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喝完下午茶，许子问又陷入了一个新的问题。
找谁当主演？
因为是小说改编，原著粉丝已经对人物有个初步的印象，如果挑的演员与原著长相不符，会掉一些印象分。
许子问感觉其中一个角色跟叶方的气质很像，但以叶方现在的热度而言，这部剧是不符合他的咖位的。
得找他们要回以前的人情了。
有别的组的人走过来，指一下坐在角落的洪春。
“他怎么了？”
就有人看了洪春一眼，见他脸色不好，好心地小声道。
“别管。”
那人虽不明所以，但也很识相地没再说下去，换了个话题。
“下雨了，你们有没有带伞。”
说完，立马有人哀嚎。
“我没带伞！”
许子问看向窗外，果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拍打在窗户上，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打开抽屉翻了翻，想起来上次把雨伞带回去后就忘记带过来，车也没开来。
算了，打车回去。
“李姐李姐李姐李姐！”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妹子跑过来，直接钻到李姐和许子问中间的位置蹲着。
“你说的于监制是不是长得很高，很帅，梳着侧刘海穿着西装。看上去很凶很凶，好像天底下的人都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许子问没忍住噗了一声。
双马尾妹子名叫曾洁，是宣传部的一个小组长。人长得非常可爱，就是八卦了点。
八卦不可怕，可怕的是八卦的人是个福尔摩斯。她有个外号，人称千漪百事通。
李姐跟曾洁关系好，平时都会约着一起吃午饭，一起讨论公司里的八卦。
想来是李姐跟她说过于书槐的事，只是不知道她特意跑到这边来是为了什么。
李姐说：“是啊，就是他。”
曾洁说：“我刚刚在休息区看到他了。”
李姐说：“然后呢？”
曾洁压低的声音有点兴奋：“他脸色好难看，是不是怕下雨啊？”
李姐笑了：“哪有人怕下雨的，怕打雷才对吧。”
曾洁哦了一声，顿了一下又说：“可是他看着也不像怕打雷啊，还一直盯着窗外看，那道雷劈下来的光照的他脸色更阴森了，跟发怒的雷神似的。”
许子问又噗了一声，憋笑。
发怒的雷神……
李姐说：“说不定人家只是不表现出来呢？傲娇懂吗？”
“也是哦~”曾洁想了想，“等等！如果是这样你不觉得很萌吗，反差萌！看着很可怕但其实内心是个小可爱，你懂我意思吧？”
李姐顿时一脸嫌弃：“等你跟他一起开会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她们聊得开心，许子问却觉得奇怪。
书槐以前既不讨厌下雨也不怕打雷，是今天心情不好么？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颇有升级成狂风暴雨的气势。
于书槐盯着窗户上的雨水落下的划痕，耳边都是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哒哒哒。
每到这种天气，脑海就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以前的往事。
把手里没喝完的咖啡纸杯塞进垃圾桶，捏着手机回办公室。
导演组的人都很忙，一旦开始拍戏几乎不会来公司，直接去影棚开机。所以留下来的人会特别显眼，于书槐走进来就看见自家剧组。
十几个人坐在一个区域，但还是能一眼就找到许子问。
三年多了，一直如此。
于书槐压下心中思绪，沉着脸直接走向办公室，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可当他把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还是停下了。
“子问哥，你带伞没？”
子问哥，多么熟悉又令人心碎的称呼。于书槐几乎是瞬间转头，抓住门把的右手不自觉用力，见办公桌旁边的道路走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许子问闻声抬头，微笑着说了一句没有。
闻言，漂亮姑娘脸上露出欣喜。
“那我送你回去吧，我的伞够大。”
恋爱总能让人闪闪发亮，犹如这位漂亮姑娘，眼里都是那个人。
许子问正要开口，被人打断。
“许子问！”于书槐冷着脸冲那边喊道，“过来。”
说完，推门而入。
许子问看了一眼进门的背影，挂上歉意的微笑。
“谢谢你的好意，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漂亮姑娘失望的哦了一声。
办公室的门没关，许子问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门，然后才进去。
“于监制。”
于书槐正低头翻找文件：“把门关上。”
许子问就去把门关了，再走回来。
办公桌旁的人微微弯腰，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许子问。
“把这些看一遍，背下来。”
见他一本正经，许子问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工作，接过来打开看。
然而一打开，发现是明天试镜的艺人们的个人资料。
许子问：“……”
明天试镜试的都是些配角，不是主要角色。因为千漪想培养自家公司的艺人，走的是实力至上。不管你选什么路线，歌手、主持人或者目前还是练习生，只要有演技都能参演。
所以基本是在现场看演技选人，资料只是方便他能快速了解艺人。
至于特意背下来，完全多此一举。
这下许子问彻底确定了，于书槐今天心情不好，还是非常不好的那种。
他想问问书槐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可是不敢问，只能说一句：“好。”
见他风轻云淡地说好，于书槐心里气急。
许子问这个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在刁难他。
他为什么就是不生气！
不管是强迫他，还是羞辱他、刁难他都不生气，甚至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我根本不值得你生气吗？
办公室里寂然无声，但气氛却不尴尬，只是沉默。
于书槐突然指着桌子上的奶茶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许子问看向那杯插了吸管却还几乎满杯的奶茶，不太明白地说。
“什么？”
于书槐皱眉：“别装。”
许子问一脸问号，心想难道是于书槐现在不喜欢喝这个了，以为自己在故意激怒他？
他脸上的疑惑显而易见，于书槐啧了一声，捏着外卖单一撕，啪一声拍在办公桌上。
“你在讨好我？”
许子问瞬间懂了，可懂是懂了，却没法回答。
他只是记得书槐喜欢吃甜，想让他开心一点，没有别的心思。但他知道，现在的书槐已经不会再相信他。
“是不合你口味吗？”许子问说。
用问题回答问题的人是多么狡猾啊，既避开了答案，又转移了话题。
但于书槐不会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走过去，把许子问逼至墙角。
“你在勾引我？”
许子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感觉又好笑又无语，他还真没想这么深。
“抱歉，我只是记得你喜欢全糖，顺手点的，没有别的意思。”
顺手？他说顺手？
于书槐气得冷笑一声：“你可真行。”
随后用食指挑起许子问的下巴，尾音挑起：“我被你勾引了，你是不是该负责？嗯？”
许子问微微蹙眉：“于书槐，别这么幼稚。”
于书槐的声音顿时冷下来：“承认在意我有这么难？”
许子问撇开脸，挣开于书槐的手指。
“在不在意又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也知道你恨我。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说着，看向于书槐，坚定的目光直直望着他：“懂了吗？”
于书槐突然想起那一年蔡健柏说过的话。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理智的很。」
原来蔡健柏早就提醒过他，是他没听进去。
可是……
于书槐攥紧拳头，忽然开始介绍自己。
“两年，我只用了两年。”他紧紧盯住许子问，“除了大三那年还在上课，其余时间我都在工作。接管家里的产业，创建新公司，上市，成名。许子问，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懂吗？”
所以，能不能好好看着我，哪怕只有一眼。
许子问扬起唇角，微笑道：“不一样吗？我觉得你还是你，一直都很优秀，只是你自己没发现。”
音落，于书槐睁大了双眼。
他说什么？
许子问又说：“书槐，我跟你不一样。你家境好，聪明，纯真，注定要走跟我相反的道路。而我……”
他顿了一下：“我太阴暗了，你知道鼹鼠么，鼹鼠无法在日光下生存，一旦长时间接触阳光就会死亡。放下吧，你的路还很长，没有我你能过的更好。”
“什么意思？”于书槐说。
他听不懂，也看不懂，许子问到底藏着什么，为什么总是要把人拒之门外。
可许子问却什么都不肯说。
“好了，我该回去了，这些天没休息好。”
许子问拿着文件夹离开。
“等等！”
于书槐抓住他的手。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许子问没回头，淡淡道：“意思是你别再纠缠我了，你应该过更好的生活。”
于书槐僵住，手一松，许子问趁势离开。
他原以为之前许子问拒绝自己是因为比起陈宇旋，他太过平凡。可是等他努力地给自己套上无限光环后，许子问看他的眼神依旧一如从前，甚至比三年前更加疏远。
为什么。
于书槐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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