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师兄夜不归宿干嘛去了
“不需要。”
狯岳面无表情道:
“我闲的吗, 莫名其妙去扮女人。”
“说不准你们鬼杀队有什么潜入调查任务呢。”
夜斗不死心地据理力争起来,“女队员不足,潜入地点有限制, 或者各种各样的原因啦,哼, 别看你现在这么不屑一顾,迟早有一天会找我帮忙的。”
“那就等到‘迟早’那天再说。”
狯岳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不过也没继续说些什么,因为他突兀就想到了宇髄天元来花街之前, 叫自己一个老婆在他肩膀上捏了半天那回事……如果不是他已经到了性别特征比较明显的年龄,按照宇髄那家伙的打算, 但凡他再年轻两岁, 轮廓柔和一点,恐怕都会被强行女装吧?
总之, 还是先保留意见。
这么想着, 狯岳也就没再准备留在这里耗费时间,用两指勾着木质拉门拖开一条缝隙,顺着向外扫了两眼, 确认到没有人会注意这个角落之后,就果断地开门迈了出去。
因为实在很熟,所以不打招呼直接走人也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止狯岳经常这么干, 夜斗其实才是突然失踪的常客, 虽然说得上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但实际上, 狯岳和夜斗除了靠缘分见面之外, 几乎没有主动联络见面的时候(夜斗吃不起饭的时候除外)。
“我说真的, 找我很方便的,你也算半个此岸活人,只要叫我的名字就可以,需要女装的话一定要记得叫我啊,是狯岳的话,那五钱我不收也没关系。”
身后传来祸津神贱嗖嗖的声音,狯岳背对着这个穷神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步伐干脆利落,毫不拖沓。
呵,还差你那五钱了?
在京极屋可以称得上没什么收获,就算之前也揪着夜斗问了一通,所得到的消息也比那个琴女多不出什么。
夜斗这家伙也是刚来,他甚至都没亲眼见过所谓“美到令男人昏厥的蕨姬花魁”,只是被京极屋的老板娘神色惶惶地叫去收拾了碎裂的木门,随后就只见到老板和老板娘行色匆匆离开。
似乎是因为醉汉的原因惹恼了赚钱的花魁,所以两个人还要商量怎么安抚脾气很差的蕨姬,说实话,虽然说花魁的确是一家店的聚宝盆,但是地位能够高到让老板和老板娘都这么战战兢兢地捧着,这个蕨姬花魁的手段还真的不容小觑。
心里随便发散地感慨了一瞬,狯岳很快就拉扯回了思绪,买的剩下几首琴曲也不打算听了,所谓的“别的事情”也避之唯恐不及。
事实上,当他知道点琴女弹琴其实也是可以寻欢作乐的时候,内心其实有感觉到惊讶,只能说花街不愧是花街,无论干什么都会被歪曲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这种地方真的和他相性不太合。
比起胭脂水粉的味道,狯岳觉得还是刀锋的铁锈味和桃山的空气来得更加清新……或许可以勉勉强强加上半个废物师弟,那废物身上有一种很抽象的“阳光的味道”,反正也不难闻吧。
“呦,稻玉,逛花街的感觉怎么样?”
刚一踏出京极屋的大门,就看见宇髄天元抱着手冲他挑了挑眉,狯岳面无表情地看回去,眼睛里写着“你这是说的什么傻逼话”,似乎是发觉这么逗人却没得到什么好脸色,银发的男人便悠长地叹了口气,随后抬起胳膊一招呼,语重心长起来:
“该走了,年轻人,知道你玩得太开心不想离开,不过我们还有正经事。”
狯岳:“……”
宇髄天元这家伙,绝对是在故意恶心他才这么说的话!
“我的老婆们已经成功潜入那三家最有嫌疑的店铺了,之后会定期向我传送情报。”
直到拐过一条街,表现得一副个中老手模样的宇髄天元才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神色,沉着脸低声说:
“能够潜伏在花街这么久还得不到太多消息,我猜测极有可能是格外谨慎的‘十二鬼月’,老婆们送出消息的频率也不能太高,目前定下来一周一次。我给她们定下的要求是一但察觉到危险,便立刻假死脱身,如果超过约定时间没有给我传达消息,那么就有极大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
作为一名忍者,宇髄天元甚至还习得过一种避免被偷听的传达方式,单单看上去是在正常交流,但从他们两人身边路过,却完全听不清声音,判断口型也格外含糊,这其中甚至涉及到了部分腹语术,由于实在是对天赋有所要求,所以狯岳很遗憾还是没学会,只能通过努力压低声音来避免这一麻烦。
“一周一次,如果你老婆出了意外,很有可能时间上来不及。”
狯岳很尖锐地指出来,“如果被鬼发现,说不定两三天都等不到,一周的时间太久了。”
这还已经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如果直白一些,一周的时间,若是宇髄的老婆真的出现什么意外,等他发现异常前来救人,说不定骨头架子都凉了。
“所以我错开了老婆们传递消息的时间。”
宇髄天元似乎也对此颇为头疼,抬手捏了捏山根,语气拉长:
“每个老婆传递消息只间隔两天左右,而且我老婆也都是很优秀的女忍者,会努力做到自保……如果不是鬼杀队实在没有擅长潜入的队员,我也不用让我的老婆去冒险。”
一直到这个时候,往常都露着一副自信自傲神色的男人才透出一点焦躁和疲惫:
“花街失踪的人数已经超过数十,因为是分散失踪,并且因为吉原存在特殊的‘抽足’,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但实际上如果将不明失踪的人数凑在一起,这种数目要比起先前你和炼狱收到任务的四十多人触目惊心得多。”
“就算只是普通的鬼,断断续续吃掉了这么多人之后,也会变得棘手得很,更何况这甚至有可能潜伏了一个‘十二鬼月’,如果再继续任由发展下去,说不准会吞噬多少人,已经是火燎眉毛的危机程度了。”
一提到这里,宇髄天元就忍不住叹气,直到两人步履匆匆已经远离了花街最繁华的一段街巷,才勉强提起了点情绪,换了个话题。
“回去总部之后我不会呆太久,大概过几天就要回到我的辖区去,因为调查吉原的事情,我那里还积压了一些辖区内的任务等待解决,到时候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吧,左右也是我的继子,帮我解决点麻烦也理所当然。”
宇髄天元也没打算征求狯岳的意见,毕竟继子跟随柱一同修行,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当了继子之后还四处乱窜才是异常,于是很干脆就拍板定了下来。
“稻玉你也别住蝶屋了,跑来跑去怪麻烦的,直接来总部那边我的偏宅,训练不要落下,等我在总部处理了后续的事情以后直接就跟我走——没问题吧?”
最后一句单纯是象征性地征询了一下,宇髄天元也根本就没考虑过会被拒绝的可能性,毕竟这种事情太过天经地义,被拒绝的可能性也不大。
事实也的确如此,黑发青瞳的年轻人闻言侧过脸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很干脆点了点头。
“知道了。”
这的确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事实上,继子的事宜可以完全由“柱”代为做决定,宇髄天元这种还会征询一下他的意见的状况才更少见,虽说征询其实也只是象征性征询,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了“继子”,那么从自由决定活动区域变为跟随“柱”一起行动,也更加方便他进行修行与特训。
至于狯岳为什么犹豫了一瞬间……
眼神垂下,盯着灯光晃到脚边的金黄色,狯岳不怎么合时宜地想到了同样有着这样灿烂颜色的那个家伙。
这样的话,以后见面的次数就会很少了吧?
也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因为这种事大吵大闹……不过会这样想其实也很奇怪,那废物其实更可能欢庆鼓舞自己不用挨骂挨揍了,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哭闹呢?
吉原花街是夜里才苏醒的地方,所以在转了一圈回来以后,天色已经重新开始变亮,因为部分没有带在身上的装备仍旧放在蝶屋,所以宇髄天元把他打发回蝶屋去取,自己打着哈切回了偏宅,也不清楚是准备补觉,还是挺着眼底下的青灰色继续整理情报。
很干脆通了个宵,就算鬼杀队也是常年昼夜颠倒,但对于没休息的人来说还是感到困倦,狯岳没什么精神地走在蝶屋,也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打哈欠的冲动。
天色才算得上蒙蒙亮,不过被炎柱收为继子的三个家伙也已经在空地上开始训练了,一人后背上坐了一个蝶屋小女孩,咬着牙汗水淋漓地在那俯卧撑。
眼角余光很迅速闯进那一点金色,不过狯岳也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就准备继续路过,但他步子还没迈出两米,那头原本已经一副体力透支表情扭曲的废物就突然精神抖擞起来,“呼呼”几下做完了剩下的俯卧撑,在两个队友震惊的目光下把额头的汗一抹,然后果断就冲着自家师兄这边窜了过来。
“师兄,你昨晚跑哪儿去了?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见,去你的房间也没找到人,突然消失好歹也和我说一声啊。”
浑身还透着训练后蒸腾的热气,我妻善逸无意识地带上了一股子酸味,嘀嘀咕咕地抱怨了起来:
“而且大早上才回来,一晚上究竟跑去哪里鬼混了,还穿了这种衣服,胸口又这么不检点……”
狯岳:“……”
可能是刚从花街回来,所以头脑有点不清醒,总觉得这个废物说话听起来带了一股怨妇味……可能是错觉吧。
这么想着,狯岳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一点,略有点心不在焉地随口回了一句:
“问这个干嘛,和你也没关系吧?”
“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
然而我妻善逸似乎格外不忿,金褐色的眸子顿时就蔓上了不满,瞪得圆溜溜的,气哼哼地大声嚷嚷起来:
“冷酷无情!过分!我是在关心你啊,而且师弟想要知道师兄夜不归宿去哪里了很正常吧?师兄干嘛不肯回答,难不成去和女人鬼混了吗?”
“……”
我妻善逸大概只是随口一说,但是狯岳在听到了他的话之后,整个人却不着痕迹地僵了一下,神情也不受控制地放空了一瞬。
逛花街,点琴女,听小曲,虽然是收集情报,但是身上还带着脂粉味,似乎……也算得上某种意义上的“和女人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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