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欧洲小镇（兽人）
双眼视线交错，手腕被扣住，水池沁湿的凉意对撞上肉/体的热火，顺着人鱼线往下滑，葱郁的指尖与麦色皮肤形成色差，毫无突兀甚至张力十足，罪魁祸首挑眉无辜地歪头
他感觉到指节在摩挲细嫩的掌心，像被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抬起手臂挡住靠近的头，一把推开，半是恼怒半是羞嗔地调笑道。
“不要捉弄我啊。”
苏小曦偏过头低眉在心中嘟囔，蹲下把洗干净的盘子放在碗柜里摆整齐。
以前在宿舍的时候，有些人平时会做出一些朋友之间的搞笑玩笑，然后看他着急的模样然后放肆嘲笑，这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橙黑色的尾巴尖蜷曲又舒展，苏小曦听到头顶嗯的一声，却没看到变换的低落表情，再起身已是摆起笑容的平常模样。
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今天收集到的书页，零零散散的五六页，古板的花体字，绘图精细出神入化，在冷色光的照耀之下怪异得可怕，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图里跑出来一样。
四个人把知道的线索都说了一遍，讨论预测分析。
突然黑色的雾霾像喷泉一样从书页里极速弥漫，鲜血沽涌，白色的手骨一把抓住临近的苏小曦，把他往书里拖，力道之大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
灯管破裂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从明到暗，室内黑暗中这股雾霾浓重翻滚着不详气息。
坐在苏小曦身侧伊斯布尔眼疾手快的拦住他的腰避免真的被拖走，视线完全消失，这股神秘的力量连带着他也一并移动，他在心里暗骂一声该死。
胡季尘踢翻桌子，但书籍竟然悬浮在空中，还发出刺眼的红色光芒，怪声音不断传出，就在苏小曦的手离书籍只有一寸之遥的距离时，清脆的咔嚓机械上膛的声音“pong”的震动。
巨响之后那股怪力截然消失，因为惯性他和伊斯布尔一同倒在沙发上，硝烟味弥漫，接连几声枪声响起从书中爬出来的白骨俱被打碎，比之前的速度更快，碎骨沿地板聚集到伊斯布尔身后的苏小曦身上形成一个圆形屏障把他包裹在内。
看不到外面，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苏小曦拍打着骨头尝试脱离，但完全没用，里面空间恰好站立一个人他。
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没有收缩压死他的趋势，也没有冒出来什么尖锐的刺。
莱卡在外面快要急疯了，不能用枪，不然误伤了怎么办，刀斧头这类的也打不开，里面静悄悄的，多一秒都是煎熬。
许久未见的无力感再次袭上心头，让他眼前发黑。
犹如过了一个世纪的一分钟后。
苏小曦手里拿着一条绿色项链出现在房间里，书籍合上，红光黑雾消失，除了满地狼籍就好像之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黑暗的房间里相顾无言，他感觉一只手握紧他的手，额头抵在他的头发上，呼吸急促地打在他的耳尖上，毛茸茸的耳朵抖擞。
伊斯布尔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攥紧双手。
“我没事。”
他轻声说。
莱卡默默地去打开其他的灯，重现光芒，但大家都没有开口。
苏小曦把手上的项链递给沙发上低头的男人，石头上刻着一个“尘”字。
“叮～获得关键道具（2/3）当前进度百分之六十八，宿主请继续加油。”
脚下的地板开始变换颜色，泛黄腐朽，他只来得及把项链扔过去就跌入了突然出现的黑洞，朝着向他伸手的三个人说。
“去三楼！”
意识清醒看到的又是熟悉的红月，熟悉的广场，不过这次他被绑在一个木桩上，麻绳缠绕全身。
身穿黑色兜帽的人跪在地上，为首的老者拿着一杯红色的液体，癫狂状的自言自语。
“我们会记住你为家族做出的贡献，你的名字会世代流传。”
“你的灵魂会被收做神的使徒，这可是无限的荣幸啊。”
黑发的少年仰头讽刺，尽管身处劣势，眼底满是怜悯。
“就怕不是神的使徒，你们只是在为自己的贪婪掩饰。”
“死了连地狱都不愿收你这虚伪至极的蛆虫。”
老者念念有词已经和疯了无异，拿杯子的手一顿。
“好孩子，你不能这样说，来，喝了它，希希最乖了，对吧。”
“你别叫我希希！！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听到这两个字，少年冷静的表象再也挂不住，哽咽地流着眼泪，一抽一吸喉咙嘶哑地吼。
泪水模糊了双眼，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小时候和蔼可亲的姆丝老先生已经在他心里死了，只剩下无休止的责骂与看不起。
老者轻柔地拿着杯子的模样和小时候喂他糖的模样重叠，清澈的眼睛变得混浊，他看不懂，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生物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少年在老者掐起他脸颊时喃喃细语道，眼睛里的光都陨灭了。
族里的私生子，不该留下的污点，是他们的耻辱，每时每刻的都在耳边打转。
会带他出海，会嘱咐他小心，会力排众议地保护他，好多好多的事情浮现在脑海，他看到他如今残忍的样子不明白。
“因为你是被神选中的逝者。”
姆丝唯一的女儿凯西，生下他就难产去世，是和外面不知名的野男人鬼混的产物，姆丝看着凯西苦苦哀求，看着那个野男人活活被打死在面前，看她崩溃大哭。
她说父亲我求你放过希希，带着最后的留恋抱了一下她可爱的刚出生的孩子，就走了。
那天，神坛天降异象，命定这个孩子为下一届神使。
族里的人都说不杀了他可以，但是他不能留在德克家，姆丝把他放在偏僻的房间，一直没去看他。
五岁那年，他突发奇想地抽出时间去看了看这个孩子，继承了凯西的容貌娃娃漂亮极了，但是性子却随了那个男人一样平和，俗话说就是好欺负，在这吃人的宅子里面活下来也不容易。
他叫他姆丝老先生，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凯西小时候的模样，活泼的女孩子天不怕地不怕，阳光灿烂，最后死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
他带他出海，这孩子跟他母亲一样喜欢海洋，他们会收集航海物品，一起做小船模型，他看着这个孩子抱着他的腿抬头笑软软糯糯地说。
希希最喜欢姆丝老先生了。
姆丝反复告诉自己他是因为他是神使才留下他的。
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管过那个孩子，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他的事。
后来他再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被人欺负也倔强地忍着不哭，挥着拳头回击，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又想到了他那傲气的女儿，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后全变了，她为他变得耐心，她为他忍下脾气，她说父亲我真的爱他，姆丝冷眼旁观，贫民窟的男人有几分真心呢？
不过是傍上了好骗的富家千金罢了，他派人去收买这个家伙，没有用，竟然还大言不辞地说给他一个机会，他会让他看到他的决心的。
后来男人真的闯出了一片小天地，高兴地向他请求，下场就是被打了一顿赶出去，她问为什么？
他指着衣服上的徽章，说，德克家族的高贵血统不允下贱的人玷污。
直至他们决定要私奔，德克家族在当地就是地头蛇，消息灵光到不行，那个男人临死前还在想着凯西，他吐着血趴在地上求姆丝让他见她最后一面。
他的女儿匍匐在男人的尸体上大哭，早产的羊水顺着腿下滑，她说。
我恨你。
让家族蒙羞的人死后是没资格进入墓园的，他把凯西埋藏在后山白色的花海中，一望无际的花海，凯西经常买一束放在房间里，他把地买下了作为私人财产，围起栏杆不许任何人靠近。
现在绑在柱子上的少年说。
“我恨你。”
一向以为自己没有心的姆丝一颤，递到嘴边的杯子仿佛都拿不稳。
就在此时，突生变故，咔哒咔哒的声响，阴森森的骨刺割裂麻绳，苏小曦挥手打翻装着液体的杯子。
站到巨大骷髅的手掌上朝着宅子进发。
跪拜的信徒身躯扭曲，变成了一个个怪物，怒吼着向骷髅追去。
姆丝看着自己巨大的爪子和拔高的地面，望着撒了一地的圣水，呆呆地用混浊的眼睛看着那具巨大骷髅腿上的蓝色绸缎，那是他送给凯西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他没有去追，反而向相反的地方走去，他要去看落雪花开了没有，还要打理凯西的墓碑。
对了，她好像一直撒娇叫他记得从大陆海带什么东西回来的，他没忘，他要给他的凯西去拿生日礼物了。
青石板被踩碎，房屋倒塌，不到骷髅腰部的怪物被一脚踩在底下，腐肉四溢，艰难地重合。
怪物前仆后继地冲上去，想勾到手掌上的苏小曦，还没碰到衣角又被一掌拍飞。
苏小曦爬到骷髅头顶指路，巨大的动静引来了更多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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