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雪夜凌风,寒意渐浓。
这里就没有藏身之处。
情急之下,雪念仓惶钻进围成圆圈的青竹间,听得脚步声从楼上快速下来,这才低骂萧秉弘一把匕首都吝啬不给。
纵使被发现,若换作十岁身体好歹可以说找茅厕迷路了,如今俨然糊弄不合适,雪念暗自想对策,对方就已经渐渐靠近。
就在脚步声要靠近时又骤然止步,听一名男子自言自语:“既然来了为何又不敢了,男人不都这样,玩玩而已何须当真?”
“这所谓的仙乐酒无非就是一种换了噱头的□□,亏他想的出来。”男子解了大氅随手一扔,大氅压挂在竹枝上,这下雪念彻底看不清事物。
紧跟着又来一件,铺面而来一阵龙涎香,此人身份尊贵雪念探头想目睹对方,却又听得有脚步声走来。
外面男子似乎也没预料,外衣都脱了穿也来不及,左右巡视慌不择路挤进雪念躲避之处,刚挤进去发现有人捷足先登,男子惊慌失措。
“嘘!不要说话。”雪念的声音足够两人听仔细,里面空间狭小,男子几乎扑在雪念身上。
雪念抽手抵挡他的胸膛,猛然发现手掌下滚烫不适,却又不能抽手,否则他就该覆在自己身体上,这人衣衫也太单薄,他的心率从雪念掌心顺着手臂传过来。
心率好快!
两人气息在狭小空间缠绕,如同远处的脚步声愈发令人忐忑不安。
“兰茵王,最近听说山上不干净,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女子声音娇弱却不做作。
“有本王在,你怕什么?”兰茵王搂着人,言词耐人寻味:“那里才够刺激。”
“兰茵王今夜可是饮了仙乐酒?鱼殊乃卑贱之人,死不足惜,鱼殊是担忧王的安危。”
“本王迟早有一日将你带离此地,你只属于本王。”兰茵王捉住她手腕,咬了她手指,一番情不自禁的诱惑,他浑厚的嗓音极具魅力:“本王天天要你,要你做本王的王妃。”
“王真会说笑,你肯来见鱼殊便好,其他的不属于鱼殊,鱼殊也不会去索要,但鱼殊对王爷的心百转千回至死不渝。”鱼殊深情款款,余音绕梁。
鱼殊是南舞门中的红牌,她当然还不想为了找刺激把命搭进去,何况来这里玩的爷,谁不是玩完走人,若是对面撞过也如陌路。
对方在行事前,无论给出怎样美好的未来蓝图,若是信了离死也就不远了,鱼殊经历血雨腥风中,看透身边的男女皆是如此下场。
兰茵王的确饮了仙乐酒,但他后来又趁无人之时悄然吐了出来,接着高价翻了鱼殊的名牌,又佯装酒在体内作祟,横抱起鱼殊,跨步朝院子后山走去。
暗处已经传出后山有不为人知的事,有鱼殊做耳目兰茵王顺利避开守山侍卫,暗中就想捅篓子。
经他们一番对话,雪念瞬间确认,这里是披着绝美仙境的谢馆秦楼。
只是他们口中的仙乐酒是什么?莫非萧秉弘派自己前来就为打探仙乐酒的威力?
雪念沉浸思索,冰冷的一双手此刻在某人滚烫的胸膛上已经捂得无比暖和,加之里面空间甚小,被他俯身后暖意在身体里蔓延。
耳畔传来他的问声:“你是谁?”
“你别管、最好什么都别想,往后收点不然谁也出不去。”雪念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
气氛愈发灼热,男子试着移动身体,最后叹气:“我动不了。”
“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很难吗?”雪念不能理解,听他言语又不像故意为之。
“被竹子卡住了,真动不了。”男子说着再次挪动身体真被卡住。
“你不会想占便宜故意的吧?”对方尽管很贴近自己,但能感觉他在极度强撑不让身体压住她,雪念说这话时不免有些心虚。
“我占你便宜?是你占我便宜好吗?”
雪念:有先来后到,分明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想得到本殿下宠幸的人争先恐后排队,你算什么?”殿下从未如此窘迫,跟着也急了。
“殿下是吗?那请你远离我,本人拒绝排队。”雪念言毕见他还不动,若自己再无作为倒显放浪了。
于是她手脚并用全力将他抵开。
“啊!”男子身体被挤压在竹枝缝隙间,疼得不由一声沉呼。
他也是第一次被人蛊惑,心中甚是好奇便来了南舞门饮了仙乐酒,因而身体发生欲念,就在有人向他推荐名牌时,他迟疑了,最后还是稳住坚持本心,溜到后院来躲避。
不知为何,雪念一双冰冷之手贴在他胸膛,加上她整个人都透着寒意,竟让他醒神舒适。
突然遭此一击,男子反扑欲将一把抓住雪念,不承想被她动作敏捷反扣,一阵断骨疼痛顺着手臂爬满全身,又痛到咬牙切齿!
雪念趁机窜出竹窝。
“站住!”殿下喝斥。
他身形较高,好不容易躬身钻出来,用另一只手扯下衣物,匆忙想穿戴,才发现手被她扭伤穿不了,他朝雪念再度喊道:“叫你站住,没听见吗?哪儿来的野丫头,占了本殿下便宜就想跑?”
不知是谁占谁便宜,要算账吗?
实际情况了,雪念乖乖定住,颔首低眉转过身,她的手中已经紧握竹窝里捡到的小石子,随时准备防御攻击。
他单手提着衣袍忍痛上前几步,故作大方缓和了声线:“你叫什么名字?是这里的女妓?”
见他没有出手意思,雪念悄然放回石子,抬眸便见他衣衫不整发丝微乱像个登徒子。
“不是。”你此刻还像被蹂|躏后的男妓,雪念忍住笑意。
“还害羞了。看吧,手被你扭伤如何穿戴?想要离开就得替我把衣袍穿戴好。”阴暗下他都瞧见雪念不情愿,他又摆出一副尊者之态:“想接近我的人前仆后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再不然找你主子罚你!”
这天下最怕不要脸不要命的人,他还不知羞,雪念不用猜都知道此人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纨绔子弟。
最近与萧秉弘出入各种场合接触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唯独没他这一号,不能因为一点特殊香气就证明他是殿下。
目前萧秉弘虽为行商者,谁都看得出他眼中的野心和欲望,此人言语无不傲娇,不管是与不是雪念不能把事情闹到难以收拾的局面。
“刚才问你话了,怎么不回答?嘶——轻点轻点,疼、疼!”娇贵的殿下嘶声,伸着手臂穿进袖袍。
“你见过像我这样的女妓?”雪念低沉怂他。
“我又不瞎知道你不是,是问你叫什么?”男子盯着她看。
“缥缈。”
“缥缈?那你为何在此?”男子心道这名字好听,连声音里都掩饰不住喜欢。
“迷路了。”为了方便雪念,男子躬身配合她穿戴。
“你、经常迷路?”
“嗯。”雪念无心应答随意应声。
“那你住哪?”殿下目光紧锁她的模样。
真是话痨,查户籍吗?还没完没了了,雪念心中着急,给他系腰封也带着力,“虚无山。殿下衣服穿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嗯”他似乎还有话要说,突听一楼侧门声响,男子回望走来一人问:“殿下,是你吗?”
殿下再看向雪念,已经不见人影,他轻呼一声:“缥缈?”
人溜了。
“嗯,萧秉弘我的手被扭到快找御医替我看看。”殿下垫着受伤的手迎上去。
“殿下怎么受伤的?你第一次来玩不会用力过度吧?这里太暗还是进屋我给你看看。”萧秉弘礼貌说着隐晦,扬出手臂扶住他。
眼神却有意无意扫视后院,见没有其他人嘴角似笑。
“萧秉弘你为何没提及兰茵王也在此?”殿下蹙眉问道。
在萧府萧秉弘面色就像石雕,就声音凑合听得过去,但凡他出入各种场合又或者遇上重要人物,他便如同戏子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雪念愈发看不透他。
他们的谈话在合门时终止,折回的路上,雪念暗自思忖:萧秉弘是在为她打掩护,可他到底想查探什么,就这么回去如实禀告?
名为南舞门如同仙境,这掀开了怕是见不得人,这些贵胄们手段多了去了,岂是一般小人物能窥得全貌,雪念不管了扭头往回走。
“咕咕”竟有鸟鸣,雪念暗自觉着奇怪。
林子里传来沙沙声,雪念脑海浮现兰茵王要带鱼殊去山上的话语,她不禁打了一个颤,暗道:有床不好好享受,硬邦邦的荒山野岭,到底是哪里爽了,真是病得不轻。
雪念一个激灵,正欲探身看去,突然,有人从后面用手帕紧紧蒙住她口鼻。
有迷药!
雪念凝着气息,心口叫嚣:千万不能吸入,否则便什么都完了。
她反应极速双手抓住对方手臂,脚下用力跺在对方脚指,于此同时手肘向后撞击他的肋腔。
“嗷——”
他痛到松手直跺后脚跟,揉着肋腔,“一个婢女居然有两下,不过使的都是投机取巧。”
雪念脱身后退,揉了揉脖颈:“面对你只能如此。”但见地面上躺着一名僵直的女人身形。
“你把她怎么了?”雪念大口喘息。
“自身难保还多管闲事!”
虽天色较暗但先前无意间摸到他腰牌,猜测他定是薛家侍卫,雪念盯着侍卫走近女人,蹲身瞄了一眼女人,惨白的面目下,红色纱衣里罩着绣花黑肚兜,四肢暴露纱衣零碎,身体已然凉透。
遇上恶徒了,萧秉弘没有给她任何防身利器,倒是教了她吹求救口哨,眼看侍卫渐渐靠近。
“你闯大祸了,纵使叫来你主子也救不了你。”侍卫猿臂狼腰不将瘦小的她放在眼里。
成为萧秉弘贴身婢女后,除了衣着顺眼,发鬓上还换了一条丝绸发带,上面会落主子的单字,有一日,雪念的发带因为磨损“弘”字上一点,小莲主动找着针线替她绣上。
“小莲,这针就不要取下,別在发带上,关键时对准欺负我们的人,给他致命一击。”雪念提醒她。
“哪里是致命一击了?”小莲咬断线头,玩儿似的问着。
雪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等小莲期盼的眼神看来时,雪念神色严肃食指在脖子上敲了两下,小莲当即傻了眼。
这时,雪念起身同时取下发带,冷然道:“我靠我自己也不错,最后问你一句是你杀了她?”
“死人是见不得光的事,既然你发现了你就只能同她一道上路。”侍卫活动颈骨,手指骨节咔咔作响。
“是吗?”她露出笑容,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闪出另一种意境,天生秾丽,已然逃不开仙美绝色、如梦似幻一般侵蚀着对方!
借机扔出发带欲想套住对方脖子,侍卫微微一侧,抬臂抓住发带,他本要用力拽过雪念再给其一剑,动作却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的脖颈动脉出现一条红线,他扔了短剑抬臂捂颈,断然来不及止住,血液顺着指缝滑至衣襟。
他瞳孔张大,直勾勾盯着雪念,俨然做不到任何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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