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怎么了？是谁？”
澄冉缓缓地说“是我妈！”
放下电话，她开了门“陆进凯不是送你回家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澄冉妈妈劈头盖脸的质问。
“什么什么？”澄冉态度也不好
“你把我和你叔叔的事跟他说了？”
“怎么，心虚了？”澄冉不理会她的暴怒。
“那是我们的家事，再说都过了这么久，你还说出来做什么？”
“过了这么久就可以当没发生过吗？你每天晚上都不会做噩梦的吗？”
“你懂什么？那是他欠我的，你不是没看到他是怎么对我的，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任可呢？你的丈夫你见死不救就算了，他的儿子你也没放过！”澄冉妈妈苦笑了起来“澄冉，你是我女儿，我唯一的亲人，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我会做这么多吗？到头来你还怨我批判我？”
“你不要说的都是为了我！那天，如果不是叶思琪要我坐她的车，出车祸的就不止任可一个人！你竟然都没阻止？现在还要说是为了我？你原本就是想连我一起杀死，对不对？”说到这里，澄冉控制不住的声泪俱下。
“胡说！我怎么可能害你？”澄冉妈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妈，你不明白我为什么搬出来吗？刚开始，你打骂任可的爸爸，我想你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变故，心里难受，所以我不做声。但后来你变本加厉的开始虐待他，我又想，也许照顾病人太辛苦，你压抑想发泄，所以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后来他死了！你眼睁睁的看着他趴在地上，向你求救，你怎么做到冷眼旁观直到他断气的？”
“那是他自找的，谁让他不听我的话！”澄冉妈妈咬着牙，面目开始狰狞。
“一步错，步步错。难道你就没想到任可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吗？”
“肯定是你跟他说的，是不是？不然过了这么久他怎么突然要查这个事？我一直都没问过你，你和他做出那种事，对得起我吗？我毕竟也是他名义上的妈，你们两个谈恋爱？你让我如何自处？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澄冉愣住了，她妈妈竟然知道她和任可谈过恋爱！
“你怎么知道？”澄冉有点羞愧。
“我是你妈，我怎么会不知道？但说出来还能像一个家吗？我就知道这事会留隐患，果不其然任可这次回来就把你们的事拿来威胁我说要告诉小陆，我怕他拆散你们，怕他影响你们的感情！”澄冉妈妈泣不成声“我就是怕他伤害到你！”
“不是这样的，你又骗我！任可明明是要我出面指证你，否则的话才把这些事都告诉陆进凯去曝光。妈，这个时候你还要颠倒黑白吗？”
“所以他该死啊，威胁我们母女俩，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操纵一切，就可以拿回房子？他想得美！”澄冉妈妈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自己做对了！
澄冉见她有点失控，不敢再争辩“妈，别激动，你先回去吧，我们今天不谈了！”
“那你告诉我，小陆是不是都知道了，他会不会抓我？”澄冉妈妈突然慌乱起来，开始想四处找地方躲起来。
澄冉瞥了一眼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然后去扶她“陆进凯不是警察，他不会抓你的。”
“是，他不是警察！但是．．．他是记者，他会不会曝光我？曝光我之后，警察就会来找我！”
澄冉抱住妈妈，拍了拍她的背“妈，别怕，不会的，不会有事的。”感觉妈妈平静了下来，澄冉抱紧了些，嘴角却掩藏不住，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将妈妈安置在沙发上睡着，澄冉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时门被打开，陆进凯出现在门前。
看他一脸惊恐未定，手举着电话还悬在耳边。
“怎么回事？”喘着粗气问，明显是跑上来的。
澄冉这才回神，将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挂断“刚才你都听到了？现在没事了！”
陆进凯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澄冉妈妈“你只告诉我，你妈疏于照顾，才让你继父病情恶化，不治病亡，然而事实是你继父、任可的死都和她有关？”他不敢相信的看向澄冉，指向她妈妈。
“我可以怎么说？说她是凶手吗？我只能躲的远远的。”
“这就是你搬出来的原因？你害怕她连你也不放过？”刚才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
“她也很可怜，和我爸离婚后一个人带着我，好不容易等我长大，她才有了新的家庭，没想到却遭到冷暴力对待，以为忍忍过了，谁知叔叔又中风，她的一生也够苦的。”澄冉轻轻的蹲在沙发前看着妈妈。
“刚刚她情绪很不稳定，明天我想带她去医院看看，我担心．．．”说到这里她伸手抚了抚妈妈额前的白发。“担心她受到刺激！”
看到妈妈眉头微皱，眼皮在跳动，她便站起身看向陆进凯“你会报警吗？”
陆进凯低头沉默片刻“阿姨现在这个样子，明天先去医院看看再说吧！”
第二天，陆进凯和澄冉带着她妈妈去了医院，一夜间，她妈妈就像受了刺激变了一个人似的，时而紧张兮兮时而胡言乱语。医生也难以下结论，只能暂时留院观察。
在回去的车上，陆进凯犹豫很久还是侧头问澄冉“我有个疑问，你妈是怎么让任可出的车祸？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办得到？”
澄冉却望向窗外“还有什么好探究，难道她还会为谁顶罪？”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这么说，但确实想不通。”见她一直望着窗外，陆进凯只有把注意力放在前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是我妈，报警抓她我真的做不到，但是和她生活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况且现在她又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澄冉终于转头看向陆进凯。
“你是怎么知道任可的死和你妈有关的？”
“那天本来约了去你家吃饭？我不想任可去，就去他家找他。发现他家冰箱里塞满了可以引发他过敏的菜，那些都是我妈帮他买的。”
“他自己不知道吃了会过敏吗？”
“他一向都不注意这些，也没什么忌口。以前过敏了就是吃点药。”
“如果过敏一直好不了，会引起很多并发症，严重会引起昏厥！所以是这样导致他出的车祸？”
澄冉没有作声，低头绞着手，脑海里浮现出那天的画面：冰箱里的菜、过敏药，还有她买的止咳糖浆！
“后来你妈和司脉怎么也去了？”
“我妈那天是跟任可事先约好去拿鱼竿，司脉正好给我送东西过来，所以她在任可家停车场等我。”
“还真是巧，哪里都少不了叶大小姐。”陆进凯调侃着。有几件事他一直在疑问。第一，爆水管那次，门是用钥匙打开的，他猜来人是司脉，可以拿到钥匙的却有可能是澄冉妈妈，第二，他处理任可的车遇到麻烦，前一步和澄冉妈妈说完，后一步司脉就碰巧出现帮忙解决。第三，他早就发现电脑里那段视频轮椅上有被铁丝绑过的痕迹，很明显是闲置放起来，被捆绑固定勒出来的。他上次帮澄冉的时候就发现了，所以视频根本就不是澄冉继父录的，而是不久前才做出来的，能够进屋做视频的除了澄冉就是她妈妈。
所以司脉和澄冉妈妈之间，一定有联系！
“你还在怀疑她？如果不是她．．．”说到这，澄冉突然灵光一乍。
表情惊愕的望着陆进凯“叶思琪也知道任可会出事！所以才没让我坐他的车？”
“你想想那天，发生过什么细节？”
“那天我妈到了后，我跟着他们一起去地下停车场拿鱼竿，正好叶思琪也在那里，本来我让叶思琪只送我妈回去，我坐任可的车去你家，但叶思琪说怕任可把感冒传给我们，所以她先送我妈再送我。”
“那天你不是进了医院？”陆进凯将车停好，一脸阴沉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阻止不了任可，只有让自己去不了。”
陆进凯下车，澄冉也跟着，两人一前一后进屋，看得出来他还在半信半疑。
几天后澄冉走进病房，一眼苍白，看到妈妈躺在病床上，毫无气色。
“你来了！”澄冉妈妈缓缓坐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我好不好对你还重要吗？”
“你没必要这样说话，我也是为了帮你！”
“帮我？”澄冉妈妈嗤之以鼻“把我变成精神病是帮我？你真是我的亲女儿！”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你就当在这里休养，明年我再接你回去！”
“澄冉，我很自责，不是你继父的死，也不是任可的死，而是现在的你，我没想过你会是今天这模样。”澄冉妈妈抬手抚摸着澄冉的脸，象看待新生婴儿一般“妈妈错了，妈妈偏执，不仅害了他们，也害了你！让你看到人性的罪恶、癫狂，让你也陷进这泥潭。”
“别疯言疯语的演戏了，现在没外人！”澄冉躲开她的触碰。
“妈今天说的话你一定要听！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路，也不希望你被别人伤害丢掉幸福！”
“我就是一直都听你的话才变得是非不分，如果我早一点阻止你，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澄冉妈妈失笑“那我让你不要跟叶思琪来往，你有听我的吗？她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你是想让她毁了你？”
“她的事我自有分寸！”澄冉不容置疑。
“你想利用她，但也该知道她不是好招惹的，不要到时候甩都甩不掉！”
“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会同一天出现在任可那里？你和她之间难道不是也有关系？”
“我．．．我们当然不一样，我们目标一致。”
“什么目标？”澄冉追问“你告诉我，任可的死，是不是叶思琪也有参与？”
澄冉妈妈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你到底帮了她多少？”澄冉有一种被出卖被利用的感觉。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我们都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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