一只手搭在阳台上，邪魅慵懒地看着她。

　　两人都斜靠着，眼里只有彼此。

　　终于，等她抽到只剩半支烟时，他开口了：“还要离开我么？”

　　“哪种离开？”她停下了抽烟的动作。

　　“无论做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他说。

　　果然，话题终于来到了最严肃最关键的地方，本来今晚，她和他不就是要好好谈谈这个么？

　　“你希望我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转吗？”她说话开始变得直白起来。

　　听见她的话，他似乎有些被气到。

　　“清染，是不是在你眼里，始终只有输赢？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他的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然后宋清染却没有发脾气，她反而非常肆意地笑了笑，继而认真道：“我会好好检讨一下自己。”

　　顾浔川的神情立马软了下来，他自然而然地将她抱进怀里，“清染，你可知道，我那么努力地创业，就是希望随时都可以给你想要的，无论是你想要成功的事业还是足够具有安全感的物质生活，可我如果我的努力只能换来和心爱之人的长久异地分居或是同居却形同陌路，那我不懂，现在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们那么努力地生活不就是为了大家都能开心地生活在一起么，可现在的我们又到底得到了什么，那些名和利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清染，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就真的没有根本更好的路可以走了吗？”

　　她为她的话而深受感动，可她觉得自己也有必要替自己证明一下。

　　“浔川，正如你所说，名和利不是最重要的，可作为一个人，我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别人。我在想，也许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存在而证明点什么，所以，我只是在证明自己而已。”她从顾浔川怀里爬了出来，仰头看着他认真道。

　　看着她认真的脸庞，他眯了眯眼睛，下意识点燃了根烟，好半晌，才又出声：“那么，你想证明的结果里有我吗？”

　　“当然，浔川，我说过，让你等我。”

　　“可是我不明白我们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其实，你想证明的就只是我们可以一直分开，对么？”

　　“浔川！”

　　“你想证明自己可以随时随地离开我，清染，你真自私。”

　　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无情的话，顾浔川终究还是这样干了。

　　于是，她不甘示弱地回道：“你错了，从始至终，我只想证明在你可以为我保驾护航的时候，我也可以为你保驾护航，和你并肩作战，既然你不需要，那便算了。”

　　他愣住了。

　　她转身就走。

　　最终，还是顾浔川先慌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还要再次离开我吗？”他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地揽住了她。

　　“对不起。”只一瞬，她便转身，紧紧回抱住他，再次将头埋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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