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天生石女
见田氏久久没有下文，南宫氏不耐烦了，没好气道，“所以什么所以！雪儿有什么不能当皇子妃的？她可是礼部尚书府的姑娘，凭这就足以当皇子妃。”
田氏的丈夫汪二老爷附和南宫氏的话，“大嫂说得很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如今皇上看中雪儿，想将她许配给四皇子为妃。这正是我汪家的无上荣光。”
汪二老爷自己仕途不顺，早就歇了继续往上爬的心思。但是现在女儿能当皇子妃，就算四皇子的势头不是最好的，但是能成为皇子妃这就极好了。
汪二老爷也不是想仗着女儿成为皇子妃后，就作威作福，但是以后出去好歹能耀武扬威一番不是。
汪大老爷却紧紧盯着田氏，一个当大哥的紧紧盯着弟媳妇，这算是很失礼了，只是此时却没人在意，“弟妹，你是否有什么苦衷？为何你在听到雪儿要当皇子妃时，就吓得面色惨白，身子都在颤抖？”
经过汪大老爷的话，南宫氏和汪二老爷这才注意到田氏的不正常。
田氏牙齿哆嗦，咬牙否认，“没，没有！我好得很！”
一直低头沉默的汪雪君猛地抬起头，小脸上全是决然狠意，“都怪我！都怪我！我该死，是我该死！只要我死了，就什么事情也没了！我这就去死！”
汪雪君说完，一咬牙，就朝屋内的墙壁狠狠撞过去。
好在汪二老爷反应得快，连忙抱住汪雪君的腰，可汪雪君死命挣扎，汪二老爷差点没抱住。
因为这次是要下田氏的脸，故而屋内没留什么下人，算是保全田氏最后一点面子。
田氏也死死抱着汪雪君，痛苦不已，“雪儿，你这是要娘的命啊！你没错，你什么错也没有。是娘该死，是娘该死啊！让娘去死吧，娘死了就干净了！”
眼看着田氏和汪雪君两个寻死觅活，众人都有些愣了。
南宫氏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正常，默默不语。
“够了！我还没死，你们闹腾什么闹腾！老二媳妇，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一点也不许隐瞒！我告诉你，今儿个皇上就给我透出要下旨为四皇子和雪儿赐婚了。你可以再瞒着，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是我这个当公公的可以拦着的了。”
田氏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哭声顿时戛然而止，浑身的力气更像是一瞬间都被人抽走，瘫软在地上，双目无神空洞。
汪雪君也不闹腾着要去死了，她的表情如田氏一样空白空洞，她喃喃道，“娘，说吧，瞒不住了。”
南宫氏猜测道，“不会是雪儿跟哪个孩子有了私情吧。”
汪大老爷怒瞪南宫氏，“你浑说什么！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南宫氏自知失言，低着头，不敢再多说。
田氏死死瞪着南宫氏，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恨不得化成一把刀，好能直接杀了南宫氏。
汪大老爷等人都以为田氏是因为南宫氏方才失言才会如此，可瞧着田氏的模样似乎不是。
田氏缓缓将目光收回，继而看向汪尚书，嘴唇翕动，似承受了泰山般沉重的痛苦，匍匐在地上，感受着瓷砖传来的阵阵凉意，这才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活人。
汪雪君似是被田氏感染，或是无法承受心里痛苦，也双腿一软，也直直倒下。
原本正抱着汪雪君的汪二老爷想扶起汪雪君，却发现怎么也拉不起她。
汪尚书眉眼生得冷峻，就如他的性子一般，他继续冷酷无情地开口，“还不说？那你就一辈子别说了。等到皇上的赐婚圣旨下来，你怕是想说也没有机会了。”
正在匍匐哭泣的田氏，再次停止了哭泣声，双手撑着地，直起了身子，因为一番剧烈动作，头发披散，脸上的脂粉也被泪水沾湿，东一块西一块的，看着好不狼狈。
汪二老爷同田氏多年夫妻，要说没感情自然是假的，见老妻如此，心里一痛，“夫人，有什么事你就跟父亲说。我是你丈夫，不说帮你承担多少，但是咱们夫妻共进退。我也是雪儿的父亲。”
顿了顿，汪二老爷有些不满，“雪儿有什么事，你为何不能告诉我这个当爹的？莫非你就如此看不起我？觉得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不能为雪儿撑腰出头？”
田氏愣愣转头看向汪二老爷，眼底被泪水打湿，眼前模糊一片，可她第一次觉得她的丈夫是如此的高大，就像是大树，能庇护她和女儿。
田氏眼睛一闭，眼底的泪水再次汹涌落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像是把一生所有的勇气也都给耗尽了，“雪儿雪儿雪儿她是天生石女。”
众人齐齐一惊，就连汪尚书这样老陈稳重之人都猛地睁大了眼睛，可见田氏口中所说，带给他们多大的打击。
自己最大的秘密被这样公开，汪雪君只觉得浑身的皮好像被当众撕了下来，难堪恶心，让她这想死。
南宫氏忽地道，“难怪当年雪儿洗三，你以婆婆去世，小孩子家有什么好洗三为由，硬是将洗三的事给免了。”
汪二老爷也是大受打击，怒指着田氏，“你个糊涂东西！这样大的事，你为何不早早说出来？非要等到这时候才说，你是想要害死一家人不成？”
田氏哭得死去活来，“你教教我，我该怎么早点说出来？我能怎么说？要是说了，你们会不会当雪儿不吉，暗中处置了她。要么就把雪儿远远送走，你让我怎么舍得啊！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女儿啊！她要是出什么事，我这个当娘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南宫氏气得双眼喷火，“我呸！你就光想着你女儿啊，你怎么不想想这一大家子啊？你是要拖着一大家子都给你陪葬不成？”
南宫氏简直不敢想要是等汪雪君嫁给四皇子后，被发现是天生石女，到时候皇家会如何对他们汪家，这简直是犯了欺君大罪，还有辱没皇室尊严的大罪啊！
南宫氏只要一想到这个后果，就双腿发软，真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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