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叶靈的手段
黛桉的这段话通过精神直接传输到叶靈的脑中。
叶靈紧跟着点了点头随后靠在沙发上继续睡觉。
“有些事情无法避免，为了长远发展，那些罪恶的事情让我来做，到时候你们只需要给个助攻就行了，他们会把矛头指向我，你们可以借此机会树立些声誉。”看到睡着了的叶靈，黛桉继续向利维娅说道。
“说得你好像十分高尚，所以你要做什么？”
“计划很长远，目前来讲对你们重要的只有两条，第一条，接管二十七区，第二条，想办法清理掉觅武城的那支武装部队。”
“为什么那支武装部队非死不可？”
“因为他们知道得太多了，我猜你不希望你们某一天走在马路上被人集火围攻吧！”
黛桉又抿了口果汁，指了指利维娅大腿侧方的左轮，“共智者的出现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我们无法确定这是新型自由党搞的事情还是自由党遗留下的产物亦或是说外星科技的副作用，总之，四个强化人无法被控制说明这件事和外星人有关，可叶靈和叶修是新型自由党的人遗弃的孩子，不排除他们两个本身就是一个生物兵器所以引发了现在的事情。”
黛桉将果汁放回桌面，轻挥衣袖，整个设施再次变成纯白空间，广域精神再次被开启，“来看看叶靈的视角吧！”
黛桉将利维娅的精神附着在叶靈身上，充当一个观测者视角。
叶靈处于熟睡状态，精神也被暂时封闭，黛桉将她的眼皮拨开，瞳孔反应正常，在精神空间当中并不需要眼睛也可以看到画面，不过这番行为是为了让利维娅知道诠释之眼的功能。
黛桉在自己与利维娅之间加了一堵墙，从叶靈的视角来看，这堵墙存在，但也不存在，她可以选择自己想不想看到这堵墙，同时睁开那只眼睛，可以观察到外界的事物，这对于精神领域来讲是一个极其无解的能力，只要精神强度达到一定水平，就可以在外界杀掉目标，而不再需要寻找中心节点。
“看到什么了？”为了防止利维娅不产生误解，黛桉随口询问了一番。
“很奇怪的场景，一只眼睛可以看到咱们所在的大厅，另一只眼睛可以看到一堵若隐若现的墙壁，很神奇。”
确认了利维娅没有认知偏差，黛桉将精神领域收回，两人再次回到大厅，“如你所见，叶靈在清醒的状态下把我杀了，那么你就会从广域精神脱离，而在广域精神当中，以你们两个的水平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碰到我。”
“那么这件事和自由党有什么关系？”
黛桉指了指利维娅左轮上的字符，同时又拿出了思维牢狱的部分图片，“这些文字出现的时候，自由党还没消失呢，这些字符在我的认知当中，是自由党设计出来的字符，他们当初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我并不知道，当然还有一种比较魔幻的可能性。”
“那是什么？”
“自由党成立之前，世界上百十亿人口突然间就剩下几万，猜猜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猜猜这群人为什么会活下来。”黛桉露出了那难以形容的表情，像是轻蔑的笑又像是无奈，“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等到处理完手下的事情在考虑寻找这些历史也不迟，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是你们自己解决还是我帮你们出出主意？”
“说说你的建议，我考虑一下。”
利维娅还是选择了妥协，黛桉再一次露出了那种无法形容的表情，“好吧，第一个建议，和莉莎千荆搞好关系，或许你能利用她做一些你们做不到的事情，第二个建议吧。。。嗯~”
“什么建议，快说。”
“嗯~这件事情不太好解决，也不能说是建议，这是你们必须要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或许就在明天，有一批穿着有些复古的人会靠近洛塔城，他们可能会出现在你们那里的机场，也可能会出现在洛塔城联合大厦，总之，不要让他们活着走出这两个地方，你们可以联系风神组，配合一下。”
利维娅单手捂住额头来回挼搓了一下，一脸发愁的表情暴露在黛桉面前，“这又是什么事？”
“血纹症。”黛桉抿了口果汁回答道。
“血纹症？之前特使告诉我这是假的啊！”
“是的呢，军事基地的那几个确实是假的，不过这个病是真的，上一次你做得很好，如果没有让他们瞬间死亡，那么这个病会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你们，就会是，他们，嘴里的，一块肉。”
黛桉的表情变得十分阴森，这段话几个字便停顿一下，让利维娅不禁渗出鸡皮疙瘩，虽然之前的交往当中黛桉看起来就很病态，不过这一次的表情来看十分认真。
“还有一个比较费劲的事情，他们的尸体需要火化，不过火化的时候不要留任何人在旁边，这个病的传染性极强，我们已经做好防范措施了，地下通道已经建立得差不多了，整个城市的人都在地下，不要让那帮血纹症患者死在地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出了问题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个病真的无药可治吗？”
“算是，有一种方法，不过概率和走路上被雷劈死差不多，你需要找到患者身上的一个特殊的点位，用针轻轻地扎一下就治好了。”
“哈~？这么简单的嘛？”
“是的呢！这个点可能在身体的任何部位，只有针孔的大小，扎错了或是扎歪了都会让病情加重，并且每个患者的点位都不一样，你有数十亿的选择空间，但你只能失误几次，这个病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用药缓解，等他自然死亡，或者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杀了，然后把尸体拉到荒郊野外火化，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你们不会得这种病。”
“我觉得你还有很多事都在骗我，你没有理由让那十几个人白白死去。”
“嗯~，你的性格缺陷是什么样的不用我多说，血纹症会传染像我这种级别的人，那么你觉得你们中的谁会害怕血纹症呢？”
“那个间谍？”
“是的，等你们抓到间谍恐怕他的目的都达成了，所以算是我帮了你们一把，毕竟没有人想招惹这种病。”
“那为什么特使告诉我间谍是假的？”利维娅猛地坐起，用质疑的目光看着黛桉，上一次离开中心医院，自己开车撞到了树上正是拜特使所赐，特使将黛桉的话原封不动地塞进了自己的脑子里，让自己大概知道了那些所谓的目的，但现在又推翻重来，属实捉摸不透。
“如果那天我告诉你了真相，以你的特色会怎么做？那帮共智者会偷偷讨论你们的所作所为，之后将怨恨埋藏在心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卡伽米甚至会感谢你救了他，你也不会因为你的行为产生负罪感，只会觉得是我造成了这一切的发生。”
利维娅从未想过黛桉考虑得如此缜密，虽然她迟迟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目的，但至少现在看来她所做的一切确实有不错的效果，只不过莉莎千荆这方面还是让利维娅纠结，虽然黛桉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背在了自己身上，可这种另类交友方面利维娅是一点都不想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莉莎千荆如果你想利用她可以借助现在的机会，不过我猜你下不去手，她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可以试着交往一下，毕竟你现在也没别的事情能做，不如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
“这~，我觉得我们还是做点其他事情吧。”
看到利维娅还是有些排斥，黛桉并没有继续劝说，“十二点了，如果没有别的疑问，那就请回吧。”
“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阿。。。”
“阿萨德是吧，这个人以后你就知道了。”
叶靈和利维娅被两名手下架了出去，黛桉说的那句话完全是客套话，她的本意就是让两人立马离开。
两名手下很客气，扔进电梯还帮忙按了一下楼层，洛塔城的夜晚寂静无比，如果是其他的城市要么枪火连天要么会有一支又一支的巡逻小队，而洛塔城什么也没有。
叶靈躺在电梯里面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不知道是在卢瑟城的广域精神消耗了太多精力还是做出了限制导致的昏迷。
“最终还是要让我承受这一切吗。。。”利维娅背起叶靈扔到车上，不过并没有直接回到堡垒，而是去往了堡垒西侧的调运站。
在叶靈到达洛塔城之前，调运站有一批傀儡，他们没有武器，和机场并不是一批人，也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只是当初一切都按最坏的打算推断他们可能是一支具有威胁的队伍。
堡垒的特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调运站附近做侦查工作，大部分都分布在了城市边界。
利维娅暗想了一些可能，这些傀儡之前停留在调运站很有可能像是黛桉说的那样，而调运站附近就有一个地下通道可以通往所谓的地下建筑群。
不过洛塔城几千万人，所说人口众多效率会有所上升，但始终是一个以科技为中心的城市，依借那微薄的机械化建设设备以及专有的工程设施水平绝不可能在七个月的时间内建成整个地下体系。
就算建立起像是觅武城防空洞那样简陋的设施也绝非七个月能够完成的事情，除非这些地下设施在数年前就开始建立，只是许多人不知道罢了。
就像是黛桉所在的地下设施，那超磁矩阵根本不可能是现代科技水平能够完成的建筑方式，就像是堆方块的游戏一样，所有的电路、水管都集成在方块内，一块损坏只需要得知它的信息就可以完成快速替换。
思考间，利维娅的车又一次撞到了树上。
“草！”她猛拍了一下方向盘，放在平常根本不可能出现失身撞树的问题，除非说自己的精神又被干扰，而能做这件事的只有那帮共智者，他们似乎想要传递信息，不过用了一些比较让人不是很能理解的方式。
来到调运站，借助传奇特工的身份认证卡可以非常轻易地打开所有电子门禁系统，叶靈也从梦中醒来，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是熟睡过后的苏醒，更像是昏迷。
“这是哪里？”借助合成音，利维娅听到了叶靈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利维娅没有过多在意。
“堡垒西边的调运站，没记错你上次来的时候有一大帮傀儡守在这里。”
利维娅飞快地敲动键盘，将掌机中内置的程序连接调运站的设备，借助堡垒数据中心的工具入侵调运站的网络系统。
上一次的员工备忘录还是在2月13日，说是备忘录不过从文字的用法看来更像是一份遗言。
“这帮狗屎一样的东西把所有人都关了起来，现在我躲在地下，他们不可能发现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里的存在，这里的东西足够让我多活个几年。”
随后是一串紧急搜救代码，备忘录到此结束，编写备忘录的终端机在一个小型地下室，实际上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型仓库改造的娱乐场所，机场里面也有个同样的仓库，斯莱特经常在里面私藏些好东西，毕竟是个孤儿，也是堡垒的老大，花费了很多年时间也没能找到父母，这也导致他喜欢独处，也喜欢住在一个相对狭小的环境。
“你去看看这小子还活着吗，他留下来的救援码是5-2-3-1-4-6。”叶靈指了指百米开外的一处空地，并将终端分布图发给了她。
洛塔城的救援代码和其他地区的相同，如果需要寻求特工的搜救，那么只需要在终端上留言，并打上六位数字，保存之后重新编辑，将六位数字删除，随后再次保存，那么特工就可以通过权限调取留言修改记录确认是否需要救援，而救援码往往对应的是电子门的密码，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特殊认证卡，普通特工仍然需要手动解锁。
利维娅筛选出了所有员工进出记录，很奇特的地方是，排除那些基础员工，整个列表所剩无几，单靠这些人不能完成地下设施的建设。
在细看这些访问记录，一个名字刺痛了利维娅的眼睛，LiWenD，造访次数237次，根据对父亲的了解，早期在风神组当中充当一个指挥的职位，而后调到洛塔城北部军事基地同样充当一个职级第四的岗位，由于顶上三人长期外出，基地也多半归父亲管理，但他没有理由频繁到来调运站。
利维娅接入堡垒的数据中心，斯莱特给父亲的认证卡上增添了堡垒的门禁系统，这样一来也可以查看父亲造访堡垒的次数，仅仅不到百次，或许是斯莱特经常去军事基地转悠，也可能是斯莱特为父亲开的门，但这样至少可以解释的过去。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部队临时征用地铁，距离军事基地最近的地铁是在机场和堡垒，但堡垒的地铁是专用通道，没有直接进入的地方，机场人员密集并不方便，想要让一群人做上地铁就需要直接去调运站。
和平时期为了确认公民的行程信息，地铁站的闸机并没有取消，尽管有些麻烦，但至少可以确认每个人的路线，很不幸的是，调运站没有闸机，想要查询到下车离开的信息就需要在这条线路上下车或是在这条线路上刷卡进站。
这些信息会汇集到堡垒的数据中心，只不过查询起来十分费力，日常坐地铁没有千次也有数百次了，没办法和目前的信息进行对照，也不会留下其他相关记录表明坐地铁的目的。
至于其他几个人的记录并没有那么频繁，很有可能是访客记录，或是某些地方的新闻记者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采访。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个躲在小屋子的人身上，利维娅离开终端跑向叶靈所在的地方。
虽说是半夜，天上的半月出奇的明亮，室外视野良好，不需要手电筒也能很容易地找到目标位置，是一处仓库。
终端位于仓库的门内，门禁就在大门外侧，从浮尘的分布上可以看出叶靈刚刚按下了密码成功地开了大门。
仓库专门储藏清理器具，这种小规模的仓库找一个暗道并不困难。
掌机的四向测距仪可以判断出以自身为中心点的前后左右最近阻挡物的距离，利维娅站在靠墙位置使掌机与墙面平行，地上的脚印可以看出叶靈也做了同样的操作，结合堡垒提供的建筑设计图进行对比，可以轻易地判断出哪个地方进行过改动。
就在仓库的最深处，设计图给出的直线距离比测距仪测量的结果多了一米，而大门口所在的定位和设计图给出的定位基本一致，由此可以证明暗门就在尽头。
现代工艺下，暗门一般会和墙壁完美融合，有些暗门需要使用者按照一定的规律才能开启，绝大多数情况只需要向外拉扯或是向上抬起，就可以打开。
仓库内的同样如此，利维娅拉开大门，一支明亮的枪管从她的脑袋上放下，那是叶靈的辅助手枪，虽说是聋人，不过她对细微的震动更加敏锐，虽然被活捉过几次。
叶靈放下辅助手枪指了指一旁的终端，密密麻麻地指令下方均有一条红字提示，要不是有特工的认证卡，调运站的安保系统至少启动数十回，她用掌机快速排序密码尝试了720种不同的排列方式，均以失败告终，但访问记录当中只有一条提到了终端密码。
利维娅拿出认证卡从终端的读卡器上刷过，只听“哔”的一声，机械锁的声音从大门中传出。
两人伸手推门，依旧是纹丝不动，“白痴，又想刷什么花样。”，利维娅的手摸向腿侧的左轮，朝着机械锁的地方连开数枪，枪声落下，还未等动手，门自己张开了个口子。
门内的通道通往阁楼，在刚刚的测量当中完全没考虑过这个仓库会有阁楼，楼梯铺上了厚实的棉垫，踩上去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两人也算知道为什么很少有人知道这里的存在。
由于设计结构决定仓库上层要安装排风、空调等设备，留给阁楼的高度并不宽裕。
“我们要找的不是这个地方。”叶靈俯下身子，用手指轻滑了一下地面检查灰尘厚度，显然这些灰尘已经有了一年的时间，打开两侧的储藏柜，内部什么也没有，但又有许多长期使用留下来的痕迹，内部因为潮湿散发出些许异味，“看样子在一年以前有人经常来这个屋子，不过后来他们换地方了。”
叶靈走下楼梯，指了指地上的毛毯比划道，“这些毛毯非常干净，几乎看不到灰尘，阁楼小门的外侧干净无比，但内侧却十分肮脏，很显然他是使用阁楼的那个人的手下，长期重复的工作让他会顺手清扫这些毛毯，不过这也能证明他是一个软弱的人，毕竟他没有义务帮助那个人清扫这里。”
利维娅半信半疑地跟在叶靈身后，叶靈再次观察门的结构，是一种复杂的机械锁，刷开大门仍然需要一些类似其他操作才能把机械锁打开，不过已经被损坏没有太多参考价值。
两人来到了终端附近，和毛毯附近的环境一样干净，“门外灰尘的厚度可以证明最近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而这里却异常的干净，两个地方都去过了，看样子还是有一个隐秘的地下室我们没找到。”
叶靈闭上眼睛手指抚摸终端的键盘，“确认键和134690键的凹陷程度远大于其他数字，看样子他骗了我们。”随后她俯下身子，用匕首拧开终端后的螺丝，过程比较轻松没有太多卡顿，“螺丝近期被拆过，以楼上潮湿的环境来看，这里的螺丝拆卸起来没有理由如此顺畅，这样来说，曾经的密码是134690的其中一种排序组合，不过他改变了一下顺序，变成了5-2-3-4-1-6。”
推测着，叶靈按下了934610，终端提示错误，没有任何反应。
“之前已经试过了那些密码，看样子也不是什么解密游戏，螺丝也被拆过，看样子终端的核心被替换了，你有办法查看核心对应的机器吗？”
叶靈看向利维娅，期待她能给出一个结果，在福斯城，这种细节上的信息一般只会做个基本记录不会长期保留，毕竟终端核心经常替换。
利维娅苦笑一番，“我他妈哪能有这种东西，谁知道这个傻哔把核心替换到哪了。”
整个调运站几百台终端，没有详细记录只能逐一尝试，“还行，堡垒的算力很高，给几百台终端输入密码而已。”利维娅将指令发送至堡垒，再由堡垒的地线直接连通调运站，仅几秒钟的时间便传回了结果，密码对应的终端就在大门口警卫厅一侧的公共电话亭。
“看样子这个仓库有一条地道通往地下室，只不过是一个单向门，大概率是为了紧急逃生而准备的，或许不止一个。”
利维娅没有回应，她已经受够了这种小把戏，或许是有些劳累导致脾气变回了曾经的模样。
来到电话亭，叶靈像之前一样试着垫起墙壁，试图找到隐藏在其中的暗门，进展十分顺利，上手的第二块墙壁便是暗门，有一条明亮道路通往地下。
没有犹豫，两人直接走进地下室，地下的环境令两人没有想到，装修甚至快赶超堡垒的大厅，甚至还种上了花。
室内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一丝不挂地坐在电脑跟前玩着和平时期出版的单机游戏，或许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已经开始享受无拘束的生活了。
两人并没有回避，这种一丝不挂的人两人已经见过太多，每一具尸体进入停尸房之前都是一丝不挂的，看到面前的男人和看到尸体几乎没什么区别。
走到他的身边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是游戏更能吸引他的目光，也或许是耳机的声音太大，让他对外界没有一丝认知。
两人没有打扰男性，而是坐在了他身后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毕竟手上的事情不差这一点时间，打扰了别人的兴致反而十分不礼貌。
“这个男人背上有一条不明显的疤痕，看样子小时候非常淘气被教育过，桌面、键盘、地上十分杂乱，但安全通道经过的仓库异常干净，看样子有间歇性洁癖。”叶靈指了指身后的绿色标志，对应的位置恰好上之前的仓库，“指甲很短，但不圆滑，没有用剪指甲刀的习惯，经常用牙齿咬，这也导致他儿时多病，他的肌肉痕迹不明显，小时候因为身体素质较差想要锻炼，不过看样子现在放弃了，体重稍高但并不明显。”
“你是他妈妈嘛？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利维娅十分不解地看着叶靈。
“这很难看出来吗？有啃指甲的习惯保留到现在，这也让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打不过别人，被别人打了想要锻炼，但是有些懒，心血来潮收拾了一下仓库，仅此而已。”
“那你还能看出什么？”利维娅越发好奇。
“他被偷袭时是身体先抖动而后手指抖动，而后立马做出精准反击，可以看出他刚完这游戏不久，不太清楚流程，身上有黑十字剑纹身，颜色已经淡化，看样子是小时候崇拜了某一位特工而做的，纹身上少了一块，却没有疤痕，十字剑并不是很规整，说明他的纹身目的并不单纯，或许是为了小时候免受欺负，心血来潮自己切了一个，不过技术不是很好。”
为了证实叶靈所说的真实性，利维娅摸出左轮，抽出一发子弹，直勾勾地扔向男人的脑袋。
几个月没理发，厚实的头发让男人丝毫没有察觉，也可能是力气太小了，利维娅试图直接枪将他的耳机打炸，不过被叶靈拦了下来。
“看他，每死一次就会下意识按一下确认键，估计是一个常年住在网络黑名单的人，如果你试图惊吓他，他可能会突然猝死。”
“那你说怎么办？”
叶靈举起辅助手枪，精准地射向屏幕正中心，子弹威力不是很高，弹头卡在了显示器内并没有穿透，不过这也成功地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男人暗骂一声，试探着摸了摸弹孔，随着便是狒狒一般的吼叫和层出不穷的脏话。
叶靈完全听不见，只是看着他那滑稽的动作，利维娅忍不住地笑出声，某种意义上讲，屏幕突然坏了并不算打扰他人玩游戏，也算是一种十分礼貌的行为。
男人站起身回过头，看到两个年轻的少女坐在身后一时间脑袋停止了思考，但下意识告诉他应该先穿上衣服整理一番，只是随手抄了个遮挡物一脸尴尬地躲回屋内。
两人的制服十分明显，尽管叶靈的衣服是白色的，不过也是当地特工的统一样式，男人短暂的思考至少让他没有过多顾虑。
利维娅比较随性，黑色的大衣扔向一边，随手抄起一本书扇着风。
男人速度很快，换上了身较为整洁的衣服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很想收拾好自己，不过苦于这地方根本没有你认为时尚的干净衣服，要不要考虑去旁边的堡垒当个特工？”
“你怎么知道？”男人露出和利维娅刚刚同样的表情。
“你开关柜子的声音频率很快而且还很大，连我的掌机都能记录下来，看样子你距离上一次洗衣服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唯一能拿出来的衣服也是在一阵安静下无奈选出来的。”叶靈指了指他的裤腿和袖口，有十分明显的湿痕，“这套衣服也不是你的，而是一个不太爱干净的人穿的，你试图用湿巾擦掉上面的污渍，不过没有用，又找了些洗衣粉随便搓了一下，尤其是裤子，如果不是唯一一条能穿的牛仔裤你是绝对不会穿的。”
叶靈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想要驱赶开那浓郁的酒精湿巾和洗衣粉残留的味道，处于礼貌站起来向他比了个友好的手势。
男人尴尬地想苦笑一番，却始终笑不出声，正如叶靈所说的那样，整个地下室的衣服是在调运站的更衣室搜刮过来的，即便将衣服洗干净也并不是很愿意去穿别人的，在某些情况下出于习惯原因还是穿上了那些比较宽松的衣服，虽然是一个比较宅的人，但是见到外人还是要稍微收拾一下，那些宽松的衣服显得不太合适，看起来比较适合的衣服也都长期落灰没有清理，袖口的污渍远多于其他地方，正如叶靈所说那样。
“之前看到他们都变得有些诡异，我就躲起来了，现在你们是来叫我加入特工的吗？”
“不，我们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好吧。”男人点了点头，注视着叶靈的手语还有那能翻译的掌机，他很好奇面前的白衣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从未听说过洛塔城有聋哑特工。
“我们查阅了你的电脑使用记录，以及你的所有使用时间和使用目的，也观察了室外的环境，看样子你中间很长一段时间没离开过这个屋子，如果不是停水停电你根本不会离开这里。”
男人倒吸了口凉气，堡垒能查询个人电脑使用信息的只有那些高级特工、某些特殊部门或是类似于姆·N·德恩这类的特工，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能做到这一点舒适很难想象，外加上自己的电脑里面还有些不适宜内容，自己仿佛像是一丝不挂地站在两人面前一般。
“别担心，我们对你的生活日常没什么兴趣，这次过来只是想让你帮我们一个忙。”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6月中旬的时候有一批傀儡在调运站聚集，他们现在去哪了？”
“额，我怎么知道。”
“你犹豫了，他们发现了你，你也知道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停水停电，你不可能完全呆在这个地下室里，没关系，洛塔城的傀儡以及和特工合作，你是安全的。”
男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那细微的表情动作都被叶靈一一捕捉。
叶靈看了眼掌机，已经是凌晨三点钟，“没关系，不知道的话就算了，你在这地下室过得怎么样？你的生活全靠那些应急食品还有饮料吗？”
“算是，吧，停了这么久的电，冷藏柜里面的东西也都腐坏了，只能靠那些方便面什么的。”
听到方便面，利维娅从接近睡着的状态立马坐起，牵起叶靈的手将她的手环和掌机关闭，“哈~？你还有多少库存？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
叶靈的掌机被关，翻译功能失效，只能看到两人的嘴一张一合，根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还有多少库存呢？”
“大概就那边仓库半个仓库那么多吧。”
听到半个仓库，利维娅大致估算了一下，至少够堡垒那些人吃十年的了，虽然保质期不允许，外加上不可能每天每顿都是方便面，不过对付过这段时间不成问题。
“太好了，记录上看你单身21年了吧，你看看她怎么样？”利维娅推了推叶靈，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要求很低的，今年18岁，还没找过任何一个对象，只要你能学会特工专用手语。”
“好吧，那你们拿去吧。”男人并不在意这些，那么多方便面，自己也根本吃不完，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答应了下来，不过看到叶靈确实十分感兴趣，毕竟漂亮的女性很多，但叶靈有一只十分独特的眼睛，更加地吸引人，“那套手语难度高吗？”
“不是很高，右手就行。”看到男人答应，利维娅重新打开了叶靈的掌机以及手环，不过叶靈更在意两人聊了些什么，简单操作几下调用了利维娅的战术简报。
看到利维娅的骚主意叶靈只是微微笑了一下，16岁开始，每个月都有人要尝试，不过撑死两个星期就没兴趣了，外加上自己极为冷漠，如果不用手语交流几乎不会和对方沟通，这也让很多人在第一步就死心了。
“如果有兴趣来当两天特工的话，今天下午3点，你可以去特工堡垒，到时候我会在门口等你一个小时，其他的事情等你找我再说，如果没看到你，晚上我们会再来找你。”
男人听到叶靈掌机内传出的声音已经兴奋到无法控制面部表情，这类宅男的心思叶靈见多了，这类人群想要灌输某种思想十分简单，根本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叶靈放下严肃的表情，极其和蔼地微笑看向男人，又向他眨了眨眼。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无法自拔，即便利维娅重复了数次都没反应过来。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这次由叶靈比划，同时微微张口模仿着基本口型。
“尤索夜华，YiuSooYieHua。”
“我们的名字很相似，我叫叶靈，YeeLing，下午，我等你。”
叶靈拉起利维娅离开地下室，临走前将自己胸针留给了尤索夜华。
来到室外，利维娅有些不解，“为什么平常看你那么无聊，今天怎么话多了起来？”
“工作需要罢了，前段时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一个人也都完美完成了，现在你遇到了困难，我也应该做点什么。”
利维娅不懂那些比较高深的手段，只觉得叶靈勾搭人有那么一手，拿捏别人的心理如同玩玻璃球一般容易，丝毫没有让对方产生怀疑，甚至还让这个名为尤索夜华的人变得像个痴汉一样，尤其是那难以形容的表情。
“明天下午3点如果你能起来的话你去门口接他吧，到时候他问到我就说我太困了，还在休息，或许一会儿就起来了。”
“你这么确信他会来吗？”
“是的，一个沉迷网络交友的人缺乏的就是现实交往能力，其中一大原因便是自卑、软弱或是说害怕，现在有一个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能达成的目标，他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况且我还直面邀请了他。”叶靈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明亮的星空，“顺便帮他找几个情敌，最好是难度不太高的，让他觉得没有多少压力，明白我的意思吧。”
利维娅点了点头，堡垒里面的年轻人很多，万、语、Jake还有ADE小队的几个人都可以作为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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