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欠钱
周三的晚上刚下晚自习整个一中就开始了‘大动迁’。拉桌子的声音异常刺耳，班和班之间隔着墙都能听见金属在大理石地板上地摩擦声音，吵得一群人恶心。有些人受不了就直接捂住了耳朵。
“搬起来！桌子搬起来！女生搬不动的男生帮帮忙！吵死谁呢准备!”肖晴就是其中之一，堵着耳朵大喊。
可惜拉桌子的声音盖过了肖晴的声音，收效甚微。
苏秦觉得吵，将桌子拉好就离开了教室，时间还早，苏秦打算去小树林翻墙出去吃个饭。一直没吃到那家叶杋带他去的虾店，就觉得有点可惜。
刚走近小树林就看见叶杋在墙底下站着。见来者是苏秦笑着打了声招呼“好巧啊，你也翻墙啊？”
不巧，他好像突然不想吃了。
“业务扩宽了？翻墙出去干嘛？”看见苏秦走过来，叶杋就微微低头问。
“吃饭。”
“商业街的那家虾？”
“嗯。”苏秦反问“你又干嘛？还是私事不方便请假？你可是刚刚念完检讨的啊。”
“算是吧，但之前的那件私事已经处理好了。“叶杋歪了歪头一脸无奈“至于检讨，我高一也念过，该翻还是翻。”
“啊？”
“朋友不会追人，让我想想办法。”
“男的女的？”苏秦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立马有意识到自己好像管的太多了“不是，我没有管你的意思，你别……”
“男的。”叶杋听闻只是笑了笑，轻轻地说“其实，我很期待你有这个意思。”
“哦。那大概率你会失望。”嘴上说着不在乎的苏秦低头却笑了，几乎是同一时间苏秦收了笑容，转为惊恐。
果然……36。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看着苏秦的表情变化，叶杋也跟着紧张。
“没有，走吧。”苏秦想的是反正出了这堵墙，他就和叶杋分道扬镳了，明天叶杋说不准就忘了也省了自己解释。
跃起，上墙，落地。
苏秦向商业街的方向走过去。叶杋也就跟着。
“顺路？”苏秦扭头问。
“嗯，陪你吃饭。”叶杋快步和苏秦并肩。
“不用，你朋友……”苏秦拒绝的飞快，一个人吃饭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他俩就一层窗户纸，分分钟捅破的那种。”叶杋说得轻巧，无所谓的摊开手耸了耸肩膀。
苏秦：求这位朋友的心理阴影面积。
“他……要追的人你也认识？”
“嗯，认识。”
“玩的很好？”
“还行。”叶杋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挺好的，你现在可比小的时候讨人喜欢。”看着苏秦欣慰的神情，叶杋总觉得哪里堵得慌，可就是说不出是哪里。
“你一直都讨人喜欢。”叶杋回道。
“我吗？以前也许有点，现在……你觉得呢？”苏秦的语气里带着自嘲。
“我觉得现在也是。”而叶杋的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坚定。
苏秦觉得这天没法聊了。
叶杋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叶杋一看备注‘啧’了一声后，有些不耐烦的按下了接听键。
“叶杋！你到哪里了？”一接通，苏秦就听到对面大喊的声音，很急又很怂。估计是声音真的很大，叶杋嫌弃的将手机远离了自己的耳朵，一脸嫌弃。
“死了。”听完对面的咆哮，叶杋淡淡的接了一句。
“哈？”对面估计是万万没想到叶杋居然最后关头放他鸽子“叶杋！别啊……”
“嘟嘟嘟——”叶杋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而在商业街里看着追的对象越来越近的郑念南，直接一句“叶杋，你大爷等死吧！”
神他妈的怨种兄弟。
“你朋友今晚告白？”看到叶杋挂了电话，苏秦问。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是要告白，这不是让我过去壮胆子。”叶杋似乎在解释什么。
“这么怂？之前没跟人告白过？”苏秦听到这个一脸鄙夷。还有人能怂成这样？
“没吧，应该是初恋。”叶杋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他确实挺怂的，跟你当年错远了。”叶杋每次想起来是小苏秦一遍遍的说他喜欢自己，一遍遍地叫他‘叶杋哥哥’就忍俊不禁。
“我？”
“那你呢？”叶杋并没有接话，而是问了回去。
“啊？”
“有没有告白过？”叶杋问这个的时候，觉得自己呼吸都漏了一拍。
“没有，不谈，无聊。”听到这个，叶杋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哭他六根清净，准备出家，笑幸好他没朝任何人告白过。
“谈女朋友无聊的话……”叶杋顿了顿，鼓足了勇气接着说下一句“男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钢筋见过吗？哥。”苏秦简直无了个大语“我比那东西还直。”
“哈哈哈开个玩笑嘛。你看你，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你挺可爱的，你成蚊香了？”
“……”叶杋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走走走，吃饭。”叶杋现在就想赶紧结束这个社死话题。
“你朋友怎么办？”
“放心，今晚必成，他俩地纸一吹就破，都不用捅。”
“那你也……”
“你看啊，他俩成了，我当什么电灯泡发光发热啊，我到时候不还的找你吃饭？何必多绕那一圈，我不缺那点微信步数。”还没等苏秦说完，叶杋就迫不及待地插话，并且似乎有理有据。
“……”
苏秦：我竟无言以对。
夜里的商业街比白天还热闹，霓虹灯发出七彩的光，将这里装饰成了一片不夜街，喇叭的声音此起彼伏。放眼望去都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手里拿着吃的喝的聊的甚欢。
如果此刻有什么和这些小情侣格格不入的恐怕只有苏秦和叶杋了。由于人多，叶杋怕苏秦走丢，从进来开始就紧紧的攥着苏秦的手不放。而苏秦却是被吵得冷着脸任由叶杋拉着他走。
没走多久，苏秦就被人群中的一个女生撞得一个趔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生疯狂的道歉，看清脸之后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小哥哥方便加个微信吗？我请你喝东西。”
“……不方便。”苏秦冷冷的回了一句。
“那我加这个小哥哥的吧？以后也方便联系你。”女生似乎转移了目标，看向拉着苏秦的叶杋。
“不好意思，女朋友管的严。”叶杋微笑着拒绝了。相比苏秦，叶杋的态度算好了。
“好的吧，那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女生发现实在是要不到联系方式，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不说有女朋友，她估计还得再纠缠一会儿。”叶杋见那个女生走远，转身往苏秦的方向靠了靠，将苏秦隔离在人流之外，从口袋里掏出来独立包装的一次性口罩，给苏秦带上。
“口罩带好，臭着一张小脸，女孩子都要被吓哭了。”
苏秦就任由他摆布自己的脸，眼里透着无话可说“哭就哭。我让她哭了？”
“好好好，你没让她哭。”看着苏秦，叶杋一脸无奈下透着宠溺。
说话间，已经到了店里。苏秦找了个地方坐下，将衣服搭到一边。
“中锅，再要一份菌菇拼盘行吗？”叶杋看着菜单勾了选项，抬头问苏秦“小秦长大以后还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就这些。”
叶杋听闻就把菜单给了服务员“就这些，谢谢。”
“你不点喜欢的？”看着服务员要走的动作，苏秦问。
“就这些就好。”
锅上的很快，半锅都是虾，看着也很干净，苏秦动了筷子，叶杋却一直在剥虾壳，没一会就剥好了半盘子的虾，绕过虾锅推给了苏秦“吃吧，都是你的。”
“那你？”苏秦看着半盘子剥好的虾有些馋，却还是问了问。
“我不饿。”
苏秦“……”
合着这人翻墙出来看自己吃饭呢？
苏秦倒也不客气，一颗一颗地往嘴里送着。他平时不喜欢来这边，学校离家里又远，这边他也不熟悉，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外面的虾了。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看着苏秦的吃相叶杋忍不住笑了下，微微起身替他擦去了唇边的污渍。
“好几年了，你还是喜欢吃虾。”叶杋似乎有些感叹。
“嗯，毕竟小时候的喜好很难改变。”
就在这时，叶杋的手机又响了，又是那个备注，叶杋无奈的接了电话。
“兄弟，又怎么了？”
“你他妈定位就在商业街,你不来？”郑念南差点被气笑了。
“你就说你成功了没有，别废话。”叶杋却不想和他多纠缠，直奔主题。
“成了。”
“看来不是你不行。”叶杋淡淡的评价。
“不行你大爷！”周念南那边直接暴走“哪个店？我今天不打死你。”
“得了吧你，你想你俩第一天你在医院度过吗？不想就赶紧回宿舍。”
“你旁边是苏秦吧？”郑念南突然一阵看透了一切的语气问。
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苏秦抬眼看了看，正巧撞上叶杋的视线，苏秦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继续吃虾。
“是。”叶杋勾了勾唇角“管那么宽，赶紧回宿舍吧。”
不等郑念南反应，叶杋直接挂了电话。
“你朋友认识我？”苏秦咽下一颗虾问。
“嗯，他对象也认识。”
“？哪个？”苏秦记得自己在这边以前的朋友大多数都不联系了。
“你不认识他们。”
“……”着实是打扰了。
饭吃的很快，而全程叶杋除了接了个电话外就是一脸笑意的在看着苏秦吃还会给他剥虾，最后一颗虾进肚子里之后，苏秦擦嘴穿衣服的功夫叶杋就已经把账结好了。
“我回头转你。”
“不用了。”叶杋从苏秦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来口罩给他戴上“我喜欢你欠我钱。”
“有病。”苏秦白了叶杋一眼，手插兜走出了店。
苏秦在周四早上压着考试铃进了考场。
监考老师是张漾，张漾只是抬了抬眼，什么都没说。
一个半小时，苏秦觉得自己至少睡了40分钟，交卷子还是后面的肖晴拍了拍才醒的。
苏秦刚一出考场就被在外面栏杆上靠着的叶杋捕捉到“这里。”
“怎么了？”
“看看你考的怎么样。”叶杋摸了摸苏秦的头“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不复习？”苏秦感觉额角抽了抽。您上次不是把一班当您家一样？
“不需要，让晨姐10分都考不过我。”叶杋倒是一脸当然。
“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晨姐和陶愉辰留我有用吧估计。”叶杋也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
“那可能是等到猪肉涨价了，论斤卖能贵一点。”苏秦靠在叶杋旁边的柱子上，抱着手臂。
“行啊你，你才是猪！”叶杋敲了一下苏秦额头。
考试两天，九个科目，八个课间。苏秦觉得自己至少见了叶杋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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