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你知道多少
许彻说得轻描淡写，我还是把解决流言问题当做了人生第一大事。
那天下午我发了短信，约杨孟锦到财务部外一处幽静的回廊相见。
我还以为她会百般推脱，至少也要推辞刁难一番才同意，没想她欣然赴约。
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溜出办公室，走到拐角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一抹浅绿的身影杵在回廊深处，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这一边。
明明不在一个楼层，她到的甚至比我还早。
我加快脚步朝她的方向走过去，在她身后不远处站定。
“杨孟锦。”我率先开口。
她转过身，回头看着我不说话。
这时候的她似乎褪下了人前的伪装，一双美眸透着微凉的幽光，樱桃红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看起来倒是突然有了几分许彻冷冷清清的气质。
她不开口，我想到是自己主动约的她便往下继续说道，“最近公司关于我的流言...你知道多少？”
她目光闪了闪，嘴上却十分冷静地反问我，“你和晓宁的流言？呵，你觉得我该知道多少？”
“你果然知道。”
“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我当然会知道。不过这关我什么事？”
我紧紧盯住她的双眼，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蛛丝马迹。
同时嘴里毫不示弱，继续逼问，“是你传的吗？”
她愣了一下，接着噗嗤笑出声。
“白沫，”她笑容里装满了嘲讽，揶揄道，“你是不是准备一遇到问题就把锅推到我身上，我没兴趣就为了抓你的小把柄时时刻刻盯着你。”
“除了你，还有谁会执着地跑去四处乱传关于我的流言。”
“你搞搞清楚，我也没兴趣。再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的话，人家怎么能把矛头对准你？”
我沉默。
杨孟锦的反应太正常，这件事没准真的与她无关。
我低着头沉默思考，在她看起来就像是找错人之后的失态。
她双手环胸，幸灾乐祸道，“怎么，现在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开始害怕了？敢做不敢当，还是...怕阿彻看清你的水性杨花？”
我猛然抬头，“你别觉得可以用这种流言做文章，许彻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她完全没有被我突然拔高的音量吓到，反而像是在看什么搞笑的笑话。
“你干嘛这么心虚？放心吧，我才不会主动把你做的这些脏事告诉许彻，说了还怕脏了自己的嘴。只不过从别人嘴里传到他耳朵也是早晚的事，你自己做好准备吧。”
我语气冰冷又僵硬，“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操心，你只要记住自己刚刚的话管好自己的嘴就行。”
“哼，到现在了你还是这种惹人讨厌的性格。”她无比厌恶地瞥了我一眼。“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皱起眉，“你以为是什么事？”
她眼珠转了转，最后竟然秀气地笑了笑，“没什么。”
我百分之一百肯定她还有话没有说，很可能是关于一件与我有关，而我又根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没准还是大事。
不过我也清楚，就算我直接追问她，她不想说的话，还是不会告诉我。
所以假装没有看懂她的态度中可能暗含的意思，结束了话题。
“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这下她似乎有些生气了，“白沫你把我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每次见到她都无法保持平和的心态，总是不由自主说些不太理智的话。
可这样的解释就像是在认错低头，我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原本还在等我后半句话，等了片刻我还在沉默。
最后，她只能白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快步离去。
她走后，我一步三晃，慢慢地踱回办公室。
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在思考，怎么才能让流言尽早熄灭。
杨孟锦说的一句话很对，在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传遍全公司，最后传进许彻的耳朵。
到那时我和晓宁百口莫辩，一切可能都无法挽回。
走回座位的路上必然要经过晓宁的座位。
我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把知道的流言蜚语向他和盘托出，两个人一起商量对策，路过他身后的时候就不自觉多看了他笔直的背影几眼。
突然感觉到侧方两道强烈的视线，带着探究和不可置信直愣愣打在我脸上。
我下意识抬头，顺着那一侧方向回看过去，对方接触到我的目光，立马挪开了视线。
是两名别组的同事，平日里没什么交集。
我仿如惊弓之鸟，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脚步没停，直接走过晓宁身后，丢掉了在公司里再同他多讲一句话的念头。
我已经极力避免和晓宁的正面接触，谈到工作的时候也是正经危坐，保持一定的身体距离，可公司里的流言还是愈演愈烈。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种本该背着当事人做的小动作已经逐渐扩大化。
三人成虎，何况有这么多人在信誓旦旦地传播、不知不觉中作证。
当大家都觉得一件事十之8九是真的的时候，当着当事人的面嘲讽也就不会被称作多管闲事，反而会被歌颂成主持正义。
在上下班路上，楼道走廊、甚至办公室里，我开始逐渐收获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打量。
每当我用力看回去的时候，对方要么飞快挪开视线当作无事发生，要么给我一个讽刺的笑容，外加一记白眼。
而我也不用再纠结怎么告诉晓宁这件事，因为他知道了。
那天早晨我一到公司，就收到了他给我发的消息。
“中午有空没，聊点事情。”
语气很平静，但我还是马上就想到了他想要谈的是什么。
“好。”我回他。
他给我发了一家店的地址，离公司有一定的距离，想必早就计划好了要避开公司的人。
和地址一起发过来的还有长长一段叮嘱。
“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和我有约，包括欣欣。中午我们分开过去，那边有点远，不行的话你打个车过去，费用我来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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