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推测
谈好分成比例之后，萨格拉斯束手就擒，临死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问题是他一直好奇的，但是一直未曾得到答案，尽管之前也问过那些找到他的猎手，但是他们说是接了任务，从小约翰那里直接得到了线索，直奔目标。
小约翰他是认识的。
作为经营了圣罗兰一大部分地上地下业务的职业经理人，萨格拉斯借着圣罗兰的势力将触角延伸到了温德勒的大部分地区。
行踪的暴露让他的行动十分被动，以至于一度想要找机会去将人拷问一番。
但那极大可能是一个陷阱。
萨格拉斯权衡利弊，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以免出师未捷身先死。真让他们逮到，被压着成亲，那他可就真成一个笑话了。
这次例行询问原因，其实他本来也未曾抱有希望，没道理之前每个人都不知道，这次就突然知道了。
谁料这次情况有变。
原来的地下商人小约翰死了，换了个知情识趣的大约翰上位，而前来追杀的两人又是暴力手段从大约翰那里接的任务。
她俩还真知道是为什么。
“戒指。”秦珏抬起下巴，指了指萨格拉斯挂在胸前的那枚银戒：“定位法术。”
萨格拉斯大叫一声：“我草，这也太阴险了，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喵然好奇地问。
“不，没什么。”萨格拉斯却突然住了嘴。“唉，这也没办法。”
他干脆利落地用喵然提供的匕首抹了脖子。
场面一时相当血腥。
秦珏皱起眉头，鞋底蹭了蹭流淌满地混进污水中的鲜血，微不可察地瞟了一眼喵然。
在她穿越之前，直播的规矩是不能见血的，游戏里的鲜血也不能是红色的。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谁知道喵然那一边的世界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呢？
秦珏挪动步子，往前一步，捡起了血腥和污浊中那掉落的头颅。
头颅的截断面相当干净，当中既少不了喵然所提供的的匕首的功劳，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要感谢萨格拉斯的熟练度。
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秦珏将脑袋递给喵然。
喵然面不改色，平静地接了过去。
秦珏真的有些好奇，此时这污秽的现场，在喵然眼中看来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是因为见多了，所以才波澜不惊，但喵然看上去可并非如此。
但这可不是能直接问出口的事，而且当前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秦珏蹲下身子，盯着萨格拉斯的无头尸体。
玩家死后，究竟是怎样复活的？
如果这真是一个游戏，玩家果真只是一段数据，那他们的尸体不应当会遵循着真实的法则。
就算技术上可以做到完全模拟，但秦珏不认为玩家们乐于在游戏里见到自己的尸体一点点腐烂，生蛆，化成一滩臭肉，最后让脓液流淌一地。
那太恶心了。
玩家们甚至不愿意让自己的鞋子真正走在地上，沾染泥泞。
当秦珏翻开大约翰的任务记录本，开始寻找一名玩家作为猎物时，她真正期待的就是这件事。
现在真相近在眼前。
她目不转睛。
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真正要探究的这件事，喵然在直播间里和观众们一起为了萨格拉斯和圣罗兰家族的“爱情故事”而唏嘘感叹。
而萨格拉斯——
萨格拉斯开始复活。
在他那半截儿无头尸体上，新鲜的肉芽组织开始生长，肉眼不可见的粒子流开始汇聚。
原子被一双无形的双手指挥着，一个个跳到那光秃秃的脖子上，有序堆叠。
一个完整的人头被打印了出来。
和喵然手上的那个分毫不差。
秦珏微笑起来，她完全明白了。
“走吧。”她轻轻唤了一声喵然。
两人并不着急交任务，反正大约翰是绝对不敢昧下她们的金币的，而且此时喵然自觉看了一场大八卦，情绪相当亢奋。
她说：“你发现没有？虽然知道是戒指的问题，但是他完全没想过要把戒指扔掉。”
秦珏：“没错，这当中肯定有些问题。”
“萨格拉斯被追杀得十分紧迫，日子过得相当艰难，以至于这么大的一个温德勒，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尽管这样，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重回新手村。这不正常。”
“是的。”秦珏说：“问题很大，温德勒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留下。”
喵然双眼发亮：“是的！而且答案显而易见。”
“嗯？”
“他们一定有问题。”
秦珏：“他们？什么他们？”
“萨格拉斯和那个三小姐呀，他们一定余情未了！”喵然十分肯定地说：“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无端猜测，我直播间里的一千二百名观众也全部都认同我的推断。”
“呃……”
喵然信誓旦旦：“相信我们的眼睛，这绝对不可能有错。只是一个订婚戒指，他甚至一直宝贝一样挂在脖子上呢。”
“没有放在背包里，也没有让系统帮忙存放，一直挂在脖子上！这可不是正常的做法。”
“他们绝对余情未了。”
秦珏走在她身旁，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说：“或许，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说那个戒指不仅仅是订婚戒指那么简单？”
“有没有可能，萨格拉斯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戒指本身？”
秦珏回想起那枚戒指的模样。
一枚银戒。
就算是圣罗兰再落魄，他们也是有多年底蕴的贵族，用一枚银戒来作为订婚戒指？
“这枚戒指一定关系着很重要的线索，而且线索背后所指向的东西应该就在温德勒，以至于就算事态至此，他也不愿意离开温德勒。”
“事情很可能已经进行到一半儿了，以至于他甚至不能换掉他这张脸，否则将会导致极大的损失，远远超过现况。”
喵然：“……”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悄悄问直播间里的人：“你们听懂了吗？”
“懂了，又好像没懂。”
“没懂，又好像懂了。”
“就是说……确实很有道理，虽然完全不浪漫。我本来正为了绝美爱情尖叫呢……”
“其实，也不能完全说真相就这么残忍，秦珏也只是推测，不是吗？”
“但有一件事是很确定的，主播你绝对玩不过秦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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