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收获

沃尔夫一瘸一拐地牵着“矮犬”走在队伍前方，时不时摸摸干瘪的肚子，心中满是烦闷。
  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猎物收获了，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让他眼冒金星。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去采摘那些看似诱人的植物果实——这个队伍中没有人具备分辨植物中腐败毒素的能力，因此不到迫不得已他们不会对这些植物下手。
  “希望今天能有收获，要不然真得饿死了。”
  沃尔夫看了看在前方领路的矮犬，心中颇为苦闷。
  “扑通——”
  这时后方突然传来有人跌倒的声音，沃尔夫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个子跌倒在路边，气喘吁吁地道：“老大，我实在饿的走不动了……”
  这时旁边的另一个瘦高男人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半块脏兮兮的劣米饼。
  那是一种用泥土混合着劣米做成的土饼，这种饼类似于蓝星闹灾荒时期利用“观音土”做成的充饥物。
  奥斯塔曾经跟着老头做过，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他宁愿吃充满苦味的生肉也不想吃这种饼。
  瘦高男人将劣米饼递给倒在地上的小个子，结结巴巴地说道：“老三……你……你先吃我的……”
  小个子眼中一喜，接过劣米饼塞进嘴里就开啃。
  沃尔夫看着这两人心中不禁又是一阵烦躁起来：“两个废物！这么点路就走不动了？老子瘸着条腿都比你们走得快！”
  一听老大骂人了，瘦高男人吓得一缩，低着头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小个子则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将啃剩下的一小块劣米饼往前一递，小心翼翼道：“要不……老大你也吃点？”
  沃尔夫眉头一抽，强忍住了踹人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伸手到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块劣米饼，然后掰出一大半丢给了瘦高男子，恶狠狠地道：
  “赶紧拿去吃了！这已经是最后一块饼了，今天要是还找不到猎物老子把你们两个废物宰了下锅！”
  瘦高男人手忙脚乱地接过饼，又掰了一半递给小个子，才自顾自地啃了起来。
  沃尔夫看了看狼吞虎咽的两人，突然叹了口气，又把手中剩下的小半块饼丢给了早就在一旁摇尾巴的矮犬，后者一跃而起将饼叼住，几下就将这小块饼咬碎吞下，又晃着尾巴将地上掉落的残渣舔了个干净。
  沃尔夫看着吃了一嘴巴草叶和泥巴的矮犬，喃喃道：“你这条癞皮狗，争点气啊。今天再没收获咱们三兄弟可真要饿死啦！到时候可别怪老子心狠把你宰了吃狗肉……”
  矮犬围着沃尔夫转了两圈，又朝着一个方向嗅了嗅，轻轻叫了两声调头开始往前方的树丛中跑去。
  沃尔夫见此心头一喜，赶紧招呼自己两个弟弟跟上：“赶紧吃完跟上来，迷路了可别指望老子救你们！”
  三人跟着矮犬跑进了树林的深处，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草丛突然动了动，一个鬼鬼祟祟的光头借助密林阴影的掩护跟着他们一路钻入了密林中。
  走在前方的矮犬不停地在空中嗅着，带着三人来到了一片野草丛生的矮坡处，突然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兴奋的吠声。
  沃尔夫心中一喜：“这是有货了！”
  只见矮犬开始压低身体近似匍匐般前进，悄无声息地钻入了一片高大的草丛中，沃尔夫赶紧单手下压示意身后的二人小心潜伏，紧张地注意着前方被荒草掩盖的矮坡。
  过了片刻，荒草丛中突然传出一阵草叶被翻折的声响，伴随着一阵吱吱乱叫和几声犬吠，几只小兽慌慌张张地从草丛中蹿了出来。
  “狐耳猫！”
  沃尔夫见这几只小兽形似狐狸，通体雪白，心中顿时喜意更浓——这可是集镇上卖得最紧俏的猎物之一。
  而它之所有这么受欢迎，主要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它们能初步分辨植物中的腐败毒素。
  经过训练的狐耳猫能帮助人类寻找未受腐败侵蚀的植物果实，甚至还能帮助耕种的农人们筛选出被毒素污染的农作物。
  其二是它们对腐化病有着极高的抗性，且以虫豸为食。
  ——携带腐化毒素的病害虫一直农场主们的心头病，而狐耳猫正好是这些害虫的克星。
  除开这两个原因，狐耳猫还浑身是宝，它们的血和抗毒腺体可以入药，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腐化病的扩散。
  而它们的皮毛也是这片山脉中为数不多的可以作为装饰物流入贵族市场的好东西——由漂亮的狐耳猫皮毛制作的装饰物一直是城里贵妇人们的心头好。
  “哦，美丽的幸运女神！我是您最忠实的信徒！”
  沃尔夫乱七八糟地比划了一通也不知道是哪个宗教的手势之后赶紧爬起身来拨开草丛循着犬吠而去，终于在矮坡后的一片低洼处找到了矮犬咬住猎物的地方。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狐耳猫被矮犬精准地咬住了脖子压在地上，身子软趴趴的，眼看是进气儿没有出气儿多了。
  沃尔夫颤巍巍地走上前去，从狗嘴里将这只狐耳猫扒拉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
  除了脖颈处的一处深可见喉管的咬痕，全身的皮毛并没有明显的破损且整体毛色纯净，几乎没有杂色——这样的皮毛往往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上等货！”
  “你可真他娘是条好狗啊！哈哈哈哈！”
  沃尔夫越看越是满意，心情大好，伸出手在狗头上搓了搓。
  “汪唔  ——  ”
  矮犬颇为欢喜的摇了摇尾巴，接着又用鼻子在一处凌乱的草丛处拱了拱。
  沃尔夫见此精神一振，凑上去将那处荒草扒开，只见三只巴掌大的狐耳猫幼崽正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哦——美丽的幸运女神！您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最美丽的，最慈爱的……神只！沃尔夫永远是您最忠实的信徒！”
  沃尔夫情不自禁地模仿起了那些来集镇上布道的传教士，枯瘦如柴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一通。
  他将三只幼崽从草从里抓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用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包起。转头对着赶来的一高一矮两个弟弟兴奋地说道：
  “今儿个咱三兄弟发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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