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回家5
别嫌麻烦，通往幸福的路途没有一种是容易的——2014/11
“木木姐姐、木木姐姐？”
小涵脆生生地唤她！
她的思绪便渐渐转回到眼前小人儿的脸上！
小涵面露伤心，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木木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小涵啊？”
轻声探询！
“怎么会！”
她柔声回应。
小涵脸色有点崩不住，眼中含泪、似乎随时都能哭出声来！
“那木木姐姐从进屋都不跟小涵说一句话、也不看小涵一眼，木木姐姐是不是很讨厌小涵？”
委屈巴巴地探询道！
她心中一软，不由将小涵抱了过来！
“姐姐怎么会不喜欢妹妹呢！”
捏了捏小涵的脸笑道！
“爸爸说得对，木木姐姐可喜欢小涵了！”
小涵被她抱住后，便紧紧搂住她的脖子、无比兴奋地笑道！
“木木姐姐自然喜欢你的，不然怎么会救你？”
沈涓来到客厅给他们端水果的时候嗔笑道！
“妈妈，你说得对，姐姐之前只是因为太忙了才没时间来看小涵！”
小涵回头冲沈涓笑得十分开心地表示！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骗小涵啊？”沈涓刮了下小涵的鼻子、宠溺道，随即又叮嘱“你啊，别太闹腾你姐姐跟哥哥了，赶紧下来！”
“阿涓，这汤里还要不要放什么东西？”
沈涓逗弄小涵的时候，父亲愉悦的嗓音便从厨房传了过来！
“放点葱跟香菜就可以出锅了！”
陈娟一边起身一边笑着回应。
“那就算了，木木不吃香菜的！”
父亲随即轻声道。
“那行！”
沈涓随即柔声回应！
她给小涵喂水果的时候便听到了父亲跟沈涓的对话，虽然父亲的声音很轻，但是她却很好地听到了！那一刻，心中终归有柔软被触动！
“木木姐姐你也吃！”
小涵接过桔子递到她的唇边甜笑道。
“好！”
她见势柔声笑道！
她看着眼前的纯真笑脸，还是跟三年前一样总能轻而易举地让她心生感动！
“哥哥也吃！”
她在给小涵剥桔子的时候，小涵居然笑着送到了白桦的唇边，一派的天真笑道！
“谢谢小涵！”
白桦愣了一下，随即冲她灿烂笑道！
许是受到了鼓舞，接下来她剥的桔子悉数被小涵喂进了她跟白桦嘴里！小涵见他们吃的开心、小脸便越发兴奋、笑声越发甜脆！
她跟白桦相视一笑，心中有无限的暖流在缓缓流淌、然后再润物细无声地流经四肢百骸、去一一抚慰她那经年累月的寒凉！
“吃饭了，孩子们！”
沈涓的声音在餐厅响起，身影也很快来到客厅笑着招呼他们！
“小涵，你都缠你姐姐那么长时间了，快过来！”
沈涓随即冲小涵招手嗔道。
“我不要、我这么多年才见姐姐一次、我不要过去！”
小涵搂着她的脖子连连摇头！
她竟然被笑那句话逗乐了、才多大点孩子。
“不要紧！”
不由笑得愉悦地表示！
“你啊，知道你姐姐今天要来，幼儿园都不去了，这样下去还怎么向姐姐学习啊，你姐姐当年可都是名列前茅！”
沈涓走到她跟前，捏着小涵的小脸嗔道！
“姐姐会教我！”
小涵神气道！
将小涵放到身旁的椅子上时，她的心中再次因为小涵的一句话跟那种无比信任的神情触动了！
“小涵，我们去妈妈那边、不要妨碍姐姐吃饭，好不好？”
父亲来到小涵的身边、极温柔地哄道！
“爸爸，天天都可以跟妈妈一起吃饭，但是姐姐却不常在，我不要！”
小涵人小鬼大，一番话竟然说得头头是道！
“听话！”
父亲无奈地哄劝着。
“让她坐这里！”
她见势轻语道！
“你看你看，姐姐都喜欢小涵在身边！”
小涵得意万分地喜笑颜开道。
她从来都没想到，因为自己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竟然能够让一个小孩子那么开心，心中不由升起无限柔软来！
“姐姐以后有时间就来看你好不好？”
她一时心生柔情，不由摸着小涵的小脑袋轻笑表示！
“哇，太好了、太好了，爸爸、你听见没，姐姐说以后会来看我了！”
小涵喜不自胜地乐呵着！
“爸爸听到了！”
原本愣神的父亲，被小涵一叫唤、随即神色激动、却又缓缓笑道！
“来，木木多喝点这个鸡汤，爸爸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你奶奶煲的香菇鸡汤！”
父亲给她盛了一碗汤后，笑着放到她跟前！
她忍不住望了父亲一眼。
“爸、爸爸，记得、你、你小时候，特别、喜、喜欢！”
许是被她看了一眼，父亲竟然又恢复成了满脸局促、歉疚，说话磕巴的样子！
一时之间原本热闹的氛围、因着父亲的磕巴，也开始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嗯！”
她默了半响，内心的酸楚、不忍剧烈激荡起来，随即点头回应！
“那就好、那就好，来、也多吃点肉！”
父亲随即拿了一个碟子给她盛了一盘鸡肉递过来，面色带了几分欣慰、几分心疼地笑道！
她默默地喝汤，心中感慨万千！当年无比渴盼的画面，不曾想终归是到来了！
“来，木木，这都是你小时候极喜欢的菜，我让你沈阿姨照着以前的方式做，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吃饭的时候，父亲便一直在给她不断地夹菜、见她默默吃完，似乎无比高兴、越发尽兴地去给她夹菜！
“爸，你也吃！”
她眼见父亲碗中米饭一口没动、不由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父亲碗中，轻声道！
“诶、诶，爸爸吃！”
父亲原本夹菜的筷子忽然停在了空中，半晌反应过来后、无比激动地连连点头回应！
她见势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立即发现了父亲竟然满眼含泪！
“阿涓，我的眼睛怕是老毛病犯了，我先去洗一下、你帮我把眼药水拿来一下！”
父亲吃了一口她夹的菜，没有抬头，哽咽地说完、便起身快速离开了餐桌！
她的眼泪便再也崩不住地落进饭碗里、她和着眼泪吃了一口饭，胸腔里的酸楚和着眼泪的苦咸、瞬间把她的心脏都搅碎了！
“你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还学年轻人净看手机，现在好了吧，眼睛都看坏了吧！”
沈涓的声音大得离奇地从卫生间传来！
“妈妈，你干嘛那么大声？”
小涵握住耳朵受不了地喊道！
“小涵，哥哥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白桦忽然冲小涵笑着开口道！
“好啊好啊”
小涵一下子放开耳朵、十足感兴趣地开口！
“但是这个游戏得在房间才好玩，不然小涵带哥哥去你房间好不好？”
白桦循循善诱地笑道！
“好啊，就是这间！”
小涵回头指着餐厅隔壁的房间笑道！
“走勒，哥哥先带小涵去玩游戏！”
白桦一把抱起小涵就向房间走去！
等到关门声响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地伏桌痛哭！虽然沈涓的声音很大，但是也无法完全遮盖父亲哭泣的声音！
“你看看你，平日里让你少玩手机，非不听，这眼疾犯了不好受吧！”
沈涓扶着父亲来到餐桌后，还不忘碎碎念！
“木木，快，多吃点，菜凉了就不好了！”
父亲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叮嘱她吃饭！
她点了点头，没有回应、更不敢看父亲！
“哥哥，下次你还跟我玩游戏吗？”
小涵脆甜的小音也在房门口响起！
“肯定会！”
白桦语毕也将小涵放在椅子上！
“哥哥，我们拉钩！”
小涵十分认真地伸手道。
“好的！”
白桦也伸手认真道！
一顿饭竟然在白桦跟小涵的谈话中很是欢快地结束了！
吃完饭，父亲将一本存折放到她跟前、看着她眼神无比温软。
“木木，这是你当年留下的，爸爸这几年也赚钱了、用不上，你拿回去！”
随即语气极其温柔地开口！
她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固执地不看父亲而去看电视屏幕！
“木木、听话，早年你奶奶给过爸爸一笔钱，爸爸这几年也攒了一些钱、这个房子去年的时候爸爸也买下来了，如今也没有用钱的地方！”
父亲一边颤音地说话一边执意地把存折往她手上放！
“我们先走了！”
她见势不由心生逃离、随即快速地说了这句话，拉了白桦的手就准备走人！
那一刻、她心中悲痛难耐，三年前因为钱的问题、她恨毒了父亲，三年后却再次因为钱的事情、她的心中莫名生出了诸多悲怆！
“木木，听话，爸知道错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好好陪你、爸对不起你！”
父亲拉着她的手哽咽道！
“小涵，跟妈妈进屋里玩！”
沈涓见势立即抱起沙发上的小涵进了房间！
她努力地抬头，想要尽力把眼泪逼回心里！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她就一直在等父亲这句话，不成想真正听到了却是这般痛彻心扉！
“木木，爸爸错了、爸爸以前从来都没有关注过你的感受，等到想要陪伴你的时候、你已经长大了，爸对不住你啊！”
父亲此刻已然泣不成声地开口！
她闻言已然做不出任何回应、此刻她的嗓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眼泪也越发不受控制、来势汹涌！
“木木，爸爸不奢望你会原谅爸爸，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在你的人生里尽一尽父亲的责任，不然我这心里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
父亲松开了她的手，开始掩面痛哭起来！
“爸！”
她再也受不了父亲这般卑微的样子，转身扑进父亲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小时候，他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让她觉得带着父亲去学校走一圈便十分光彩；念书的时候，他是一位一无是处的可怕人物、让她心生惧意、再也不愿亲近；工作后，他是一位面目可憎、让她心生恨意，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可是，她哪里是真正害怕见到啊，她只是害怕被伤害、怕失望！其实想想，父亲对她做的过分事情也就那一件、但她却记恨了整整一个青春，而她在年纪渐长的时候也是用越发狠厉的冷漠凌迟了父亲很多年！
“爸爸，对不起！”
她在父亲怀里、伤痛不已地道歉，尤其是想到三年前自己曾那般决绝地拿钱砸到父亲脸上的那一刻、心中的愧疚便要将她整个人都撕碎！
“木木，是爸爸对不起你啊！”
父亲抱紧她悲恸万分地哭道！
白桦看着父女俩抱头痛哭的场面，心里感慨诸多、不由红了眼眶！
她跟父亲抱头痛哭了一场后，心中有关年少时的那些伤痛便被泪水一一冲刷得干干净净、那些尘埃被清理了之后，感觉整个人从内至外都变得格外清澈了起来！
“爸，这钱你拿着、换个好点的房子，以后小涵大了、用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总是用得上的！”
情绪平稳下来后，她便挽着父亲坐到沙发上、平静道！
虽然眼睛、嗓子都有几许痛楚，但是她的心中却有无限的暖意在快速升腾！
“木木、听话，爸爸都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现在能跟你这般坐在一起说说话、心里头不知道有多高兴，你就别让爸爸难过！”
爸爸拍拍她的手，仍是带了几分哽咽地冲她笑着！
“爸，我现在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她坚持地要把存折推给父亲！
推搡间、存折便掉到了地上，她伸手去捡存折、定眼看到上头竟然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存款记录，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爸，你怎么还往里存钱了？”
她有些吃惊地问父亲，存折上竟然有三十三万多，比她当年给出的存折整整多了三万有余！
“这几年每次有余下来的钱，都会往你这账户上存一笔、也没多少钱，就想着慢慢给你攒着、等你以后结婚了、也是爸爸的一份心意！”
父亲拍着她的手温和笑道！
“爸！”
她微微哽咽道，然后一把握住父亲粗糙得有些扎手的手掌，将头靠在父亲已经不再宽阔的肩膀上、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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