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找了几条路仍不见人影,微信里的信息也没回,钟磊停下车给她打了电话,这次响了几下后接通了。
“你好,哪位?”电话那边是温柔的女声。
“是我,我是钟磊。”
唐淼没了声音,她正一个人从派出所往家步行着,手里还握着那瓶水,只是冰块消融,瓶身的水沾湿了手心。
“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不用了。”泪水瞬间充满眼眶,唐淼在人行道上停下,路过的人有些好奇,一个穿着红色志愿者衣服的女人在路边站着打电话,脸上两行泪水。
“我想自己回去,拜拜。”唐淼快速挂断电话,擦掉泪继续走。
云层中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接着是一道闪电带着巨大的响声劈开乌云,雨滴渐渐稠密,路人奔跑着回家。
唐淼走到附近的公交站台处躲雨,有轿车驶过,溅起的泥水打湿了她的鞋袜和裙子,唐淼用手抚掉裙子上的泥点,根本擦不干净,唐淼坐在座椅上冷得发抖。
钟磊听她刚才电话里有街边商铺的声音,知道她还没上车,掉头去了所里的方向,沿着路边慢慢开,终于看到唐淼在一处公交站台上坐着。
她低着头,只看到有人在她面前停下,离她的鞋子很近,她缓缓抬头,看到了钟磊撑着伞站在她面前。
“走吧”,钟磊伸手给她,唐淼没有起身。
“我送你回家。”钟磊声音低了一度,像是在恳求。
“嗯”,唐淼站起来,没有理他伸出的手,跟着上了车。
外面大雨磅礴,钟磊转身看着她,“对不起”,他说,每次他都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
“什么?”唐淼不解他的这句话。
唐淼扯出一丝笑,“不要这么说。”她一路安静,当然不会是怪他,只是在难过,为什么总要在他面前出丑,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会那么难过。
“不怪你,你又没有打我,又帮我很多,是我没掌握好和同事交往的分寸。”
雨刷器忙碌地工作着,钟磊打开暖风,车速很慢,钟磊不时扭头看她的脸怎么样了,唐淼的脸不再红肿,只有一些隐约的红色印记,她看起来很平静,没有愤怒和悲伤。她越是这样,钟磊就越自责,他误会了她,以为她的那些平静是对自己羞辱的默认,唐淼只是平静地接受着。
钟磊仍皱着眉,眼含悲切地看着她,她突然被他的表情逗乐,“你不要这样啊,好啦,已经不痛了,没事的,去吃饭吧,你中午应该也没吃饭。”
“那你想吃什么?”
“就旁边的面馆吧,雨太大了。”
钟磊撑开雨伞接她下车,两人一起跑进几步远的面馆。
两人面对面坐下,饭很快上来,两人埋头吃饭。
钟磊很快吃完,看着她吃饭,唐淼用筷子夹起面都要吹吹散热后再吃。
“烫吗?”
“嗯,我很怕吃烫的东西,嘴里的黏膜会烫脱皮。”
“我都吃快吃习惯了,吃不出烫。”
“你还是吃慢点,对肠胃也好。”唐淼挑起一些面条,等着面冷一点。
“你等下”,钟磊转身出门,不顾淋湿了衣服,很快回来,从兜里拿出东西,是一个手持的蓝色小风扇。
“怎么会有这个?”
“朋友给的,送你了。”
唐淼有些好笑,怎么有人能一会拿出一个小手电,一会拿出一个小风扇,不知道他下次还能变出什么。钟磊的脸上挂上了雨水,头发上有层水珠,唐淼拿纸巾给他,“额头上有水”。
“谢谢”,钟磊伸手接过的瞬间触到了她的指尖,唐淼快速抽回手,脸色发热。
屋外雨滴如织,面馆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老板在收银台无聊地刷着手机,钟磊拿着小风扇帮她把面吹凉。唐淼的思绪漫长,心动如这场突然降临的大雨。
一声电话铃声打破平静,唐淼接到晓玲电话,听到那头的抽泣声,唐淼着急地问她怎么了,“我暂时没事,你来我家。”听到晓玲的回答,唐淼抬头看着对面的钟磊。
“晓玲好像出什么事了,她想让我去找她。”
“她怎么了?我送你过去。”钟磊拿起旁边的雨伞,两人回到了车上。
到了晓玲楼下,唐淼一个人上了楼,按了门铃,门开了,晓玲浑身湿透了,头发散落在脸上,她跑过来抱住唐淼哭。唐淼看了房间里面并没有人,抱着她进去关上门。
“晓玲你怎么了?先不要哭”,唐淼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晓玲渐渐平静下来,说:“你还记得上午那个摄影师,他看到我昨天过生日的朋友圈,说要送我一件生日礼物,是山里的小孩子画的画,他下午说叫我来他酒店房间拿”,晓玲又开始哭了起来,唐淼一边搂着她,一手握着她的手。
晓玲继续说:“然后我就上来了,结果我一进去他就上来抱我亲我,说让我当他女朋友,带我去流浪之类的。”
唐淼问她:“你有没有受伤?他去哪了?”
“我当时吓死了,就大声呼叫,然后路过的打扫卫生的阿姨听到就使劲敲门,他放开我,我就跑掉了。”
唐淼握紧晓玲的手,“去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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