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云熙身体渐好，他便带着东方舞来到了然所居的清心寺。
“本座就送你到这了，你自己进去。”
“哎。”东方舞拉住欲走的夜云熙，“你就这么走了，就不管我了？”
“大姐，你看清楚，这里是寺庙，我是妖。”夜云熙甩开她的手，“你这是想我死得早一点吗？”
哪知她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你是妖王，怎么可能会害怕佛门之地。”
“那天那个和尚身上的佛光就压得本座喘不上气，如今你还要本座进去寺庙，你是想谋杀本座吧。”夜云熙说完，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本座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你要本座进去，想得美。
东方舞噘着嘴坐在寺庙的门口，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忐忑，踌躇一番后才敢进去。
“师父，那妖怪就在我面前，她，她……”话还没说要，便又哭了起来，“师父，你救救我们吧。”
妖？哪来的妖怪？东方舞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原来人都在这里，怪不得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可有看清楚那行凶者的脸？”
了然！是他的声音。
“是个姑娘的装扮，长得极美。”
东方舞没管旁人，跑上去，开心地拉着他。
“就，就是这个样子。”一位妇人发抖的手指着东方舞，声音发颤，“那个吸食人血的妖怪就是她。”
东方舞一脸茫然，她摇头。
“各位，这位女施主定不会是那行凶的人，小僧与她相识。”
“了然师父，你别被她给迷惑，我听说妖是会迷惑人的，昨晚我看得真真的，她便是那妖怪！”
“好了，既然寺中有弟子与这位施主相识，本寺也不能袖手旁观。”一位白胡子的和尚看起来极有威严，“我们不能因为样貌便定了这位施主的罪，倘若官府的人查出此事确实与她有关，本寺定不会包庇，各位施主便先回去，待官府查出再说。”
众人一听，住持都这么说了，虽有不甘心，但也都散了。
住持看了一眼了然，摇摇头也走开，现下只剩下东方舞，了然二人。
“带我去看看受伤的人。”
了然有些惊讶，她一个小姑娘遇到这种事竟然不害怕，还想去看看。
“这不是闹着玩。”
“我要去，我兴许能做点什么。”看着东方舞不依不饶，只好带着她去。
寺庙的背后躺着五个男人，个个脸色惨白，脖子上有两个清晰的血窟窿，有指甲盖大小。
“全身只有这个伤吗？”
了然点头。
果然不像人所谓，这两个血窟窿像极了蛇咬过的痕迹，会是夜云熙吗？
不可能，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再说了他只吸食妙龄女子的精气，这些都是一些男人，他看不上的。
对了，都是些男人，大部分只有女妖才会吸食男人的阳气，可这些男人都被吸干了血，妖一般很少吸食人血。
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是妖，而是有了修为的鬼魂，鬼若想长时间留在人间，那就得用男子的阳气来压制自己的阴气。
“小舞，你在想什么？”了然见她出神。
“不是妖，是魂，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往生者，鬼。”
了然惊愕：“你，你说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一开始你就要装作不会说话，到了妖界，你竟还能相安无事地离开。”
“你怀疑我？”东方舞有些不满，“难道你以为我才是杀人凶手？”
“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不明白，你有什么不能与我说，你什么都知道，却要我做一个傻子。”
“我日后再与你说。”
了然见她目光躲闪，有些生气，但也没再多问，只是转身回去。
“了然。”
“我给你收拾间房去，你先将就一晚。”
看着他的背影，东方舞觉得心中内疚得紧。
日落，了然拿了一些食物给她送来。
“寺中都是一些粗茶淡饭，你将就一些。”
“你还在为今日之事生气？”东方舞问。
“这是你的事情，若不想说便不说，我不强求你，今日是我唐突了。”了然笑了笑，“你吃完就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你等等，若我是妖怪，你还会理我吗？”
了然看着她，些许宠溺地笑道：“你呀，就算是妖，也做不了祸国殃民的恶妖。”
“我原是神仙！才不是妖呢。”东方舞撅着嘴说，“我下凡来是为了，为了历劫的。”
历劫？这，应该算是历劫吧。
“神仙？”了然不是不信，他只是有些惊讶。
“你先坐下，我细细与你道来。”东方舞拉着他坐下，“我下凡之时没有喝孟婆汤，所以没有忘却前尘，可今世我不能说话，若说了话便会乱了别人的命数。”
“真，真的？”了然半信半疑，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说话也不知信不信得过，可当时她在那个妖界之地所发生的事，是真的。
“你不信？”
“那你为何还与我说话？”
“你怕乱了你的命数？”她问。
“那倒不是，我到认为，所有的相遇都是佛祖的安排。”
“别傻了，佛才懒得理你呢。”
了然失笑：“那你说天上有什么。”
“天上自然什么都有，什么上古战龙，神鸟凤凰，还有星宿阁两旁的风声木，若结了果，一有风，便能听到清脆的铃铛声，还有月宫中的月桂，花香四溢，用月桂做出来的糕点最好吃……”
看着东方舞滔滔不绝的模样，了然只觉得若能定格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那天上可有佛祖？”
“佛当然是有的，不过他们古板至极，不问世事，除了元音佛祖，我没见过其他的佛，他们面子可大了，就连天上的天帝天后也请不来他们。”
了然兴奋极了，拉这她的手，激动地问：“世上真的有佛，那我每日参禅念经他们可听得到？”
“他们忙着普度众生，估计没时间。”
“可我相信心诚则灵。”
东方舞笑着说：“佛门如此枯燥无味，也不知你为何喜欢，不过我们天家倒是好玩得很，比如一年一次的蟠桃盛会，可热闹了。”
“瞧你这得意忘形的模样，这盛会又不是给你办的。”
“自然不是，嘻嘻。”东方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等有机会我带你去天上，去听风声果的声音，还有，去种月桂。”
“为何要种月桂？”
“自然是因为我喜欢桂花。”
因为当年她弄断了月宫中的月桂，嫦娥仙子一年不许她碰，所以她偷偷地移了一株月桂在月老的姻缘阁，因为月老的姻缘树的红线已经满了，他找不到地方挂，就挂在了自己种的月桂上，若能和他一起在再种一株也好，或者和他挂红线。
“好。”
“真的！”东方舞兴奋地差点跳起来，“那说好了，以后在天上我罩着你。”
“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待事情平息之后，你再罩着我吧。”
东方舞笑嘻嘻地点头，然后目送他出去。
窗外的黑影看着两人，血色红唇微微勾起：“先等你与这和尚快活两日。”
“主上。”一女子跪在那黑影面前，一抬头赫然呈现出来的竟是东方舞的脸。
“今日不必有所行动了，等我命令。”
“主上，这换脸之术只能维持三日，主上在授予我一些真气吧。”
那黑影冷哼了一声：“吸食了那么多人的精气，你还想如何，莫不是想让我把你再关回第十八层地狱？”
那女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若我将你私放我出来的事告诉冥王，主上，怕是冥王也不饶你吧。”
“你！”黑影转身，“罢了，给你。”
女子迫不及待地接受黑影的真气，在地狱中差点消散的魂终于稳固了。
“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就算我不能让你投胎，但我至少能保你不魂飞魄散。”
“多谢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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