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威压
风鹰王国的王宫和秦珏印象里森严庄重的场所大相径庭。
或许是因为当初秦珏所见到的王宫是居住着最高统治者的至高权力所在之地，而眼前这个只是另一个旅游景点罢了。
万神殿都已经成为景点了，王宫当然也没有理由例外，对吧。
“一张——三张门票。”喵然爽快付钱。
她本来是乐意aa的，但是她知道秦珏没钱。既然要给秦珏付钱，那只能顺手给萨格拉斯的账也付了，不然显得她很小气。
收门票的骑士脸上挂着标准微笑，银盔银甲银靴，看上去仿佛是镜子成精，十分闪亮，秦珏问：“你这身是真银还是镀银？”
那骑士拿个荧光印章在三个人手上挨个盖上绿色的章：“十二个小时以后褪色，之后若需继续浏览，请补票。”
听到秦珏的问题他面不改色，司空见惯般回答：“纯银太软，是合金，比银贵。”
那边喵然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说：“补个主播票。”
“主播十倍票价。”那骑士微笑不改，换个红章盖到喵然手背。
萨格拉兹打个响指，给秦珏炫耀他见多识广：“当今王室超——级有钱。玫瑰骑士团养了三千个这种。”
他抬抬下巴，到底没大声说话，凑到秦珏耳朵边，小声说：“小白脸。”
秦珏：“……”
喵然补完主播票，调整了直播间标题：“今天带着秦珏去参观王宫。”
很快就有人打赏了一张门票钱并且吐槽说：“我呢？我不配出现在标题么？”
喵然营业微笑。
秦珏虽然不知道他们俩私下里又整了什么活儿，但看出来他们俩有事儿还是很简单，轻描淡写地说：“别废话了，主播该营业了，快点儿开始你的老本行。”
喵然的老本行——一个照着科普帖念叨景点历史的导游式主播。
当初秦珏在万神殿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不会火。
讲讲道理，喵然也就只有捏的脸比较好看，但是仅凭这张脸，可不足以让人坐下来安静听她讲解各大景点的形成历史。
这一点，喵然原本是缺少足够的心理认知的，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她也算得上是久经考验，自然明白过来。
于是她低下头，故作谦卑地问：“那您想先去哪里呢？都听秦小姐的，我想没人有意见。”
秦珏双手一摊：“我连这里究竟有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要去哪儿？”
萨格拉斯哈哈大笑，惹得周围奇装异服一看就是玩家的游客们都纷纷转过眼来看他。
秦珏也看他：“这有什么好笑的？”
萨格拉斯哼哧哼哧地说：“这个叫马小跳的猫的朋友说你是老奶奶，我觉得说不定哦。”
秦珏挑了挑眉：“你要是想要叫我奶奶我也不介意。”
“那还是不了。”
秦珏又说：“今天国王是不是要阅兵，还要检阅大臣。”
“是这样没错，不过你刚才不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么？”
就连今天是风起日她都不知道，还说萨格拉斯提醒才知道的，无怪乎让人怀疑她的年龄。
“只是一种推断。”
一个政治领袖，在这样万众一心都认为意义十分重大的日子里，如果不做出一些有利于巩固统治和炫耀武力的举动，那只能说明十分愚蠢。
风鹰王国统治几百年有余，就算有某几任是愚蠢的，总该有几个聪明人将这种仪式固定下来，沿用至今。
“你想去看这个吗？说真的，这个仪式的评价很不好，非常拥挤，地方太小人太多，而且你知道他们要求保持肃穆和维护王室威严的办法有多简单粗暴吗？”
“不知道？”
“他们进场的时候收押金，闹事就给你押金扣完。”
秦珏若有所思地说：“这意思是只要给够钱，就可以把王室尊严踩在脚底下？”
喵然：“……”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的直播效果远远追不上秦珏了。
“这么说倒也不能说是错的……”
“那王室尊严售价几何？”
“你说押金？”
“当然。”
“一千金。”
这价格相当不便宜了，喵然已经是很舍得花钱的那类玩家，创建人物账号，给自己捏脸的时候，在这具身体上大肆浪费，也才只花了一百金。
普通玩家死上一回，重新换个全新的身体，只需要五十金左右。
秦珏眼皮子都不眨：“不贵。”
她那张平淡无奇，算不上漂亮的脸庞映入直播间所有观众的眼帘，带着平静的笑意。
一时间所有人都热血沸腾。
她问：“搞吗？”
喵然倒吸一口凉气。
她毅然决然地猛烈摇头，顺便暂时关闭了弹幕播放，以免自己被弹幕冲死：“不搞。”
秦珏觉得有些可惜，但也仅仅只是有些。
“好吧。”她说：“那我们就不去了吧。”
“为什么？”
秦珏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喵然显得很聪明，可有时候她又显得孺子不可教也。
“你比较喜欢看人在你眼前炫耀武力吗？”
喵然说：“那当然不喜欢。”
“那你去干嘛。”
喵然：“……”
可是那是国王——？
喵然大为羞愧，她可是玩家，怎么能屈服于一个游戏里国王的威严而去拜服在他的脚下呢？
“你既然不是他的臣民，又不是他的统治对象，又何必要去看他炫耀权威？”秦珏微笑着说。
似乎在她眼里，一个国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不——并不是似乎。
萨格拉斯眉头跳了跳。
他在温德勒的上层社会混迹已久，早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同化，他是很认可王室的力量的，他的一部分社交网络和财富都依托于圣罗兰家族的声誉，而圣罗兰又是铁杆的保皇派，于是在以圣罗兰的女婿的身份行走在上流社会的同时，他也不知不觉间开始变得敬畏且王室。
之前每一个风起日他都会来参与国王对贵族的检阅，深度参与到那一年一度的威严典礼中去。
而后有一天，他抬起头，发现玩家们在国王身后观礼，而他处于国王身下，被检阅。
他正式决定从这个身份脱身。
在玩家这个身份面前，国王本就该不算什么。
萨格拉斯不准备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身为玩家，被npc压住，也未免太丢人了。
“如果不去观礼的话，我们可以随意逛一逛，人群会被国王吸引到前面的宫殿，其他地方会相当宽松。”
秦珏沉思片刻。
她已经知道，温德勒被击溃过。
王宫也曾经沦陷于战火之中。
“我们王后、公主、王子所居住的地方——王宫里不会只有国王一个人吧。”
秦珏没有想到，喵然和萨格拉斯面面相觑，最后点点头：“真的只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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