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呼吸

“大……大叔，你啥时候来的？”
  奥斯塔有些尴尬地开口道。
  “大叔？”
  西蒙嘴角一挑，跳下树来对着奥斯塔的脑门就是一个脑瓜崩，速度之快奥斯塔根本来不及反应。
  “哎哟——”
  奥斯塔怪叫一声，捂着脑袋蹲了下来，愤怒道，“你欺负小孩！”
  “小孩？我看你比山猴子还精！”
  西蒙轻笑一声，随即提起奥斯塔跳上了树杈，开始在密林里纵跃穿行。
  奥斯塔被西蒙提在手中，只感觉自己犹如坐上了一趟720度回旋的过山车，失重感和眩晕感同时向他袭来，他已经分不清天南地北了。
  西蒙提着他奔行着，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然后将奥斯塔丢在了地上。
  奥斯塔完全站不住，啪一下就跪了下来。
  一股反胃的感觉上涌，但因为肚内空空，只能大口大口地干哕。
  缓了一会儿，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总算是消退了，他抬起头看了看。
  只见这里是一片长满野草的开阔地，天上的星光洒下，将一片柔和的银色光辉披洒在了草叶上，齐腿高的野草在微风中摇曳，宛如一片闪着银光的海洋。
  但在视线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阴影破坏了这份静谧与安详。
  那是一只灰色的大型动物，此刻它正趴在地上，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投射出了一片不祥的阴影。
  “灰熊？”
  奥斯塔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生物，那是森林里的一只顶级掠食者，这片草地就是它的领地，平时奥斯塔都是绕着走的。
  以往威风凛凛的灰熊，此刻却静静地趴在那里全无生气。
  一把大剑正插在它瘫软在地的脑袋上，流出的鲜血将它身下的草地浸染地一片殷红。
  “靠！浪费啊！”
  奥斯塔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前去检查熊尸上的伤口，只见流出的鲜血已经快要凝固，顿时痛心疾首。
  西蒙见奥斯塔这副模样，有些好笑：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动物血只有极少数具备腐化抗性的才能卖出价钱。这灰熊只是普通动物，也就那身皮毛值些钱。”
  奥斯塔一听立马掏出自己磨的骨刀开始剥皮，但是这灰熊皮糙肉厚，一刀下去割了半天也没见个口子。
  “嗨呀？老子不信了！”
  奥斯塔眼睛一瞪，顿时狠劲发作，这熊皮今天就非得收入囊中！
  “……”
  西蒙被奥斯塔这一番操作弄得有些无语。
  眼见奥斯塔搞得满头大汗也没割开熊皮，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走上前把奥斯塔提了起来。
  “行了！这灰熊虽然只是普通动物，但好歹带了一丝大地暴熊的血统，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拿着把破骨头刀，能把它皮剥开就有鬼了！”
  奥斯塔的身高只到西蒙腰部的位置，此时被西蒙提在空中就像个小鸡仔一般，还在双腿乱蹬挣扎着喊道：“老狐狸放我下来！我今儿非得拿下它，这得值多少钱呐！”
  “老狐狸？”
  西蒙顿时青筋暴跳，一把将奥斯塔丢在地上，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年纪不大，胆子挺大！”
  奥斯塔被崩得眼冒金星，瘫坐在地上一时间有些找不着北。
  “带你来这儿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这灰熊先放那儿，结束之后有得是时间来处理。”
  西蒙没好气地说道，又把奥斯塔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啊？什么问题？”
  奥斯塔晕晕乎乎地说道。
  西蒙见他站定了，开口问道：“我问你，你是孤儿吧？”
  “？”
  奥斯塔一听这话总感觉西蒙在骂人，心里有一阵说不出的怪异，但嘴上还是老实地答道：“是。”
  “你是被人捡回去喂的吧？那人教过你野外生存的技巧，但是现在死了吧？”
  西蒙又用陈述句的语气继续问道。
  奥斯塔越听越感觉不对味，每一句都像是在骂他，但稳健的天性此时又一次占据了上风，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答道：“您说得对。”
  西蒙瞥了一眼奥斯塔，对他的反应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你想学本事吗？”
  奥斯塔听着脑袋一歪，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算是感谢你提供给我们重要的信息吧。你的天赋很好，在这深山老林里有些浪费了。”
  西蒙撇撇嘴，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是蕾娜的意思。”
  奥斯塔心中闪过蕾娜温婉的面庞，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刺痛，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回忆。
  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大叔你能教我什么？”
  “能教什么？嘿！那可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先教你一个最基础的就够你受益无穷了，你站旁边看好了！”
  西蒙大笑了一声，接着站到草地中心，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奥斯塔敏锐地感知到周围的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这让他不禁地放缓了呼吸，有些紧张地盯着西蒙一动也不敢动。
  他感觉到西蒙的呼吸非常平稳而有规律，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却又说不上来，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睡眠质量非常好的人进入了深度睡眠一样。
  就这样持续了一刻钟，西蒙睁开了眼，说道：“好了，学吧！”
  “？”
  奥斯塔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心中开始怒号：“这就完啦？有没有搞错！你到底教了什么啊！你要教我怎么站着睡觉吗！”
  “学什么？”
  沉默了一阵，奥斯塔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没感受到？没看懂？”
  西蒙有些疑惑地抠了抠脑袋，“你小子看着挺机灵，怎么学东西这么笨？”
  “？”
  奥斯塔顿时感觉到无语是他的母语，差点没忍住就要使用祖传国粹和西蒙展开对线。
  这时西蒙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道：“哦对，你是野人，不懂那些基础理论，看不懂也正常。这样，你站过来。”
  我看你才像野人！
  奥斯塔心里怒骂了一句，但在稳健天性占据上风的情况下，面上依旧是无悲无喜，老实地走到了西蒙的身边站定。
  “把眼睛闭上，尽你最大的可能放平稳你的呼吸。”
  西蒙将手搭到奥斯塔的肩上，沉声说道。
  奥斯塔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将自己的呼吸放缓，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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