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且先不提这青州有何奇特之处,令龙女日夜兼程奔赴而来,现下里只说龙女去后,敖烈等人境况。
这几人皆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陡然离了龙女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往何处去。偏龙女也只指了一个“东”字,委实令人困惑不解。
好歹这敖烈原也是个风流人物,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携美同行,一路游玩,不知不觉间竟到了蜀郡灌江口。
敖烈将折扇一合,扇柄轻轻一敲,便叩响了那杨府大门。翠翠在一旁见了,深觉不妥,忙躬身低语道:“三太子,这般贸然造访,若被小殿下知晓了,恐怕……”
敖烈不等她说完,便剜了她一眼,勾唇道:“就是要趁她不在才好玩呢,若她……”
不等他话毕,便听得一声轻响,有人应声开门,立在门边柔声问道:“尔等何人”?
来人着一身鹅黄衣衫,乌黑的长发随风摇曳,面上虽带了一丝疑惑和戒备,却莫名令人觉得理所应当。说不上多貌美的面容,却令敖烈有些微微的恍然,仿佛春日里清冽的一泓泉水,在他酒酣耳热之际,为他带去了一丝清明。
敖烈在外浪荡多年,从未有一刻这般不能自已,也从未有一女子这般令他目不转睛,不觉看痴了去。
杨婵本在小憩,莫名被人扰了清梦,虽不至恼怒,却也没了素日的好脾气。只因了杨府不比旁处,若无事,想来也没有哪个愿意踏足的。
即便愿意踏足的,也没有哪个会这般正正经经的来敲门的。
杨婵这么一寻思,落在几人身上的目光便愈发困惑,又见为首之人目光放肆,紧紧盯着她不放,顿时面色一沉,就要关门。
敖烈瞥见她动作,当即伸手一挡,却不慎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令那平素从不曾高声语的杨婵猛然惊呼一声,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叱道:“登徒子”。
这一巴掌落下去,才令敖烈回了魂,也令在场的几人面色各异,翠翠当即捂了脸没眼去看,万圣公主是满脸尴尬,扶额轻叹,她随侍的婢女则是不知所措,呐呐不敢言。
敖烈哪里顾得上她们,虽被美人儿打偏了头,却未动怒,只摸着美人打过的右脸,有些委屈的道:“手滑、手滑”。
杨婵哪里肯听他这解释,当即祭出了宝莲灯,冷声道:“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何人道场便来找茬,嫌命长吗?”
这敖烈平日里最是油嘴滑舌,能言善辩的,哄得一众女儿家对他是掏心掏肺,投怀送报,成就一段段风流韵事,再寻常不过。不知怎的,今日到了杨婵面前却是笨嘴拙舌,只鹦鹉学舌般的念叨着“误会”二字。
万圣公主本不该多言,然见他如此,深觉不耻,忙站出来朝杨婵福了一福,急急道:“女郎莫恼,我等自是知晓此处乃二郎真君的道场,这才敢来敲门寻人的。”
说罢,似是怕她误会,万圣公主复又道:“这位是西海龙宫三太子敖烈,我们是来寻西元星君的”。
杨婵听罢,心头一跳,暗忖道:“莫不是我二哥又去西海抢人去了?”
虽没了底气,但杨婵总不能堕了她二哥的威风,当即面不改色的又问了一句:“人丢了,怎的就来我杨府寻人了?”
敖烈瞥见她眼底的那丝慌乱,勾了勾唇,心道,这小女娃心虚的模样,怎也恁地好看?
杨婵瞥见那登徒子的动作,越发心虚,当即眼睛一瞪,微微抬高下颚,蹙眉问道:“如何证明你是西海三太子”?
敖烈闻言,挑了挑眉,突然满面笑意,好似春日里含苞待放的桃花突然便盛满枝头,令人目不暇接。
于是,杨婵便眼睁睁见着了方才还站在门外的少年郎一旋身便化作了一条小白龙,将她倏得卷起,又轻轻放在门内。
如果忽略它时不时凑过来的龙头的话,杨婵或许不会如此惊呼出声。
敖烈怕她吓着,一落地便又变回了那翩翩少年郎,冲杨婵拱手道:“姑娘莫怪,小生失礼了”。
杨婵哼了一声,正要甩袖,却猛然顿住了,望着这少年郎,迟疑的喊了声:“嫂子?”
话落,似是想起什么,便又道:“不对,我嫂子的龙身是……”
敖烈不待她说完,便截住话头,淡淡道:“绯色。”说罢,他微微一顿,接着解释道:“我二人虽一母同胞,却一个似雪,白璧无瑕,一个似花,灿烂迷人。”
杨婵虽觉此人委实过分厚颜无耻,实与龙女秉性大相径庭,但往日也曾听龙女说过她龙身的独一无二。故而,两相印证,此人便是西海三太子无疑了,只是……
杨婵抬眼,一错不错的盯着敖烈淡淡道:“能别用我嫂子的脸这样看我吗?”
委实有点瘆人,怕被二哥误会啊!
她先时不曾细看,此刻定睛见了这样一张脸,不免一惊,唯恐有诈,届时,二哥那里,她是有嘴也说不清,这才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敖烈闻言一愣,旋即苦了脸,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原本就长这样的啊,不信,你问她们。”
杨婵转头,便见随后进来的万圣公主等人朝她点了点头。一时间,杨婵面色便有些古怪,突然庆幸当年二哥抢对了人。
思及此,她自个儿心里又有些发酸,心道:“便是抢错了人也没什么,横竖她二哥的洞房花烛夜也是一场空啊……”
敖烈不知她所想,只暗暗给翠翠使了个眼色,便又痴痴的看起人来,当真是美人一笑便如柳絮风轻,美人蹙眉又似梨花雨细,怎么也看不够呢……
翠翠得了暗示,心头一叹,却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轻声道:“三圣母,我等可否叨扰几日?”
说罢,她不给杨婵回绝的机会,将万圣公主的婢女一推,令其跌落在地,指着她道:“您瞧,她都受伤了,站都站不稳了,若还在外风餐露宿的,我家公主殿下会心疼的,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杨婵不料竟还能这般攀扯,当即张大了嘴。那婢女却微微屈膝道了谢,拉起地上的“伤者”入了后院径自找住处去了。
这头几人在杨府过上了鸡飞狗跳的生活不提,那头青州城的生活亦不平静。
杨戬立于庭院中,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思及日前的那场对话。
那夜他进得房中,不过略一扫视,便知了他这表妹当下的处境,心里却想着若天上的那二位知晓了又会作出和当年一样的决定吗,还是说会徇私枉法?
不等他深思,他这表妹当下便要跪他,杨戬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一扶,在她双膝着地之前将她一拦,轻叹道:“七姐不必如此,我此番不是为你而来”。
七公主闻言松了口气,却不敢大意,只低声道:“表弟既不是为捉七姐而来,便请当作未曾见过七姐吧,不要插手此事。”
杨戬闻言一叹,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昔日故人的影子,不禁开口问道:“七姐,你明知前面千难万难,为何偏要走一条注定会令自己受伤的路?”
七公主闻言,却盯着他看了良久,才幽幽说道:“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个中滋味亦是冷暖自知。弟弟当年不也一往无前,毫不畏惧,直到今日不也未曾言悔吗?”
说罢,她见杨戬不语,便又笑道:“你当知我,亦如我当年知你。表弟既然言明不是为我而来,那么天下间,不为公却能令表弟现身此地的,便只有西元星君了吧?”
杨戬闻言一惊,七公主却是淡淡道:“怕是母后不放心,这才派她来的。”说罢,她微微一顿,话锋一转,突然叹道:“还好是她,若换了旁人,我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动静,抬眼之际,哪里还有杨戬身影,却是她的董郎打水进屋,温声道:“娘子快来,为夫为你净脚。”
她便低头一笑,心里似裹了一层蜜糖,对于自己的选择更坚定了几分。
杨戬从回忆中抽身,眉宇间却似愁云笼罩,不见欢愉。哮天犬在一旁安静的趴着,却突听的一声惊呼:“张巧嘴,你去哪?”
还没等他抬头,他便觉身旁一道风吹过,他主人已不见了踪影。
哮天犬自然对这声音很是熟稔,忙不迭的寻着味儿追了出去。
他一路紧跟,终于在一竹林深处寻到了人。只见得三人足尖皆立于一根竹枝之上。那着赤色衣袍的美人神情倨傲,一手轻轻把玩着自个儿垂下的一缕青丝,一手执萧,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哟,狗腿子都到了,我张巧嘴的面子还挺大的,都能受享与那齐天大圣一般的待遇了?”
这女子面容清丽,又带了一丝妩媚的神情,哪里像个女仙,倒似那魅惑凡人的女妖精。若非哮天犬识得她,倒要兴奋的朝他主人吼一声:“主人,有妖可打了”。
然而此刻,这气氛着实诡异的很,他主人与主母面色皆看似淡然,他却莫名从这淡然的面容中窥见了一丝别扭和古怪,也不知先头发生了何事?
哮天犬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却没那胆子先开口,正心里纳闷之际,却是龙女先发制人,开口道:“我原不知张姑娘竟也有痴人说梦的时候,怎么,唤你一声张姑娘,便真以为自个儿与众不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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