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回
可这人才跑了没几步,便是被一旁的白灼给一脚绊倒摔在地上。白灼双手环胸,不耐烦的看着地上满眼泪花的女娃娃。
“瞎了你的狗眼了,那哪是你的阿尘哥哥?真是个麻烦,再瞎嚷嚷打断你的狗腿。”
“就算是他!他都不要你了,你还巴巴的贴上去,你害不害臊。”
倾城不信,赶忙爬起再望去,然而已经没有了马车的影子,只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仿佛刚才一切不过是一场错觉。
倾城哭了,绝望的看着四周茫茫江水,看着那消失不见的马车。口中一遍又一遍哭喊着朱邪倾尘的名字,一句又一句为什么要丢下倾城。一句又一句倾城会乖,不要丢下倾城。
“给我闭嘴。”看得白灼眉头紧蹙,想再踢人一脚,让人安静些。然而下一刻白灼的面色却是猛然一变。只见那前一刻还在哭泣的池倾城此刻疯了似的拨开人群,奔到岸边纵身一跃,径直扑通一声跳入了湖里。
船上的人一阵哗然:“谁家的孩子掉入水里了!!!”
白灼面色难看,看着那平静的湖面,面色难看几分不耐烦:“不要命的玩意!!!”随即冷冷瞪向一旁的护卫,“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滚去救人!”
此刻凤凰镇街道上,一行马车缓缓向朱邪国行驶而去。其中一辆马车中,坐着的少年从方才上马车,便是沉眸未语。少年对面坐着的男子冷冷看着人,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口吻里难掩讽刺揶揄。
此刻凤凰镇街道上,一行马车缓缓向前行驶而去。其中一辆马车中,坐着一人,眸色微沉未语。朱邪温汶挑眉看着朱邪倾尘,只见人面色平静依旧,无动于衷。朱邪皇冷冷看着人,一声冷笑。
“阿尘啊,你倒是有些能耐,竟然胆敢将她送去白家。知道朕动不了白家,所以胆敢如此放手一搏?”
朱邪倾尘抬眸冷冷看着面前一脸沧桑的中年男子,一声冷笑。
“舅舅高估侄儿了,侄儿只是抢不过这南疆白家未来少主。舅舅若是想将它抢回来,大可去。以舅舅的身份,叫人派一艘船去便可。不过一个小屁孩,舅舅又怎会放在眼里。”
朱邪皇阴沉着眸子看着面前少年,眼眸里怒火跳跃。看着少年一副冷笑揶揄的模样,只见少年看似平淡却还是透着几分嘲讽。“你是在挑衅朕?”
闻言,朱邪倾尘微微讶然的看向面前男子,不免笑了。“侄儿生不过舅舅一念之间,侄儿尚且不敢激怒舅舅半分,唯恐丧命,又谈何挑衅?”
“你的胆子可真是在北疆养肥了不少。”朱邪皇只觉有些刺眼,当即抬手便掴了少年一耳光。少年白皙的面颊上顷刻红肿淤青,唇角溢出血渍。可见这一巴掌打下去是用了多大的力度!
少年却是习以为常拭去唇角血渍,不以为意。看得朱邪皇眉头微蹙。
“阿尘啊,你的那点心思真当我不知道。白灼可是白家少主。你明知白家多位长老暗中护着他,所以才敢笃定朕不便插手。可是,你忘了。南疆白家可比朕对蛊奴更感兴趣。”
朱邪倾尘冷眸未语。
“人在朕这,碍于北疆九王,朕不会动她。可到了白家手里,只会死无对证,活难寻人。”
朱邪倾尘挑眉扫来,“只要不必入你皇宫,怎样都好。那般肮脏的地方别脏了她。”
朱邪皇冷眸一声冷笑,眸光幽幽盯着面前一脸冷容的少年。眸色一沉,抬掌又是狠狠掴了人一耳光。“脏了她?看来你还真是对那女娃动心了。还真是头疼啊。”
朱邪倾尘面无表情,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冷眸看着人。
“区区一个云景孽种,找死。若非有我这个舅舅百般护你,你早就死了。”
朱邪倾尘闻言,不免一声嗤笑看着人。“舅舅的护,可是叫侄儿害怕。莫让我背负些莫须有的名声,受尽天下人唾弃,侄儿定然对你的呵护感动戴德。”
朱邪皇敛眉看着人,冷眸。若非灵汐,朱邪皇只怕已经抽刀一刀将这孩子给杀了,纵然实在舍不得。
这时却听窗侧传来一声禀报,说是白家船上出事了。小郡主跳船了!
闻言,朱邪倾尘眉头当即一蹙,稍纵即逝。却还是被对面的朱邪皇捕捉到了。朱邪皇却是笑了,幽幽回头看。
“那女娃娃还真是喜欢你呢,怎么不出去看看。”
朱邪倾尘敛眉,“她与我并无瓜葛。”
朱邪皇挑眉一声嗤笑,随即朝窗外一声冷笑。“是吗?”
朱邪倾尘冷眸看着人,掩饰去眸底担心,“是。”
朱邪皇冷冷看着人,忽地笑了,“既然如此,倒好。你不要,倒也不能便宜了白爱卿家。”
朱邪倾尘眸色忽地一沉,抬头瞪来,“你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朕会就这么让你把人送走。朕带不走的东西,也不能便宜了白家。”
……
护卫跳下船,落入水中一番搜寻,却是没有看到人。随从面色难看,又重新回到水里再去寻人,未果。
看着那从水里冒出的侍卫,一无所获。白灼面色难看:“找!继续找!!死了也给我把尸体捞上来!”
侍卫咬牙继续潜入水里。没有注意到此刻躲藏扒拉在船舷处的娃娃。
倾城死死抓住船舷的绳索,一双抓着绳索的小手微微发颤抖,险些抓不住。抓住绳索的手忽地又滑了滑,倾城吓得面色一片惨白,赶忙又死死将绳索抓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朱邪倾尘离开的方向,看着那愈来愈远的岸边,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四周。
忽地倾城眼睛一亮,目光落在了对面不远处一艘正缓慢驶来的货船上面。看方向明显是要驶去对岸。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倾城一双手死死抓住绳索,一脸迫切欢喜,眼眸里满是期待:“快点,再快点。倾城要抓不住了。”
眼看着船就要擦肩而来,这时本是去水里寻人的一名随从忽地从水里冒出来了。正要抬头同自家少爷禀报,忽地无意中却是看见了此刻正死死吊在船外的倾城。只见那瘦小的孩子一双小手死死抓住绳索,眼里的害怕难以掩饰,可面上的期待欢喜也洋溢而出。
随从面色一惊,一喜。赶忙朝上方船上站着的少年一声高呼:“少爷!!少爷!她在那!!!”
船上,白灼看着那从水下浮出的随从。见人一无所获正烦扰之际,怎想这随从忽地指着船下一声惊呼。
白灼眸色一凛,赶忙低头朝船下方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果然看见船外绳索处,果然吊挂着一孩子。那孩子见他望来,一张小脸充满了惊恐害怕,一些惊慌失措。
白灼一声冷笑,居高临下从上方看来,看着池倾城那死死抓住绳索的手,只见人的手此刻已经被绳索的毛刺勒伤可人还是死死抓住绳索不放,只是这般下去也撑不了多久。
白灼冷冷看着人,俯身朝人伸出了手:“把手给我。”
倾城冷冷看着人,摇头。
白灼冷冷看着人,眉头一凛,冷冷收回手立起身子。冷冷盯着人一声冷笑:“不识好歹。你既然这么有本事就这么吊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吊到什么时候。”
倾城抬头盯着人没有说话,咬牙死死抓住绳索,不让自己掉入江里。与此同时赶忙回头看着即将而来的那艘船,只期待这船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
随着倾城的目光望去,白灼扫了眼迎面而来的另一艘船,看了看吊在绳索上的池倾城,自然知道这人的意图。冷冷一笑收回了手,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人:“你以为,我会让你成功上岸?你既然这么想跳江,需得成全你呢。”
倾城面色有些警惕瞪着人,“你阻止不了倾城。”
闻言,白灼笑了,手刀挥了挥。“我若没记错,你们这一族说是天性不熟水性呢。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自己上来,要么我也不介意送你下去。毕竟我要的也只是一具尸体。”
说着便是从一把抓过一旁侍卫身上的佩刀,冷冷看着吊在船外的倾城。
倾城面色凝重难看,死死盯着人。却还是不肯听人的话。“我不怕你。”
“自然。你怕我做何?你怕水。别怪我没提醒你哟,溺死在水里的感觉,相信我你不会喜欢的。”
倾城咬唇未语,眼眸里的坚定却是一如既往。看了看岸边,又看了看船上白灼,倾城坚决不听人的。见人如此,白灼敛眉。
这时方才那艘船已经缓缓驶到倾城跟前,倾城抬头冷冷看着一脸难看的白灼,开始晃荡着绳索要跳上这艘船,白灼敛眉看着人。这时对面船上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忙跑到船边来看看这边是什么情况。
然而待看清那吊挂在船外的女娃娃,这边货船上的人惊住了,指着那孩子有些说不出话来,赶忙叫人呼救。
对岸船上的人一声呼喊,惊得一行人纷纷望去。同时江河这边的情况也惹来了来往船只的注意。在川流不息的来往船只间,一艘货船上,一个孩子率先跑了出来。
本是幸灾乐祸的面上,忽地在看到不远处船上挂着的女娃娃时,少年面色猛然震惊,震惊之余便是难看惊悚。
只见少年朝身后一声急呵,“四哥!!!!!我找到池倾城了!!!”
北辰野惊喜的朝身后一声惊呼,随后身后船舱匆匆走出了一名少年。
少年一身暗紫色锦衣,一张面容冷漠得如同什么似的。正是追寻多日而来的北辰焱珏。
北辰野赶忙一把拽拉过四哥,指着不远处的那艘船上的倾城。
北辰焱珏在看到不远处船外挂着的孩子时,一张面色刷啦顷刻难看。“池倾城!!!!”
吊挂在船外的倾城听到声音,猛然一惊,赶忙回头看去,看见了不远处船上的北辰焱珏。只见人冷冷朝自己看来,面色难看得可怕。
倾城微微一愣,随即小脸刷啦一白,可谓是十分难看,眼眸里顷刻布满了害怕。
四皇子为什么要在这里?!是阿爹让他来接倾城回家的吗?!!不行,倾城不能回家!!倾城要去找阿尘哥哥!!!!
白灼扫了眼不远处一艘船上的少年,目光冷冷盯着池倾城。眼看人就要借助绳子把自己给甩到对边的船上。白灼一声冷笑,俯身冷冷看着人,嘴唇一张一合:“你还真是个麻烦。只是既然做了我白灼的蛊奴,便是别想着回北疆!”
话音方落忽地猛然俯身一把握住了吊挂着倾城的那根绳子。唇角邪勾一声冷笑,手上猛然用力,一把将倾城连人带绳子狠狠抛向空中,朝船上的方向而来。
倾城双瞳猛然瞪大,眼看着就要被绳子给带到白灼那边,倾城看了看手中紧紧握住的绳子。下一刻,竟然毫不犹豫一把扯开了缠住身子的绳子。
整个人挣脱了绳子的束缚,就这么狠狠从空中砸下,终是朝河里落下。
“你找死!!!”白灼见状,面色有些难看,同时也多了一分担忧。扑通一声,半空中那一团小小的身影就这么狠狠砸到了江里。与此同时,不远处河里的那紫衣少年也跳入了河里。
白灼冷冷扫着江面,瞥了眼一旁才刚从江里回到船上的随从。只见人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尚未拧干。
“你,下去把她找上来!”
随从一声是,纵身一跃又跳回了江里。不出所料,这次随从跳下去依然没有找到人。同时也看了看船舷,确确实实没有人。随从只得下去再次寻找。
却是听闻船上忽地传来一句,“看!她在那!”
一行人赶忙看去,只见那紫衣少年此刻已经将人救起,此刻已经带着人回到了岸边的一艘船舶上。
北辰焱珏看着甲板上的倾城,使劲压了压人的胸口,拍着人的脸,不停叫唤着人的名字。只见人毫无反应,然手里却还是死死抓着一支笛子,不肯松开分毫,唯恐弄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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