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能脚踏两只船

兰渺没有和他们一起到餐厅里来，许柔想，他应该是在看小说。
  容慧婕做了很多曲奇饼干，味道不错，许柔吃了一些。从聊天中许柔知道，兰渺的妈妈对烘焙很有造诣。
  “我也喜欢烘焙，只是我现在连蛋糕都还没会做。”许柔告诉容慧婕，莞尔一笑。
  “你要是想学，我很乐意教你。”她说。从兰渺妈妈温柔的笑脸和目光里，许柔看到真诚，也看到了希望。
  吃完甜点后，吴愁从桌子上站起来。许柔疑惑地看着他，他俯下身来在许柔耳边低语。
  “马上回来，去厕所。”他说，许柔看着他消失在大厅里。
  “作为吴愁的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和一个漂亮的女孩相爱，真心感丢高兴。我一直担心他没办法去爱别人，他……脾气不好。”吴志坚喃喃自语，看着许柔。
  他一定注意到许柔在座位上不安地微微蠕动，他接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不舒服，只是看到他快乐，我们真的就十分开心。”
  吴愁快乐？他们认为吴愁爱上了许柔？嘲笑他们是非常无礼的，但吴愁的爸爸显然不了解他的儿子。
  在许柔做出回应之前，吴愁回来了，许柔感谢上天，许柔不必回应他们美好但错误的天真想法。
  吴愁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许柔身后，双手放在椅背上。
  “我们真的应该要走了。我必须把许柔送回宿舍。”他说。
  “哦，别傻了。你们俩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外面正在下着暴风雨，我们空房间有几个呢。对吧，老吴？”
  吴愁的父亲点点头。“嗯，风雨太大，没有必要回去，就不用回去吧。”
  “反正明天不上课，我不急回去也不要紧的。”许柔怯怯地回答，语气不敢过于肯定，担心给两个老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但许柔也不想因为想让吴愁不高兴，最大的问题是他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我等一会儿就带许柔上楼去，帮许柔铺好被褥。”说完她又突然转过头来，低低问许柔：“或者你们俩住在一起？”
  “不，我还是自己睡一间更好吧？”
  吴愁瞪了许柔一眼。
  许柔跟着容慧婕上楼，她带许柔到吴愁家正对面的一个房间。这间房平时应该就是客房，没有吴愁那间大，但它的装饰同样精美。床也比吴愁的稍小。容慧婕把柜子里的床上用品拿出来，帮许柔铺好后就走了，把许柔一人留在房间里。
  许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站到了窗前。后院比许柔想象的要大得多。在迷朦的庭院灯光下，可以依稀看到，左侧那边草坪的尽头是一些树木，右边有一个低矮的小建筑，看起来像是个工具房，因为小建筑旁边好像有一块种有花卉或者蔬菜的地。
  当许柔盯着雨时，许柔的思绪开始活跃起来，想着今天许柔和吴愁在一起最美好的时光。
  一声轻轻的敲门声把许柔从思绪中带了出来。许柔预料应该是容慧婕或者吴愁，但当许柔打开门时，发现竟是兰渺。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个尴尬的小笑容。
  “嘿，”他说，许柔笑了。
  “嘿，你想进来吗？”许柔问他，他点点头。
  许柔走过去，坐在床上。他从角落的小桌子上把椅子拉出来，坐了下来。
  “我——”他们俩同时说，一边笑。
  “你先说，”他建议。
  “好吧，我很抱歉，你以这种方式发现了吴愁和我。我本来只是去看看他有没有出什么事，但最后，不知何故，我们......接吻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背弃刘诺是不对的，但我很困惑，我努力远离吴愁，但却做不到。”
  “我不是来对你进行评判，许柔。当时我的惊讶，只是因为我原来认为你们是在互相大喊大叫，但相反地，你们是腻歪在一起。”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些天来的蛛丝马迹，让我察觉到，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没料到，进展那么快。”
  一大块石头从许柔的心头上落了地。“那么，你不生我的气吗？或者对我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兰渺摇了摇头。
  “不，当然不是。不过，我很担心你和吴愁，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以友谊之名，我尽朋友之义。”
  许柔知道，兰渺是真心地关心许柔。
  “那刘诺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许柔脸上堆满愁云。“我不知道。我担心如果我和他分手了，我会后悔的，我对他所做的是不公平的。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决定该怎么做。”
  “嗯，但最好不要拖得太长，更不能脚踩两只船，这样的玩法很危险，也不道德。”
  “嗯，我会的。兰渺，我松了一口气，你没有生我的气，我没有事先跟你说，我很抱歉。”
  “我完全理解。”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吴愁站在那里，许柔和兰渺都站了起来。
  “吴愁，进来吧。”许柔告诉他，他翻了个白眼。许柔希望他仍然心情愉快。
  “我给你带了一些穿着睡觉的衣服，”他告诉许柔。他把一小堆衣物放在床上，然后走出去。
  “谢谢，但你可以留下来。”许柔不想让他离开。
  他看着兰渺，说道，“不，我不打扰了，你们接着聊吧。”然后他径直离开了房间。
  “他太喜怒无常了！”许柔呜呜咽咽地倒在床上。
  兰渺笑着坐了下来。“是的，喜怒无常是他的常态。”
  许柔也跟着兰渺笑了。
  然后兰渺开始谈论雷盼雪，兰渺说，下周末雷盼雪来滨海，兰渺很期待。许柔差点忘了篝火晚会的事，说好的，那天刘诺要来了。
  现在许柔觉得，应该告诉他不要来了。许柔感觉，今天她和吴愁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他让许柔觉得，比于任何人，吴愁都更渴望和许柔在一起。
  接着下来，兰渺和许柔继续聊雷盼雪，聊托尔斯泰，聊莫言和贾平凹的不同，然后兰渺回去，让许柔独自一人在雨声中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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