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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突如其来的车祸,带走了生命,带来了更多的匪夷所思!


  隔了一天,他就约了任可,当然也通知澄冉。

  下午又下起了大雨,到下班的时候,天都黑了。陆进凯回到公寓楼下刚停好车,就看到不远处十字路口一阵骚动,本来零零散散的路人一下朝一个地方聚集,层层叠叠的伞,完全挡住前方的视野。紧接着各种汽车喇叭响起,陆进凯本来直接进公寓楼的,但看到那一团簇拥着花花绿绿的伞,汽车亮起的照明灯、双闪、尾灯,配合此起彼伏的喇叭,就像一锅煮沸的白菜豆腐汤,让人手慌脚乱、无所适从。

  似乎有种声音在牵引,陆进凯决定去看看。

  挤到人群前沿,看到的是一辆白色宾利被卡车碾压的车祸现场。

  他一下懵了,脑袋里只有嗡嗡声!这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他本能的朝驾驶室方向走去,腿有点软,跌跌撞撞的。

  车头已经淹没在卡车底盘,但可以看到的是驾驶员还在里面。

  突然被身后的人冲撞了一下,陆进凯一个没站稳便瘫软在地上。

  陆进凯看着前来救援的消防员、医疗人员围住了车头,他这才晃过神,再看向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一抹身影投进了眼瞳。

  她穿着浅咖色长款风衣,双手插袋,冷眼旁观。那不是她的风格,却真真实实是她!就在一瞬间,她转身,隐退在人群中。

  “先生,您是认识车主的,是吗?”因为他闯进来,警察会认为他是认识的。

  陆进凯点了点头...

  处理完警局的事已近半夜,陆进凯掏出手机,上面竟然没有澄冉打来的电话!

  仰着头深吸了口气,还是无法接受前天还一起谈笑风生的人,现在却躺在了冰冷的停尸间。

  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

  他突然想念父母,想给他们打了电话,可现在估计他们也该休息了。又想到了澄冉,他拨了电话,可是那边却是无法接通。

  回到家洗漱完毕,躲进被窝,久久无法平静。脑袋中不断播放着车祸现场的场景。第一次觉得生死离自己竟然是这么近。第一次觉得身边的人竟然会说走就走没了。他本来还有一堆疑问想去问他,现在发现自己太邪恶,怎么疑心一个生命这么脆弱的人呢?他自嘲的低笑,如果早知道他会发生意外,就该好好的跟他喝酒畅聊,而不是想方设法套他话。如果不是叫他来吃饭,他可能就不会出事吧?这时的陆进凯心里有了深深的愧疚,他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一夜无眠到天亮,今天他要拿合同给司脉。提前联系后便开车去到那里。

  陆进凯进门就看到司脉拿着ipad在翻阅,看到他进来便放在手边,陆进凯一边走近一边看向ipad的屏幕,是新闻版。

  司脉知道他窥视着自己的iPad,微微一笑“陆先生挺积极的,等律师来了我们就签,如何?”

  “当然当然。”于是他坐了下来。

  “我最近在写一部犯罪小说,准备就在新开的专栏做连载。”

  听她这么说,陆进凯肯定高兴了

  “好啊,犯罪题材小说的读者群很广!只是...司脉小姐一直以来都是情感作家,突然转型读者会不会很惊讶!”

  “陆先生放心,同期肯定也会提供常规方面的稿件,读者不会以为是冒牌司脉的!”

  “哈哈哈,我没有这个意思,粉丝肯定想看到多面的司脉小姐啦!”陆进凯表面笑着附和,心里却将她吐槽个遍。

  “陆先生想不想听听这部小说的内容?”

  “好啊”反正坐着等,就听听吧。

  “小说的男主角是个保险员,工作和生活的压力都挺大,在一次同学聚会中发现自己的初恋女友竟成了老同学的现女友,重点是初恋女友在和他分手的时候已经自杀溺亡了。”司脉轻述,陆进凯却听着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背后凉飕飕。

  “怎么听着像是个恐怖故事,呵呵呵”他打着趣,发现司脉饶有兴趣的望着自己,好像刚才的故事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然后呢?”突然的寂静让陆进凯只得用接话打破。

  “然后,保险员死了,出车祸死的。”司脉轻描淡写,眼睛却一刻也没停止观察他。

  “哦~”陆进凯哦了一声,突然不敢抬头看司脉。

  “你猜保险员是被谁害死的?初恋女友?还是初恋女友的现男友?或者是他们俩合谋害死的!”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们杀的?”

  总觉得她话中有话,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为什么突然跟他讲这部小说?而且内容还有点似曾相识...

  “呵呵”司脉神秘一笑“这个嘛,看我小说就知道啦!”

  “是啊是啊!”陆进凯竟松了一口气,悄悄摊开紧握的手掌,上面已经蒙了一层汗。

  这时律师到了,司脉意味深长的看了陆进凯一眼后便不再提小说的事。

  从司脉那里出来,他又一次拨通澄冉电话。终于被接通了。是澄冉的妈妈。

  “什么!住院?她怎么了?”怎么突然病了!

  陆进凯赶到医院,澄冉坐在病床上,看上去已没什么大碍。

  “你怎么了?怎么住院这么严重?”

  “没什么大事,就肠胃炎,昨天在公司疼得厉害,就被他们送医院来了。你电话没打通,后来我打点滴也睡着了。”她解释着,看陆进凯脸色还不对,就撒着娇“别皱着眉头啦,你看我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对不起啦。”

  “对不起什么?”他一本正经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妈也是早上才知道的,不信你问她?”看她也不像撒谎,她妈妈也点头确认,他只好就此打住。

  “昨天你同学是怎么招待的,我真的不好意思。”澄冉再次抱歉的说。

  提到任可,他突然想到车祸现场的那个身影。

  “出了点意外,没来!”轻描淡写的说完,他抚摸澄冉的头发,昨天那个人不是她又会是谁呢?发型差不多,就是穿衣风格和神态宛若两人。他环视着四周“有什么东西需要带回去的,我等下送阿姨一起拿回去。”

  “就沙发上那个包。”看向她指的地方,陆进凯现在就想冲过去翻一下,看有没有昨天穿的那件风衣。

  陆进凯送澄冉妈妈回去,他停好车后才拎着包上去,进门的时候他故意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你的衣柜?还要带什么东西?哦...好...好...”他装模作样的挂上电话,看到澄冉妈妈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阿姨,澄冉让我跟她带点衣服和其他东西,等您把汤弄好了,我再一起送过去。”

  “哦,好的,你去帮她弄吧,汤好了我叫你!”她笑眯眯的,对这个未来女婿的细心十分满意。

  进了澄冉房间,轻轻关上门,打开拿回的包,没有那件风衣,他又打开衣柜,里面也是澄冉平时的衣服。他随即又去翻书桌、床头柜等。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澄冉妈妈的声音响起。

  “小冉要你带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放哪儿可以问我哈。”

  陆进凯心里顿时漏了半拍,怎么第一次做这种事就被发现了?该不会有摄像头吧?

  他快速的扫了一眼了房间角落。打开门,澄冉妈妈一脸堆着笑,手里还举着汤勺。

  “不用了,阿姨,她都告诉我了,我自己找就可以!”

  “那好那好,我怕你不知道,得找半天呢。”说完她转身又进了厨房。

  陆进凯回到房间,依然没什么发现。

  把东西送回医院后,陆进凯又去了警局,找到负责的那个警察,想问问任可的父母有没有过来,警察却告诉他,任可的母亲在他十几岁就去世了,父亲也在两年前中风去世,没有兄弟姐妹,亲戚也联系不上,但是他有一个继母,他们正准备联系。陆进凯也说了,有什么事随时跟他联系,他对任可的死始终过意不去,而且早上司脉给他说的故事,他总觉得可以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回到办公室,陆进凯开始查找收集司脉的资料,官方非官方的一切。下午又去了趟以前的学校,又给同学聚会那帮人打了电话。

  回到家,他打开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组照片,那是一个海边,从傍晚到繁星点点,一个高挑纤弱女孩的背影,从近到远,从沙滩到淹没在海平面...

  陆进凯翻阅着,突然感觉心里难受,呼吸困难!似乎一下回到照片中的那个时候。

  眼看女孩消失了,他才晃过神,丢下照相机,连忙跑向大海,天色已经暗了,四周早已没有了人,借由周遭微弱的光,依稀可以看到有个小浮点的位置,他脱掉鞋子淌进海里,朝浮点游去,他会游泳但是技术并不怎么样,快接近女孩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快窒息了!不能为救人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吧!他本能的往回游,胳膊突然被人拽住,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孩幽怨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救我?”

  “啊!”陆进凯突然惊醒,喘着粗气,心脏因为刚刚的梦魇突突跳个不停,意识到原来在家里对着电脑才安了心,仿佛刚才神游一番,身体却虚弱的不堪重负。那一幕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梦中,他记得那个女孩的面容,还有她没有求生欲的神态。

  那天在他本想放弃的时候还是坚持着救了她,等待救护车时看她躺在那里,就像一朵被水浸泡过的百合,娇弱却坚挺着,他不自觉用相机拍下,他没打算让别人知道是他救的人,所以看到救护车来,他就悄悄离开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可以让一个女孩绝望到放弃生命,当时只是实习记者的他,除了救人,想的就是用照片去记录。

  看着电脑中那张女孩紧闭双眼,湿漉漉的躺在沙滩上的特写,陆进凯打开手中文件夹,举起与电脑平行,同样是一张人物特写照片。一边是虚弱无助,一边是霸气十足,而两个人竟是一张面孔!

  那个女孩就是司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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