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翌日，明月湾照常去厉王的房间伺候，厉王今日起得早，他已经坐在椅子上了。
“蝶儿呢？”
明月湾把水盆放好，“今日她要去秀衣坊将您在宴会上穿的鞋子拿回来。”
厉王点头，用了早膳，她便随着厉王出府。
她鲜少跟厉王出府，这次出门还觉得惊奇。
他们是在京城有名的茶楼里停下，由小二带着他们去二楼的雅间，里面已经坐了两位公子。
明月湾悄悄打量一番，知道尚书府的林陌非和将军府的南宫绝。
“厉王，可是难得迟到一回啊。”
往常三人聚会，一向是厉王最为准时了。
林陌非打趣，亲自给厉王倒了杯茶水，见到明月湾时，两人都有些意外。
厉王坐下，对着明月湾吩咐，“你去门口等着吧。”
“是。”
她安分的站在门外，耳朵却不自觉的偷听。
“这次皇上诞辰，不知福王会有何举动啊。”
南宫绝喝了口茶水，笑道。将军府和尚书府已经暗地里站在了厉王府这边，而福王爷那边虽然有国舅爷，整体来说是比较吃亏的。
他们三人是好友，有些话说出来也没有顾忌。
“不知。”林陌非插了句，“上次听宫里说，皇上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太医都束手无策，也不知还能……”
厉王垂眸看着茶杯，并未多言。
良久，他才淡淡开口，“不论是谁，国家安定、繁荣昌盛才是最好。”
南宫绝感叹，“也只有厉王会这么想了，今日聚集二人便是要说，前些日子，探子来报，福王爷似乎已经跟邻国商量好了，倒是若是真的开战，便借给福王爷一部分兵力助他登位。”
厉王把玩着茶杯，“不过是个噱头。福王这些年一直装作昏庸无道，也是在韬光养晦……”
明月湾在门口听着里面的交谈，有些困倦。
她身子一歪，门也从里面被打开。
厉王被人投怀送抱，他有些不喜，见是明月湾，便柔和了眸子，顺手抱住。
明月湾竟是困顿的还未曾反应过来。
南宫绝打趣，“这小丫鬟胆子真大，厉王是太宠爱下人了。”
林陌非同意，“是啊，不过这丫鬟为何带着红纱面巾？”
厉王推了把明月湾，神色淡然，“本王先回去了，介时皇宫再见。”
明月湾惊醒后，立马小跑的跟上了厉王的步伐。
两人到了大街上，厉王突然顿住，他转头问着明月湾，“你说蝶儿在秀衣坊？”
明月湾点头，“是。”
随后两人便到了秀衣坊，不过是用轻功飞进去的。
碰巧的是，蝶儿拿着一个盒子跟绣娘说说笑笑，两人未曾往门口的方向去，反而是朝着后院的厢房。
厉王和明月湾跟上，停在屋檐上，掀开一瓦，就见蝶儿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着一双鞋。
蝶儿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撒了些粉末进去，又迅速恢复原状。
晚间，蝶儿抱着盒子去了厉王的房间，“王爷，这是您宴会上要穿的鞋子，您要不要现在试试？若是有何不适，明日一早奴婢就送到秀衣坊让他们改善。”
厉王正在看书，他懒懒的翻了一页，“嗯，放着吧。”
明月湾拿着一块抹布在擦拭，她看了眼蝶儿，暗道这婢女也忒心急，中午刚下了药，晚间就送过来了。
想到蝶儿是福王爷的人，明月湾心里冷哼一声。
福王爷，就连他的人都这么心狠手辣！
蝶儿当然不愿，她要亲眼见到厉王穿了鞋子才肯安心，她笑得甜蜜，声音脆脆的，“厉王，您现在就试穿一下吧？不行奴婢也好去退换。”
“本王说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
厉王压低了声线，似乎有些不悦。
蝶儿心儿颤颤，“王爷……”
明月湾适时插话，“王爷，要不您还是穿一下吧，不过几日就要进宫赴宴了，现在若是觉得不适，早些退换最好。”
蝶儿似乎是没想到明月湾会帮她说话，怪异的看了眼明月湾，有期待的看着厉王，“是呀王爷。”
厉王冷着脸，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拿过来。”
蝶儿喜上眉梢，“是！”
她跪在厉王的面前，把鞋子亲手给厉王套上。
又亲眼见着厉王走了几步，“王爷，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尚可。”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
蝶儿满心欢喜的离开，又将房门关上。
厉王坐下，脱下鞋子，眯着眼看鞋底，这模样让明月湾笑出声。
厉王这才觉得这举动有些不妥，“你笑什么？”
“你方才为何让本王穿鞋？若这里面有着剧毒，本王因此丧命，你也逃不了！”
赌气带着威胁的话并没有吓到明月湾，反而让明月湾觉得这样的厉王不错，有些烟火气息。
她眼角带笑，“王爷，您刚才若是不亲眼穿给蝶儿看，蝶儿是不会罢休的。这次不成，下次可能会是您的贴身衣物，又或者是食物里……”
“所以，您现在穿上，反倒是让蝶儿没了这些念头。”明月湾笑了下，“您穿着袜子，若是真的是什么毒药，穿透力也不会那么强。”
“您若是还担心，奴婢那里有抑制的药物，可以免费给您几颗。”
厉王眯眼，“你会医术？”
明月湾眨巴眼，“略懂皮毛罢了。”
而厉王似乎并不关心她是从哪学来的，只是问着，“医术如何？”
“尚可。”
厉王脸黑，这是他的话！
“那好，往后你除了是本王的贴身婢女，还是本王的私人医师。本王第一次主动邀请，这可是连御医都没有的待遇，你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明月湾见厉王斜眼看她，有种居临高下的施舍味道。
她勾唇笑，“还行吧。”
“哼，油嘴滑舌。”厉王坐到床上，开始宽衣解带，“把门拴上，过来。”
明月湾拴好门，就看到厉王已经脱了上衣，盘腿坐在床上，正冷眼看着她。
她惊讶，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王爷……你这是作何？奴婢卖艺不卖身！”
厉王哼唧一声，语气带着嘲讽，“过来，替本王看看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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