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喝酒误事
二人一尸一鸟择了一处湖边小亭落座开始饮酒。
说是饮酒，其实大多也只有方闻醉一个人在喝，时不时还捞过闻喜往它嘴里也灌几口，闻喜喝了酒就开始在小石桌上摇摇晃晃地说胡话。
“好！好酒！就是……嘎嘎”
“有点儿晕……嘎！”
它打了个嗝，早忘了督促方闻醉讨回公道，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竟扑棱扑棱翅膀就要朝着湖水里一头扎去。
将将要碰到水面之时又扇着翅膀拍着水飞高几寸，起起落落玩得不亦乐乎。
越无涯尝了口杯中酒，微抿薄唇：“方兄这养了多年的小喜鹊倒是越发机灵了。”
方闻醉朝湖上傻傻呆呆的喜鹊瞥了一眼，笑着接话。
“不过是无涯兄抬举这笨鸟罢了，说到机灵，却是无涯兄这回外出任务捡到的小家伙更机灵吧？”
他的目光这一回却是不加掩饰地落在了越无涯肩膀上，就差明摆着说我知道你在那藏了个小人，快拿出来瞧瞧。
叶疏被吓了一跳，试探地伸出小手，在身前挥了挥。
方闻醉的目光直直的，倒也没跟着她的动作移动，她长松一口气。
就见一只熟悉的大手伸了过来。
叶疏：这是要干嘛？！
现身现得猝不及防……
叶疏坐在了石桌上，屁股底下被越无涯垫上了一方软帕，面前被方闻醉也给满上了一杯好酒。
倒也像是个客人的样子。
越无涯初时还想把酒杯端走，换成灵石，叶疏却是一把抱住了差不多有她半个高的小杯子。
“你都让我出来了还不让我尝尝味道吗？！”
口气很呛人，奈何身体变小了声音听上去也奶声奶气，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方闻醉十分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越无涯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
叶疏气闷，干脆偏过头不看他们，反正也没什么插话的地方，不如不看。
她自顾自往酒杯里探了探，张嘴试探性地尝了几口，难得的，味觉变异吃不了普通食物，这酒尝起来却香得厉害。
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喝起来。
索性一杯酒也够现在的她喝上许久，越无涯没再试图解释什么，把目光落回了方闻醉身上。
“方兄这次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他难得地卡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叶疏，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对，直接说是尸人未免太过不给叶疏留面子。
“我这朋友吧。”他喝了口酒掩饰了一时的尴尬，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称呼。
越无涯说完，却是第一时间去看叶疏，就见这小尸人已经沉迷于酒香不知今夕何夕，半点心神也没分在他们身上。
一时间的心境都有点难以形容。
方闻醉将一切尽收眼底，也不点破，笑眯眯地掏了张卷轴出来，接了越无涯的话。
“当然不是，你看看这个。”
越无涯接过来打了开，一道无形的波动涤荡开来，一座层叠交错、嵌套的院落在卷轴上方浮现出来。
前宅、中庭、后院，雕梁画栋，檐角刻着的凶兽貔貅栩栩如生。
貔貅既是凶兽，也是瑞兽，若是摆放的位置得当便可以镇宅，只是现在那大宅上方却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黑雾，令人看不清其中情景。
“无涯兄，这是前任刑部尚书文大人为亡妻修建的府邸，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那些进去的人就再也没有人出来过。”
“连同他前往悼念母亲的独子也是一样，传闻是有妖邪作祟，三皇子才将此事托付给了我。”
方闻醉喝了口酒，这才接着说。
“我这才疏学浅的……”
越无涯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打断了他的话，“若是六岁便能统御百妖的御妖师才疏学浅，这全上京的能人异士怕是都要笑掉大牙。”
方闻醉挥了挥袖子，不以为意。
“你也知道我这惫懒的性子，能出半分力气却不多出一毫。”
他伸手撑着头，凤眸微眯，越发吊儿郎当起来。
“不如你与我一道去，我分你一道功劳可好？”
越无涯一口一口抿着酒，只时不时看一眼叶疏，防止她摔了去，对方闻醉的提议并没有几分兴趣。
放下了酒杯，他便朝着方闻醉拱了拱手，收起了卷轴递了回去。
“如今尸乱仍未全数镇压，请恕在下分身乏术。”
方闻醉早有预料，也并不担心，似乎笃定他会接受他的条件，他接着说。
“如果我说，这文府早在月前便被我封死，按理说无人能进出，却仍有尸人从里面不断冒出来呢？”
叶疏被昏昏沉沉地摆到了床上。
身体自发地陷入了柔软得床铺，满脑子却还是那朦朦胧胧的酒香，面前是那喝不完的小酒杯。
她笑了起来，一把扑过去抱住。
“小酒杯你别跑！”
越无涯看着被抓住的手指沉默了。
他顿了顿，伸出另外一只手试图把叶疏扒拉开，就又听到了她的嘟囔声。
“越无涯……”
“坏人！”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我放出去……”
“他要是坏人……一把把我剁了该怎……”
她似乎在梦里也忿忿不平，眨眼又把手里抱着的酒杯看成了越无涯的脖子，张嘴就咬了上去。
含糊不清地念叨，“坏……坏……”
越无涯无奈地揉了揉脑袋。
对装疯卖傻的叶疏他倒是有办法，现在这样真傻的却有些无措。
无从下手。
左右短时无事，他叹了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得解释起来。
“方家乃是传承了百年的御妖世家，方闻醉更是御妖师中百年难遇的天才人物。”
“我只是临时起意，想让他看看你，也许有能帮你变回人的法子。”
“……”
他鲜少说这么多话，说着说着干脆连先前的几件事也一同解释了，等他说完，就发现叶疏已经抱着他的手指，砸吧着嘴巴睡着了。
越无涯：“……”好像，也算达到目的了？
他试了试把叶疏抱着的手指抽了出来，这一回很容易就成功了，只是叶疏怀里空空荡荡地没了东西，又转过身抱住了一点皱起的床单。
越无涯正准备把找块小毯子给叶疏盖上，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皱皱巴巴的领口露出的一点白皙上。
似乎再往下一点就能看到小半的后背。
先前想过的查证叶疏的身份的念头又一次冒了出来。
那块据说是灿金色的凤凰胎记，也许他再稍微往下就能看见。
他有些魔怔地伸出了手。
叶疏一转身四仰八叉地打起了呼噜。
什么后背一点都看不见了。
越无涯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刚刚自己想做什么之后，他迅速地背过了身，下意识地念起了道家的清心咒，这才把先前那股子莫名的躁动给压了下去。
只是耳尖的红润怕是一时半会消不掉了。
等他彻底冷静下来，才发现紧闭的房门里已经满是从叶疏身上散发出的异样的甜香，这才回忆起先前叶疏第一次蜕变出现的蛊惑能力，
这次似乎更借着酒香放大了许多倍。
只是到底是他一时不查被钻了空子，差点犯下大错。
越无涯叹了口气，打开窗户把味道散了出去，一本正经地默起了道德经。
这样的事，似乎还没办法和她光明正大地道歉，还是等叶疏醒了再问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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