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交易
北山，客房。
自从越无涯拒绝了瑶姬的要求，谈判就陷入了僵持，好在有方闻醉的情面在，瑶姬还是给几人安排了客房，允许他们在北山小住。
叶疏这才松了口气。
总算还有住的地方。
不过住下之后，却是很长一段时间都闲的发慌。
越无涯每天都下山去和各路小妖打探消息，怕赶路辛苦没有带上叶疏；方闻醉本来就是懒散的性子，到了北山卸下了方家少主的担子，更是躺平的肆无忌惮。
每天不是跟着瑶姬饮酒赏花就是品茶下棋。
仍停留在好吃的、好玩的等低级趣味的叶疏，终于还是沦落到了和闻喜作伴。
客房的小院里，方桌对面，闻喜在半空中扑腾，啄花瓣啄得不亦乐乎。
显然并不觉得无聊。
唯一剩下的叶疏：“……”
“闻喜闻喜，”她啪的在桌子上摊平上半身，张张嘴巴，“你说越无涯为什么不同意呀？”
“什么不同意？不同意什么？”
闻喜的脑子还没从落花上收回来。
“不同意把我交给瑶姬呀，多好的办法，又能甩掉我这个拖油瓶，还能拿到尸灾的消息，收获瑶姬的好感，一举多得！”叶疏支棱起上半身，掰起手指。
“这好处数都数不清。”叶疏犹疑了一会，“总不至于……”
乌黑的喜鹊总算刚叼住一瓣完整桃花，闻喜平稳落到桌面，拿翅膀挠挠头，“不至于什么？”
难道这小丫头终于想明白了？
叶疏严肃脸：“肯定是有更大的阴谋！”
闻喜：“……”
他转了转眼珠子，又开始出起坏主意，“要不你自己去找瑶姬，把消息换了。”
叶疏：“……”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虽然和瑶姬相处的时间不多，也足够叶疏判断出来漂亮姐姐至少对她没有恶意，如果她主动去和瑶姬交换消息，既能够用消息来还了越无涯的人情，还能带着张生留在北山，脱离原剧情保住性命。
等瑶姬对她不感兴趣了，她自然就自由了。
日头挪到正中，叶疏的眼睛也一点点亮起来。
越无涯拒绝的事，她自己去做，同样是一举多得！
她看向闻喜，怜爱又感激。
果然是这些日子被越无涯养废了，闻喜一只喜鹊都比她的脑子转得快。
叶疏找到瑶姬的时候，方闻醉难得也不在，瑶姬正一个人躺在竹骨制成的躺椅上晒太阳。
“疏疏，你来了。”瑶姬半坐起来，团扇之上，一双美目落在少女身上。
带着笑，像是早有预料。
她身上有种很奇异的桃花香，但很清淡，让叶疏靠近的时候不由自主就放松下来。
“坐吧，尝尝我这的桃花酿。”
等叶疏坐下，深呼吸准备开口时，面前已经摆上了一小杯酒。
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其实我是来交换……”
“你想知道尸灾背后的来由，是吗？”瑶姬没等叶疏慢慢说，美目流转，直接把小姑娘的来意说了出来。
叶疏点了点头，顺便承诺，“作为交换，我可以留下来，直到瑶姬不需要我为止。”
瑶姬：“我可以告诉你。”
叶疏刚高兴不过一秒，就见瑶姬笑了笑，把酒推到了她面前。
“不过还是先喝杯酒吧。”
漂亮姐姐的热情邀约，哪有拒绝的道理。
更别说，人家还刚刚答应了她的请求。
叶疏端起酒杯，豪爽的一饮而尽。
喝到一滴都不剩了，这次把杯子放下。
“我……”叶疏刚想说些什么，面前的瑶姬忽然摇晃起来。
不过哪怕是模糊成了两三道虚影。
漂亮姐姐还是那么好看。
瑶姬眉眼含笑的端详她。
直到她歪着脑袋，趴在了青石台上。
“醉了？”不远处的桃树后，方闻醉转身出来，肩膀上的闻喜刚看完一场热闹，美滋滋的飞腾到叶疏跟前。
“自然，你以为这是多少年的桃花酿。”瑶姬抿唇，瞥他一眼，“不过你这么大费周章求我，就只为了看你那兄弟的笑话？”
方闻醉捏捏鼻梁，桃花眼里浮起笑意，“我可是在帮他。”
闻喜跟着学舌：“帮他，帮他。”
多年前，方闻醉就领受过瑶姬的桃花酿。十年的桃花酿都能让人一醉三日，百年的桃花酿却只能让人醉三个时辰，三个……只会说真话的时辰。
算起来，他传递给越无涯的消息也该到了。
因为瑶姬在北山坐镇的缘故，北山附近多的是小妖群居在这里贩卖消息，虽说大多都是道听途说，比不得瑶姬准确有效，却也聊胜于无。
越无涯原本正坐在茶馆里，听一个从苗疆来的蛇妖说起苗疆圣子回归，忽然抬手捉住了一只雀鸟。
通体漆黑的小鸟和闻喜有八成相像，一被越无涯捉住就化成了一纸墨笺。
泛黄的纸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却让越无涯脸色一变。
——叶疏要自己和瑶姬交易，速归。
越无涯回北山的速度很快。
方闻醉在山道上接他，只来得及告诉他叶疏在房间里，白衣执剑的身影就已穿过他，消失在高处。
但走到客房门前，抬手正要敲门时，越无涯却僵在原地。
他要跟叶疏说什么呢。
他明知道瑶姬不会对叶疏不利，瑶姬身为数百年的精怪，术法也绝不在他之下，也不可能被叶疏乱跑。让叶疏待在北山，跟在瑶姬身边，甚至比跟着他更加安全。
更何况尸灾此起彼伏，找到源头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应该同意瑶姬的要求。
此前他还能用“叶疏是人，不是可以用来交换的物品”来欺骗自己，现在却是叶疏主动要求的。
她想留在北山。
而不是跟着他。
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不是吗？
越无涯的脸色冷白如剑，抬起的手狠狠攥紧。
眼前的门却突然开了。
两颊酣红的少女扑出来，眯着眼睛，欢喜的搂住他的腰，“越无涯，我换到你想要的消息了！”
“你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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