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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回


第三回避嫌隙定居梨香院,痴公子情急碎通灵

        楚彦见这老人家还有几分诚心,当下也是一片真心为着黛玉,便和善对贾母说道。

        “老封君也知,我这学生母亲走了,如今正是清净尽孝的时候,我早已就她八字算过,府上若是有东北角安静的去处,自是最佳。若是没有,府上风水宝地,自是哪里都去得。”

        本着认真走剧情的原则,楚彦还是装模作样的说了一番,总也得做出点得道高人的模样。

        “老太太,咱们府上的东北角的梨香院,正好空着。”

        凤姐本就是荣国府上第一热络人,对贾府里没个犄角旮旯都心中有数,连忙为贾母排忧解难。

        “梨香院,虽是清净,院子也够大,那里面又有花木,就是远了点。”

        贾母自然不愿刚刚到的黛玉住到与自己这么远的地方去,有些犹豫。除了那处,荣国府倒是没有院子一时间能放得下这么多的人。

        “无妨,若是老太太念着,日后常叫黛玉往您这边请安就是,左不过就是个歇息的园子,她这孩子,正该多走动一二。”楚彦十分善解人意,又劝贾母,她这说法倒也让人能接受。

        其实也是贾母觉着梨香院远,对于黛玉而言,她林家在扬州的宅子也不小,平日里要给林如海请个安,还不是得走上大半个园子。

        “只是那梨香院有个角门从与外间相通。”这时一直沉默在侧的邢夫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她本是续弦,嫁到这边又无儿女更无家世,多也做个陪客,难得出个声。

        “回老太太,我与这学生上京,林大人也让带了小厮和武行,大人吩咐了,今次上京都是老太太一片体恤之心,要黛玉好生侍奉,其余杂事,能叫您少操心才是。若真如夫人所言,那园子能与外间相通,倒也是个好处。”

        楚彦又微笑,说明了原由。

        众人都觉这道长真是道骨仙风,也不似那些个装腔作势的神仙,言行叫人如沐春风,心中已是有了几分服气,再看楚彦的打扮。

        此刻再看楚彦,倒是不觉着寒酸,满眼都是出尘俊逸。

        这话原本应当是今次带来的管家娘子来说才是,但贾母见那些人磕过头,就打发走了,只好辛苦楚彦这一回。

        最后贾母犹豫再三,还是定了梨香院下榻,贾母又要赖大家的好生安置,随后黛玉又去拜见了两个舅舅。

        如同原先书里那样,并没有见到贾赦。

        “大舅舅说身上不好,见了伤心。”黛玉显然还是个孩子,出来乍到,对于长辈天然也有孺慕之情,那原本是贾敏的兄长,贾敏在世时,必定也与黛玉讲过这几个舅舅的事。

        好在贾政却是见到了,只是贾政是个古板模样,例行公事的说过几句安慰话语,更在意则是进京谋缺的贾雨村。

        好巧不巧,这人与贾政一样,刚好姓贾。

        楚彦也不是该如何安慰,若是告诉黛玉,她那一位大舅舅贾赦今日身子难受,许是昨夜和姑娘们喝花酒,灌多了黄汤所致,黛玉怕是会更难过。

        好在当下内外分得清,也就是走个过场,黛玉也只略失落了一阵就过去了。

        到了晚间,依着老太太的安排,两人又回贾母处用饭,贾母这等老人家最是喜欢听楚彦这样的修士讲见闻,最后问了她的饮食禁忌,倒是也把楚彦留了下来用饭。

        楚彦特意嘱咐过黛玉,就算客随主便,但她身子不同旁人,饭后不得饮茶,黛玉今次有夫子在侧,多了底气,倒也只漱了口,做个样子,不似那么小心翼翼。

        众人见黛玉和楚彦饮食习惯有所不同,料想他们从南方来,倒也不曾多说什么。

        楚彦冷眼看着王夫人、邢夫人、李纨、王熙凤等人在侧伺候用饭,待姑娘们都吃过,就被贾母支走了。

        心道这当人媳妇还真是辛苦,反正那本叫《红楼梦》的书也没写到黛玉当人媳妇一事,楚彦这个作夫子的预备直接将这一项跳过了。

        这些媳妇走后,贾母又带了孙女们去吃饭,瞧着三春一样的妆饰,楚彦暗道,这贾府的衣裳还真是省事。

        贾母这边留说话,除了想念黛玉,再有就是若现在放了黛玉回去,她这个外孙女也没个去处,来人说黛玉的东西实在是多,当下也只能紧着要紧的安置,其余零碎的东西也只能过几日慢慢补齐。

        说好的什么都备好了呢?

        这边紫鹃来传话,说是老太太要往暖阁里去,那边暖和。

        黛玉虽带了许多人,但在荣国府里人生地不熟,贾母还是指了紫鹃过来照应,起码要把荣国府里的习惯规矩,都教一教。

        楚彦拉着黛玉进了暖阁,坐了客人的上座,当下一天没见着的贾宝玉终于回来了。

        见了这孩子,却也长了个可看的模样,在楚彦的大师兄门下当个烧丹炉的童子还差强人意。

        了解了黛玉和这一位的前世姻缘,楚彦只觉着头疼,奈何绛珠仙子已经投入轮回历劫,若是楚彦有机会见得绛珠仙子的真身,必定好好劝她一劝。

        这什么神瑛侍者,本就是个浇花匠人,当初绛珠仙草差点枯死,就是这浇花的不尽责,怎么到最后,浇了几滴水,还成了恩惠?

        若是楚彦来照管仙草,绛珠仙子怕是早就化形了,也不至于投成个人身还三灾八难的总是生病。

        可惜现在绛珠仙子是劝不着,也只能扭正黛玉的观念了。

        宝玉来了之后,先是去给母亲王夫人磕了头,进到贾母暖阁就脱了大衣裳。

        贾母先是笑着说了他一番,再要他来见黛玉。

        楚彦自是打起来十二分精神,独独对贾宝玉释放出了杀气!

        宝玉一件黛玉,早已看的痴了,忽得心头大感寒气袭身,打了好几个冷战,再一看黛玉身边还有个修士模样的的女子,登时有几分厌恶。

        那女子三十多岁,早已过了芳华,在宝玉眼中自是与黛玉这等有云泥之别,鱼目而已。

        这人竟是还不让自己看黛玉!贾宝玉习惯了丫鬟们的小意,也习惯了长辈的宠爱,哪里有人这么看过他?!

        宝玉本就天然一股混气,又是神瑛侍者转世,还带了一块略有灵气的石头,一时间倒是没被楚彦镇住,故而上前问黛玉。

        “妹妹读了哪些书。”

        “除了四书五经,倒也读过许多方志,传记,营造之术,农学却也是读过,跟着师傅还略读过医典。”这次黛玉可没有自谦,读了什么就说什么。

        宝玉倒也不生气,大赞了一回黛玉博学,又开始问。“妹妹可有字?”

        楚彦无奈,果然自己的杀气没有释放够,这该走得剧情还是得走。

        好在楚彦也不是白教导黛玉的,只听黛玉答到。

        “当下我虽无字,但父亲尚在,总也到了及笄,父亲便会赐字的。”

        “我送妹妹一个妙字!”这贾宝玉显然没有学好《礼记》也没有仔细听黛玉说什么,满脑子就想着给黛玉取字。

        黛玉厉声喝止,毫不客气。“我虽没了母亲,父亲尚在,表哥给人取字,却是什么意味,莫不是在咒我父亲?”

        宝玉神色略有尴尬,不过此人在遇到漂亮女子之后,脸皮总是格外的厚,倒是赔礼得极快,连连作揖。

        “是我唐突了,妹妹莫怪。”

        这时又有贾母出来圆场,说是一家子姊妹玩笑,宝玉就是这个脾性,要黛玉莫要放在心上,免得伤了和气,大家就该一处和睦玩耍才是。

        宝玉得了贾母撑腰,便又得了势,照着剧情,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只听宝玉还问,“妹妹可也有玉没有。”

        黛玉却也如同之前那般如实回答,“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是个罕物,岂是人人都有的。”

        其实黛玉看了看,那东西成色及其一般,只是来历奇特,不过她夫子说了,这些东西没什么稀罕的,就算来历奇特,也不过是人一张嘴杜撰,谁知是真是假。

        黛玉见了实物,如此平平,自是觉着楚彦说的有理,当下这么说,也不过是在贾府里,不好驳他们的面子。

        哪里知道这位宝哥哥,忽得就发起狂病来,摘下那玉狠命就摔,边还骂到。

        “什么劳什子,竟然人也不分,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如今来了这么个神仙妹妹,也没有!”

        好了,摔玉情节也补完了,众人连忙去捡。

        宝玉还在那儿理直气壮的哭,贾母则是不停的骂孽障。

        楚彦看了看那块‘通灵宝玉’,不就一块补天的五彩石,在她那儿当个垫脚石都觉着寒碜,凡人是难以摔碎,不过……

        “老太太,不好了!宝二爷的玉——”

        “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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