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观众的问题

　　袁晨拿着话筒快步回到舞台上，走向武老师，武老师看到袁晨向自己走来，他把两臂抱拢，脸也扭到一边，用身体语言告诉袁晨自己现在不想回答问题。

　　袁晨一见，只好改变方向，直接走向林总。到林总面前，袁晨说“我们请文化方面的专家，林总谈谈。”

　　林总看到了武老师的态度，站起来给大家鞠躬，接过话筒，说：“我只是一个文化工作者，问题比较大，武老师不能回答的话，我说一点我的看法。”

　　武老师被林总的话激起来了，松开抱拢的双臂，举起右手，用在酒吧里面招呼侍者的方式，示意袁晨他要先发言。

　　林总一见，把话筒给了袁晨，袁晨又走向武老师，终于武老师又获得话筒和发言权。

　　他坐在沙发上，翘着脚，左手很放松的拿着话筒。

　　武老师声音浑厚，给人感觉是权威，他说“古代茶文化是瑰宝，我们要有恭敬心，不能以有用还说没用衡量传统文化，现在的人出于功利心的角度看待茶文化，所以传统文化岌岌可危。这是要不得的。我在申报茶文化非遗传承人，也是为中国茶文化的做一份贡献。”

　　刚才提问的小伙子站起来，他手里也拿了一个话筒，也不知道谁给他的。

　　“这位老师，你根本就没有回答问题，你在教训大家吗，再者茶不是日用常之物吗？怎么不能讨论用处？”他直接打断武老师的话。他讲话态度冲，且连续反问。要互怼的架势，听众都关注下一步的发展，会不会矛盾激化。

　　袁晨怀疑这是王雪峰有意安排的，要给武老师一些难堪，王雪峰是商人，他花钱请来武老师，要物有所值，要消费武老师的名气，否则就没有必要花钱了。

　　王雪峰安排人怼武老师，产生冲突和矛盾，才有新闻价值、才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这样的视频放到网上才有流量。

　　袁晨要打个圆场，说：“刚才武老师说的社会现象也存在。我们这里是论坛，每个人都可以从不同角度发表看法。”

　　“茶文化是整个中国人的，你自己申报传承人，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大家？”小伙子继续说。

　　武老师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坐直了身体，刚才放松的状态倏然不见了。

　　平时听到的大多是赞美之词，今天被当众指责，而且嘉宾席上还坐在其他专家和自己的学生，武老师很伤面子。社会声誉是他最看中的，是他在圈子里混的资本。

　　袁晨看到听众席上很安静，聊天的、看手机的现象没有了，也没人离开，人们好像在更喜欢看冲突。

　　刚才是武老师的说教，没看头。现在是互相较量，人们关心胜负的走向，都提起精神看“比赛”。

　　武老师被小伙子问蒙了，他被捧得太久，像个没经过风雨的孩子，一旦有阻力，则不知道如何应付。现在他不知道说啥好。

　　林总赶快走到武老师身边，从茫然的武老师手里夺走话筒。

　　“时代不同了，有用这件事情的范围也在变化。神农发现了茶的药用价值，茶就是草药，这是有用。后来，但三国时期，用茶接待客人，也是有用。现在我们也是以茶待客。接待客人的用处延续到今天。”袁晨分散话题。

　　林总帮武老师化解冲突，武老师不领情，他认为林总的给出的答案水平太低，就抢回话筒：“没有用就是最大的用处。世风日下，都是实用主义，基础学科没人搞了，茶文化没用，也变成了附属品。”

　　武老师错误的这里当课堂了，课堂里他对学生有决定的权威，这是面对各界人士组成的听众，他的权威失效了。

　　“要是没有用，神农就不会发现茶叶，推荐给人们了。这位武老师，请问如果你推崇茶文化没有用，你是研究茶文化的，你自己有用吗？”小伙子把武老师置于矛盾之中了。

　　“你怎么这样讲话，年轻人。茶文化怎么没用？”武老师。

　　“你挣讲课费，出场费，对你自己有用，对比自己家里有用，但是对我们没有用。这就是事实。”小伙子。

　　观众席里响起了掌声，只有二十几人在鼓掌，声音不大，武老师听来很刺耳。他攥紧话筒站了起来，走到舞台靠近观众席一端，他可以居高临下，压制对方“火力”。

　　一个矿泉水瓶子飞了上来。他急忙躲闪。

　　武老师：“你们年轻不懂事，文化要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如果不接地气，肯定就毁在你手里了。”小伙子。

　　武老师：“你是不是来捣乱的，保安，。。保安在哪里，赶快请这个人出去。”

　　武老师忽然发现，观众席上还有一个人举着摄像机在拍摄。

　　他指着摄影师、质问：“你不要拍了，你要干什么？”

　　“你为什么害怕摄像，视频放到网上去，不是在帮助你宣传吗？你为什么害怕？”小伙子问。他连续使用“害怕”这个词，给武老师施加压力。

　　一个举着相机的人，跑出来，拿着对着武老师愤怒的脸拍照，闪光灯很刺眼，武老师用手挡脸，“你他妈的干什么？”他嘴里骂人了。

　　观众席上，有的开始用手机摄像，有的拍照，直接发朋友圈。嘉宾席上的几位专家，没想到出现这样的场面。

　　武老师的一个男学生，起身走向发言的小伙子，上来抓住小伙子的拿话筒的手，似乎要制止他的挑衅。两个穿制服的保安，冒出来，从背后抓住武老师的学生，把他带出会场。

　　至此袁晨全明白了，让武老师上台、提问的小伙子、冒出来的保安、都是王雪峰安排的。最近武老师在竞争茶文化研究会的正会长职位，与此有关。

　　大厅里，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这帮人是不是平时就有矛盾，今天在这里大爆发？”

　　“以前参加论坛都是没见过这样的。”

　　“今天好看，打起来了。”

　　场面接近失控，袁晨拿着话筒，大声：“大家安静，请听我说。”

　　无论台上还是台下，每个人都在讲话，没人搭理袁晨。袁晨来到听众席，把话筒放在一张桌子上，举起一把椅子摔倒地上，“啪”的一声。如此过激举动，使整个会场安静了，所以人都看着袁晨。

　　袁晨拿起话筒，说：“大家刚才不是问，古代茶文化对今天有什么影响吗？这就是影响。”

　　茶文化都是温文尔雅，闲适生活的。当众摔摔打打和茶扯不上关系的。

　　“咱们都知道唐代的陆羽写了《茶经》，。。。。”袁晨边说边走上舞台。

　　“陆羽从小是孤儿，在寺庙里长大，长大后遇到安史之乱，生活不安定，他克服各种困难，才写出《茶经》，我自己也做茶的工作，坚强就是茶人的精神，这一条就对今天的我们有用。”袁晨说。

　　“其他任何行业，都需要坚强，打仗的士兵更顽强，你的说法片面。”有人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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