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早朝
清晨，又是晴朗的一天。
但是皇帝却一晚上没睡着。
其实昨晚在御书房的时候，他还是挺困的，但是，直到他手被绑上，跟暮逸睡在了一张床上之后，他一点困意都没了。
要命了，当时为什么要叫他，还不如在御书房睡着算了。
言晟清顶着一好大一圈的黑眼圈，起身洗漱完毕。
“陛下看起来昨晚是没睡好吗？”
暮逸坐在桌边问道，他早早就起来收拾好了，殿内也没有别人，他就坐在这里喝起了早晨的第一杯水。
相比于皇帝的一晚上没睡，他就睡得很好了。
精神抖擞的坐在桌边，阳光的光晕洒在他身上，一举一动都优雅美观，看得人是自愧不如。
“朕很好，不必担心。”
言晟清勉强笑了笑，他当然不会承认，洗漱完毕后，他也学着暮逸的样子，坐在桌边喝了早晨的第一杯水。
“陛下不去上朝吗？”暮逸问道。
这一问，一下问道言晟清的心事上面了，他已经对这事情害怕了两天了。
以前他看电视剧的时候，看皇帝上早朝，底下都是站着一堆朝臣，问着各种刁钻的问题，但是龙椅上的皇帝都能一一解答。
但他不是啊！他连一个人都不认识。
昨天在御书房看了一天的奏折，虽然对各个处的要命大臣名字有了印象，但是他完全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要是一会上朝的时候出了丑，那得有多尴尬。
言晟清故作镇定的放下茶杯，笑说道：“这就去。”
早死早超生，反正迟早都得面对。
而且他的目标不是为国996吗！只有早点基建接盘子，才能保证三年后自己不会像历史上燕荒帝的命运一样，被自己的亲哥哥，前太子，一剑捅穿在龙椅上挂掉。
不过他又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问道暮逸：“那你一会在哪？”
“我？”暮逸漫不经心说道：“当然还是跟在陛下的身边了。”
言晟清听后立刻否决了：“不可能，朕那是去上早朝，都是国家机密，你怎么能在跟前！”
暮逸听完白了眼，非常不屑道：“能有什么机密。”
然后他反问道：“难道陛下放心我待在外面吗？就算陛下放心，臣也不放心。”
言晟清现在非常后悔，他觉得自己给自己真的找了一个超级大的麻烦。
“好，那你跟在朕身边，但是，一会不许说话！一个字都不许说！”
他妥协了，但是他发誓——
二个月！他一定要利用这俩个月，先把皇宫内的细作全部揪出来，然后想办法把这个刺客给做掉。
待他换上厚重的朝服，坐上轿撵，进入紫宸殿，大臣们已经站列好，等候多时了。
坐稳龙椅后，群臣纷纷行礼起身，接着小李子大喊一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言晟清这才向底下的群臣仔细的看过去。
年纪一个一个的比他都大，年轻一点的看起来也已经不惑之年了，而年长一些的，看起来都已步入花甲。
天啊，一会要是他们真刁钻起来，他自己一个20来岁，还没大学毕业的小年轻能说得过吗？
这时，一位大臣站了出来了。
“启禀陛下，珧州县令近日听闻陛下圣体欠安，特拖臣向陛下献上玉兽玛瑙杯一盏，秘色玉瓷盘一套，还有侍妾三名。”
“……”
前面的都还好说，后面的侍妾是什么！
都知道他圣体欠安了，还给他送美人，这是嫌他挂的太慢了吗？
珧州县令是吧，他确实有些印象，昨晚看的请安折子里，马屁拍的数一数二的那个，差点没给他看吐了。
但底下群臣听完居然没有质疑，听完那大臣的话，纷纷都附和起来，“不愧是肱股之臣啊，赵尚书和珧州县令的曹大人有心了，我等还要多多学习啊。”
皇帝：“……”
你们都怎么回事？不应该反驳嘲讽一下他俩吗？
这个赵大人？就是那个户部尚书赵朴吧，他的奏折言晟清还是有一些印象的，昨天奏折里拍马屁比较恶心的几本里就有他的一份。
他忍了，珧州县令是吧，户部尚书赵朴是吧，迟早办了你俩。
“朕知道了，还有大臣要上奏吗？”言晟清问道。
赵朴：“？？？”
怎么回事，例行的夸赞奖赏呢？
接着又有一名朝臣站了出来，然后说了比刚才那个姓赵的还要肉麻的马屁，说完还挑衅的看了赵一眼。
皇帝：“……”
他突然想起了刚才上朝前，他义正言辞的对暮逸说，早朝都是国家机密，不是谁都可以听的。
然后暮逸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他说：“能有什么机密。”那表情还特别轻蔑。
一场早朝下来，言晟清已经被彩虹屁快淹没了，什么样的马屁都有，但就是没有一个实际的。
而刚上朝的大臣们比他还要郁闷。
宫道上。
“哎，孙大人啊，今日的早朝是怎么一回事？”
赵朴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问着身旁的同僚，工部尚书孙安平，那愁苦的样子让人以为是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一样。
而孙安平想的就比他多一些了。
今日早朝，看先由赵朴例行夸赞之后，然后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并没有无脑跟风，而是选择了观望，一言不发。
他总感觉皇帝今日看起来……比之前稳重了一些。
孙安平笑了笑，道：“赵大人莫恼，许是今日陛下心情不好，等过几日就好了。”
“或者，陛下可能是在等一些忠心朝臣的……”
孙安平言语未尽，但赵朴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连忙笑呵呵的拱手说了句受教了，就回去继续准备进献给皇帝的礼物了。
孙安平望着赵朴渐远的背影，心中暗道蠢货。
要不是这姓赵的家中有几分臭钱，会拍几分马屁，凭他又怎么会做到户部尚书的位置，跟他平起平坐。
不过现在，还是先让这蠢货去帮他探探路的为好。
此时，长宁殿。
言晟清一下朝回来就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
他正在深思，是他的错，是他的期望太高了，早朝时才会有这么大的落差。
所谓期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
“你今天不去御书房批奏折了吗？”
暮逸在旁边一副悠哉的样子问道，刚才早朝的时候他也在，听完全程的他对刚才的朝会情况没有一丝的意外。
“你之前就进过皇宫偷听过朝会？”言晟清疑惑问道。
没办法，暮逸对刚才那样离谱早朝好像早有预料，他又不是什么朝中大臣，所以言晟清认为，只能有这一种解释了。
但事实往往比他想的还要离谱。
“呵，那样早朝还要我去专门跑去偷听，我是得有多闲？”暮逸轻蔑道：“京城内几乎人人都知道陛下的早朝是什么样子，只要马屁拍的好，不愁不升官发财。”
皇帝：“……”
是他自恋多虑了。
“陛下，礼部尚书廖大人在外求见。”小李子的声音传入殿内。
礼部尚书？
言晟清心想，他过来干啥。
言晟清思索了下，抬眼对暮逸道：“你先回避下。”
“为什么？”暮逸否决道。
“你没觉得你在这块很扎眼吗？”
“哼。”暮逸轻哼一声，没有在多说什么，纵身一跳到了房梁上面躲了起来。
“……”
言晟清有些无语，回避也不需用到房梁上去吧。
见暮逸并不想下来，他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对门外道：“让他进来吧。”
“参见陛下。”
廖绍一殿内，言晟清就看见他手上拿了折子，顿时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丝的希望。
这难道就是隐藏的肱股之臣？
“快起。”皇帝问道：“廖大人是早朝上有什么忘记跟朕说了吗？”
“回陛下，是有关于万寿节的安排，臣已经弄好了，请陛下过目。”
原来是万寿节……
没想到刚穿过来就快到万寿节了，那不是就是皇帝的生日吗？
这么巧，居然跟自己的生日是一天。
看着手里廖绍上呈的内容，琳琅满目，言晟清心中不禁暗叹，这也太奢侈了吧。
光是菜品，每桌都有不下三十道，且在不说那些子的美酒金樽佳酿，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饕鬄盛宴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燕荒帝应该是燕国的第三任皇帝吧？本来应该是好好基建的年代，可现在居然这样奢靡。
就按现在这样规格在继续下去国库里还能有钱吗？
不行，他有空得去看看国库的账本了。
言晟清本来想问面前的廖大人，你这样安排，户部尚书看过了吗？他没跟你打起来吗？
不过后来他又想到，户部尚书好像是那个赵朴，那个早朝上第一个开头拍马屁的，奏折上言语腻乎，最会溜须拍马的人之一。
是他多虑了，户部应该是很开心的。
言晟清抬眼一瞧就看见了廖绍那一副笑眯眯讨好的表情，他顿时就把要婉拒的话给咽回去了。
想想他穿的是龙傲天，又不是什么小跟班。
皇帝就应该有皇帝的亚子。
他抬手直接就把手里的礼单全部扔到了廖大人的脸上，一副威严又嚣张的样子说道：
“什么垃圾东西，就这安排也能配上朕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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