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自杀未遂
在露露的搀扶下苏沫回到了那栋阴冷的别墅，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自从苏沫上回打算通过从楼梯上滚下来堕胎之后，谢允琛就再也没来看过她，所有的计划都功亏一篑，苏沫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何当初会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挽留谢允琛。
“露露，谢先生已经多少天没来看我了？”
每日每夜躺在病床上，看不见太阳与黑夜，苏沫早已分不清过去了多少天，她只知道这些天她再也没能看到谢允琛的脸。
“苏小姐，大概已经有了一个星期了吧，谢先生可能这些天比较忙，所以……”
苏沫笑了笑，如果忙是理由的话，谢允琛为何在事情发生之前的那些天都会抽空来看她，他大概是知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所以任由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自生自灭。
“我知道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吧，我想自己想一些事情。”
露露听从了苏沫的话把门关上了，苏沫寡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她摔碎了柜子上的花瓶，插在玻璃瓶中的鲜花散落一地，它们原本是那么光鲜亮丽，现在却如此狼狈，就和她一样。
苏沫从地板上捡起一块透明的玻璃，在阳光的照耀下，这块玻璃闪闪发光，刺痛了苏沫的眼睛。
闭了眼，苏沫回想起这一生，满满都是与谢允琛的美好回忆，有时候她总觉得可笑，就好像她这辈子就是为了谢允琛一个人而来的一样。
“再见了，这个世界；再见了，谢允琛。”
玻璃像一块刀片滑进了苏沫的肌肤，霎那间，鲜血从苏沫的血管里流了出来，苏沫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多的血，她享受着这一切，既然谢允琛不忍她肚子里的孩子，非要让她生下来的话，她不如就直接孩子离开这个人世间。
即便如此，到了最后，哪怕自己失去了最宝贵的生命，谢允琛没有得到最终的答案，或许会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然后留下终身的悔恨。
这样想着想着，苏沫便昏迷过去，她的血液与花瓶中的水交汇在一起，红色的花瓣在上方流淌着，一切都是这么触目惊心。
朦朦胧胧中苏沫听见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她这是到了天堂吗……为什么这声音这么像谢允琛的。
“苏沫，苏沫……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
猛然惊醒过来，苏沫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绑好了纱布，原来她自杀未遂，最终还是被人救了，天花板是这样的苍白，一点也不像她曾经居住的那个房间，此时的她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允琛，你终于来了，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苏沫的嘴唇颤抖着，她没能死去，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还是顽强地存在着。
“苏沫，我这些天太忙了，所以拨不出时间来看你，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蠢事？还好露露发展得及时，赶忙把你送进医院，不然后果真的非常严重。”
再严重，也不过是一尸两命，苏沫明白自己在谢允琛心中的地位，或许对他而言，自己还没有那么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自己的计划暴露之后再也没来看过她。
“苏沫，你给你泡了一杯甜牛奶，你醒了就把它喝了吧。”
甜腻的奶味弥漫着，苏沫看着那团热气，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她转念一想，若是谢允琛真的希望她离开这个世界，或许在她自杀的时候，就再也不会来救，总之，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这样，苏沫笑了一笑便将它一饮而尽。
谢允琛定定地看着苏沫喝下那杯牛奶，原本他这只是自己的一个计划，没想到苏沫居然真的愿意达成，所有的PLAN B都已经失效，因为那杯热牛奶中放了堕胎的药物。
“允琛，如果重来一次的话，你还会选择爱上我吗？”
喝下那杯热牛奶后，苏沫只觉得腹部一阵绞痛，她想到了这杯热牛奶中所带有的物质，或许谢允琛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她解脱。
“允琛，你回答我，你到底愿不愿意。”
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苏沫和谢允琛两个人，虚弱的苏沫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看到洁白的床单上已经淌满了鲜血，那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素未谋面的孩子。
“苏沫，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对于她的那个问题，他还是这样残忍地回避了，苏沫已经丧失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她眼睁睁地看着谢允琛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闪亮的手术灯在苏沫的身体上方打着，她被打了麻醉，好不容易恢复一点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动不了了，医生们正在帮她把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
荒唐的一切，就从这里结束，一旦这个孩子从她的肚子里取出来，谢允琛也就在没有什么理由怀疑，死无对证，她苏沫所做的一切或许也只是徒劳。
恍然间苏沫想起她问谢允琛的那个问题，如果重来一次，他愿不愿意这辈子爱的第一个人依旧是她。
眼泪从苏沫的眼角淌了下来，人家总说，记忆力好不是一件好事。她清楚地记得在自己的青春时代发生的一切事情，那些她与谢允琛的过往。
她的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牵手，第一次逃学，都是因为他。
那些胆怯的过去，像呼啸而过的火车，从起点开到重点也不过只有一年。
那短短的一年，却让她今生都无法忘怀。
那个时候，他们被安排坐在一起，上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写字，苏沫偶尔手不小心碰到下谢允琛的手，都能激动很久，那时候心跳加速的感觉她至今都还能回忆得起。
那个时候，爱情是那样纯净，哪敢奢望电影里那样的亲吻，一个牵手就足以惊天动地。
苏沫记得，那个时候，她最喜欢趁谢允琛趴桌子上睡觉的午休看着他坚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还有那禁闭着的眼睛和偶尔动一下的长长的眼睫毛，那种感觉看多久都不会腻。
所以在以后的那么多恋爱，苏沫总会感叹，她爱过的每一个人都像谢允琛。
曾经以为会在一起一辈子，没想到一年就分开了，兜兜转转，苏沫还是想要重新回到谢允琛的身边。
懵懂的爱情，让她难以忘怀，那种不掺杂利益的纯真微笑，时至今日，还一直温暖着她的心，所以，她才会这样执念。
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苏沫感觉自己似乎已经释然了，谢允琛就在门外等着他，他已经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而她，也成为了会耍心机的女人。
不如，就让我们相爱相杀。
苏沫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她定定地看着谢允琛的眼睛，即便未来一路都是错，她也愿意为了这个男人错下去。
就这样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苏沫已经发现自己的肚子变得平坦了，病床边坐着谢允琛，从他的黑眼圈可以看出，他应该也是许久未睡了。
“苏沫，你终于醒了。”
药是谢允琛亲自放的，计划也是他安排的，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让苏沫不再纠结下去，苏沫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那个孩子应该就是她为了嫁祸自己所捏造出来的把柄。
“允琛，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个问题吗？我一直想知道答案。”
谢允琛不明白苏沫为何反复纠结于这些问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是发生了。
“会的，别多想了。”
苏沫听的出谢允琛口气里的敷衍，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允琛，接下来你会抛弃我吗？你会不会重新去找白小沐，你是否会让白小沐重新留到你的身边？”
谢允琛愣了一愣，对于寻找白小沐这件事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但是做了这么多努力，白小沐依旧还是杳无音讯。
他累了，他明白白小沐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她就隐藏在这茫茫人海中。
总有一天，他会找到白小沐，等到那个时候，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做好努力，他会告诉她，这辈子的挚爱始终是她白小沐。
“苏沫，我真心话告诉你，其实我也说过好多遍，我最爱的人是白小沐，对于我和你之前发生的那段关系，我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管外界怎么说，相比于你和小沐，毫无意义，我肯定选择白小沐。苏沫，我们早就结束了，我们的爱情在很多年前的夏天就已经死亡了。”
苏沫的心仿佛被浇了一桶凉水，谢允琛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她相信这是谢允琛的真心话，但是相比于真心话，她更希望他能够骗她一次。
哪怕就一次，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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