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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争论


  演出结束了,不算好也不算坏。传统相声本来和现代人的生活节奏、理念不很一致。如果用门票收益和热烈程度衡量,只能说演出不理想。

  表演结束后,小侯为了感谢大家的帮助,请王丽、袁晨、冯子明吃夜宵。

  冯子明帮王丽搬过可乐,他去约王丽。

  王丽下班要10点半才下班,小侯、冯子明、袁晨走到大街上等她下班。

  月亮是个大圆盘、亮,秋天晚上的风有些凉,三个人站在胡同口的大杨树的阴影下下闲聊。

  小侯:“谢谢,两位哥哥,今天要没你们帮助我肯定演砸了。”

  “你这还没演砸呢,都这样了,差点打起来。”冯子明不屑的说。袁晨在黑暗中扯了扯他的衣服。

  冯子明根本不在意,还说:“大家都不爱听你的相声,相声就是个产品,最大的核心就是要逗乐,不逗乐,就啥别说了。”

  “传统相声就是这样,多少人沉淀下来的东西。”小侯有的无奈。

  “客户不接受的产品,就不是好产品,就算是一万年,又咋样呢?”冯子明踢了一脚杨树,几片树叶落下,他看了看:“这个树要是没根,早就死了。”

  “你对我说的相声不满意,为啥硬刚那个光头呀?”小侯反问。

  “别误会真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维护演出秩序,才怼那个大光头的,我也不喜欢听你的相声。都是老一套,车轱辘话。”冯子明怕袁晨再扯自己的衣服,把袁晨推到一边去了。

  “我问你,你这个相声卖票都困难,你指啥吃饭呀?你是专职说相声,还说兼职的?”冯子明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我是卖保险的,说相声是业余的。传统相声的主要特点是结构,一个完整的故事结构,把人物树立起来。。。。”

  小侯还要说,被冯子明打断了。

  “我不听你讲课,讲空的理念没用,你就说你能不能把人逗笑了,怎么研究结构,怎么立人物,那是下面的事情,观众只看台上的表演。要拿结果说话。”

  冯子明和小侯互相斗嘴。

  “咱们是等王丽出来吃夜宵的,你们别吵了,说的都不是一个角度,鸡同鸭讲,有意义吗?”袁晨制止二人。

  随着一串高跟鞋踩地面的“咔咔”声,王丽来了,她轻轻给了冯子明一拳,“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小侯抢着说:“我请客,感谢你们三位帮我撑场子。”

  王丽说:“没啥可谢的,这都不叫事儿,那人瞎搅和,本来就是他不对。”

  袁晨说附近有个店可以吃烤串喝啤酒,咱们去坐一坐。

  四人出胡同向南走,过马路,到了一家小店,店面不大,有十张桌子,快11点了,店里只有两队情侣在吃串。四人选了靠窗的桌子。胖胖的女老板走过来,小胖手里拿着一块破抹布,象征性的擦了擦桌子。

  羊肉串、鸡肉串、鱿鱼,蔬菜,骨肉相连、啤酒。小侯也不顾是否能吃完,擅自点了各种串,多点菜就是他表达感谢的方式。

  王丽喊老板拿一碟辣椒面和一碟孜然,是个重口味的姑娘。

  她拿着两根筷子,利用杠杆原理,把四瓶啤酒的盖子都启开了,帮大家倒酒。

  “一晚上没喝水,我要渴死了,你们也喝。”她自己大口喝啤酒。“老板快点把串拿上来,都喝上了,怎么还没有烤好呀?”

  “这就好啦。”老板坐在柜台后面回话。

  “小丽”袁晨有意称呼小丽,拉近关系,“你还真有气场,刚才把那个大光头给镇住了。”

  “看节目的啥人都有,不爱看瞎闹,叫倒好的,常事,我也是给逼出来了,不横点不行。再说他们也不敢真闹,我们老板马叔在这一片也有点名头,不好惹。”

  小侯面带微笑,看着王丽。他听其他演员说有几次,场子里有人闹事,都是王丽给安抚下来的。

  “你们的听众都不尊重传统艺术吗?”冯子明略带嘲讽的说。

  这话搞得小侯的笑脸马上变得严肃了,他不高兴了。

  王丽:“老板你这烤串上不来,先来一盘煮花生吧。”

  老板很神速的拿来一盘水煮花生米,放在桌子上。“正烤呢,马上就好。”

  “我们是餐饮娱乐场所,传统艺术和涮羊肉是两个行业,没办法对接,我们也没那高度。客人是来吃喝玩乐的,不是弘扬文化的。”王丽说。

  王丽讲话实在,深得冯子明的认同,冯子明拿过王丽手里的空杯,给她倒啤酒。“就是,我就烦没事瞎咧咧,给自己拔高的人。”

  袁晨问王丽:“你们老板为什么要搞曲艺表演?”

  “马叔是老北京,搞演出就是自己玩一玩,不为挣钱,每周一次演出,就是图个乐儿。票钱都给演员了,我们饭馆一分钱没拿,还免费出场地。”王丽解释。

  “今天的事情也不能赖小侯,观众现在就这个习惯,听相声就奔着逗乐来的。”袁晨表达自己的看法,也顺便安慰小侯:“你们知道郭德纲演相声剧的是吧,在北展。”

  王丽和小侯知道此事,冯子明2011年还在国外留学呢,不知道此事,他要求袁晨说说。

  那是2011年夏天,在北京展览馆的剧场。德云社全体人马上演了一场《中国相声史》。

  袁晨也现场去看演出了。他认为相声剧《中国相声史》,其实是郭德纲最成功的作品。

  可惜的是台下的观众们居然不满意,尤其是年轻的女观众们,在看到这个相声剧的时候,完全傻了,还以为郭德纲这说的不是相声,在台下窃窃私语,到后来,观众们愤怒了,他们感觉受到了欺骗,他们也不理解台上的演员们在做什么。大家都在台下起哄:“下去吧!”场面一度很混乱、尴尬。

  袁晨当时坐在前排,主要是中后段台下的观众出现哄场现象,声音之大一度连演员的台词都听不清。演员们在台上完全没法表演了。最后登台的郭德纲,无比的愤慨,在台上面对几千观众发飙。但是在袁晨眼里这是他的无奈之举。

  后来的郭德纲,大概是被市场、被票房压制了,他更多的关注如何逗乐观众。

  最后袁晨说:“市场经济,现金为王,传统文化和观众的喜好很难兼顾。”

  说到这里,袁晨想到在茶博会上武老师与林总对待茶文化的不同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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