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儿善院的老孙头
今天的阳光有点烈，大中午的烈日当头，原本鲜有人闲逛的死胡同，更是少人。
吴天站在这个叫做‘第十五大街灵能善院’名字的福利院外，一向淡定咸鱼心态的吴天，头上也稍有细汗冒出，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被晒的。
摸索着手中那本就泛着一丝金光，现在更是被天上的烈日照射，灵能效果翻涌下更是 熠熠生辉的毕业证书，面对每日进出的大门反而有些踌躇了。
“这就要离开了？”
“外面天那么烈，杵门口干啥？ 赶紧给滚进来，等你吃饭呢。”
门是一道补了七七八八的旧门，虽然旧但却不破，破裂的地方都被细心地修补得很好。门面上爬满了晦暗的灵能缝隙，颜色杂驳，明亮不一，这是岁月的痕迹，长久里被无处不在的‘灵’浸染的颜色。门板擦拭得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大门上开了一扇小门，供人日常进出，门栓合页不知道被重新订了多少，最新的两组合页泛着淡灰色的灵能光泽，太阳照着反射到眼睛是银色的， 逸散的灵能勾动，牵引让吴天有一丝熟悉，前不久吴天新换的。
忍不住摸了摸上面的合页，吴天有点发呆。
“干啥呢？ 有啥不好意思？ 毕业没过又不是啥丢人的事，再多读一年没啥臊面的， 知道不及格丢人就好！赶紧滚进来，老头子等你都饿半天了！”
门里的声音粗犷不耐，吼得倒是响亮却难掩体衰后中气不足，提前卸了气，最后一段声没上去，显得不够平日的气势。
“不要觉得没面， 就你一人了，老头子面前还要啥面啊，泥地里刨屎吃我都见了，还扭捏个蛋！今儿个有麻酥鸡，还剩个腿，要吃就趁热，凉了就没那味了。”
老孙头！
大半身都进土的人，腰都直不起来了。走两步都喘气的人，偏偏声音跟个牛似的，嗓门天赋异禀。
一群小子私下里都在讨论，‘灵能’进老孙头身体后别的没强化，单就强化出了个大喇叭似的嗓门，专门来吼大伙起床和骂人用的。
老孙头是第十五大街灵能善院福利院的院正，就是福利院院长的意思。
说是院长，说白了就是给一群遗弃的娃娃喂奶换尿布的奶爷。
老孙头膝下无子，老了无人赡养依靠，又不挨老人院那里一股夕阳渐衰，垂垂老矣无事等死的氛。 跑到政府哪里闹腾，说受不得老人院腐朽的灵能味，与其在哪里逸散灵能等死，还不如乘着有把气力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管事的部门不知被隔三岔五上门闹腾给烦了，还是真因为老孙头如洪钟大吕，精神头十足的大嗓门给震住了，真让老孙头从老人院出来，给了老孙头这个福利院院正的差事。
有了事做，老孙头消停下来，就在这十五大街福利院一干就27个年头。
那些在老人院跟他同住一个院子的同龄老人，早十多年前就灵能溃散回归自然。老孙头却还在带娃的事业上干得风生水起。 逢认得他的人毫不掩饰地自夸，夸耀自己从老人院走出来，继续为共和国服务的决策是多么的英明正确。
“您就多编排点您的小崽子吧，您的小崽子们都不要面的，随便编排就是，提啥小时候啊，大了点的臭事都用您老大嗓门吼着几桩，好让这过路的人都听听！”
老孙头的身体大不如前，声音响亮那不愧天赋异禀，这气儿吧真快跟不上了。
吴天缩回手，捏紧了点自己的毕业证，藏到怀里，心里泛起点酸。
老了啊！
都好几年没给这福利院送来新娃了，前几年老孙头还上市政府那边闹过，这两年很少去了，就宅院里专心照顾剩下的十七八个半大不小闹腾的娃。
反倒是老人院那边的工作人员隔三岔五的上门找老孙头，劝说老孙头回老人院。
每次老孙头都一句话囫囵：“等娃都离开了再说。。。。。
下一次老人院来人估计就没理由再囫囵了......
“哟呵，您能了！老头子，还偷喝起酒来了？ 哪里搞来的？还天池酿！贵家伙啊！ 都打哪来的呢？”
进到门内，还没到屋呢，吴天就闻到一股子飘出来的酒的味道， 粮食发酵后吸纳独特的地理位置逸散出来的灵能，经过特殊的注灵手法加工，陈列于时间法阵暗室内，灵能转换时间沉淀个几十上百年，就能酿造出让人难以抗拒着迷的好酒。
因为吸纳了不同属性不同地利的灵能属性，酒味的辨识度变得极其明晰，闻着酒能分辨酒的酿造地，年份，好坏也清晰可辨。
天池酿来源于大雪山上不结冰的雪池，一般都有地下火山爆发后余存的火属性灵能，又经冰雪属性灵能的冲刷。这里酿造的酒，拥有着冰与火的独特味道，是琼浆玉叶人间佳品。
根据年份不同能喝出时间的沉淀，对于冰属性和火属性灵能修炼者吸纳和温养有着无与伦比的好处。
越是年份久远效果越佳，自然价格越贵。 普通人能够奢侈到地最多也不过30年份。再往上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得起得，百年以上年份那只有贵族才能享受。
当然好处虽多，但喝酒伤身，喝多要命在哪个世界都是一个道理。
老孙头身体各处机能已经衰竭，早在4年前共和国全民身体健康普查时候，医疗机构就已经给老孙头下达了禁酒令，严令老孙头再摄入酒品。
医疗机构在这个世界权力大得吓人！医疗禁令更是拥有着法令的效律。 没有人能够违背医疗禁令，被下达禁酒令得老孙头是买不到酒的，商店不给卖，抓着了会被关押坐牢并吊销买卖酒水许可。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属于兵法范畴，啥地方都适用。 明着不行，私下里老孙头还是千方百计偷喝， 偷偷摸摸，想方设法到处找酒。
为了老头子的身体，阻止老头子偷酒喝的重任就落到孤儿院的小子身上了， 那几年与老头子你藏我找，来来回回斗智斗勇，现在想来成了难得的乐趣。
“你这老头好没诚信，怎么跟我保证的了？ 哟呵，这酒都够50年份了，这么烈您老还能喝啊， 看喝不死您！没收了！ 哪个杀千刀的敢卖您这年份的酒，嫌牢底做不穿啊，等哈找他说理去！”
吴天三两下疾步上前，快速的一把抓过桌上的酒瓶，另一只手就要去抢老头子满斟的酒杯，嘴上埋怨也没有停歇。
“嗨，你个臭小子翻天了，快还回来！快放手，别...别用力 撒了.......撒了！”
酒瓶子没保住，老孙头两手拽住杯子，骂骂咧咧，看着满斟的杯子酒撒了3成，心里哪个痛啊， 老脸都皱成一团了。
“就不行， 也不看看身体啥样，这么烈的酒岂是您这破身体能够承受的？ 哼，我到要看看是哪个该死的敢卖你这酒，这是想要害人命呢！一定又是在那个柴三儿哪买酒了对吧！ 该死的混子，平时骗点兑水酒就算了，现在胆肥了敢搞真的卖， 简直就是在找死！”
吴天心中恼火，老孙头就好这口，戒不掉也离不了，老头子偷偷摸摸去搞酒能搞到啥好东西？ 没人敢把禁酒令当儿戏，没人卖谁酒给老头的。
也就这十五大街的混子柴三儿敢卖点， 可柴三儿浑是浑点，但是也不是傻的，知道个中厉害关系，就敢骗骗老头子的钱，偷偷摸摸给老头子整点低年份兑水的酒， 味道有点就行， 老头子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过过嘴瘾也没真较真。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将就着， 喝着点也不伤身，福利院一群苦娃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损点钱买个老头子嘴瘾权当是个孝心。
现在柴三儿竟然胆肥卖真酒给老头子，这就超了吴天的线了。 这个世界的酒原料不酒精而是灵能， 评档次不按度数而是按照年份来划分。 年份越足酒劲越厉害，要求身体素质就越高， 对身体的负担也就越重。
50年份的酒已经是平明能够搞到的最高档次的了。吴天是不知道一个贫民街的混子怎么得来得， 偷盗或者走私吴天没兴趣知道。
但是这50年份天池酿如果今天老头子灌下去，保准明天就得躺医院去， 禁酒令在身的老头子莫得说还要被医院告上仲裁院，也就是法院，晚节不保蹲大牢去了，老头子现在这身体指不定还得死在里面。
柴三儿这已经算得上是谋财害命了！
吴天冒火，打算要给柴三儿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恶念顿生，身体灵能失控，手上力量变强， 攥着的杯子哪能承受如此大力， 只得一声咔咔脆响，杯子被捏成碎块，原本还有7分满的天池酿瞬间被吴天拳头捏紧，噗的飞散开去，老孙头杵近的脸被喷了个满实。只听得一声洪亮的哀嚎响起，
“哎~~~~~哎呀， 我的酒啊， 我的珍藏啊！！！ 要死了，要死了。 我存了47年的天池酿， 我的命啊~~~~~~”
鬼哭狼嚎的惨呼， 老孙头双手快速的在脸上捏来捏去， 喷到脸上的酒水顺着他老脸上的皱纹线，在两只手的搓揉下竟然奇迹般汇流到了他张开的大口里面，没浪费脸上的任何一滴，之后竟然迅速的将头伏在了桌面上， 将酒撒的地方用舌头都犁了个遍。
悲愤无比的老脸才稍稍露了一丝满足， 然后抬头，已经被眼皮遮盖快没缝的眼睛忽地鼓瞪得大大地，迸射出难以言喻地火焰， 稀疏地头发上面肉眼看得到火焰灵能的燃烧。
“吴~~~~~天！！！！”
“老头子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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