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赚钱

安宁：“谁会害你呢？”

        尽管是司法方面的最高官员，但也没必要致人于死地吧？

        “或许与我死前的会面有关。”静曦皱眉道。

        “会面”

        “女皇属意的继承人并非大皇子，所以她打算将拟好的圣旨交给我，再让金麟军，就是隶属帝王的暗卫前去保护那位继承人。可惜，功亏一篑。”

        “这倒是可以理解。”安宁长叹一声，又满血复活。有挑战，生活才充实嘛！

        “那谁是继承人？”安宁揉捏着耳垂细想。每当安宁陷入沉思时都会做这个动作。

        “不知。”除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女、四皇女，甚至也有可能是从未见过的王室子弟。

        “这件事可以慢慢来，但现在最急的是赚钱！”安宁也不想了，毕竟现在的苦思冥想可能也敌不过那个蝴蝶效应。

        “姐姐，我要去赌坊。来钱快！”

        “你？不行，你不熟悉。”

        “附近有几家赌坊？每家玩一点，赚点小钱就算了，咱先偷摸行事。而且，我可会猜骰子了，弈棋也行。我们也能趁这个机会将手上的文章给投出去。”

        “欸，京城有三市，南北及中市，南北市皆有赌坊，南市主管畜牧业，百姓多以肉类买卖营生，所以有斗鸡、斗鸭、斗鱼、斗蟋蟀甚至斗鹌鹑的坊子，北市是嬉戏玩乐之地，有青楼、酒坊，北市赌博则是以骰子、下棋为主。如果要去，就去北市。”

        “中市呢？”

        “外族人集聚之地，若非必要，暂且不去。”

        “嗯，好的，让我先收拾下。”安宁乖巧地点头，并表示自己会小心。

        安宁将衣柜门打开，半遮半掩地将长裙脱下，在静曦的口头指导下换成男子样式的窄袖骑服，并摘下珠钗玉翠，重新束发，插上一只木簪就可以了。幸亏这具身体跟自己的前世一样，都没怎么发育，扮成男子也不碍眼，反倒有种潇洒小书生的感觉。换完后安宁悄悄伸出头，窥探静曦，并且在内心感叹，不愧是御姐呀，瞧这身材，比不上，真比不上。

        起初不看脸，真的就是两个人，现在就算看脸，从头看到尾也只会觉得是两个人了。真奇怪。

        虽说安宁的身份是嫡女，但房间也不过是西厢房最小的一间。不过这地理位置上佳呀，隐蔽且没什么人会经过。再加上安老夫人的不待见，平时用膳都是在房里吃的，也就是需要青岚将饭菜送过来而已。

        安宁收拾好文章，取了个布袋子，将纸张妥善收好，再拿一袋子铜钱，就推开门。先是屏气凝神，探头左右扫视，可以，再示意静曦可以出去看看，没问题再走。静曦无奈地招手，“没人，且放心。”安宁跟着静曦，左拐右逛到了偏院的送菜小门。推开木门，和暖的阳光一缕缕飘到身上，这没被污染的空气实在是太清新了。

        静曦看了看脚边掉落的鸡鸭绒毛，腐烂的菜叶子，又望了望大口呼吸，还伸懒腰的安宁，深深地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决定。不想了，静曦摇头将多余的思绪给甩走。

        “该走了，如今已未初。”

        “好的，这就来。不过，咱能先吃点东西吗？”

        “可以。”

        静曦领着安宁来到北市门口，此处距离安国公府其实也不过千米。

        最先引入眼帘的是黄土石灰堆成的警示台，中间是枣红色的大门，现在已经开市了，所以大门也是敞开的，左右两边都有穿着盔甲的士兵守着。

        顺着人流穿过大门，中间是一条宽阔的道路，可供马车行走。左右都是买不同饰品或杂物的摊位。静曦带着安宁找了个吃包子、馄饨的小铺，为表礼仪，安宁挪开一张凳子，先让姐姐坐下。静曦也不和她客气了。等安宁也坐下后，

        “店家，来一碗馄饨。”

        “好嘞，稍等。”

        在等待的过程中，安宁本来想趴在桌子上，但想想自己现在男生的身份，还是挺直身板，双手摩挲着裤子，扫视着这个人头攒动的集市。雕梁画栋暂时还见不到，青楼酒坊这些店铺还得再往里走才有。靠近门口的，都是一些小摊档，比如安宁走向左边，就是集中几家，卖卖早点，锅碗瓢盆之类的。大部分人进门后都径直走了。

        偶尔有几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孩们拿着拨浪鼓到处乱窜，真活泼，真美好啊。

        “贵客，您的馄饨。”

        “谢谢。”

        安宁付了十枚铜钱后，看着这碗飘着浓郁骨汤香味的馄饨，充满敬意地闭眼合手感谢。

        “新人生的第一餐，感谢老天爷，感谢姐姐。我不客气了！”

        啊，真香！比起医院打进身体的营养液好超级多！！！

        静曦眼带笑意地看着安宁吃，能一口吞下的馄饨被安宁分成好几口，细细品尝。

        醇香的猪肉配着爽口的荸荠粒，还有些微的姜末，入口爽脆鲜软，还带了点刺激的辣味，让安宁还想再来一碗，但将骨汤饮尽后，肚子也有点饱胀的感觉了，还是之后看看有没有其他小吃吧。

        安宁将碗递给店家后，就继续行程。越往里走，情况也开始热闹起来了。本来还是平地的小摊档，逐渐变为两三层的楼阁，各家都挂上雕刻好的牌匾，还好不是什么奇怪的古文字，要不然考科举就难上加难了。而这些繁体字她还是会看会写的。

        安宁跟着静曦，拐进小道，她捏紧手里的布袋，想要装作浪荡公子哥儿来玩的样子。

        “放松，虽然赌坊在律例中受监管，但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用那么紧张。”静曦看着安宁缩着脑袋，时不时左顾右盼的样子，不由得安慰两句。

        安宁放开紧抱在怀里的袋子，“抱歉，串错台了。”还以为是□□大佬，叱咤风云，不时打死个人的那种呢。

        “什么台？”

        “没什么，第一次来，不熟练，下次会好很多的。”

        静曦默默点头，继续走。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名为‘神仙居’的地方。一块蓝色布帘子遮住了门内的情形。‘神仙居’有三层，明面上只有两层，一层作为茶楼，一层是琴坊，专门作歌舞表演，还有一层是地下赌场。要进赌场，必须先拿二十枚铜钱作抵押。

        北市的支付方式九成是铜钱支付，很少用银子金子，毕竟铜钱方便流通交易。

        安宁掀开门帘，进门就看到一位正在算钱的中年男人，打得那副算盘当啷响。听到揭帘子的声音后，他抬起头，先是捋捋胡子，然后低头哈腰作欢迎状，

        “这位小郎君，是想喝茶还是？”

        安宁沉默以对，直接取出铜钱作抵押，掌柜一见，就眉开眼笑地打开柜子，收好钱，嘴里还嚷嚷欢迎的话语，等锁上抽屉后。掌柜摇了下铃铛，随后就有位带路的小厮，安宁朝掌柜笑笑，就转身跟着人，顺着楼梯来到地下。

        这可真文雅，也颇为隐蔽了，连高大魁梧的打手也没看见。小厮将人送到后，就低头默示离开。安宁本来还以为赌坊，沾了个赌字，应当是乌烟瘴气的地方，没想到，人虽多，倒也没有那种闹哄哄，快要打起来的氛围。

        静曦：“‘神仙居’的赌坊分成两个时间段，现在较为安静，适合所谓的读书人，或者贪玩的公子来；日落之后就是一般百姓的‘狂欢’了。不是特别大的数额，打手都不会出现，即便出现，多数都是威吓，但晚上就不一定了，所以趁现在赌吧。”

        安宁听罢，转了一圈，对各个桌子的玩耍方式有所了解后，就坐到围棋的区域。她可喜欢拆官子（堪比象棋的残局）了，来吧！

        静曦也跟着她，凑到棋盘上看，黑子先是围了白子一圈，后又被白子给围了三面，安宁端详片刻，其实黑子还剩一口气，只要盘活了就能继续下去。于是安宁取了一枚黑子，将围起来的四枚白子给吃了，就又获得苟延残喘的机会了，虽然破局的钱不多，但好歹也是钱！

        要发布文章，少说也得三百枚铜钱。如今自己能用的也仅剩五十枚，加上刚才赢来的二十枚，还得继续来啊。要不是一时想不起这骰子并非塑料所造，自己早就去大赌特赌了，算了，还是看棋吧。

        象棋残局是这样的，帅方只剩两个兵陪着，将方还有两个越过楚河汉界的象。两个兵都差不多进入将的范围内，如何‘将军’呢？

        安宁看了看静曦，只见姐姐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这种静心的玩意她可弄不来。

        安宁深呼吸，和庄家玩起来了，对方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头发斑白但精神抖擞，看到安宁坐下，就伸手示意，“小郎君，来吧。”安宁朝老人家点点头，随后就用帅助攻两只小兵，小兵左右夹击，最后围攻，逼得‘将’前后不着村。

        这一玩，让老人家也有了点兴趣，看到安宁还想继续，就将其他残局也拿出来，一起议论议论。静曦看着双方交战，那红红绿绿的颜色让她昏昏欲睡，于是做了个手势，让安宁知道自己要到处转转就走了。反正三十米内是能去的，还是掷骰子好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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