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你是谁？

“杀！杀！杀！”

        陈零从睡梦中惊醒，从十五岁开始，这个声音出现得愈发频繁。

        “谁？”陈零小心地问到，然而草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陈零开始凝神运功，此时的他已能做到师傅说的如雾如风，五感在这自然无处不在。

        可过一会儿，他缓缓地睁开眼，喃喃自语：“奇怪，没人啊。”

        师傅不在屋内，陈零起身，如往常一般，准备去林中砍柴打猎，想起师傅昨天交待，要把前几日穿过的夜行衣一并拿去洗了，于是伸手带上衣服，准备打完猎后顺便在山泉中清洗一番。

        这十几年在山上的生活，他和师傅居所附近的动物都被抓光了，而动物们也有灵性，知道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住着人，都避而远之，觅食的地方离草屋越来越远。

        陈零施展轻功，在林间悄无声息地穿梭，感知着周边动物的踪迹，飞驰了许久，忽然，他停在一棵大树后面，屏息盯着远处的灌木丛。

        不一会儿，只听见灌木丛沙沙作响，从里面蹿出一只野猪，陈零大喜：“嘿，今天不用吃草药了~”

        他小心地抽出腰间匕首，密切观察着野猪的行动，等待时机。

        这只野猪正享受着从树上熟透落到地面的果子，突然，陈零感觉到了什么，以他为中心的四周，有一群动物正在缓缓靠近。

        “狼群！”陈零一惊。

        野猪也察觉到异常，停止了觅食，抬眼机警地看着前方。

        突然“嗷——”的一声惨叫，只见一匹猛然蹿出的野狼咬住了野猪的后腿，野猪呼地转过身，鬃毛直立，露出獠牙，朝野狼拱了过去。

        这时又有六七匹野狼一齐扑了上去，野猪虽然力大无穷，但面对狼群的轮番攻击，也只能四处乱蹿，白费力气，四周的小树都被撞断了不少。

        野猪像无头苍蝇般乱撞了好一会儿，狼群一步一步地缩小着包围圈，而野猪受伤的后腿也不断地涌出鲜血，渐渐地，它放弃了挣扎，缓缓趴在地上，绝望地等待着狼群的撕咬。

        狼群一拥而上，疯狂地享用着这顿美餐。

        陈零心想：“看来是没机会带走了，只怕一会儿就被狼群啃得只剩骨头。”

        正准备悄然离去，这时狼群中最精壮的那一只突然停止了啃食，抬头盯着陈零藏身的这棵大树。

        陈零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右手紧紧地握着匕首，准备应战。

        只见狼群开始分散开来，藏入灌木之中，慢慢朝自己的方向移动。

        陈零认真地感知着它们的一举一动，突然狼群从四面八方一齐扑出，寻常人若遭遇这场面，恐怕只能坐地等死。可陈零如今已是一等高手，左闪右挡，转瞬已将几匹狼刺伤。

        可狼群似乎越战越勇，陈零知道不宜缠斗过久，只有伤了头狼，狼群才有可能退去。而此时那匹最精壮的狼正朝陈零扑了过来，陈零向后一仰，趁头狼跃过自己头顶的间隙，一刀插入它的胸膛，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狼群见头狼受伤，恶狠狠地盯着这个人类，却也不敢贸然攻击，相持了许久，才哀嚎地逐渐散去，消失在丛林之中。

        陈零不敢怠慢，一直保持着警惕，直到确认危险解除，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本不是嗜杀之人，侧身看着野狼的尸体，说到：

        “狼啊狼，不是我想杀你，只是你要吃我，我不得不杀你了。等我以后被师傅杀死了，也许会和你一样，被抛尸野外，那时你的家人再来吃我，算是扯平。”

        说完，陈零走向那头野猪，想瞧瞧还有没有能带回去的部分。

        只见那野猪半边身子已经被啃没了，鲜血与骨头还有地上的肉渣混合在一起，场面实在不怎么好看。

        这时，陈零盯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是某种原始的欲望在召唤他。

        陈零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一步步慢慢地向野猪尸体靠近，然后蹲了下来，越凑越近。

        “吃了它！吃了它！”

        又是那个声音，陈零猛然清醒，发现自己半张着嘴，已经低头凑到野猪尸体跟前，几乎就要一口咬下去。

        他吓了一跳，腾地站了起来，紧张地环顾着四周，即使是修行多年，身手不凡，此时他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是谁？？”陈零大声喝到。

        “血，骨，肉……  我要吃了它！”

        那声音不答，只是幽幽地念着，仿佛在这丛林中无处不在，无迹可寻，又如同近在眼前。

        “咬下去，咬下去！”

        陈零感觉腹中灼热，如烈火在烧，又有如千万只毒虫在咬，他赶紧闭目运功，有股力量似乎想要破体而出，十分强横。

        纵然此时的他已使出全身功力，可那股力量还是逐渐占据上风。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感到体内有另一股力量缓缓涌出，这股神奇的力量与那强横之力截然不同，如天地之力，甚至有些冷漠地将灼烧感渐渐平息。

        好一会儿，陈零才感觉身体恢复了正常，再睁开眼，四周只听得到虫鸣鸟叫，仿佛那声音和那两股莫名的力量，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最近怎么搞的，莫不是被师傅喂草药给喂中毒了？”陈零大惑不解，抬手把脉，发现脉象并无异常。

        再看时间已不早，再不回去，只怕又要挨师傅的骂，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没心思再理会那头野猪，转身往草屋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会儿到家，干脆问问师傅，别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陈零一边施展地轻功，心里一边默念着。

        “糟糕，要真是走火入魔了，万一和师傅打起来可别伤了他。”

        这些年师傅虽不只一次地想要杀掉自己，可在他心中，师傅却如同亲人一般，尤其是他心中总有一种感觉，师傅杀自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陈零自小生长在这崇山峻岭之间，这辽阔的天地养成了他豁达乐观和不记仇的性子，此时想到可能走火入魔，他担心的不是自己，反而是师傅。

        离草屋还有几里的距离，陈零突然停下了脚步，屏息望向前方。

        溪水叮咚作响，树叶随着山风沙沙而动，远处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可陈零五感超乎常人，他听得清楚，不远处，草屋外有两个人的气息。

        一个是自己熟悉的师傅。

        而另一个人，气息绵长稳定，是个内力深厚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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